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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写西读 |
最新书评 共 3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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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柯南道尔:“Every woman is beautiful. But some are more beautiful than others.”
P5:钱钟书做笔记的习惯是在牛津大学图书馆Bodleion,英国牛津大学博德莱安图书馆,钱钟书译作饱蠹楼读书时养成的。那时起,无数的书在钱家流进流出,存留的只有一本又一本的笔记本。
存书可以不多,但读书应该认真做读书笔记。
P13:多赛乐舍尔斯Dorothy Sayers 是英国仅次于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女侦探小说家,她笔下的贵族业余侦探温塞爵爷气质高雅、个性风趣、言语尖刻,应该是钱先生习惯的类型。
应该是钱先生的类型。
P14:风尘与官场:梁绍壬《两般秋雨庵随笔》的一则故事,说某人到广东,遇见一妓,两人缠绵难分,那妓女恨不得马上嫁给他。这人回家后告诉友人,友人后来也去广东,找到此妓,说起这人的名字,那妓女已完全不记得了。梁绍壬由此说到他一个朋友到北京,遇见达官贵人,那些大官“垂问备至,居处饮食,咸详问悉。”开始还以为那些大官有古大臣之风,过了不久即发现那些大官“言属而意不属”,根本不是真的关心,无非是应酬客套而已。因此说,与官场交往,正如与风尘女子交往,切当不得真。
最后一句要紧。
P17:《三国演义》第七回:“袁绍磐河战公孙”,赵云出场;根据《三国志》和《资治通鉴》记载,磐河之战发生在汉献帝初平三年,即公元一九二年。
《三国演义》第九十一回:“伐中原武侯上表”,赵云领前部先锋出征,枪挑韩德四子;后人有诗赞曰“忆昔常山赵子龙,年登七十建奇功。独诛四将来冲阵,犹似当阳救主雄。”收军后,邓芝贺曰:“将军寿已七旬,英勇如昨。”时为蜀后主建兴六年,即公元二二八年。
以此倒退,赵云出场已三十四岁,长刘备二岁。
书生好玩。
P23:按照后现代史学家海登怀特的观点,历史的真实过程是不可得知的,而历史的叙事只能是一种艺术,是叙述者通过比喻和想象所编织出来的一个文本。
把历史的定义歧化了。
P24:诸葛亮死后,蒋琬总领蜀国军政大权达十二年之久。
蜀后主延熙七年,即公元二四四年,魏大将曹爽率十万大军进犯汉中,被拒收汉中的王平在兴势以三万兵力击退。
并非《三国演义》埋没了这些人物,只是凸显出来的那些巨星光芒太亮了,以至于世人忽略了他们。
P26:叔本华德国哲学家:“人生是在痛苦和无聊之间像钟摆一样来回摆动着。”
P44:据说陈叔通曾认为当代中国有四大书法家,即康生、郭沫若、齐銘燕、沈尹默。
书法和人品不挂钩的又一例证。
P49:对《读书》批评的文字:“对于那些‘不爱国人却爱国,只爱民族不爱民’的新左老左们,不故作清高他们就失语了。”
P70:西河先生,即毛奇龄。其书最大的问题是引证有误,那是因为他自以为博闻强识,不去查找原书的缘故。
P81:Franke Hanis《我的生平和性爱》,其和莫泊桑以性交连泄次数多为能事,而中国皇帝御女以忍精不泄为能。潘光旦认为,中国这种性交中断coitus interruptus如成习惯,大大有害性生理。
P99:福尔摩斯从事侦探的年代正是“开膛手杰克”猖獗之时。
开膛手杰克是1988年8月7日至11月9日间,于伦敦东区的白教堂一带以残忍手法连续杀害至少五名妓女的凶手代称。犯案期间,凶手多次写信至相关单位挑衅,却始终未落入法网。
P124: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
P148:艾伦狄波顿《旅行的艺术》:旅行的现实不能跟我们期盼的划上等号,我们大老远跑去看一个地方,往往大失所望。看到的不过尔尔,没什么特别的。所以有时不免觉得最精彩的旅行还是想象。
旅行的现实不能跟我们付出的辛劳准备和疲惫旅程划上等号,所以往往大失所望。
P177:书已读完。陆灏的读书笔记,不算很好,记录了一些趣闻轶事而已。不过作者心态不错,读书嘛,只是消遣取乐,不为考试,不为研究,更不为写书评。
其实考试、研究也可以是消遣取乐啊,还是心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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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书
读陆灏《东写西读》
五一的阅读给了陆灏的这本书。书很薄,很小,陆灏的文字简雅耐读,因此读得也快。
读了陆灏的书,才知道,我和这位有名的文化人有些令人窃喜的共同点:第一,我也喜欢钱钟书,只是很难说还够不够“钱迷”的级别;第二,我也读不下去号称二十世纪文学经典的《尤利西斯》;第三,我也不喜欢《洛丽塔》,“不喜欢整本书的基调”;第四,我的读书,也仅仅是爱好,“不为考试,不为研究,也不是为了写书评”。(后记,169)但他比我勤奋,他读书做笔记,而这些文字就是他“杂览闲读所写的读书笔记”,也写专栏。
从这本编辑于2006年的小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作者所称“杂览”之杂与“闲读”之闲。提到的书,有钱钟书《容安馆札记》、《魔鬼夜访钱钟书先生》、《管锥编》、《谈艺录》、《七缀集》,有《三国志》、《三国演义》,有《水浒传》、《石秀之恋》、《东藏记》,有《五代史》、《随园诗话》、《随园食单》,有《追寻逝去的时光》、《罗素自传》、《知识分子》、《大卫考坡菲》《匹克威克外传》,等等。提到的人,有马幼垣、萨孟武、钱仲联、陈之藩、潘光旦、王瑶、邵洵美、董桥、周作人、施蛰存,还有福尔摩斯、柯南道尔、普鲁斯特、艾略特、庞德、康德、维特根斯坦、村上春树、萨特、狄更斯、简奥斯丁、毛姆,等等。古今中外,经史子集,小说笔记,饮食旅行,书法电影,奇闻异事,甚至情色、施虐,话题纷纭,趣味横生。我暗想,有些书,看过陆灏的这本书,就不必再读了。
照陆灏的意思,这些文字不是书评,但似乎也不像读书笔记,因为仔细读去,虽有引录,有心得,但更多是联想,是想象,是主题之外的主题,是话题之外的话题。主题零散但不零乱,话题纷繁但又不显芜杂,有系统,有条理。闲闲渐写间,不乏有价值的思想或识见的闪现。
比如第129页论畅销书:
“畅销书”的打造,是图书出版商业化的典型,先是美国出版业的特殊情形,现已蔓延到全球,尤其是八十年代以后出版业和图书销售业的一连串整合,追求畅销书成了各大出版集团的最大目标。台湾的傅月庵分析说,现在的图书市场是“富者愈富,穷着越穷”,出版社不惜工本营销推广,畅销书十万百万地印刷发行,而冷门书或滞销书却找不到出路,或是胎死腹中,或是冷宫另册。出版最为可贵的多元性已经逐渐消逝。
比如第131~132页提到杨自伍翻译的雷纳韦勒克的巨著《近代文学批评史》,兼而提到作者对文学批评的理解与识见:
而现在的学院派文学批评,术语泛滥到不能卒读的程度,学院外的读者只能“望文兴叹”了。……特里林认为,批评的宗旨,在与(于)“把握本来面目的诗作”,超越虚妄的解释和围绕作品积累起来的各种传说。结构、解构,能指、所指,大概属于特里林说的“虚妄的解释”,我看了就头疼;但“围绕作品积累起来的各种传说”正是我们读书的兴趣所在,如果这也要超越,那么谈诗除了说“精品”或“好,好,真好”外,还能说什么呢?
《东写西读》这个书名,是陆灏在《深圳商报》上开过的一个专栏的名字,这个名字真好!如果不看字,光听音,我们很容易想到金庸笔下的两个人:黄药师和欧阳锋——东邪西毒!
(陆灏:《东写西读》,上海书店出版社,2009年)
二〇一二年五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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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废
董桥是报界中人,但自己却很少接受媒体访问。最近看到梁文道的新书《访问——十五个有想法的书人》,第一篇采访的就是董桥。只为这篇访谈也值得买这本书。
董桥在这篇访谈中说,大陆文字好的人真没几个,他们的文字污染了,像陆灏这样的算是很好了,能够在六七百字的专栏里面,安排成这样的一个叙述。
话虽然听着不入耳,可我相信董桥说的也是实话。往坏里说,董桥是清高;往好里说,董桥是性情中人。他看着入眼的人,怎么看都顺眼;他不入眼的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要我说,大陆不光只文字污染了,主要还是思想污染了,“太平虚谈相互欺诈为学问”。
陆灏听说过,文字还没看过。董桥既然说他好,应该不差。这几天看陆灏的《东写西读》,短小的文字倒是很有干货,不像一些书,几十万字大半是水分。
陆灏说,他追求小趣味、看不到大问题的读书方式,只为趣味不为写论文,几乎就是全部的兴趣所在。我也喜欢这种读书方式,年纪越大,越不相信宏大的叙事。《访问》第二篇采访赵广超。赵说,其实我的性格很二世祖,最好就是让我看很多闲散的书。梁文道说,谁不是?
《东写西读》的第一组文章,是陆灏读《钱钟书手稿集·容安馆札记》的札记。这部书听说过,据说是影印本,没看过。读了陆灏的札记,倒也想看看钱先生的这部手稿。
最后一篇《风尘与官场》,钱先生引大量文献确证“以身许人,青楼惯技”。说某人到广东,遇见一妓,两人缠绵难分,那妓女恨不得马上嫁给他。这人回家后告诉友人,有人后来也去广东,找到此妓,说起这人的名字,那妓女已完全记不得了。
风尘如此,官场也如此。一人刚到北京,遇见达官贵人,那些大官“垂问备至,居处饮食,咸询问详悉”。开始还以为那些大官有古大臣之风,过了不久才发现那些大官“言属而意不属”,根本不是真的关心,无非是应酬客套而已。
情场官场,逢场作戏而已,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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