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4:29
“举高你们的盾,”他喊道,“让我看看你们的攻击。现在一起来做。下,上,下,下,上,下……”
赛尔弥当晚带着简单的晚餐来到了女王的阳台,伴随着日落用餐。透过紫色的黄昏,他看到阶梯大金字塔一个接一个燃起了火光,密林多彩的砖块渐渐褪色,从灰暗变为漆黑。阴影在街道和小巷中汇聚成河。这座城市在薄暮中看起来相当平静,甚至可以说是美丽。那是出于瘟疫,而非和平,老骑士咽下最后一口酒时对自己说。
他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当他用完晚餐就换下了宫廷服饰,用一条人们常穿的带着兜帽的旅行者斗篷代替了女王铁卫的白披风。他留下了他的剑和匕首。这还可能是某种陷阱。他完全不信任希兹达赫,对莱兹纳克·莫·莱兹纳克更甚。喷香水的总管很有可能参与其中,想要引诱他去参加一次秘密会面,这样他就能指控他和斯卡哈兹密谋反对国王,从而除掉他们。倘若剃顶之人扬言叛国,我就别无选择,只能逮捕他。尽管我一点也不喜欢,可希兹达赫还是我的女王的夫君。我要为他尽责,而不是斯卡哈兹。
是这样吗?
御林铁卫的首要职责是保护国王免受伤害和威胁。白骑士同样也宣誓服从国王的命令,保守他的秘密,在国王需要的时候提供谏言,在不需要时保持缄默,为国王所愿效力,还有保卫他的名誉和荣耀。严格地讲,是否将铁卫的保护范围延展到王室血脉,甚至他人,都完全取决与国王个人的确定。有些国王认为派遣铁卫保护他们的王后,子女,兄弟姐妹,姑妈,叔父,血脉远近的堂亲,为他们效力是正确而且适当的,甚至有时他们还会派遣铁卫去为他们的情人,情妇和私生子服务。但是另一些国王会选择让王室骑士和士兵去完成这些工作,而将七名铁卫留作自己的贴身护卫,始终不离身旁。
假如女王曾经命令我保护希兹达赫,我别无选择,只能服从。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既没有设立严格意义上的女王铁卫,她甚至也没有下达任何有关他夫君的命令。在我还有一名铁卫队长来决定这些事情的时候,世界简单多了,赛尔弥细细思索着。而现在我是铁卫队长,却很难分辨哪条道路才是正确的。
当他走下楼梯的最后一段,才发觉自己已孤身处于金字塔厚重的砖墙构成的火炬走廊当中。大门如他所料地关着并插上了门闩。四名铜面兽守卫在门外,四名守卫在门内。他们和老骑士见过的铜面兽一样——都是大块头,戴着野猪,巨熊,田鼠还有蝎尾兽的面具。
“一切正常,爵士。”巨熊对他说。
“继续。”巴利斯坦爵士时常在夜间巡视,确认金字塔的安全。他这样做并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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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7 15:54:30
金字塔更深处,另外四名铜面兽守卫在龙穴的铁门前,韦赛利昂和雷哥用铁链栓在里面。火炬的光亮照亮了他们的面具——巨猿,公羊,恶狼,鳄鱼。
“已经喂过他们了吗?”巴利斯坦爵士询问。“是的,爵士,”巨猿回答,“每条龙一只羊。”
不知道这还能满足它们多久?龙日渐长大,它们的胃口也一样。
是时候去寻找剃顶之人了。巴利斯坦爵士走过象群与女王的银色母马,来到了马厩的末端。一头驴在他经过的时候发出嘶叫,还有几匹马被提灯的火光惊醒。除此以外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与寂静当中。
阴影自一个空畜栏分开,那里站着另一名铜面兽,穿着带褶的黑色短裙,护胫甲,还有装饰着肌肉花纹的胸甲。“一只猫?”赛尔弥爵士看到兜帽下青铜面具时问道。剃顶之人统帅铜面兽时深爱一顶蛇头面具,盛气凌人而又令人畏惧。
“猫儿到处都是,”回答他的是斯卡哈兹·莫·坎达克那熟悉的声音,“没人注意它们。”
“如果希兹达赫知道你在这里……”
“谁会告诉他?玛迦兹?玛迦兹只知道我想让他知道的事。铜面兽仍然属于我。别忘记这一点。”剃顶之人的声音被面具阻隔,但赛尔弥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怒意,“我抓到犯人了。”
“是谁?”
“希兹达赫的甜点师傅。他的名字无关紧要。那个男人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鹰身女妖之子抓走了他的女儿,并告诉他只要女王死了就把她平安地送回去。贝沃斯和那条龙救了丹妮莉丝。却没人能救那个女孩。他们在深夜把她送回给她父亲,只是切成了九段。每一岁一段。”
“为什么?”疑惑啃噬着他。“鹰身女妖之子已经停止了杀戮。希兹达赫的和平——”
“是虚假的。不,起初不是。渊凯人害怕我们的女王,害怕她的无垢者,害怕她的龙。在过去,这片土地了解龙。约克哈兹·佐·渊扎克读过历史,他知道。希兹达赫也一样。为什么不达成和平?他们能看出丹妮莉丝想要和平,非常想要。她本应该已经向阿斯塔波进军。”斯卡哈兹走近一步。“那是在以前。斗技场改变了一切。丹妮莉丝不在了,约克哈兹死了。一群豺狼代替了一只老狮子。血胡子……那个人对和平没有兴趣。还有更多的事变得更糟。瓦兰提斯发动了舰队对抗我们。”
“瓦兰提斯,”赛尔弥握剑的手感到一阵刺痛。我们和渊凯签订了和平协议,不是和瓦兰提斯。“你确定吗?”
“确定。贤主大人们知道,他们的朋友也知道。鹰身女妖,雷兹纳克,希兹达赫。这个国王会在瓦兰提斯人到达的时候向他们敞开城市大门。丹妮莉丝解放的人们会再次被奴役。甚至那些不曾是奴隶的人也将带上镣铐。而你可能会死在角斗深坑里,老头,卡拉兹会吃掉你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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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7 15:54:31
他开始感到头痛,“必须告诉丹妮莉丝。”
“那得先找到她。”斯卡哈兹抓住他的手臂,手指如钢铁般有力。“我们不能等她了。我已经和自由兄弟会,龙母卫士,还有坚盾守卫谈过了。他们都不信任洛拉克。我们必须击败渊凯人。但我们需要无垢者。灰虫子会听你的话,去跟他谈谈。”
“出于什么目的?”他句句叛国。这是密谋。“人命。”剃顶之人的双眼在猫面面具下看起来像是黑色的池塘。“我们必须在瓦兰提斯人到达前出击。突破保卫,杀掉奴隶主,收买他们的佣兵。渊凯人没有预料到一次突袭。我在他们的营帐里安排了间谍。他们说疾病在那里发作,日益恶化。纪律已经荡然无存。那些奴隶主每天大吃大喝,谈论着攻下弥林后该如何划分财产,争论谁该居于首位。血胡子和破烂王子互相轻视。没人会预料到一场战斗,现在还没有。他们相信希兹达赫的和平协议已经令我们麻木。”
“丹妮莉丝签署的和平协议,”巴利斯坦爵士说,“没得到她允许,我们不应该破坏它。”
“如果她死了呢?”斯卡哈兹质问,“那又怎么办,爵士?我说她会要我们来保护她的城市。还有她的孩子们。”
她的孩子是自由人。米萨,那些她打破枷锁,解放的人们这样称呼她。“母亲。”剃顶之人说的没错。丹妮莉丝要她的孩子受到保护。“怎么处理希兹达赫?他仍然是她的夫君,她的国王,她的丈夫。”
“还是给她下毒的人。”
是他?“你的证据何在?”
“他戴着的王冠就是充分的证据,还有他坐的王位。睁开你的双眼好好看看,老头。这就是他想要从丹妮莉丝身上得到的一切。一旦得到了它,他为什么还要分享统治?“
的确,为什么?那天斗技场内非常炎热。他仍然能看到猩红沙地上方扭曲的热气,嗅到那些为贵族消遣而死的人们留下的鲜血味道。他仍能听到希兹达赫催促女王尝尝蜜汁蝗虫。它们非常可口……香甜而热辣……可他自己一口却没动……赛尔弥揉了揉太阳穴。我没有向希兹达赫·佐·洛拉克里下任何誓言。即便我立了誓,他也已经将我解职,就像乔弗里做过的一样。“这个……这个甜点师傅,我要亲自审问他。单独审问。”
“非要这样吗?”剃顶之人将双臂抱在胸前。“那说定了。随你怎么问。”
“如果……如果他的话能让我信服……如果我参与你这件……这件事……我要求你保证希兹达赫·佐·洛拉克不受到伤害,直到……除非……能证明他和这事有关。”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希兹达赫,老头?假如他不是鹰身女妖,就是鹰身女妖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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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7 15:54:32
“我只知道他是女王的夫君。我要你保证这一点,否则我发誓我会对付你。”
斯卡哈兹露出了野蛮的笑容。“那我保证,希兹达赫不会受到伤害,直到他的罪行被证明为止。只不过一旦我们有了证据,我要亲手宰了他。在他死前,我要先把他的肠子拽出来给他看。”
不,老骑士想。倘若是希兹达赫密谋了我的女王的死亡,我会亲自解决他,而他会死得干净俐落。维斯特洛的诸神远离此地,但巴利斯坦爵士还是停顿了片刻做无声的祈祷,祈求老妪的智慧照亮他的前路。为了孩子们,他告诉自己。为了这座城市,为了我的女王。
“我会和灰虫子谈谈。”他说。
56 铁船长(维克塔利昂一)
悲伤号在拂晓单独出现,她的黑帆鲜明的迎着清晨淡粉色的天空。
五十四,维克塔利昂不开心地想,当他们叫醒了他,她孤独地航行。他愤怒地默默诅咒风暴之神,心口堵了一块大石头。我的船在哪里?
他从盾牌列岛起航时有九十三艘船,铁舰队一度由近百艘船组成,一支不属于个别领主的舰队,而效忠于海石椅本身,来自所有岛屿的船长和全体船员。船比绿地的大型快速战船要小,是的,但三倍大于任何普通的长船,有深深的船身和凶猛的撞锤,在战斗中适合满足国王自己的舰队。
沿着荒凉、贫瘠、遍布浅滩和漩涡的多恩海岸,漫长的航行之后,他们在石阶列岛补充了谷物、野味和淡水。在那里,无敌铁种号捕获了一艘宽大的商船,大柯克船尊贵夫人号,在她驶向旧镇的途中,途经海鸥镇,暮临厅和君临,装载的货物有咸鳕鱼,鲸鱼油,腌鲱鱼。添加他们补给品的食物很受欢迎。其它五个奖品在雷温德海峡与多恩沿岸被收下——三艘柯克船、一艘加利斯战舰、一艘平底大船,使他们的船数达到了九十九。
分处于三支壮观的舰队的九十九艘船,离开了石阶列岛,奉命在雪松岛南端再次集结。四十五艘船现在抵达了世界的彼岸。维克塔利昂自己的二十二艘船零星地驶入,三五成群,有时孤单一艘;瘸子拉尔夫的舰队回来了十四艘船;这些到岸的船中,只有九艘是和红色拉尔夫·斯通豪斯一起出海的。红色拉尔夫自己也在失踪之列。舰队增加了从海上捕获的九个新奖品在他们的船数上,所以总数是五十四……但捕获的船是柯克船和渔船,商船和贩奴船,没有战舰。在战斗中,它们都是铁舰队损失船只的可怜的替代品。
最后出现的船是处(和谐)女的灾星号,在三天以前。那天的前一天,三艘船一起出现在南端——被捕获的贵族小姐号,在渡鸦罐号和铁吻号之间笨重地行进。但前一天和前前一天没有什么,在那之前只有无头简号和恐惧号,然后,经过两天空荡荡的海洋和无云的天空以后,瘸子拉尔夫带着他舰队的残余部分出现了。奎伦大人号,白寡妇号,悲叹号,悲哀号,庞然大物号,铁娘子号,死神之风号,和战锤号,后面又有六艘船跟着,其中两艘被风暴损坏,被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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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7 15:54:33
“风暴,”瘸子拉尔夫喃喃地说,他向维克塔利昂爬来。“三场大风暴,之间夹杂着逆风。从瓦雷利亚刮来的红风,带有灰烬和硫磺的气味,黑风将我们赶向毁灭的海岸。这次远行从一开始就被诅咒了。鸦眼害怕你,我的大人,打发你如此遥远为了什么呢?他并不打算让我们返回。”
一天,当维克塔利昂离开旧瓦兰提斯遇到第一场风暴时,想过同样的问题。神恨弑亲者,他考虑,否则鸦眼攸伦会在我手上死掉一千次。大海撞击着他,甲板在他脚下上升下降,他看到戴贡之盛宴号和赤潮号砰地撞在一起,如此猛烈以至于两艘船都炸成了碎片。“我哥哥的杰作,”他想。那是他自己的第三舰队损失的头两艘船。但不是最后的。
所以他在瘸子的脸上扇了俩巴掌,说,“第一下是为了你损失的船,第二下是为了你谈及诅咒。再提到那个词,我会把你的舌头钉在桅杆上。如果鸦眼能够制造哑巴,那么我也能。”他的左手抽痛,使这个诺言比其恐吓之意更严厉,但是他说到做到。“会来更多的船。现在风暴结束了。我会得到我的舰队。”
上头桅杆上一只猴子嚎叫嘲笑,就像是它能品尝到他的挫折。肮脏的,吵闹的畜生。他本可以派一个人上去追它,但猴子们似乎喜欢这个游戏,并证明了它们比他的船员更敏捷。可是5,嚎叫声在他的耳边回响,使他的手似乎抽痛得更厉害了。
“五十四,”他嘟囔。一段如此长的航行之后,铁舰队完好无损,已成奢望……但七十艘船,甚至八十艘,淹神也许已经赐给他这么多。我们该带上湿发,或一些别的牧师。起航前维克塔利昂举行了献祭,当他在石阶列岛把舰队一分为三时,又举行了一次,但是也许他说错了祷词。那个,或者淹神在这里没有力量。他越来越担心,他们已航行得太远,进入了陌生的海域,甚至神灵都是古怪的……但这种疑虑,他只向他的黑皮肤女人吐露过,她没有舌头去乱讲。
悲伤号出现时,维克塔利昂传唤一只耳沃尔夫。“我想和田鼠说话。传令给瘸子拉尔夫,冷酷的汤姆,和黑色牧羊人。召回所有的狩猎队,黎明时分拔营。把采集的水果全部装上船,把猪群赶上船。困难之时我们可以宰杀它们。鲨鱼号留在这里以便告诉任何掉队者我们去了哪儿。”修补她需要太长时间;几场风暴让她比一堆废木头好不了多少。这会使他们的船数下降到五十三,但无法避免。“舰队明日乘晚潮出发。”
“尊命,”沃尔夫说,“但另一天可能意味着另一艘船,船长大人。”
“是的。十天可能意味着十艘船,或根本一艘都没有。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天等待着看到帆。如果我们以更小的舰队取胜,我们的胜利就会更加甜蜜。”我必须赶在瓦兰提斯舰队之前抵达龙女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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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7 15:54:34
在瓦兰提斯他看到战舰在装给养。整座城市仿佛喝醉了。看到水手、士兵、铁匠和贵族、胖商人一起在街上跳舞,在大大小小的每一家酒馆,酒杯被举起为新的三元老干杯。谈论的都是,一旦龙女王死了,黄金、宝石和奴隶将涌入瓦兰提斯。有一天,面对这样的传闻,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的忍耐达到了极限;他为食物和水付了‘金钱’,尽管这让他感到丢脸,带着他的船队回到了大海。
风暴会冲散并耽搁瓦兰提斯人,正如他们会经历到他自己的船所经历的。如果运气好,他们的许多战船会沉没或搁浅。但不是所有的。没有神是那么好,那些幸存的绿色战船,到如今很可能已经航行绕过瓦雷利亚了。他们将往北驶向弥林和渊凯,巨大的快帆战船上满载着奴隶士兵。如果风暴之神眷顾他们,现在他们可能到达了悲痛海湾。三百艘船,也许多达五百。他们的盟友已经在弥林的外面:渊凯人和阿斯塔波人,士兵们来自新吉斯、魁尔斯、托罗斯和风暴之神知道的别的什么地方,甚至弥林自己的战船(它们在城市陷落之前逃离了它)。对抗所有敌人,维克塔利昂有五十四艘船。五十三,少了鲨鱼号。
鸦眼航行至半个世界,从魁尔斯到高树镇大肆劫掠,停靠在只有疯子才去的更远处的邪恶港口。攸伦甚至勇敢地面对烟海,并且活着讲述它。仅凭一艘船完成这些。如果他可以蔑视众神,我也能。
“是,船长,”一只耳沃尔夫说。他不及理发师纽特的一半,但鸦眼偷走了纽特。通过提拔他当橡盾岛的领主,他哥哥将维克塔利昂最好的人据为己有。“仍然驶向弥林?”
“那还能去哪儿?龙女王在弥林等待着我。”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如果我哥哥可以被信任。她的头发是银金色的,她的眼睛是紫水晶。
对攸伦仅此一次实言以告期望过高了吗?也许。很可能,那女孩结果是某个胸部垂到膝盖的麻子脸鸡女,她的“龙”只是来自索斯罗斯沼泽的纹身蜥蜴。不过,如果她是攸伦索取的全部……他们从石阶列岛的海盗和旧瓦兰提斯的胖商人的嘴中,听到有关美丽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谈论。它可能是真的。攸伦没有把她作为礼物送给维克塔利昂;鸦眼打算自己占有她。他打发我像个仆人似的去接她。当我为自己赢得她,他会怎样哀号呢。让船员们抱怨去吧。他们已经航行得太远,维克塔利昂不拿礼物返回西方失去的太多。
铁船长将他的好手握成一个拳头。“去保证我的命令执行。找到学士无论他藏在哪儿,送他到我的船舱。”
“是。”沃尔夫一瘸一拐地离开。
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转身走向船头,他的目光掠过他的舰队。海面上遍布长船,帆卷好、桨收起,抛锚随波漂浮或沿着浅色沙滩海岸迅速移动。雪松之岛。那些雪松在哪里?似乎四百年前被淹没了。维克塔利昂多次上岸,猎取新鲜的肉,还没有见到一棵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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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7 15:54:35
那个娘娘腔学士,攸伦使他遭罪,当初在维斯特洛声称这个地方曾经叫“百战之岛,”但是人们几百年前打的那些战争都归于尘土。猴子之岛,他们应该这样叫它。这里还有猪:最大、最黑的野猪,任何铁种从未见到过,灌木丛里有很多尖叫的猪崽,大胆的动物,不惧怕人类。不过它们正在学。铁舰队的贮藏室被熏火腿、熏肉和咸猪肉填满。
可是猴子……猴子是灾星。维克塔利昂不允许他的手下带任何一只魔鬼似的动物上船,然而不知怎的,他半数的舰队现在猴满为患,甚至他自己的无敌铁种号。他现在可以看到一些,从翼梁摆到翼梁,船荡到船。我希望有架十字弓。
维克塔利昂不喜欢这片海、这片无垠的晴朗天空、这个炽热的太阳,火一般照晒着他们的头顶,烘烤着甲板,直到甲板烫得足以烤焦赤裸的双脚。他不喜欢这些风暴,它们好像凭空出现。派克岛附近海域经常刮暴风雨,但在那里至少人能察觉到它们来了。这些南方的风暴跟不忠的女人一样。连水的颜色都不正常——海岸附近是一片闪烁的青绿色,更远处蓝的如此之深,将近黑色。维克塔利昂想念家乡灰绿色的海水,和它们汹涌的波涛、白色的浪花。
他也不喜欢这座雪松岛。狩猎或许令人满意,但森林太绿太寂静,充满了扭曲的树,奇特的鲜艳的花朵,与他的人以前见过的一点也不像,有恐怖的东西潜伏在淹没的瓦娄斯残破的宫殿和破碎的雕像中,舰队抛锚停泊在北面半里格处。维克塔利昂最后一次上岸,度过了一个晚上,他做的梦黑暗又令人不安,当他醒来时,满口都是血。学士说他在睡觉时咬了自己的舌头,但他将之视为淹神显灵,一个警告,如果他在这里逗留的太久,他将被自己的血窒息。
那一天末日浩劫降临瓦雷利亚,据说,三百英尺高的水墙袭击这座岛屿,淹死成千上万的男人、女人和孩子,没有人离开来讲述这个故事,除了一些已在海上的渔民,和少数被派进建在岛上最的山上的一座坚固的石塔中的瓦娄斯长矛手,目睹他们下方的丘陵和山谷变成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一个心跳间,公正的瓦娄斯连同其雪松与粉红色大理石宫殿一起突然消失了。在岛的北端,古老的砖墙和奴隶港口苟再的阶梯金字塔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那么多淹死的人,这里的淹神势必强大,维克塔利昂考虑,当他选择该岛作为他舰队三个分队的重新集结地点时。不过他没有牧师。如果他理解反了将会怎样?也许淹神一怒之下摧毁了这座岛。他弟弟伊伦可能知道,但湿发回铁群岛去了,宣扬反对鸦眼和他的统治。不信神的人不可以坐上海石椅。然而,在选王会上,船长们和国王们叫喊着攸伦,选定了他,胜于维克塔利昂和其他敬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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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7 15:54:36
朝阳照耀着泛着涟漪的海面,光芒太耀眼而不能直视。维克塔利昂的头开始一撞一撞地疼,尽管无论太阳,他的手,或者疑虑困扰着他,他都不能说。他下到他的船舱,那儿的空气冰冷昏暗。黑女人了解他甚至不用他要求。当他在椅子里放松时,她从盆里取出一块湿软布,放在他的额头上。“好,”他说。“好。现在这只手。”
黑女人没有回答。攸伦把她给他之前割了她的舌头。维克塔利昂不怀疑鸦眼也上过她。这是他哥哥的作风。攸伦的礼物是有毒的,黑女人登船的那一天船长曾经提醒自己。我不想捡他的剩饭。他当时决定,他要割了她的喉咙,把她扔进海里,血祭淹神。然而不知怎的,他实际上从没抽时间做这个。
既然他们有了长足的进步。维克塔利昂会与黑女人谈话。她从不试图顶嘴。“悲伤号是最后的一艘,”他告诉她,当她脱下他的分指手套。“其余的迷了路或迟到或沉没。”他呲牙咧嘴,当女人将刀尖划过裹在他持盾手上伤口上的脏亚麻布。“有些人说我不应该分开舰队。傻瓜。我们有九十九艘船……带领一头笨重的野兽飘洋过海到世界的尽头。如果我不分散它们,较快的船就会被最慢的拖累。去哪儿找给这么多张嘴吃的食物?没有港口想要这么多艘战船进入他们的水域。不管怎样,风暴会使我们分散。像无数树叶散落在夏日之海上。”
他反而把庞大的舰队分为中队,派每支中队走一条不同的路线去奴隶湾。最快的船,他给了红色拉尔夫·斯通豪斯,驾驶海盗船沿索斯罗斯北岸航行。那些死气沉沉的城市在炽热中腐烂,最好避开闷热的海岸,每个水手都知道,但在蛇蜥群岛的那些泥和血市镇,充满着逃跑的奴隶、奴隶贩子、骗子、鸡女、猎人、有斑纹的人,更糟的是,这里总是有给养提供给不怕付铁钱的人。
较大,较重,较慢的船前往里斯,去卖掉从盾牌列岛抓来的俘虏,赫威特伯爵的城镇和其他岛屿上的妇女、孩子、和决定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男人。维克塔利昂只鄙视如此软弱的人。即便如此,贩奴在他嘴里留下肮脏的味道。抓一个男人当奴工或女人当盐妻,是正确和恰当的,但人不是山羊或家禽可以购买和卖作黄金。他很高兴将贩奴的活丢给瘸子拉尔夫,他会用钱币装他的大船,和往东漫长缓慢的途中所需的给养放在一起。
他自己的船沿着有争议的土地的海岸缓慢行驶,以便南行绕过瓦雷利亚前,在瓦兰提斯装上食物、葡萄酒和淡水。这是往东最寻常的路线,和交通最繁忙的,有唾手可得的奖品和小岛屿,在那里他们可以躲避风暴,进行修理,如果需要,填充他们的贮藏室。
“五十四艘船太少,”他告诉黑女人,“但我不能再等了。唯一的方法”——他哼了一声,她扯下绷带时,也撕裂了一个血痂的壳。下面曾被剑砍伤的肉是绿色和黑色的。“做这个的唯一办法是,打奴隶们个措手不及,像昔日我在兰尼斯港一样。从海上袭来并摧毁他们,然后带上女孩在瓦兰提斯人突袭我们之前飞快地跑回家。”维克塔利昂不胆小,但他也不是一个傻瓜;他不能以五十四艘船击败三百艘船。“她将成为我的妻子,你会是她的女仆。”一个没有舌头的女仆,从来不会无意中说出任何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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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7 15:54:37
他可以说得更多,但这时候学士来了,像胆小的老鼠一样叩着舱门。“进来,”维克塔利昂喊道,“并闩上门。你知道为什么你来这儿。”
“船长大人。”学士看起来也像只老鼠,穿着他的灰色长袍,嘴唇上面留着棕色小胡子。他认为那会使他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他的名字是科尔温 。他很年轻,二十——也许二十。“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手吗?“他问。
一个愚蠢的问题。学士有多项用途,但维克塔利昂唯有鄙视这位科尔温。他有着粉嫩的脸蛋,柔软的双手,棕色的鬈发,他看上去比大多数女孩更女气。当他第一次登上无敌铁种号,他还虚假的浅笑,但在石阶列岛的一个晚上,他对错误的人微笑,伯顿·亨布尔打掉了他四颗牙齿。那以后不久,科尔温学士爬来向船长抱怨四名船员将他拖进船舱,把他当女人用。“这儿就是你如何结束它” 维克塔利昂告诉他,砰地一声把匕首插在他们之间的桌子上。科尔温拔出了刀刃(太害怕而不敢推却,船长估计)但他从未用过它。
“我的手在这里,”维克塔利昂说。“你愿意就看个够。”
科尔温学士单膝跪地,以便更好地检查伤口。他甚至闻了它一下,像一条狗。“我需要再放一次脓。这颜色……船长,伤口没有愈合。我可能需要锯掉你的手。”
之前他们讨论过这个。“如果你把我的手锯掉,我就会杀了你。但首先我会把你绑在栏杆上,使你的屁股成为船员们的礼物。继续。”
“会疼。”
“每次都疼”。人生是痛苦的,你这个傻瓜。没有喜悦,除了在淹神的水底圣殿。“做。”
这位男孩(很难认为一位如此粉嫩的人是个男人)将匕首的刀刃划过船长的手掌,并割破了它。浓稠的脓向外爆裂、黄的像馊牛奶。黑女人闻到这气味皱起了鼻子,学士作呕,甚至维克塔利昂自己都觉得胃里翻滚。“切得更深些。切穿它。把血割出来给我看。”
科尔温学士将匕首压深。这次疼了,但是血涌了出来,脓也涌了出来,血的颜色那么深,灯光下看起来像黑色。
血是健康的。维克塔利昂嘟哝着赞许。他无所畏惧地坐在那里,当学士用几块泡在煮沸的醋里的软布擦拭、挤压、让脓变干净时。到他完成的时候,盆里干净的水变成一盆满是浮渣的汤。瞥一眼能使任何人都恶心。“端上脏东西然后滚吧。”维克塔利昂冲黑女人点头。“她能为我包扎。”
即使那男孩逃离之后,恶臭余留。短时间内,无法逃避它。学士曾经建议,到甲板上排干伤口可能是最好的,在新鲜空气和阳光中,但维克塔利昂不许可。这是重要的事,不能让他的船员看到。他们从家走了半个世界的距离,太远了,不能让他们看到他们的铁船长已经开始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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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7 15:54:38
他的左手依然抽痛——一种隐痛,但持续不断。当他合拢手握成一个拳头,它巨痛,仿佛一把刀刺伤了他的手臂。不是刀,一把长剑。一把长剑握在一只鬼魂的手里。西瑞,那曾是他的名字。一名骑士,南盾岛继承人。我杀了他,但他在彼岸的坟墓里刺我。从我送他去的无论什么地狱的炎热中心,他将武器刺进我的手并一拧。
维克塔利昂记得那场战斗,好像它发生在昨天。他的盾已经成了碎片,无用地挂在他的手臂上,所以当西瑞的长剑泛着寒光朝他砍下时,他伸高手臂抓住了它。看起来这位小伙子比他强壮;他的刀刃刺穿船长的龙虾钢护手和下面的衬垫手套,切入手掌的肉里。被小猫挠了一下,战后维克塔利昂告诉自己。他清洗了伤口,在上面倒了一些煮沸的醋,包扎好,更加这样想了,相信疼痛会消失,迟早这只手会自己愈合。
相反,伤口已经溃烂,直到维克塔利昂开始怀疑是否西瑞的刀刃上涂了毒。伤口始终不愈合为什么呢?这种想法使他愤怒。真正的男人不会用毒药杀人。在卡林湾沼泽魔鬼向他的人射毒箭,但出自如此低等动物之手实属正常。西瑞曾是一名骑士,出身高贵。毒药适用于胆小鬼,女人,和多恩人。
“如果不是西瑞,是谁?”他问黑女人。“是老鼠学士搞得鬼吗?学士们懂得咒语和其它的把戏。他可能用了某一种来毒害我,希望我会让他把我的手切掉。”他越想越有可能。“鸦眼把他给了我,他是只讨厌的动物。“攸伦从绿盾岛抓到科尔温,他一直在那儿为切斯特大人服务,照料他的乌鸦,教他的孩子,或者也许是反过来。是了,当攸伦的一名哑奴拽着他套在脖子上的方便项链押送他登上无敌铁种号时,这只老鼠长声尖叫。“如果这是他的报复,他冤枉了我。是攸伦坚持认为要带上他,阻止他和他的鸟作出恶作剧。”他哥哥还给了他三笼乌鸦,这样科尔温就可以在他们航行时递送消息,但维克塔利昂禁止他放飞它们。让鸦眼担忧琢磨去吧。
黑女人用新亚麻布包扎他的手,缠绕他的手掌六次,这时长水派克来敲门,告诉他悲伤号的船长带着一名囚犯上了船。“说他给我们带来了一位巫师,船长。说他把他从海里捞了上来。”
“巫师?”可能是淹神送给他一件礼物,在世界远端的这里?他弟弟伊伦会知道,只因为伊伦在复活之前曾见过淹神的水底圣殿的壮丽。维克塔利昂敬畏他的神,像所有人那样,但把他的信仰放于武器中。他弯曲他受伤的手,脸部扭曲,然后套上手套,站起来。“给我看这名巫师。”
悲伤号的主人在甲板上等待着他们。一个小个子男人,丑陋又多毛,他是个土生土长的斯班人。他的手下称他为田鼠。“船长大人,”他说,当维克塔利昂出现时,“这是莫阔罗。淹神给我们的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