爱喂猫$ 发表于 2012-8-20 11:28:18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颠来倒去看这本书了。到现在为止还是很庆幸,六年级毕业那年暑假买了三联版的全套,于是不用被新修版加的那些肉麻桥段毒害。第一次看天龙八部也是在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的我是激烈而决绝的。我会极力欣赏从一而终的爱情,会喜欢黄药师对阿衡近乎变态的怀念,会喜欢俊貌玉面甘毁伤的范遥。那样的人,是多么痴情,又是多么任性啊。
  
  如果要复习天龙,从来都是从第二本开始看,从萧峰出场开始,然后看到塞上牛羊空许约结束。没有办法否认,萧峰真的是所有女人的一个梦,以至于每一次我看完都会陷入一种深深的破灭感中:
  
  “叫你花痴!叫你发春!你看,这种男人是根本没可能存在的!”
  
  于是我一定要走出室内,被冷风醒一醒脑,或者让刺眼的阳光把心里的沮丧烟消云散。有时候仅仅是一个多么卑微的愿望,不要有太多的交集,如果这辈子能跟这样一个男人擦肩而过,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但这一次是不一样的。说起来我也只是个俗人,我看到胡军演的《风语》,突然就想回看下他的《天龙》,而且第一时间想到的情节居然不是雁门关外的互诉衷肠,而是在少林寺里,燕云十八骑如虎。紫衣的少女在唤:姐夫!姐夫!
  
  03版的BGM真的很赞,萧峰的斗篷飘起来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在图书馆大大方方地掉下来。
  
  我终于不再拧牢“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只有一个阿朱”这样热辣辣的表白,开始确信,萧峰是爱阿紫的。这种爱,他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这并不重要。如果阿朱的机灵善良正好能化解萧峰心里的戾气,那萧峰的阅历和包容,也能实实在在地帮到阿紫。他们是般配的,我从心底里这样认为。
  
  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如果可以再多一点时间,我想他们会在一起——你看这是不是不如原先的悲剧结尾这样隽永,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两条相依为命的生灵,有什么理由,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乌托邦英雄,一定要苛责人家心心念念一个逝去很久的芳魂呢。
  
  阿紫是可怜的孩子:她被父母抛弃,被邪术荼毒,活着的时候没得到姐夫一句怜惜。但她活得并不吃亏——
  
  因为她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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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o$ 发表于 2012-8-20 11:28:18

  天龙八部,总的来看还是三个男人的悲喜剧,段誉是自始至终贯穿全书的人物,有情有义,对心爱的人痴心一片,聪明,但不好武,最终却是功夫美人全不误。
  金庸笔下不好武的人物都会有一个好结局,段誉也不例外,在金大侠笔下,只有不想学武功的人,才是最厉害的人。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境界,就如一开始段誉两句话挤兑住了岳老三,把杀戮的气氛消失殆尽,最终还收了一个徒弟,虽说是凌波微步救他一命,但是他心中总是想:如果打不过,总还是能跑得掉的,抱着这样的心理学武,是金庸一直极力推崇的理念:过于执着的东西,得不到
  
  反观萧峰,自小专心学武,一路杀伐坐至丐帮帮主,虽说嫉恶如仇,赏罚分明义气深重。但是学武的目的先自馁了,杏子林一役后又是兴起了报仇的念头,在金庸十四部中凡是想报仇的人,一定会活的很辛苦,因为他们活在仇恨里,于是一个活生生的乔帮主变成了为报父仇不择手段的浪客,虽说有阿朱陪伴,却是因为仇恨失去了爱侣。不可不说是金庸借着书向我们给出的人生哲理:在你为一件事充满执念的时候,一定会错过甚至摧毁很多美好的事物
  
  虚竹却是懦弱派的代表,被逼着学了逍遥派功夫,又被逼着背上天山童姥去西夏皇宫,被逼着和银川公主春宵一度,被逼着吸收了两百多年的逍遥派内功,被逼着成为了灵鹫宫宫主。但是他终究是“懦弱”的虚竹,他还是要回到少林去领那些惩罚,在他的心中,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他是出家人,犯了错误一定要受罚。他不敢于向禁锢人们思想的传统抗衡,他压根就没有“逍遥派”一丝一毫的影子。所以他能够得认父母,并能和美人双宿双栖。因为他虽然懦弱,却有坚持。坚持理法坚持心中的规则。他害怕,但是同样会承受。他不会向逼死父亲的萧远山或者慕容博复仇,他也没有将丁春秋一掌打死。他是普通人的代表,只要你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就不会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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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TOR$ 发表于 2012-8-20 11:28:18

  “天龙八部”出于佛经,以“天”“龙”为首,八部者:一曰天、二曰龙、三曰夜叉、四曰乾达婆、五曰阿修罗、六曰迦楼罗、七曰紧那罗、八曰摩呼罗迦,是为天龙八部也。《法华经:提婆达多品》中云:“天龙八部,人与非人,皆遥见彼龙女成佛”。意指沙竭罗(意为海)龙王之幼女,与八岁时到释迦牟尼说法的灵鹫山前,听法之后马上转为男身,腾空而起架祥云往南方示现成佛渡众。这一罕见盛况,为天龙八部所见。此即为天龙八部的出处。
  所谓“天龙八部”,是为八种神道精怪,各有个性与神通,虽是人间之外的众生,却也有尘世的喜怒嗔痴。以此为书名即立意本书非真实发生之事,然此中人情世事多有见于人世之中。“紧那罗”在梵语中为“人非人”之意,正应此意。八部之众,皆非人,但却有世人之欲,于某些方面更是于佛教中的三毒—贪嗔痴—处于无限的放大。书中基于夸张的手法,放大了人物的“贪嗔痴”。以鸠摩智、段誉为代表的“贪”,以四大恶人代表的“嗔”,以慕容父子代表的“痴”,抑或在其中人物身上所体现的三毒之间的相互糅杂,形成千差万别的性格。最后构建成一个同于现实世界,却又超出现实社会的一个世界。各个人物在个人命运中,或修慈修慧,或为嗔为恶,或先善后恶,或亦为恶亦为善,相互影响,以形成轮回。
  《天龙》的另一大特色即是宿命论极强,对于佛教的因果报应之说尤为凸显。所谓善因结善果,恶因种恶报。如木婉清之于段誉,钟灵之于段誉,段誉之于王语嫣,每于两情相悦之时突遭变故,而又于妥协之时柳暗花明;又如段延庆至于大理皇位,慕容复之于复国大梦,每于苦心经营之际,便意外横生,到头来费尽心机一场空;至于天山童姥与李秋水争风吃醋,最后却发现无崖子钟情于小表妹;鸠摩智于武学的极痴,到头来武功为段誉所废等等,都是命运对金庸笔下人物的玩弄。如果说宿命论适合于作者编织苦情戏的的剧本,不如说其更有助于小说家安排小说情节于山穷水尽处峰回路转,使得小说情节丝丝入扣引人入胜。
  《天龙》虽以佛教术语命名,以禅宗中因果报应为联系人物关系、故事发展的主线,却不仅局限于表现佛教一宗的思想一家独大。以乔峰、段誉、虚竹三人为代表的,详细描述了北宋哲宗元祐绍圣年间,即公元1094年前后,儒释道三教势力范围扩张中,三种不同的主流文化相互冲突、相互融合、相互制约的关系。乔、段、虚竹虽代表各自一教,然其三人本身并非只单受此单一文化的影响。乔峰背后的儒家正统思想是导致其最后自以为天大地大却无容身之所进而折箭自尽的主要原因。但是,乔峰从一开始是起于少林,玄悲授以一身少林功夫,于佛家有着极大的渊源。虽为契丹人,但自小受忠君爱国的儒家思想的影响,始终以天下苍生祸福为己任。一面是尽忠尽孝,另一面是博爱之心,加之其扑朔迷离的命运,使得一个“燕赵北国的悲歌慷慨之士”前不为中原武林所容,后不被契丹同族所齿,剩下的不过就是活下来的了无生趣。
  段誉于本书刚出场时是以一派儒生形象示人——衣着青衫,轻摇手中折扇。在与朱丹臣对话中,以诗词互作对答。朱丹臣引“曾为大梁客”云云,直抒胸臆道出当如侯赢、朱亥般以死相报主人厚恩,而段誉轻描淡写“映门淮水绿,留骑主人心。明月随良櫞,春潮夜夜深”作为回敬之语,说出作为主人者对属吏深情诚厚,以友相待。由此可见,段誉对儒家文化的把握不可谓不深,在对《易》卦辞的自嘲自解,亦可看出其对儒道文化的理解不可谓不精。然而对儒文化有深层次的把握,理解运用自由,却不意味着其本质归属既是儒家。恰恰相反,其对功名利禄的淡薄,对他人刻意凌辱的逆来顺受,历经人世辛酸,或由于时代前辈的影响,或由于经历了大富大贵之后对世事的淡薄,段誉最终皈依佛门。不得不说,段誉本身所代表的是儒文化向禅宗佛门转移的过程。
  至于,虚竹这个苦情的小和尚,本想着平平安安一生侍佛至终,不成想不但不能平平安安,就连委身做一名普通僧人也不能如愿。从虚竹到虚竹子,本身就是佛道两教抢占势力地盘的一个重要线索。一个是死命的往里拖,一个是拼命的向外推,一个是极富贵,一个是极低贱,一个是人生行了须尽欢,一个是克己为人持戒修定。极大的命运反差下,体现的是两种思想本质的不同,殊途亦不同归。钱穆曾在《国史大纲》中提到两晋是道家玄宗思想极度盛行的时期,社会的黑暗促进了当时人们的个性极度张扬,对自我无限的放大。从而导致了当时社会风气的败坏。而佛教讲求克己助人、大慈悲、大爱。于外追求人与人共生,于内则讲求自身的宁静与觉悟的深层次的提高。所以高下立刻分明。《天龙》中,并不是讨论儒释道三家孰高孰低,而是力求表现多种思想、多民族相互作用下,一种社会形态的活力。这种相互作用更有助于增强作品的表现力,使得人为恶的性格更加丰满真实,情节各有张力。
  最后,讲讲金大侠在《天龙》中对佛教中人生八大苦的表现。所谓八大苦,就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生老病死自不必说,书中处处着笔体现倒也易理解。而书中最主要体现的则是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乔峰身负血海深仇于“怨憎会”体会最深,段誉对王语嫣则是“求不得”,若不是金大侠笔下留情我想虚竹于姑的“爱别离”要持续终身。很多书评认为金庸只是写到七大苦,五阴炽盛之苦没有写出来,我认为这是由于在整体上没有对《天龙》有一个很好的把握。五阴即是五蕴,五阴集聚成身,如火炽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倒转过来,既然七苦皆由五阴炽盛所生,那七苦交织出五阴炽盛自也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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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灵$ 发表于 2012-8-20 11:28:18

   一句“各有各的缘法”好像道尽了世界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感觉金庸描写萧峰内心活动的笔墨并不多,临死时他说:“陛下,萧峰是契丹人,今日胁迫陛下成为契丹的罪人,此后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之后金庸便将他草草的结束了。耶律洪喜又怎么会懂呢?一个皇帝,穷其一生,对“义”字的理解不比一个丐帮弟子。对耶律洪喜来说,我想他是敬佩萧峰的,萧峰不要宋朝的庸庸俸禄,只求宋辽永无干戈。这些耶律洪喜不懂。虽是堂堂七尺男儿,豪放刚猛,但他的生活重心只是征服和享受,在他看来,把荣华富贵,江山美人与萧峰分享便是重义气,够哥们,却把一个“情”字看的太肤浅了,情之于萧峰与阿朱,义之于萧峰与中原豪杰之士,是重于生命的。我想对一个人“命”与“义”的衡量,可谓在萧峰与耶律间找到了答案。我想到了孟子的“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萧峰的举动是对此的完全诠释。我又想起了宋人张载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貌似萧峰做到了其中的3点。“敝屣荣华,浮云生死,此身何惧?”这才是真英雄,真男儿。
  
     对于阿紫,是不甚理解的,占有欲极强,刁蛮任性,凶狠泼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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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清$ 发表于 2012-8-20 11:28:18

  天龙八宝里再痴不过段誉,再惨不过乔峰,再幸运不过虚竹......         我最有感想的是对众人的三个问题:  1、你最快乐逍遥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  2、你平生最爱的人是谁?  3、你最爱的人长的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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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上$ 发表于 2012-8-20 11:28:18

            看完《天龙八部》,我折服于金庸的超强想象力,这种想象力在金庸的笔下如行云流水,汪洋恣肆。整部小说读下来,高潮迭起,悬念丛生,荡气回肠。这这种作品在武侠小说中不多见,在中国文学中也不多见。金庸先生知识渊博,学贯中西,文笔优雅,思如涌泉,每部小说都是武侠小说中的经典,而《天龙八部》更是他的巅峰之作。
        百度里搜了一下才知道,所谓“天龙八部”是佛经用语,包括八种神道怪物,作者以此为书名,旨在象征大千世界之中形形色色的人物。想想也是,书中所有的人物性格都很丰富,都有爱恨情欲,贪恋痴嗔。就连傻傻的小和尚虚竹也一样。段誉,乔峰,虚竹是英雄也是情种,鸠摩智,段延庆,慕容博也能顿悟而放下屠刀,人物刻画栩栩如生,令人不禁怕案叫绝。
         写到这里我笑了,我干嘛如此厚颜无耻的拍金庸的马屁?
         看完《天龙八部》后我才发现,如果金庸专心写爱情小说,那么他的能力可能会有更大的发挥,《天龙》里的爱情真是刻骨铭心。金庸小说的成功,与他小说里的爱情描写息息相关,说起射雕,想起的是郭靖和黄蓉的爱情,有几人会去想到宋元战场上的马蹄硝烟;说起神雕,想到的便是杨过与小龙女的凄美绝恋,有几人会想到杨过身上的国恨家仇;其实天龙亦一样,段誉对王语嫣的苦苦相思,乔峰与阿朱的情深意重,虚竹与梦姑的浪漫相遇,当然还有阿紫与游坦之与乔峰的三角恋情,每一段都写得令人拍案叫绝。金庸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作家,他明白读者需要什么,他写得爱情才是成人的童话,去勾起每个读者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是的,爱情才是文学最永恒的主题嘛。
     可偏偏金庸想在《天龙八部》里写一个酣畅淋漓的江湖,这是金庸做不到的,结果只能出来一个四不像,金庸的江湖里没有兄弟,他也写不出男人之间的生死与共与血脉喷张,在《天龙》以前的作品中他不敢尝试,后来的一部《鹿鼎记》里的韦小宝与康熙也不能称之为兄弟情的,那也是一种兄弟名义下的假象。可是比《天龙》要好了,至少感觉真实,有内心冲突的力量。
     乔峰,段誉,虚竹,三个完全不同个性的人物,可以成为生死与共的兄弟吗?仿佛是可以的,金庸再此是用了《水浒传》的套路,见到宋公明大叫一身哥哥,纳头便拜,可用在段誉身上就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一点质感都没有,第一次两人见面:乔峰说道:“段兄,你这人十分直爽,我生平从所未遇,你我一见如故,咱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段誉喜道:“小弟求之不得。”两人叙了年岁,乔峰比段誉大了十一岁,自然是兄长了。当下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此时的结拜是小说情节发展只需要,但不是水到渠成的,可以说金庸不知道真正的友情应该如何得来,一见如故便义结金兰已经不适合这个江湖了,至于虚竹后来的加入就是更有些牵强附会了。
     既然结拜了,那就是兄弟,那就得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的肝胆相照了,但是,有个细节,少林寺大战中,三人视万千敌人如无物,共同进退,我又一次掉进了兄弟的假象里了。可此时乔峰间接逼死了虚竹的父母,这岂是结义兄弟之所为?除了这三个人,还有的就是乔峰与耶律洪基的结拜了,这段关系是老金所擅长的,没有生死与共,是互相猜忌,互相利用,这样的关系纠葛金庸总是表达的很好,
  比如后来的小宝与康熙。
     不知道金庸生活中有没有朋友,以前看古龙先生《陆小凤》中曾有一个说起关于与金庸的故事:
  古龙说:“平常金庸你的小说总被认为比我有内容,较有中国正统小说的感觉,好啊!既然你小说常有接对联,我来问你一个吧!”
  金庸微笑(目露凶光),倪匡喝酒。
  古龙说:“听好,我上联是"冰比冰水冰",请对下联吧!”
  半个钟头的沉默之后,金庸说今天酒喝太多了,脑筋有点不楚,明天告诉古龙下联
  可是后来金庸说:
  有些翻版本中,还说我和古龙、倪匡合出了一个上联“冰比冰水冰”征对,真正是大开玩笑了。汉语的对联有一定规律,上联的末一字通常是仄声,以便下联以平声结尾,但“冰”字属蒸韵,是平声。我们不会出这样的上联征对
     这时候的古龙先生已经仙去,故事的真假已经无人知晓,我只想说,古龙先生健在的时候,金庸怎么不说呢?
     但我不否认《天龙八部》是一部及其优秀的小说,只是不喜欢他故意披着一层华丽的兄弟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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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man$ 发表于 2012-8-20 11:28:18

  之前没看过天龙八部,最近花时间看了,发现天龙八部的构思新颖、线索复杂、剧情发展让人惊叹。。。
  
  整个故事的题目是由佛经而来,整个故事很多时候都体现了一些中国古代佛学的思想。金庸的书大部分也都一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再加上一些赚人眼泪的悲剧。
  
  段誉:一生英俊潇洒、爱人无数、出身富贵、武功自成,最后钟情王语嫣。似乎汇集了人生的所有快乐和幸福于一身,但是上天注定人是不完美的,他被他老爹害了个半死,最后父母双亡。。。看来看去,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王语嫣,而王语嫣最后又喜欢他。。。所有的女生中,木婉清是最喜欢她的,也是最漂亮的(貌似王语嫣和她漂亮程度相当在金庸写来),但是悲剧的是她最早知道了自己和段誉是“兄妹”。。。天龙八部共5本,整整第一本都是段誉遇美女、学神功的故事。。。
  
  萧峰:真不相信天下还有这种英雄,用一句话形容“人家才是纯爷们!”。但是可能是英雄大部分都是悲剧的,金庸给了他两个缠绕一声的悲剧:身世(辽人)+爱情(阿朱),最后让他送了性命。特别是后者,阿朱这种人怎么说呢,办了一辈子聪明事情,却办了一件最最让人悲伤的事情,她给萧峰的伤害缠绕到死。。。
  
  
  虚竹:苦尽甘来。虚竹从小没受到父母的关爱,但是心地善良、老实憨厚。但是他并不傻到了底,否则金庸也救不了他。具体表现是,天山童姥给他送来了梦姑后,然后一段时间后,她就把梦姑带走了,虚竹的表现不是忏悔,而是日复一日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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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oku$ 发表于 2012-8-20 11:28:18

  “这个人,我今后一生一世是要跟定了的”
  
  ——谈阿朱在爱情上的进取精神
  
  
  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但是美好的爱情是男女双方依靠自觉地追求得到的,对美好爱情的执着追求最能显示人物顽强的生命意志。但是在爱情的道路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美好的爱情由于主人公没有去大胆追求而夭折。透过这些爱而不得的悲剧,作家在反思人性的弱点是怎样阻挡了爱情的实现。巴金的小说《家》中的鸣凤就是这样,鸣凤是高公馆家的丫环,她偷偷爱上了高家的三少爷觉慧,并且爱的热烈,但是由于她的软弱,她始终把爱情埋藏在心里,不去向觉慧表白。当高老太爷要把她卖给一个封建遗老时,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找到觉慧求救,可是站在觉慧的面前,她却又一次失去了表白的机会,最后只能以投湖自尽的方式来为觉慧殉情。每当看到鸣凤投湖的场景,我们都禁不住落泪。鸣凤的悲剧既有社会不公的原因,当然也不能排除她自身软弱的一面。金庸的小说《白马啸西风》也是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作品中的李文秀对苏普爱的热烈,可是却一次次错过了表白的机会,最后只能看着苏普被别的女孩子抢走。金庸透过这个爱情悲剧,写出了我们民族性格中缺乏进取的一面。其实金庸生活在香港这个商业社会,对进取精神的力量是深有体验的。他的处女作《书剑恩仇录》中的陈家洛就是这样一个缺乏进取精神的人物。
  爱情是文学永恒的主题,透过人类对爱情的执着追求,我们可以领略到人类顽强进取的精神。金庸对这个主题是着力而为的。比如他笔下的小龙女,黄蓉都是大胆追求爱情的典型形象。《天龙八部》中的阿朱就是金庸笔下对爱情具有执着追求精神的女性形象,我们知道,她在金庸的小说中,是一个少有的自尊、自强且独立的女子,所以,她在选定了萧峰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后,不是像《白马啸西风》中的李文秀坐等爱情,而是从内心中迸发出无比坚韧的精神力量,要千方百计地把萧峰追到手。
  对于阿朱的第一次正面描写,也就是读者最关心的,阿朱的样貌问题,段誉就曾有一段评价:“我早料到姊姊跟阿碧姊姊一般,也是一位天下少见的美人,可是我心中,啊,却将姊姊想得跟阿碧姊姊差不多,哪知一见面,这个……这个……我只觉老天爷的本事,当真令人大为敬佩。他既挖空心思,造了阿碧姊姊这样一位美人儿出来,江南的灵秀之气,该当一下子使得干干净净了。哪知又能造一位阿朱姊姊。两个儿的样貌全然不同,却各有各的好看,叫我想赞美几句,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一段看似赞扬的话,表明了阿朱和阿碧完全是两类不同的女人,用金庸的话说,阿朱“活泼伶俐”,阿碧则“温柔斯文”,段誉眼中,更是喜欢阿碧。金庸曾在访谈中谈到,如果是自己选,他就喜欢的就是胡斐或者是段誉,从他自己的婚恋上也可以看出,金庸作为传统的中国男性,更希望温柔体贴,天真可人的女性作为自己倾慕的对象,这也是为什么金庸的小说被有些好事者评价为轻视女性。另一方面,凡是段誉眼中的恋爱对象,无论是木婉清,钟灵,甚至是阿碧,都是对他先有情,段誉后知后觉,那么作为男人,面对美人,也就只好顺水推舟了。但阿朱则不然,面对段誉,伶俐如斯的她,不可能从衣着和举手投足上,看不出段誉的身份,但她全没有妄自菲薄,就像阿碧一样,以为自己是丫鬟的身份,就低人一等。
   纵观全书,虽然段誉看上去有些书生的样子,有时候有些傻气,但像杨过一样,没有几个女性不拜倒在他的身下(除了王语嫣以外),可是阿朱却对这个多情的公子看不上。正如阿碧在谈到段誉时,常常叹息:“格种小事体,公子真勿会放在心上。我们两个小丫头,公子从来就勿曾放在心上。”面对阿碧的叹息,阿朱则不以为然,反问阿碧:“我要俚放在心上做啥?”这其中的独立精神显而易见。
  而对于“精通”天下武学的王语嫣,阿朱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她很是崇拜,在和萧峰谈及王语嫣和姑苏慕容家的武功时,她说:“王家表妹就爱自夸多识天下武功,可是博而不精,有何用处。”在鸠摩智和萧峰这样的大人物面前,她都没有低头,何况是王语嫣呢,金庸的这神来之笔,真是把一个自尊的阿朱写活了。   
   深知王语嫣一直爱着慕容复,她却偏偏出言激她,大概是她并非十分看好王语嫣的缘故。在她收到公冶二爷的信时,她故意说:“这是公冶二爷想出来的古怪玩意,是从诗韵和切音中变化出来的,平声字读作入声,入声字读作上声,一东的当作三江,如此掉来掉去,我们瞧惯了,便知信中之意,在外人看来,那是全然的不知所云。”
  阿朱的这“外人”两字可大有深意,她明指着王姑娘是外人,这样对于王语嫣来说可是最大的打击,阿碧立刻补救,答应教会王语嫣,可阿朱却全然不理。她如此精明,本就不会说错,即使说错了,也一定会立马补救(如果是她认为重要的人),但她没有这样做,只能说明她根本就不想补救。
  在段誉打断了王语嫣和她们的谈话,使得王语嫣送信给表哥的计划破产,阿朱反而高兴地谢段誉:“多亏公子来解围,否则王姑娘非要我们传信递谏不可,我姊妹这两条小命,就可有点儿危险了。”
  阿朱如果真想为慕容复和王语嫣牵线,她就一定有不被发现,又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办法,但她没有,但只有一个原因:她根本就愿意。大概是因为这位王语嫣就如同阿碧所说的“脾气大”,使惯了小姐脾气,因此,她阿朱才不理会呢,明里当她是主子,暗地里却不帮忙做事,实在是最精明的选择。
   萧峰在武林中,是盖世无双的高手,虽有北乔峰、南慕容之命,但从后来的少林寺大决战中,乔峰举世无双,功夫远远在慕容复之上。但就是在这样的劣势下,作为婢女的阿朱只要爱上了,就勇敢说爱,什么地位悬殊,什么萧峰傲气,她一概不管。
  那么,我们就来看一下阿朱从爱上到追到手所经历的一系列过程吧。
  作为阿朱和萧峰真正的相识,应该算是阿朱因为偷《易筋经》,被玄慈方丈镇伤,而萧峰以为其中隐藏着玄苦大师身死,带头大哥行踪的大秘密,所以才挟了身受重伤的阿朱(当时她还假扮成少林寺的小和尚“止清”)而去。
  这时又觉止清身躯极轻,和他魁梧的身材殊不相称,心想:“我除你衣衫虽是不妥,难道鞋袜便脱不得?”伸手扯下他右足僧鞋,一捏他的脚板,只觉着手坚硬,显然不是生人的肌肉,微微使力一扯,一件物事应手而落,竟是一只木制的假脚,再去摸止清的脚时,那才是柔软细巧的一只脚掌。乔峰哼了一声,暗道:“果然是个女子。”
  萧峰与阿朱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可以说具有传奇色彩。如果知道阿朱是一名妙龄女子,按照礼法,萧峰是绝对不会靠近她的,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萧峰被蒙在鼓里,这就自然让萧峰和阿朱有了肌肤之亲的机会。
  见到阿朱的真面目后,我们来看萧峰的第一反应:
  乔峰失声叫道:“是阿朱姑娘!。”
  这个失声里,包涵了几种不同的感情。首先是惊奇,一个弱小的女孩子,竟然能混进少林寺,她究竟有什么魔力?其次,是对于重逢的意外。萧峰作为一帮之主,心思都在帮中大事上,从未对什么女孩子动过心,而阿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少数几个他见过多次面的女孩子。第一次见面是在杏子林里,她的伶牙俐齿,她帮助自己的好心(虽然也包括帮助主人慕容复),应该让萧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二次见面,他顺道救了阿朱阿碧,对于萧峰这样的经常路见不平的好汉,应该救人不再少数吧,也不见得每一个人,他都能记得住,不然,为什么从来都不注意美女(自诩美貌的马夫人被忽略就是做好的证据)的萧峰,竟然会认得阿朱呢?最后,即使萧峰当时没有注意,但当时对阿朱应该还是心存好感的,萧峰在看到阿朱后,文中描写道:“哪知此人真面目一现,竟然是个娇小玲珑、俏美可喜的小姑娘阿朱。”娇小玲珑和俏美,是说萧峰承认阿朱是个十分美丽动人的姑娘,而可喜,说明在萧峰心中,阿朱是朵解语花,让人一见之下,第一印象就不错。
  但是萧峰此时对阿朱只是有了好感,并没有对她产生爱情。我们来看萧峰的心理:
  乔峰心中好生看重慕容复,爱屋及乌,对他的侍婢也不免青眼有加。心想:“她所以受此重伤,全系因我之故。义不容辞,非将她治好不可。须得到市镇上,请大夫医治。”
   可是阿朱此时却爱着萧峰,这个在杏子林里亲眼目睹萧峰大义凛然的婢女,在心里却早已被这个豪爽的男子汉给俘虏了。她到少林寺来也是为了萧峰,她要牢牢地把萧峰抓住,让他就范。
   阿朱首先是利用自己的年龄小的特点,和萧峰开玩笑,拉近关系。虽然她当时身负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可她的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对付铁血无情的男人,第一招,就是撒娇。
  她微一沉吟,已明白自己其实已垂危数次,都靠乔峰以真气救活,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惊惶。她人虽机伶,终究年纪幼小,怔怔的流下泪来,说道:“乔大爷,我不愿死,你别抛下我在这里不理我。”
  相信,一个美女在你面前楚楚可怜地央求你,你一定不会漠视。就算之前,萧峰对儿女之情不甚看重,但有个朋友,尤其还是女孩子这么求你,你好意思不管吗?自古英雄都是欺硬怕软,阿朱对此了如指掌,她就抓住了萧峰的软肋。
  乔峰说:“决计不会的,你放心好啦。我乔峰是什么人,怎能舍弃身遭危难的朋友?”
   阿朱叹了口气,说道:“好,我便放心了。乔大爷,我求你一件事。”乔峰道:“什么事?”阿朱道:“今晚你在我房里陪我,别离开我。”
  孤男寡女,夜宿客栈,自然不符合礼法,但是一向见义勇为的萧峰面对生命垂危的阿朱,当然不会坐视不管,更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行得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于是萧峰自然也答应了。
   接下来作品有一段阿朱对萧峰发起爱情进攻的戏,写的情趣盎然:
   阿朱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眼来,说道:“乔大爷,我睡不着,我求你一件事,行不行?”乔峰道:“什么事?”阿朱道:“我小时候睡不着,我妈便在我床边唱歌儿给我听。只要唱得三支歌,我便睡熟啦。”乔峰微笑道:“这会儿去找你妈妈,可不容易。”阿朱叹了口气,幽幽的道:“我爹爹、妈妈不知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还活在世上。乔大爷,你唱几支歌儿给我听吧。”
   乔峰不禁苦笑,他这样个大男子汉,唱歌儿来哄一个少女入睡,可实在不成话,便道:“唱歌我当真不会。”阿朱道:“你小时候,你妈妈可有唱歌给你听?”乔峰搔了搔头,道:“那倒好像有的,不过我都忘了。就是记得,我也唱不来。”阿朱叹道:“你不肯唱,那也没法子。”乔峰歉然道:“我不是不肯唱,实在是不会。”阿朱忽然想起一事,拍手笑道:“啊,有了,乔大爷,我再求你一件事,这一次你可不许不答允。”
  乔峰觉得这个小姑娘天真烂漫,说话行事却往往出人意表,她说再求自己一件事,不知又是什么精灵古怪的玩意,说道:“你先说来听听,能答允就答允,不能答允就不答允。”阿朱道:“这件事,世上之人,只要满得四五岁,那就谁都会做,你说容易不容易?”乔峰不肯上当,道:“到底是什么事,你总得说明白在先。”阿朱嫣然一笑,道:“好吧!你讲几个故事给我听,兔哥哥也好,狼婆婆也好,我就睡着了。”
  乔峰皱起眉头,脸色尴尬。不久之前,他还是个叱咤风云、领袖群豪、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数日之间,被人免去帮主,逐出丐帮,父母师父三个世上最亲之人在一日内逝世,再加上自己是胡是汉,身世未明,却又负了叛逆弑亲的三条大罪,如此重重打击加上身来,没一人和他分优,那也罢了,不料在这客店之中,竟要陪伴这样一个小姑娘唱歌讲故事。这等婆婆妈妈的无聊事,他从前只要听见半句,立即就掩耳疾走。他生平只喜欢和众兄弟喝酒猜拳、喧哗叫嚷,酒酣耳热之余,便纵谈军国大事,讲论天下英雄。什么讲个故事听听,兔哥哥、狼婆婆的,那真是笑话奇谈了。
  然而一瞥眼间,见阿朱眼光中流露出热切盼望的神气,又见她容颜憔悴,心想:“她受了如此重伤,只怕已难以痊愈,一口气接不上来,随时便能丧命。她想听故事,我便随口说一个吧。’便道:‘好,我就讲个故事给你听,就怕你会觉得不好听。”
  这个细节实在是大有味道,阿朱的善解人意和善于打开男人柔软的一面的智慧跃然纸上。萧峰这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子汉内心中颇有护花使者的情结,这是阿朱最清楚的,她抓住的正是这一点,利用的也是这一点;但是阿朱要做的不是利用,而是是要用自己的柔情去抚慰萧峰受伤的灵魂。萧峰被揭穿身世,她是亲眼目睹的。萧峰从英雄变成了契丹狗,现在是最消沉的时候,她爱萧峰,就要为萧峰分担忧愁。那么如何为萧峰解忧呢,阿朱的做法是连撒娇带开玩笑,还带着一定的善意的欺骗,就这样阿朱把这个昔日的大丈夫逼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了,这也正是生活最奇妙的地方,须知一物降一物,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阿朱注定就是萧峰生命中的“克星”。
  “阿朱瞧着他这副睥睨傲视的神态,心中又是敬仰,又是害怕,只觉眼前这人和慕容公子全然不同,可是又有很多地方相同,两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都是又骄傲、又神气。但乔峰粗犷慕迈,像一头雄狮,慕容公子却温文潇洒,像一只凤凰。”
   萧峰与阿朱,可以说在情定之前是经历过三次英雄救美。第一次,是萧峰从西夏人手中救出阿碧和阿朱,这一段略写,因为两人并没有什么机会独处;第二次,就是我们刚刚看到的,在少林寺萧峰无意救出阿朱;第三次,是在聚贤庄,萧峰为了阿朱请薛神医治病,但不料大开杀戒,酿成祸事,这一段写得很感人,但大多都是描写萧峰如何英勇威武的,于他两人的感情并没有过多的描述,而后来萧峰在回忆聚贤庄一战时:“他那日出手救她,只不过激于一时气愤,对这小丫头本人,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后来自顾不暇,于她的生死存亡更是置之脑后了。”
  三段英雄救美,萧峰都只是出于义气,也许还有一点点对于阿朱的好感,可这并不代表什么,如果阿朱就此放弃,那么这段姻缘也就无疾而终了,正如多于大多数人,即使机会摆在面前,他们也无法抓住,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的人生进行刻意的谋划。
  但对萧峰爱慕已久的阿朱则不然,她既然已经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和萧峰有了亲近的机会,让萧峰了解了自己的温柔,那么接下来她就来个趁热打铁,直接向萧峰表露自己的爱情。于是,书中最令读者喜爱的一段出现了:
  乔峰心中郁怒难伸,仍是一掌掌的劈去,似要将这一个多月来所受的种种委屈,都要向这块石壁发泄,到得后来,手掌出血,一个个血手印拍上石壁,他兀自不停。正击之际,忽听得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乔大爷,你再打下去,这座山峰也要给你击倒了”。乔峰一怔,回过头来,只见山坡旁一株花树之下,一个少女倚树而立,身穿淡红衫子,嘴角边带着微笑,正是阿朱。
  再次重逢,阿朱选择的不是多么浓烈的柔情蜜意的表达,只是一句娇怯怯的话,却触动了萧峰心中最柔然的部分。也许,这时四面楚歌的萧峰,心中第一个感受就是: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而阿朱则在心里默默念道: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阿朱道:“乔大爷,你好!”她向乔峰凝视片刻,突然之间,纵身扑入他的怀中,哭道:“乔大爷,我……我在这里已等了你五日五夜,我只怕你不能来。你……你果然来了,谢谢老天爷保你终于安好无恙。”
  我们可以看到,阿朱在与萧峰的爱情关系中始终是处于进攻的角色,可以说她的爱情是用女性的温柔和大胆的执着的追求得来的。这个细节中,阿朱的动作和哭泣就是一个少女对爱情的真挚表白。
  但胡军版《天龙八部》中,是把前一句阿朱的话给省了,一见面,她就直接扑到萧峰怀里,撒娇开了。我以为这是不妥的。因为,根据人的感情脉络,往往是越思念得深,待见到自己思念的人以后,越是容易出现思维上的一段空白期,人们的言行会迟缓半拍,正如人们常说,最悲伤的时候,是根本就哭不出来的一样,所以,阿朱的第一句很平静,第二句话突然转入高潮,有更好的戏剧色彩,也更符合真实情况。但考虑到电视艺术的表现手法,导演这样处理情节也是可以理解的。
  阿朱慢慢抬起头来,忽然想到自己是伏在一个男子的怀中,脸上一红,退开两步,再想起适才自己的情不自禁。更是满脸飞红,突然间反身疾奔,转到了树后。
  乔峰叫道:“喂,阿朱,阿朱,你干什么?”阿朱不答,只觉一颗心怦怦乱跳,过了良久,才从树后出来,脸上仍是颇有羞涩之意,一时之间,竟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就是这样一种表现,既让萧峰感到了温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让明眼人一下子就可以明白这种暧昧的动作里包涵的情意。(只可惜萧峰武功虽高,但对男女之情却是一点都没有了解,他以为阿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一时行动怪异的,看来,阿朱的这一招是用错人了。)
  类似的经历仍然出现在后面。萧峰以为阿朱是害死他亲人的凶手,险些误解她,在误会冰释后:
  乔峰见她轻嗔薄怒,心下歉然,说道:“这些日子来,我神思不定,胡言乱语,姑娘莫怪。”
  阿朱笑道:“谁来怪你啊?要是我怪你,我就不跟你说话了。”随即收起笑容,柔声道:“乔大爷,不管你对我怎样,我这一生一世,永远不会怪你的。”
  这是阿朱进一步向萧峰表露自己的爱慕之情,话都说的如此明显了,我们英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萧大英雄还没领悟到话中的含义,我们真是为阿朱叫苦啊。
  得不到萧峰的回应,阿朱并没有灰心,对于这颗爱情顽石,阿朱采取了更加明显的表白手段,阿朱想留在萧峰身边时,怕萧峰不同意,便说:
  “这样吧,我算是给你掳掠来的奴仆,你高兴时向我笑笑,不开心时便打我骂我,好不好呢”乔峰微笑道:“我一拳打下来,只怕登时便将你打死了。”阿朱道:“当然你只轻轻的打,可不能出手太重。”乔峰哈哈一笑,说道:“轻轻的打,不如不打。我也不想要什么奴仆。”阿朱道:“你是契丹的大英雄,掳掠几个汉人女子做奴仆,有什么不可?你瞧那些大宋官兵,不也是掳掠了许多契丹人吗?”
  乔峰默然不语。阿朱见他眉头深皱,眼色极是阴郁,担心自己说错了话,惹他不快。
  这一表白的用意再清楚不过了,然而萧峰这颗顽石依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阿朱接下来的又一次的暗示,萧峰终于听懂了:
  萧峰叹了囗气,说道:“这些刀头上酚命的勾当,我的确过得厌了。在塞外草原中驰马放鹰,纵犬逐兔,从此无牵挂,当真开心得多。阿朱,我在塞外,你来瞧我不瞧?”
  阿朱脸上一红,低声道:“我不是说‘放牧’么?你驰马打猎,我便放牛放羊。”说到这里,将头低了下去。
  萧峰虽是个粗豪汉子,但她这几句话中的含意,却也听得明明白白,她是说要和自己终身在塞外厮守,再也不回中原了。萧峰初时救她,只不过一时意气,待得她追到雁门关外,偕赴卫辉、泰安、天台,千里奔波,日夕相亲,才处处感到了她的温柔亲切,此刻更听到她直言吐露心事,不由得心意激荡,伸出粗大的手掌,握住了她小手,说道:“阿朱,你对我这么好,不以我是契丹贱种而厌弃我么?”
  阿朱道:“汉人是人,契丹人也是人,又有什么贵贱之分?我……我喜欢做契丹人,这是真心诚意,半点也不勉强。”说到后来,声音有如蚊呜,细不可闻。
  萧峰大喜,突然抓住她腰,将她身子抛上半空,待她跌了下来,然后轻轻接住,放在地下,笑眯眯的向她瞧了一眼,大声道:“阿朱,你以后跟着我骑马打猎、牧牛放羊,是永不后悔的了?’
  阿朱正色道:“便跟着你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永不后悔。跟着你吃尽千般苦楚,万种熬煎,也是欢欢喜喜。’
  萧峰大声道:“萧某得有今日,别说要我重当丐帮帮主,就是叫我做大宁皇帝,我也不干。阿朱,这就到信阳找马夫人去,她肯说也罢,不肯说也罢,这是咱们最后要找的一个人了。一句话问过,咱们便到塞外打猎放羊去也!”
  在这世上,萧峰总算遇到了一个懂他,爱他,敬他的女人,他一点也没有经过考虑,就答应了。我们可以设想,萧峰一路探寻,心情低落,等到遇到智光大师,真正明白当年的真相,他一定是心里最空虚的时候,多年来形成的价值观在一夜之间倾塌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有人说男人是最脆弱的动物,那么,在这时的萧峰一定是尤其脆弱的,这个时候“下手”,阿朱实在高明,当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不仅使萧峰死心塌地,甚至她死后,连“续弦”(意指阿紫和其他美女)都不肯,阿朱的功力真是太深了。
  阿朱的成功,除了谋事在人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成事在天。因为萧峰的身世被揭露出来,因为所有人都不能容忍他,这样的情况下,阿朱可以说是“因时而动”,才得以把萧峰俘获。
  
  阿朱柔声道:“汉人中有好人坏人,契丹人中,自然也有好人坏人。乔大爷,你别把这种事放在心上。阿朱的性命是你救的,你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对我全无分别……我想智光大师写在地下的那几句话,倒也很有道理。什么汉人契丹,亦幻亦真。恩怨荣辱,俱化灰尘。其实你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又有什么分别……”
  阿朱在爱情上的勇敢和大胆也是令人向往的,她在后来与包不同的话中可以看出这种精神:
  阿朱拉着萧峰一起过去,在包不同的桌边坐下,低声道:“包三哥,你们两位在无锡见过的。这个人,我今后一生一世是要跟定了的,这句话可不许你说非也,非也!”
  对于阿朱大胆而富有计谋的这些努力,是得到了绝对程度上的回报的。萧峰虽是个之前“不近女色”的大英雄、好汉子,但面对解语花般的爱人,也是直抒胸臆,很少赞美女人的他,也像嘴里抹了蜜糖一样,会哄女孩子开心了。
  阿朱道:“他们不知,我大哥第一爱喝酒,第二爱打架。”萧峰摇头道:“错了,你大哥第一爱阿朱,第二才爱喝酒,第三爱打架!”
  我们可以看到,被爱情滋润的萧峰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单颜色的萧峰了,他变了,变成了一个对爱情对事业负有双重责任感的人,可以说是阿朱的爱情给萧峰单调的人生注入了情感的活力,使他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而萧峰对阿朱真挚的爱情在日后也激活了阿紫身上美好的人性,这就从另一个角度写出了真挚爱情的力量。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发现阿朱这个形象身上寄寓着金庸对民族性格中进取力量的追求和渴望。有人说,阿朱对萧峰更多的是仰望,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我们把阿朱与王语嫣对比一下,就可以看清这个问题。王语嫣对慕容复的爱情多是讨好的成分在作怪,由于慕容复喜欢打架,于是她就把那些武学书背的滚瓜烂熟,这是一种依附式的爱情;可阿朱不是,阿朱对萧峰没有依附心理,她在许多方面比萧峰更加机智,她帮助萧峰寻找带头大哥的时表现出的计谋是萧峰都望尘莫及的。因此阿朱的爱情是精神上与萧峰平等的,是真爱不是仰望。(霍聃《动什么别动爱情》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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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oku$ 发表于 2012-8-20 11:28:18

  爱情女神之阿朱的惊艳出场
  
  
  金庸所有的武侠小说中,阿朱是众多的女性形象中近乎完美的少数几个女性之一,阿朱是金庸深爱的女性形象,通过这个形象的塑造,作者向我们展示了人性的美好和爱情的真谛。
     小说用了很多奇妙的情节来展示阿朱的聪明机智。例如,她从鸠摩智手下救出段誉;她在王语嫣和慕容复之间的周璇;她易容成乔峰,救出中了西夏一品堂的毒药的众位武林好汉;她在聚贤庄与群雄的对答如流;她把薛神医玩得团团转;她易容去骗马夫人的智谋(马夫人老奸巨猾,未曾中计,这是读者们都始料未及的)等等。小说还集中笔墨展示了阿朱对爱情的大胆追求和献身精神。有读者说阿朱像《鹿鼎记》里的痴情女子双儿,说痴情双儿自然是可以与阿朱比的,但是要说对爱情的献身精神,那双儿就没法与阿朱相比了。阿朱对乔峰的情意好比绵绵的春水,流不尽,倒不完,把萧峰这个铁打的汉子也感动了,即使想挥剑断情丝,情丝却只能在指尖萦绕,永世难忘。更撼人心魄的是阿朱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献身精神,将永远在读者心中荡气回肠。
   阿朱的人性之美,让许多读到《天龙八部》的人,都对这个出场并不算多,身份十分低微(她是和乔峰齐名的“南慕容”的侍婢,也就是一个奴隶的身份)的女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大陆人气女演员,前不久因结婚而隐退的刘涛一炮走红,也因为成功饰演了阿朱这个角色,而成了名副其实的大众情人。那么这个小丫头究竟有什么魅力,让男人见了丢盔卸甲,神魂颠倒,让女人见了也自叹弗如,甚至包括绝色美人“马夫人”(也许她美是因为在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叫花子眼中比较突出),那是因为阿朱有自己独特的一套制胜法宝。
     阿朱是作者心爱的女子,为了把自己心中这个人性美的化身塑造得美轮美奂,金庸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在艺术手法的运用上也是倾尽全力的,大有《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出场的味道。为了突出阿朱的机智,金庸为她精心设计了一个充满火药味的危局,就是曾经大闹大理国的鸠摩智要来慕容府上挑衅。要知道这个鸠摩智可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大魔头,他在大理国将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六脉神剑都战胜了,现在他劫持了段誉来到慕容府就是要得到六脉神剑剑谱的,而此时慕容复恰好不在府上,那么谁来化解这一危局,就是读者最牵挂的问题。在这里表现了金庸塑造人物的艺术手段是何等的匠心独运。作者先设定了这样一个理由,那就是阿朱这个小小的婢女今日的命运是与破解慕容府的危机连在一起的,这是阿朱登场的前提。假如没有这个前提,阿朱身上的智慧之美就展示不出来,读者也就不会爱上这个奇女子。这是作者不愿意看到的。正是在这一危局中,阿朱这样一个小小的婢女却凭着她的智慧把这个穷凶极恶、老奸巨猾、武功盖世的鸠摩智玩与股掌,真是让人对这个阿朱从内心发出由衷的赞叹。在日后的篇幅中,阿朱的命运始终与破解危机联系在一起。
        阿朱第一次出场,作者用了很大的篇幅和力气,层层铺垫、步步渲染,绘声绘色、浓墨重彩、不惜工本,就是要在读者心目中将她机智的形象树立起来。
   鉴于阿朱在小说和作者心目中的地位,作者在阿朱出场前竭力渲染一种大难临头的危险局面。鸠摩智在大理国下战书,闻此消息,连一向稳健的大理国皇帝也知道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为了应对危机,皇帝不得不脱下黄袍与大理国的几个轻易不出山的绝世高手连夜练习六脉神剑,可是在城府极深的鸠摩智面前,他们却败下阵来。作者在这个情节中极写鸠摩智的狡猾和城府,为的是给下面出场的阿朱做铺垫和衬托。要知道作者愈突出鸠摩智的狡猾和城府,就愈进一步衬托出了阿朱的高超智慧。在这样破解危机的重要时刻出场的阿朱,自然一亮相就得光彩照人,不同凡响。
  对于阿朱的出场,设计了危局还不算,作者还用了一章的篇幅,用一个古怪精灵的婢女阿碧来做进一步的衬托,可谓极尽渲染之能事。鸠摩智大闹大理国之后,又来慕容府挑衅是阿朱出场的前提。阿碧衬托一章情节设置摇曳多姿,运用大量的铺垫、陪衬、对比等艺术手法,描写了阿朱的生活的环境及阿碧对她的欣赏,对阿朱形象的塑造起到了烘云托月的作用。特别是对阿朱生活的环境的描写,小桥、流水、荷花、燕子、歌谣、莲藕、共同构成了一个恬静、柔美、淡泊、清幽的意境,这对塑造阿朱形象也起到积极的作用,从侧面衬托出阿朱的秀美。正是这江南水乡的柔美造就了阿朱这一传奇女子。
  我们来看这一情节。阿朱作为一个人名,最早出现在书中时,是出自慕容复的另一个侍婢“阿碧”的口中。阿碧是典型的苏州女子,温柔机灵,并没有什么太突出的个性,当时鸠摩智带着段誉来到燕子坞,希望能见到慕容复,或者直接到慕容老爷的坟上,假借烧经书为名,实则是想借此来逼段誉说出“六脉神剑”的剑谱。但巧的是,慕容复根本不在家,这下,慕容家既没了主人,也没了长辈(这是我们在后来的故事中猜到的),那这个家究竟要谁来做主呢?这是一个很重大的问题,直接牵涉到没有主人的家中,谁说了算的问题,而阿碧这时的回答很干脆:“不过这位大师父说要去拜祭慕容老爷的墓,我可作不了主,只好请几位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问阿朱姊姊。”这里通过阿碧之口就把阿朱的不凡地位一下子突出出来,阿碧已经看出来者不善,可是现在大敌当前,只有她和阿朱几个婢女,要想化解危局就只能靠智取,而阿碧心目中唯一可以承担此大任的就只有阿朱(我们可以从后来阿朱和阿碧联手智斗鸠摩智的细节中看出,阿朱阿碧已经做了一个套,这个套就是要把鸠摩智身上的斗志化解掉)于是阿碧就在敌人面前极力突出阿朱的不凡“阿朱虽是慕容公子的使婢,但在听香水榭却是主人,另有婢女、厨子、船夫、花匠等服侍。”我们根据阿碧的话中,可以看出阿朱在慕容家的地位。崔百泉大感惊奇,就问道:“你阿朱姊姊是谁?”,阿碧就笑着回答:“阿朱就是阿朱,伊只比我大一个月,介末就摆起阿姊架子来哉。我叫伊阿姊,介末叫做呒不法子,啥人教伊大我一个月呢?你用勿着叫伊阿姊,你倘若叫伊阿姊末,伊越发要得意哩。” 从阿碧对阿朱的埋怨中,分明透露出阿朱是这个行动的领导者,后来设计好的计谋也是阿朱的计谋。写到这里,一般的作者一定会让这个管家出现,招待一下众位“客人”,可金庸偏偏不这样安排,他继续卖官子,要知道我们的鸠摩智大师本来脾气就不好,当他一再耐着性子等着阿碧和段誉寒暄完,他才说:“如此便请姑娘去通知你的阿朱姊姊。”阿碧的回答则更让人喷血,连读者们都很替鸠摩智着急。只听阿碧说:
  “阿朱的庄子离这里有四九水路,今朝来不及去哉,四位在这里住一晚,明朝一早,我送四位去‘听香水榭’。”
  我们可以看出,这里两个机智的小婢女自然心机了得,阿碧拖延时间,是为了磨掉鸠摩智的锐气,后来阿朱易容对付鸠摩智更是要如此,这个情节颇有点曹刿论战的味道,因为阿朱阿碧也运用了曹刿挫其锐气的兵法。直到阿碧支架不住众人的威逼时,一个神秘的人物出现了,她就是阿朱。阿朱的这个出场可谓神来之笔,书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个老人就是他们刚刚听说的,只比阿碧大了一个月的婢女阿朱。
  金庸从前写易容术如何的出神入化,也几乎没有让一个人物以易容的另一个身份出场,看来他对阿朱这个人物的喜爱也是非凡的。
  “她话未说完,后堂转出一个须发如银的老人,手中撑着一根拐杖,说道:‘阿碧,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说的却是官话,语音甚是纯正。”口音纯正的官话,说明阿朱平日里接触的尽是些五湖四海的人,因此她才能说得既得体,又把慕容家的面子大大赚了回来。面对崔百泉和过彦之关于他们师长“柯百岁”的“喝问”,阿朱也借着自己假扮的身份当仁不让地说:“柯百岁,柯百岁,嗯,年纪活到一百岁,早就该死啦!”这里作者还很意外地写了阿朱的恶作剧,她对来敌的捉弄,很好的突出了阿朱这个艺高人胆大女子对敌人的蔑视,使这个人物更加可爱。
   当鸠摩智问及“老人”身份时,阿朱回答:“老头儿是公子爷的老仆,有什么尊姓大名?听说大师父是我们故世的老爷的好朋友,不知有什么吩咐……那可不巧了,公子爷前天动身出门,说不定那一天才回来。”
      她和鸠摩智绕老绕去,都不肯说真话,直到鸠摩智迫不得已,问了出口,而阿朱也答得巧妙:
  “那老人侧过了头,伸手敲敲自己的额角,道:‘这个么,我可老胡涂了,好像是去西夏国,又说什么辽国,也说不定是吐蕃,要不然便是大理。’”
  当时,除了大宋,天下人已知的领土就只有上面的四国了,阿朱是故意装傻了,对鸠摩智指桑骂槐,气得他没办法。在黄老伯要走时,他还自言自语:“这个年头儿啊,世上什么样的坏人都有,假扮了和尚道士,便想来化缘骗人。又冒充亲戚、假扮朋友的,我老头什么没见过,才不上这老当呢!”既是和尚,又是朋友,鸠摩智这两样全都给占全了,阿朱的话里夹枪带棒,可把鸠摩智给捉弄的体无完肤。
  后来阿朱又分别扮作了管家孙三和慕容老太太,一个比一个绝。孙三应该是金庸前不久做大规模修改加上的,记得之前的版本,大概是没有孙三这个人物的,加上的目的,是让段誉通过观察到孙三没有喉结,从而更加确定她是一个女人,这样做也使得小说的严谨性更强,不过,对情节作用却远没有阿朱假扮的“黄老伯”和“慕容老太太”来得幽默和生动了。
  而“慕容老太太”假作眼花,却借着让鸠摩智磕头,又把他戏弄了一回的细节更是把阿朱对来敌的戏弄推向了高潮。阿朱心里知道鸠摩智以国师之尊,一定不肯来拜自己,便故意说:“阿碧,是你老爷的朋友来来了么?怎不向我磕头?”看到鸠摩智神色尴尬,还故意激他:“小丫头,你说什么,人家磕头没有?”当鸠摩智假装磕头时,阿朱抓住这个机会,又把鸠摩智挖苦了一番。“很好!很好!如今这世界上奸诈的人多,老实的人少,就是一个磕头,有些坏胚子也要装神弄鬼,明明没有磕头,却在地下弄出咚咚咚的声音来,欺负我老太太瞧不见。”
  在鸠摩智恼羞成怒,发现阿朱是假扮了三个人来骗他,于是厉声问:“你这位姑娘也不必再装神弄鬼了,府上之事,到底由谁来做主?”而面对谎言被拆穿的敌人,阿朱却没有丝毫惊慌,她反而镇定地笑道:“好吧!大和尚的话,我们信了。老爷的坟墓离此有一日水程。今日天时已晚,明晨一早我姊妹亲自送大和尚和段公子去扫墓……”从这几句话里可以看到,阿朱的心机,她把鸠摩智的心思琢磨透了,她知道急于得到六脉神剑的鸠摩智在没有见到慕容老爷的坟墓时,是不会翻脸的,他这个欲望就是他的软肋,她要好好利用,于是她才处处答应,一步一步引鸠摩智上钩。
  阿朱潜入暗道成功的摆脱了鸠摩智这个细节,把阿朱的智慧刻画的出神入化。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机关是阿朱早已设计好的,她对于战胜鸠摩智是充满信心的,她的智慧远远超过了不可一世的鸠摩智。那个在江湖上身经百战且聪明绝顶的鸠摩智对阿朱的计策竟然毫无防范,正应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古话。
  黄老伯、孙三、慕容老太太,阿朱一人扮演三人,从一出场,就把观众的胃口吊到了最高,这样的阿朱,在读者面前就好像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女子,让观众真正想看清,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真实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金庸在阿朱一出场,就做了如此别出心裁的描写,使得阿朱即使在书中出现篇幅不多,可仍然能达到撼动人心的效果。
  阿朱的出场不仅仅是构置悬念、烘托气氛吸引读者注意,借以突出人物性格,更是表明了作者对女性智慧的一种张扬。我们知道,在那个社会女子无才就是德,可是在这里,金庸却偏偏要塑造一个智慧女神,作为一个婢女,阿朱身上的智慧无以伦比,她挽狂澜于既倒的胆识和机智是何等壮美,这是作者的有意之笔,体现了弘扬女性柔美的价值取向。(霍聃《动什么别动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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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 发表于 2012-8-20 11:28:18

  这篇东西,不知道这能不能算做是暑假的一篇书评作业。因为我只是想随便地写一下而已。我记得高中的时候看过电视剧,最近我才看了原版的小说。说来好笑,我是把它当做考试周复习休息时间的消遣来读的,有时看复习资料看得很像睡了,我会拿出来这部小说来看,甚至看上一两个小时以至于忘记要复习了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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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龙八部”,是佛家术语。我本以为“天龙八部”是指小说中的八个主要人物,但百度了一下却发现,原来天龙八部本意是八种神道怪物,作者以此为书名,旨在象征大千世界之中形形色色的人物。
  
  的确,小说刻画了人物多得不可胜数,围绕着段誉、萧峰、虚竹、慕容复等主要任务铺陈开来,就是一大串人物。就算只是出场一小会儿,那也是性格鲜明。或许,这就是江湖。
  
  江湖在哪里?大门外,闹市中,还是深山间,绿林里?一个人的江湖是江湖,只不过没有了故事,未免寂寞。一大群人的江湖是江湖,不仅有故事,还有传说,有恩怨情仇。《天龙八部》既然旨在塑造大千世界中形形色色的人物,那自然也就少不了故事,少不了恩怨情仇。小说中偶尔会有劝世意味的句子,借于人物之口,或者借于某个事件呈现出来,尽管写的是北宋时期的江湖,但不免会让人联想起我们这个社会。
  
  当然小说里面说得很清楚,也不需要我在去挖掘什么,读者也自有独特的感悟。我只是想蹑手蹑脚地拨开满纸的烟尘,然后远远地看着江湖,用一股书生意气,读一读江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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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想,萧峰算不算是侠。《天龙八部》是金庸的巅峰之作,相对于他以前的小说,我想他塑造萧峰这一形象,可能重点已经不是侠气了。从雁门关外婴孩的哭声,到雁门关外退敌自尽。雁门关在萧峰身上打下了一个冤屈的印记。纵使拥有一身睥睨天下的武功,也洗刷不尽这个印记。
  
  豪气是有的,英雄气也是有的,只是寂寞却成了主流。英雄寂寞,这是金庸武侠中的一个命题,这个命题,可以创造传说,也可以让所有的杀伐归于孤寂和洒脱。我们还记得一个金庸小说里不曾露面却无所不在的“独孤求败”,有人分析过,他应该是一个超一流的高手,举个例子,萧峰段誉虚竹之辈,应该算是一流的了,功夫到了超一流,就只好孤独得只求一败了,萧峰不是汲汲于武功的人,当然也还没有到达求败的境地。但他内心却有着深深的寂寞。
  
  大宋不容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古训让萧峰失去了所有的立足之地。塞外草原牧羊也终于碎在自己的降龙十八掌之下,成了永远揪痛人心的空口承诺。说服辽帝退兵更让自己成为族人永远的耻辱。萧峰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死?他死在辽宋两个势力范围的偏见之中,孤寂得像雁门关外的悬崖峭壁。当人们再度审视他的时候,或许只留下耶律洪基那一双疑惑的眼睛。
  
  不要说他本可以如何如何,他就是萧峰,武功盖世,勇猛无敌,或许我们很容易会从萧峰联想到项羽,那种霸气豪情,以及大宋文人所无法想象的阳刚和尚武精神。重于泰山的死,对他来说却是一种摆脱,何况他对这个人世最后的期望早已经在那个风雨的桥边被自己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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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慕容,北乔峰”,《天龙八部》一开始便让慕容复和萧峰齐名,而且慕容复千呼万唤始出来,很晚出场,妄自让人期待了很久,只是一出场就让人嘘声一片。武功不济、通而不精是一回事,人品道德更是大大的坏了。
  
  复,复国之意。燕国亡了几百年,慕容一家却依旧做着革命当皇帝的千秋大梦,以至于种种行动都要围绕着复国大业。从慕容博散布谣言伏击萧远山一家以挑拨辽宋开战开始,慕容家处心积虑地奉行着恐怖主义。萧峰甘愿为了平息宋辽激战而死,慕容复却唯恐天下不乱。为了复国,武林规矩可以不要,盗得百家武学秘籍偷偷修炼,美其名曰可以“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为了复国,青梅竹马可以不要,管她西夏公主美丑善恶,去娶了来以求西夏强援;为了复国,祖宗姓氏可以不要,认贼作父也未不可。既然要成大事,就不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在追求目标的路上,不折手段才是男人本色。
  
  包不同最后那一场绝命辞,着实精彩,却只能对牛弹琴。“兴复燕国的大业虽然艰难万分,但咱们鞠躬尽瘁,竭力以赴。能成大事固然最好,若不成功,终究是世上堂堂正正的好汉子。”只可惜慕容复英雄自枉,空负满身的武功才学。
  
  人但凡执着于一件事、一种意念,最后不成难免有几种结果:要么大彻大悟,洒脱地放手,就像慕容复得老爸慕容博,看破功名大业遁入空门;要么走火入魔,发疯发狂,也就是慕容复的下场。
  
  英雄自枉,自枉英雄!退一万步想,岂不闻一将功成万骨枯,无知的小孩好骗,可以为了几颗糖果山呼“万岁”,可谁愿为了你慕容家族成了冢中枯骨,天下人不傻,你却傻得发了疯。金庸最后让慕容复坐在一座坟墓上“称王称帝”,那坟墓里是谁?“大燕国某某皇帝”?或许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慕容复已经“面朝坟墓,春暖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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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誉和虚竹都与佛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佛慈悲,所以他们俩仁慈得有些迂腐,他们的际遇却又是最让人称奇的。或许也因为我佛慈悲,所以他们俩才能逢凶化吉。“仁”在他们身上体现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也就是仁的最高境界——仁者无敌!
  
  段誉的一身武功,大致是三部分——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六脉神剑。都是机缘巧合之中获得,尽管“于某山林之间偶得秘籍”乃是武侠小说的固定套路,但是写得出乎意料之外而又入乎情理之中,那便是金大侠功力所在!北冥神功可以吸人内力化为己用,所以也就省去了几十年的内功修炼,为六脉神剑积累了丰厚的资本基础;凌波微步乃是逃命功夫,自然大有段誉打不起我也躲得起的仁者之风;六脉神剑无异于当下的激光枪,杀人于无形,效率奇高。不仅武功厉害,连武功的名字都这么诗意,着实令我这个书呆子也黯然神往。
  
  虚竹半路出家——不好意思,应该叫半路还俗——成了逍遥派掌门,偏偏这小和尚一开始还不认。天山童姥之于虚竹,简直就是伟大的苏格拉底,为虚竹进行精神的助产,不管佛门七戒八戒,不管是形而上的四大皆空还是形而下的禁欲,通通破了。生米煮成熟饭,“就饭”也就顺理成章。虚竹入逍遥派之后的成名功夫应该是“天山折梅手”,不怎么逍遥,倒是霸气不足柔情有余。
  
  不过,两者仁而不同,段誉仁而痴,虚竹仁而憨。
  
  段誉的身世,每每让我想起贾宝玉,虽然前有钟灵后有木婉清,但自从见了王语嫣,也就“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了。虽然风流多情感性比之其父段正淳公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痴情却是自成一家。一见钟情,却不是两情相悦,可怜了段公子,为了你的笑容,在遥远的江湖颠沛流离。残忍的王语嫣直到枯井殉情才大彻大悟,倒是亡羊补牢尚未晚矣。让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复活了过来。
  
  虚竹的憨,倒是一种责任意识。冰窖的逍遥,把虚竹从小到大顶礼膜拜的佛敲得粉碎,可终究为了一份责任,回少林受罚也心甘情愿;为了一份责任,偷偷想着自己的梦姑,然后幸得老天眷顾,让他来到西夏娶了公主完成责任。
  
  痴也好,憨也罢,金庸宅心仁厚,坚信虽然江湖险恶但是好人有好报,让痴人和憨人来演绎“仁者无敌”,倒也是慧眼独具。尽管段誉虚竹没萧峰那么大义凛然正气浩然,但这种“仁”的一根筋的精神,也应该是一种颠扑不灭的正义。
  
  
  
  5
  
  江湖纷纷扰扰,不过我找不到江湖,只窥见几个江湖人物。
  
  罢了,暂以方文山的素颜韵脚诗《灯下》,做一条颇有深度的和文采的尾巴:
  
  灯下 读罢金庸 自觉诗兴大发
  
  将月色洗净沥干 舀一勺丑时 煮茶
  
  一道 澄黄的书法 于天地间落下
  
  这墨色在仿禅的对话 为诗而诗 易出伪画
  
  也罢 将残诗搁下 江湖 不过杀与不杀
  
  英雄 也不过只是几个章回 的潇洒
  
  在搁笔纵马处 诗与非诗间的 寻常人家
  
  竟也 炊烟袅袅成 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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