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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体II - 黑暗森林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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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61#
发表于 2012-8-22 17:54:05 | 只看该作者
         拿到《三体2》的书时很惊喜,因为仅从书的厚度而言,比三体1厚了近一倍,价格却相差无几。读三体1是冲着它的名气,而读三体2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
        三体里的英雄主义非常明显,全人类不知用了什么方式,就选出了4个面壁者,而且这几个影响人类命运的英雄,居然没有出自发达国家,放在现实中,没有代言人的国家是否真的愿意把自己的资源交给4个不知道是否可靠的人呢。
        罗辑利用面壁人的特权实现梦想的描述很给力,如果说找到一个雪山下的伊甸园并不出奇的话,那庄颜的故事就明显与现实不符合了。
        正是一系列不现实的故事,把我对三体2的兴趣降了一大半,不料到了本书的后半段,对未来世界的描述非常出彩,三体探测器摧毁人类太空舰队的场景非常震撼,让人有看星球大战的感觉。
         总的来说,三体2用一个科幻的形式,隐晦地记录了中国的现状,如果能保留到几百年后,就会成为后人研究社会对写作影响的典型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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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12-8-22 17:54:05 | 只看该作者
  黑暗森林使用的比喻是在森林里的猎人,互相都不知道对方是否要杀自己,所以互相杀戮。这时候每杀死一个暴露的目标,自己的危险就少一份。
  但是把黑暗森林放在一个无限的宇宙中,毁灭宇宙几亿个文明中的一个只是让危险减少了几亿分之一,再把宇宙扩成无限,这时毁灭一个暴露的文明就是无用功。
  暴露的文明威胁不了自己的文明,每个文明要做的只是把自己隐藏起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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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63#
发表于 2012-8-22 17:54:05 | 只看该作者
  在未看之前,我只想到了继续往太空发消息,寻求更高的文明帮助,即使碰到恶的,三国也是比较稳定的格局啊,后来就被刘慈欣教育了~
  
  不过得承认他的逻辑上是内恰的,高等文明不等于心善,不等于善待其它种族,看看现在人类是怎么折腾地球上的其它物种的,就知道在不同种的层次上这种逻辑是多么的合理...
  
  现在才明白“第三类接触”,"ET"对我的心理影响有多大,就算不大,也至少大过三字经...
  
  突然间就想说:三体你过来,我给你背背俺们糟粕里特别精华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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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64#
发表于 2012-8-22 17:54:05 | 只看该作者
  三体II中,关于罗辑的描写有点故弄玄虚的傻,与外星人谈判竟用的是雷迪亚兹的手段,有点小不堪。
  
  还有就是本书的大逻辑中,地球人与外星人相遇的宇宙社会学的基本逻辑是有些站不住脚的。
  
  宇宙资源的受限性与人发展的指数速度是有矛盾的,但是在没有出现真正的危机之前就直接采取完全毁灭性手段的预测,有点奇怪。而罗辑竟敢以这个简单的逻辑基础做出百分之百肯定性的预测,实在很不合乎逻辑。
  
  但我还是喜欢其中关于社会学的部分,地球出现的人类整体信心崩溃而出现的大灾难,以及后来当人开始关注自身的生命时渐渐焕发出来的创造力和人类进步,这个观点很鲜明有趣。
  
  例如章北海询问大家关于宇宙舰队的组织形式,如果是纯民主无法应急,如果是专制又无法进行科学创新来对抗三体人等等,这些小闪光还是令人比较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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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65#
发表于 2012-8-22 17:54:05 | 只看该作者
  生存是第一位的,而物质是匮乏的。
  但我相信,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人们发出的声音不一定是“因为我走不了,所以你也别想走!”,也可能是”你不走,所以我也不走!”,更或者是”你快走吧,带着我们的希望,好好活下去!”因为在褪去了私欲之后,人心本该如此。大刘是对的,人类有爱,人类不仅有爱,还有牺牲和奉献!这是人类文明的精髓,甚至是地球文明的精髓。
  蚂蚁在遇到火灾时会抱团冲出,外围蚂蚁以生命的代价给了蚁群生的希望;人类难道不是吗?小时候一直不能理解伍子胥出逃后,所有看到他甚至给他帮助的人都自杀了,我认为那是一种奴性,是对生命的漠视,也许还有一种理解:蝼蚁尚且偷生,我怎会不知生命的可贵,但是我相信,你活下来是对的,或许可以让我的亲人过得更好,所以我愿意牺牲自己来保全你,好好活下去吧!
  人类永远不会毁灭,因为真正的人心是光明而伟大的,不会因掩埋而消失, 正如不能因为阴雨天气而否认太阳的存在,这是人类文明甚至地球文明最绚烂的光辉,历万世而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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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12-8-22 17:54:05 | 只看该作者
  大段大段物理天文专有名词掠过。同意对着宇宙喊“我在这里”是自寻死路,总有一天。宇宙战争跟人类战争的区别大概就是前期定位和中期星际航行需要很长时间。印象最深的仿佛是章北海,信念太强实在恐怖,哪怕他是对的。好比很轻易就能戒烟戒酒的男人大抵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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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67#
发表于 2012-8-22 17:54:05 | 只看该作者
        你真在乎过谁吗?你在心灵中真的为谁留下过一块小小的但永久的位置吗?
        是的,留下过。
        有一次,罗辑的心被金色的爱情完全占据,但那却是一次不 可思议的经历。
  
        所有那一切都是由白蓉引起的,她是一名写青春小说的作家,虽是业余的但 已经小有名气,至少她拿的版税比工资要多。在认识的所有异性中,罗辑与向蓉 的交往时间是最长的,最后甚至到了考虑婚姻的阶段。他们之间的感情属于比较普通常见的那类,谈不上多么投入和铭心刻骨,但他们认为对方适合自己,在一 起轻松愉快,尽管两人对婚姻都有一种恐惧感,但也都觉得负责的做法是尝试一 下。
        在白蓉的要求下,罗辑看过了她的所有作品。虽谈不上是一种享受,但也不像他瞄过几眼的其他此类小说那么折磨人。白蓉的文笔很好,清丽之中还有一种 她这样的女作者所没有的简洁和成熟。但那些小说的内容与这文笔不相称,读着 它们。罗辑仿佛看见一堆草丛中的露珠,它们单纯透明,只有通过反射和折射周 围的五光十色才显出自己的个性,它们在草叶上滚来滚去,在相遇的拥抱中融合, 在失意的坠落中分离。太阳一升高,就在短时间内全部消失。每看完白蓉的一本 书,除了对她那优美的文笔的印象外,罗辑只剩下一个问题:这些每天二十四小时恋爱的人靠什么生活?
         “你真相信现实中有你写的这种爱情?”有一天罗辑问。
         “有的。”
         “是你见过还是自己遇到过?”
        白蓉接着罗辑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根很神秘地说:“反正有的,我告诉你吧, 有的!”
        有时,罗辑对自蓉正在写的小说提出意见,甚至亲自帮她修改。
         “你好像比我更有文学才华,你帮我改的不是情节,是人物,改人物是最难的,你的每一次修改对那些形象都是点睛之笔。你创造文学形象的能力是一流的。”
         “开什么玩笑,我是学天文出身的。”
         “王小波是学数学的。”
        在去年白蓉的生日,她向罗辑要求一个生日礼物。
         “你能为我写一本小说吗?”
         “一本?”
         “嗯...不少于五万字吧。”
         “以你为主人公吗?”
         “不,我看过一个很有意思的画展,都是男画家的作品,画的是他们想象中最美的女人。你这篇小说的主人公就是你心目中最美的女孩儿,你要完全离开现 实去创造这样一个天使。唯一的依据是你对女性最完美的梦想。
  
       直到现在,罗辑也不知道白蓉这要求到底是什么用意。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的表情好像有些狡猾,又有些犹豫。
       于是,罗辑开始构思这个人物。他首先想象她的容貌。然后为她设计衣着, 接着设想她所处的环境和她周围的人。最后把她放到这个环境中,让她活动和说 话。让她生活。很快,这事变得索然无味了,他向白蓉述说了自己遇到的困境。
        “她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每个动作和每一句话都来自于我的设想,缺少一 种生命感。”
        白蓉说:“你的方法不对,你是在作文,不是在创造文学形象。要知道,一 个文学人物十分钟的行为,可能是她十年的经历的反映。你不要局限于小说的情 节,要去想象她的整个生命,而真正写成文字的只是冰山的一角。”
  
       于是罗辑照白蓉说的做了,完全抛开自己要写的内容,去想象她的整个人生, 想象她人生中的每一个细节。他想象她在妈妈的怀中吃奶,小嘴使劲吮着,发出满意的晤晤声;想象雨中漫步的她突然收起了伞,享受着和雨丝接触的感觉;想象她追一个在地上滚的红色气球,仅追了一步就摔倒了,看着远去的气球哇哇大哭。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刚才迈出的是人生的第一步;想象她上小学的第一天,孤 独地坐在陌生教室的第三排,从门口和窗子都看不到爸爸妈妈了,就在她要哭出来时,发现邻桌是幼儿园的同学,高兴地叫起来;想象大学的第一个夜晚,她躺在宿舍的上铺,看着路灯投在天花板上的树影...罗辑想象出她爱吃的每一样东 西,想象她的衣橱中每一件衣服的颜色和样式,想象她手机上的小饰物,想象她 看的书她的 MP4 中的音乐,她上的网站她喜欢的电影,但从未想象过她用什么化 妆品,她不需要化妆品...罗辑像一个时间之上的创造者,同时在她生命中的不同时空编织着她的人生。他渐渐对这种创造产生了兴趣,乐此不疲。
       一天在图书馆,罗辑想象她站在远处的一排书架前看书,他为她选了他最喜欢的那一身衣服,只是为了使她的娇小身材在自己的印象中更清晰一些。突然, 她从书上抬起头来,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冲他笑了一下。
        罗辑很奇怪,我没让她笑啊?可那笑容已经留在记忆中,像冰上的水渍,永远擦不掉了。
  
       真正的转机发生在第二天夜里。这天晚上风雪交加,气温骤降,在温暖的宿舍里,罗辑听着外面狂风怒号,盖住了城市中的其他声音,打在玻璃上的雪花像 沙粒般啪啪作响,向外看一眼也只见一片雪尘。这时,城市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这幢教工宿舍楼似乎是孤立在无际的雪原上。罗辑躺回床上,进入梦乡前突然有 了一个想法:这鬼天气,她要是在外面走路该多冷啊。他接着安慰自己:没关系。你不让她在外面她就不在外面了。但这次他的想象失败了,她仍在外面的风雪中 行走着,像一株随时都会被寒风吹走的小草,她穿着那件白色的大衣,围着那条红色的围巾,飞扬的雪尘中也只能隐约看到红围巾,像在风雪中挣扎的小火苗。
        罗辑再也不可能入睡了,他起身坐在床上,后来又披衣坐到沙发上,本来想抽烟的,但想起她讨厌烟味,就冲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着。他必须等她,外面的寒夜和风雩揪着他的心,他第一次如此心疼一个人,如此想念一个人。
        就在他的思念像火一样燃烧起来时,她轻轻地来了,娇小的身躯裹着一层外面的寒气,清凉中却有股春天的气息;她刘海上的雪花很快融成晶莹的水珠。她解开红围巾,把双手放在嘴边呵着。他握住她纤细的双手,温暖着这冰凉的柔软, 她激动地看着他,说出了他本想问候她的话:
        “你还好吗?”
        他只是笨拙地点点头,帮她脱下了大衣。
        “快来暖和暖和吧。”他扶着她柔软 的双肩,把她领到壁炉前。
        “真暖和,真好...”她坐在壁炉前的毯子上,看着火光幸福地笑着。
  
        妈的,我这是怎么了?罗辑站在空荡荡的宿舍中央对自己说。其实随便写出五万字,用高档铜板纸打印出来,PS一个极其华丽的封面和扉页,用专用装订机装钉好。再拿到商场礼品部包装一下,生日那天送给白蓉不就完了吗?何至于陷得这么深?这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双眼湿润了。紧接着,他又有了另一个惊奇:壁炉?我TM哪儿来的壁炉?我怎么会想到壁炉?但他很快明白了,他想要的不是壁炉,而是壁炉的火光,那种火光中的女性是最美的。他回忆了一下 刚才壁炉前火光中的她...        啊不!别再去想她了,这会是一场灾难!睡吧!
        出乎罗辑的预料,这一夜他并没有梦到她,他睡得很好,感觉单人床是一条漂浮在玫瑰色海洋上的小船。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他有一种获得新生的感觉,觉 得自己像一根尘封多年的蜡烛,昨夜被那团风雪中的小火苗点燃了。他兴奋地走 在通向教学楼的路上,雪后的天空灰蒙蒙的,但他觉得这比万里晴空更晴朗;路 旁的两排白杨没有挂上一点儿雪,光秃秃地直指寒天,但在他的感觉中,它们比 春天时更有生机。
        罗辑走上讲台,正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她又出现了,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那一片空座位中只有她一个人,与前面的其他学生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她那件洁白的大衣和红色的围巾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只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高领毛衣, 她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低头翻课本,而是再次对他露出那雪后朝阳般的微笑。
        罗辑紧张起来,心跳加速,不得不从教室的侧门出去,站在阳台上的冷空气中镇静了一下,只有两次博士论文答辩时他出现过这种状态。接下来罗辑在讲课中尽情地表现着自己,旁征博引,激扬文字,竞使得课堂上出现了少有的掌声。 她没有跟着鼓掌,只是微笑着对他颔首。
        下课后,他和她并肩走在那条没有林荫的林荫道上,他能听到她蓝色的靴子踩在雪上的吱吱声。两排冬天的白杨静静地倾听着他们心巾的交谈。
        “你讲得真好,可是我听不太懂。”
        “你不是这个专业的吧?”
        “嗯,不是。”
        “你常这样去听别的专业课吗?”
        “只是最近几天,常随意走进一间讲课的阶梯教室去坐一会儿。我刚毕业。 就要离开这儿了,突然觉得这儿真好,我挺怕去外面的。“
        以后的三四天里,罗辑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和她在一起。在旁人看来,他独处的时间多了。喜欢一个人散步,这对于白蓉也很好解释:他在构思给她的生日礼物,而他也确实没有骗她。
        新年之夜,罗辑买了一瓶以前自己从来不喝的红葡萄酒,回到宿舍后,他关上电灯,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点上蜡烛,当三支蜡烛都亮起时,她无声地和他坐在 一起。
        “呀,你看——”她指着葡萄酒瓶,像孩子般高兴起来。
        “怎么?”
        “你到这边看嘛,蜡烛从对面照过来,这酒真好看。”
        浸透了烛光的葡萄酒,确实呈现出一种只属于梦境的晶莹的深红。
        “像死去的太阳。”罗辑说。
        “不要这样想啊,”她又露出那种让罗辑心动的真挚,“我觉得它像...晚霞的 眼睛。”
        “你怎么不说是朝霞的眼睛?”
        “我更喜欢晚霞。”
        “为什么?”
        “晚霞消失后可以看星星,朝霞消失后,就只剩下...”
        “只剩下光天化日下的现实了。”
        “是,是啊。”
        他们谈了很多,什么都谈,在最琐碎的话题上他们都有共同语言,直到罗辑把那一瓶“晚霞的眼睛”都喝进肚子为止。
        罗辑晕乎平地躺在床上,看着茶几上即将燃尽的蜡烛,烛光中的她已经消失 了。但罗辑并不担心,只要他愿意,她随时都会出现。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罗辑知道这是现实中的敲门声,与她无关,就没有理会。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白蓉。她打开了电灯,像打开了灰色的现实。看了看燃着蜡烛的茶几,然后在罗辑的床头坐下,轻轻叹息了一声说:“还好。”
         “好什么?”罗辑用手挡着刺目的电灯光。
         “你还没有投入到为她也准备一只酒杯的程度。”
        罗辑捂着眼睛没有说话,白蓉拿开了他的手,注视着他问:
         “她活了,是吗?”
        罗辑点点头,翻身坐了起来:“蓉,我以前总是以为,小说中的人物是受作者控制的,作者让她是什么样儿她就是什么样儿,作者让地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就像上帝对我们一样。”
         “错了!”白蓉也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现在你知道错了,这就是 一个普通写手和一个文学家的区别。文学形象的塑造过程有一个最高状态,在那 种状态下,小说中的人物在文学家的思想中拥有了生命,文学家无法控制这些人 物,甚至无法预测他们下一步的行为,只是好奇地跟着他们,像偷窥狂一般观察 他们生活中最细微的部分,记录下来,就成为了经典。”
         “原来文学创作是一件变态的事儿。”
         “至少从莎士比亚到巴尔扎克到托尔斯泰都是这样,他们创造的那些经典形 象都是这么着从他们思想的子宫中生出来的。但现在的这些文学人已经失去了这 种创造力,他们思想中所产生的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残片和怪胎,其短暂的生命 表现为无理性的晦涩的痉挛,他们把这些碎片扫起来装到袋子里,贴上后现代啦 解构主义啦象征主义啦非理性啦这类标签卖出去。”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成了经典的文学家?”
         “那倒不是,你的思想只孕育了一个形象,而且是最容易的一个;而那些经 典文学家,他们在思想中能催生成百上千个这样的形象,形成一幅时代的画卷, 这可是超人才能做到的事。不过你能做到这点也不容易,我本来以为你做不到 的。”
         “你做到过吗?”
         “也是只有一次。”白蓉简单地回答,然后迅速转移话锋,接住罗辑的脖子 说,“算了,我不要那生日礼物了,你也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好吗?”
         “如果这一切继续下去会怎么样?”
        白蓉盯着罗辑研究了几秒钟,然后放开了他,笑着摇摇头:“我知道晚了。”说完拿起床上自己的包走了。
        这时,他听见外面有人在“四、三、二、一”地倒计时,接着,一直响着音乐的教学楼那边传来一阵欢笑声,操场上有人在燃放烟花,看看表,罗辑知道这 一年的最后一秒刚刚过去。
       “明天放假,我们出去玩好吗?”罗辑仰躺在床上问,他知道她已经出现在 那个并不存在的壁炉旁了。
        “不带她去吗?”她指指仍然半开着的门。一脸天真地问。
        “不,就我们俩。你想去哪儿?”
       她人神地看着壁炉中跳动的火苗,说:“去哪儿不重要,我觉得人在旅途中, 感觉就很美呢。”
        “那我们就随便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那样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罗辑开着他那辆雅阁轿车出了校园,向西驶去,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向,仅仅是因为省去了穿过整个城市的麻烦。他第一次体会到没有目的地的 出行所带来的那种美妙的自由。当车外的楼房渐渐稀少,田野开始出现时,罗辑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让冬天的冷风吹进些许,他感到她的长发被风吹起,一缕缕撩到他的右面颊上,怪痒的。
       “看,那边有山——”她指着远方说。
        “今天能见度好,那是太行山,那山的走向会一直与这条公路平行,然后向这面弯过来堵在西方,那时路就会进山,我想我们现在是在 ……”
       “不不,别说在哪儿!一知道在哪儿,世界就变得像一张地图那么小了;不知道在哪儿,感觉世界才广阔呢。”
        “那好,咱们就努力迷路吧。”罗辑说着,拐上了一条车更少的支路,没开 多远又随意拐上另一条路。这时,路两边只有连绵不断的广阔田野,覆盖着大片的残雪,有雪和无雪的地方面积差不多,看不到一点绿色,但阳光灿烂。
        “地道的北方景色。”罗辑说。
        “我第一次觉得,没有绿色的大地也能很好看的。”
        “绿色就埋在这田地里,等早春的时候,还很冷呢。冬小麦就会出苗,那时 这里就是一片绿色了,你想想,这么广阔的一片...”
        “不需要绿色嘛,现在真的就很好看,你看,大地像不像一只在太阳下睡觉的大奶牛?”
        “什么?“罗辑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两侧车窗外那片片残雪点缀的 大地,“啊,真的有些像...我说,你最喜欢哪个季节,”
        “秋天。”
        “为什么不是春天?”
        “春天...好多感觉挤到一块儿,累人呢,秋天多好。”
        罗辑停了车,和她下车来到田边,看着几只喜鹊在地里觅食,直到他们走得 很近了它们才飞到远处的树上。接着,他们下到一条几乎干涸的河床里,只在河床中央有一条窄窄的水流,但毕竟是一条北方的河,他们拾起河床里冰冷的小卵石向河里扔,看着浑黄的水从薄冰上被砸开的洞中涌出。他们路过了一个小镇, 在集市上逛了不少时间。她蹲在一处卖金鱼的地摊前不走,那些在玻璃圆鱼缸中 的金鱼在阳光下像一片流动的火焰。罗辑给她买了两条,连水装在塑料袋里放在车的后座。他们进入了一个村庄,并设有找到乡村的感觉,房子院子都很新,有好几家门口停着汽车,水泥面的路也很宽,人们的衣着和城市里差不多,有几个女谈子穿得还很时尚,连街上的狗都是和城市里一样的长毛短腿的寄生虫。但村头那个大戏台很有趣,他们惊叹这么小的一个村子竟搭了这么高大的戏台。戏台 上是空的,罗辑费了好大劲儿爬上去,面对着下面她这一个观众唱了一首《山楂树》。中午,他们在另一个小镇吃了饭,这里的饭菜味道和城市里也差不多,就是给的分量几乎多了一倍。饭后,在镇政府前的一个长椅上,他们在温暖的阳光中昏昏欲睡地坐了一会儿,又开车信马由缰地驶去。
       不知不觉,他们发现路进山了。这里的山形状平淡无奇,没有深谷悬崖,植被贫瘠,只有灰色岩缝中的枯草和荆条丛。几亿年间,这些站累了的山躺了下来, 在阳光和时间中沉于平和,也使得行走在其中的人们感到自己变得和这山一样懒散。“这里的山像坐在村头晒太阳的老头儿们。”她说,但他们路过的几个村子里 都没有见到那样的老头儿,没有谁比这里的山更悠闲。不止一次,车被横过公路 的羊群挡住了,路边也出现了他们想象中应该是那样的村子——有窑洞和柿子树 核桃树,石砌的平房顶上高高地垛着已脱粒的玉米芯,狗也变得又大又凶了。
       他们在山间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消磨了一个下午,太阳西下,公路早早隐在阴影中了。罗辑开车沿着一条坑洼的土路爬上了一道仍被夕阳映照的高高的山 脊,他们决定把这里作为旅行的终点,看太阳落下后就回返。她的长发在晚风中 轻扬,仿佛在极力抓住夕阳的最后一缕金辉。
       车刚驶回公路上就抛锚了,后轮轴坏了。只能打电话叫维修救援。罗辑等了好一会儿,才从一辆路过的小卡车司机那里打听到这是什么地方,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这里手机有信号,维修站的人听完他说的地名后,说维修车至少要四五个小 时才能到那里。
        日落后,山里的气温很快降下来,当周围的一切开始在暮色中模糊时,罗辑从附近的梯田里收集来一大堆玉米秸秆,生起了一堆火。
        “真暖和,真好!”她看着火,像那一夜在壁炉前那样高兴起来,罗辑也再一次被火光中的她迷住了,他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所淹没,感觉自己和这篝火 一样,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给她带来温暖。
        “这里有狼吗?”她看看周围越来越浓的黑暗问。
        “没有,这儿是华北,是内地,仅仅是看着荒凉,其实是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你看就这条路,平均两分钟就有一辆车通过。”
        “我希望你说有狼的。”她甜甜地笑着,看着大群的火星向夜空中的星星飞去。
        “好吧,有狼,但有我。”
        然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话,在火边默默地坐着,不时把一把秸秆放进火堆中维持着它的燃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罗辑的手机响了,是白蓉打来的。
        “和她在一起吗?”白蓉轻轻地问。
        “不,我一个人。”罗辑说着抬头看看,他没有骗谁。自己真的是一个人, 在太行山中的一条公路边的一堆篝火旁,周围只有火光中若隐若现的山石,头上只有满天的繁星。
        “我知道你是一个人,但你和她在一起。”
        “...是。”罗辑低声说,再向旁边看。她正在把秸秆放进火中,她的微笑同蹿起的火苗一起使周围亮了起来。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写在小说中的那种爱情是存在的吧?”
        “是,我信了。”
        罗辑说完这四个字,立刻意识到自己和白蓉之间的距离也真的有实际的这么 远了,他们沉默良久,这期间,细若游丝的电波穿过夜中的群山,维系着他们最 后的联系。
        “你也有这样一个他,是吗?”罗辑问道。
        “是,很早的事了。”
        “他现在在哪儿?”
        罗辑听到白蓉轻笑了一声:“还能在哪儿?”
        罗辑也笑了笑:“是啊,还能在哪儿...“
        “好了,早些睡吧,再见。”白蓉说完挂断了电话,那跨越漫漫黑夜的细丝中断了,丝两端的人都有些悲哀,但也仅此而已。
        “外面太冷了,你到车里去睡好吗?”罗辑对她说。
       她轻轻摇摇头,“我要和你在这儿,你喜欢火边儿的我。是吗?”
        从石家庄赶来的维修车半夜才到,那两个师傅看到坐在篝火边的罗辑很是吃惊:“先生,你可真经冻啊,引擎又没坏,到车里去开着空调不比这么着暖和?”
       车修好后,罗辑立刻全速向回开,在夜色中冲出群山再次回到大平原上。清晨时他到达石家庄,回到北京时已是上午十点了。
        罗辑没有回学校,开着车径直去看心理医生。
        “你可能需要一些调整,但没什么大事。”听完罗辑的漫长叙述后,医生对他说。
        “没什么大事?”罗辑瞪大了满是血丝的双眼。“我疯狂地爱上了自己构思的小说中的一个虚构人物,和她一起生活,同她出游,甚至于就要因她和自己真实的女朋友分手了,你还说没什么大事?”
        医生宽容地笑笑。
        “你知道吗?我把自己最深的爱给了一个幻影!”
        “你是不是以为,别人所爱的对象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有什么疑问吗?”
        “不是的,大部分人的爱情对象也只是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之中。他们所爱的 并不是现实中的她(他),而只是想象中的她(他),现实中的她(他)只是他们创造梦中情人的一个模板,他们迟早会发现梦中情人与模板之间的差异,如果适应这种差异他们就会走到一起,无法适应就分开,就这么简单。你与大多数人的区别在 于:你不需要模板。”
        “这难道不是一种病态?”
        “只是像你的女朋友所指出的那样,你有很高的文学天赋,如果把这种天赋 称为病态也可以。”        “可想象力达到这种程度也太过分了吧?”
        “想象力没有什么过分的,特别是对爱的想象。”
        “那我以后怎么办?我怎么才能忘掉她?”
        “不可能,你不可能忘掉她,不要去做那种努力,那会产生很多副作用,甚 至真的导致精神障碍,顺其自然就行了。我再强调一遍:不要去做忘掉她的努力, 没有用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你生活的影响会越来越小的。其实你很幸运,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存在,能爱就很幸运了。”
  
       这就是罗辑最投入的一次爱情经历,而这种爱一个男人一生只有一次的。以后,罗辑又开始了他那漫不经心的生活,就像他们一同出行时开着的雅阁车,走到哪儿算哪儿。正如那个心理医生所说,她对他的生活的影响越来越小了,当他与一个真实的女性在一起时,她就不会出现。到后来,即使他独处,她也很少出现了。但罗辑知道,自己心灵中最僻静的疆土已经属于她了,她将在那里伴随他一生。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所在的世界,那是一片宁静的雪原,那里的天空永远有银色的星星和弯月。但雪也在不停地下着,雪原像白砂糖般洁白平润,静得仿佛能听到雪花落在上面的声音。她就在雪原上一间精致的小木屋中,这个罗辑用自己思想的肋骨造出的夏娃,坐在古老的壁炉前,静静地看着跳动的火焰。她不会感到寂寞,因为知道自已的世界坐落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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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12-8-22 17:54:05 | 只看该作者
  是在朋友的推荐下看的三体 因为当时我正在看bbc的关于霍金的纪录片 本人是个物理白痴 高数无能儿 对于量子力学和相对论更是连皮毛都理解不了
  由于我始终理解不了为什么质量会影响时间 更不明白为什么金字塔周围的时间会变慢 最最不明白的是 什么叫时间变缓慢??
  时间不就是人类定义的单位么 单位怎么变慢??这个所谓的变慢是指人类的一种抽象的感觉 还是我们的计时器 比如表 每跳一秒的间隔变长了??那么这个所谓的变慢到底指的什么?只是单纯的时间变慢 还是附加在时间上的一切东西和特性都变慢了??比如人的衰老速度会减缓?细胞分裂周期会变长??石头掉到地上所需要的时间会变长?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 太抽象了 还是说 时间不仅仅是个单位 时间其实是物质的属性?只是我们人类作为三维动物不能直观看到而已???
  
  后来拿起了时间简史想再好好看看 可惜我懒的很 只是在qq上找到了朋友 于是缠着他问 这位朋友粗略的给我解释一下之后 我更一头雾水了 于是他无比淡定的说:哥不装物理B很多年了
  
  我无语 于是这位大哥给我推荐了三体
  我本来以为会很科幻呢。。。抱着学习的态度看完了两本,然后我就傻眼了。。。
  当然 作为物理盲 我最好保持沉默
  
  作为一个自诩有着强烈人文主义情怀的人 我最好更加保持沉默……
  
  但还是忍不住想吐槽:
  真不愧是国人的小说啊 武力不能解决问题 所以我们要求和平谈判~
  这个的前提是 我们的武力比不上人家的。。。
  
  还有 这是在借着人文讽刺人文么????
  
  如果恻隐之心和人文情怀真的是多余的话 我们早晚会死光光的 急不得。除非我们真能进化成新人类。
  每天看着你们大口吃肉而内心一点波澜起伏和负罪感都没有,我觉得你们已经差不多算是新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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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12-8-22 17:54:05 | 只看该作者
      如果在一个星期前,让我给《三体1》打分,我的评价应当是五颗星;但是当我读完《三体2》后,我只能给前者打出四星的肯定。因为,如果给第一部满分,对明显高出一个水平的《三体2》就太不公平了。
      现在回想起来,《三体1》只是一个极富想像力的科幻故事,但它终究只是一个大刘(请允许我这个刚入门的莱鸟粉丝,像那些骨灰级的铁杆拥趸们一样称呼刘老师吧)编给大家听的故事,听完很兴奋,但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味和琢磨的东西。
      而第二部,则更像一份试验报告,通过设定一个假想的环境,阐述自己对人类文明的奇特观点。
      和第一部相比,《三体2》无疑是大的。因为故事里的人不再是第一部里那少数几位或位高权重、或不食烟火的核心精英了,当全世界都知道在四百年后将出现的灭绝性危机时,上到联合国主席下到老百姓,各国各界人士都纷纷拿出了应对的态度,故事的主线从第一部的提出问题提升到了解决问题的层次。与这样宏大的背景和纷杂的人物相比,第一部明显过于稚嫩单薄了。
      但是,第二部真正吸引我的,并不是大刘在掌控故事和人物格局方面的大气,而是他能够在一个限定的空间内表现出的冷静和爆发力。
      和我唯一看过的科幻小说“银河漫游系列”相比,《三体2》又是那么的小。《银河漫游指南》的作者,在开头就把地球写没了,然后让一个幸存的地球人跟着不靠谱的外星人和机器人满银河瞎转,这一无负担的故事背景给了作者肆无忌惮的发挥空间。而大刘的《三体2》则不仅勇敢地把背景设定在再熟悉不过的地球表面上,更是固执地让现代地球人通过冬眠穿越到距今并不遥远的未来,这就意味着,他必须要在现存的物质和文明条件下,从地球人的视角讲述一个科幻故事。
      这样的限制不仅没有让《三体2》变得枯燥说教,反而吸引了像我这样永远无法理解那些硬科幻理论的弱智文科生,即使跳过那些科研理论,这部作品依然那么真实而丰满。我惊讶的发现,在危机之下,我所理解的人类,用我所认可的正常思维处事,竟然得到一系列乍听起来不可思议的结论,而回头想想,这一切又竟然如此合理而自然。
  《三体2》让我发现了一块儿认知新大陆,让我不由自主地思考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然后纠结于这些骇人的结论中,时而醍醐灌顶,时而难以自拔。
      从目前来看,至少我有两个想法悄然地动摇了。首先,我似乎正在从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慢慢转变成为不可知论者。《三体2》让我想起凯奇大爷的《先知》,被人类短短五千年文明认定的偶然和巧合,实际上是无尽宇宙进程中的必然。我开始有点相信,地球文明也许真的就是那只圣诞夜前的火鸡,沉醉于发现“每天11点食物降临”这一“伟大定律”,全然不知命中注定的结局即将降临。
      而另一方面,我那颗一直随遇而安的心也开始躁动了,我太想知道,不久的未来,科技的发展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人类的认知和生活,别的不说,光是那个因为重工业全部移送到外太空轨道而还原成大花园的地球就足够诱人了。我甚至开始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搭上科技延长生命的头班车,尽情地领略存在的意义。
      这些改变说不上是好是坏,但至少从目前看,我与同样被大刘指点的先生有了更多的探讨话题,并对未来和生活充满了希望。这也许就是大刘告诉我们的,“给岁月以文明,而非给文明以岁月”,是啊,还有什么能比活着更来劲呢?
      对于我这种很少正经读书的人来说,我以为写书评是件很难的事。但现在我发现,当你迷上一本书,你有太多太多想说的感动了,怎么写也写不完。但我必须要制止这种表达的欲望,因为我不想在看完《三体3》后,再嘲笑现在的自己是这么的浅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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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12-8-22 17:54:05 | 只看该作者
  最近猛攻《三体》,刚读完第二部,很有一种被科普的感觉。在一次重要的、关系国计民生的政府会议上,我匆忙写下这些零星的读后感,作为攻读《三体III》之前的一点储备。心事浩渺,连通广宇,看了《三体》,再看地球上那点事儿,简直不是事儿了。
          太阳,其实是地球的一台功放,功率超大的一台功放,没有太阳,地球在宇宙中的发言权,小得连一只蚊子的哼哼声都不如,有了太阳,地球人窃窃私语的那点小事,至少能在太阳系里大鸣大放。
          有了功放,就登上了宇宙大舞台的一角,就不能畅所欲言了。在台上,有些话千万别说,比如说,地球在太阳系中的门牌号,千万别透露,否则后果很严重,一旦说出去,黑暗的宇宙中,将有无数支黑枪对准你,你至今还安然无事,仅仅是因为射程太远,子弹还得飞一会儿。
          地球文明与三体文明遥遥相对,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却苦于无法坦诚顺畅的沟通,只好互相猜忌,猜来猜去陷入了“猜疑链”。地球与三体,就是宇宙中的两个囚徒,分别关押的囚徒,“囚徒困境”也就在所难免,其结果只能是穷凶极恶互相攻击,最后同归于尽。
          “基础理论决定一切”。你对微观世界的研究有多深,决定了你在宏观世界能走多远。如果你对一颗沙粒足够了解,那你就有了掌控全宇宙的底气。
          四维,或者人类眼中笼统的高维,其实就是灵魂,或者叫思想,叫上帝、神,或者随便你叫它什么。它以光速运行,没有形,因为所谓“形”,仍是三维的低级概念,低维的形,怎么可能约束住高维的神?不过,神也因此有了一个可笑的缺点:它直接以思想示人,思想就是它本身的形,因而思想是外露的,赤裸裸的,或者叫赤果果的。简言之,高维生物不会掩饰,不会撒谎,怎么想就怎么说,怎么说就怎么做,太实诚了。撒谎,人类一个小学生都要掌握的基本素质,高维生物却不会。这恐怕是低维对高维的唯一优势。
          上帝无处不在,上帝可以在南美洲和河南同时现场办公,及时解决当地百姓的困难。很多人说这是神话传说,不可信,还有人据此怀疑上帝的真实性。其实不然,上帝无处不在,这事儿其实有物理学的依据,道理很简单:给上帝配的公车,速度足够快。这车往返河南和南美洲两地的时间,短到人的肉眼分不出。上帝对河南人说:你好,有啥事要帮忙?其实他说完“你”字,立刻飞车赶往南美,对南美人说了一个“你”字,再飞车回河南,说“好”字,再飞回去对南美人说“好”字,这样两头导,搞得南美人和河南人同时眼睁睁看到上帝在眼前,其实说到底,只是上帝的车蹿得太快,而人类眨眼太慢。也就冲着没人敢贴罚单,上帝天天这么蹿来蹿去的,满世界救火。这件事的唯一代价是:费油。也有人据此得出结论:谁掌控了地球上的油,谁就是人类的上帝,至少是人类他大爷。
          遗憾的是,智子,这三体人派往地球的智慧粒子,成了人类科学界的撒旦。原因也是它太快,和上帝一样快。从此,人类的智慧止步了。因为撒旦开始和上帝飙车了。
          人类最名贵、最光洁的丝绸或磁器,放在10的100次方倍放大镜下观看,也将变得粗陋不堪。三体人送给地球人的小礼物,外形如水滴一般柔美,地球人因此称其为“水滴”。它却比水滴更光洁,放在10的100次方倍放大镜下观看,其外表质感丝毫不减(人类还以为是放大镜失灵了)。这就可怕了,作为礼物,它完美无瑕;作为武器,它无坚不摧――地球上最坚固的钢铁城堡,在它眼中也是漏洞百出,疏可走马,它可以任意洞穿而不减速,“如同一颗子弹穿过一块奶酪”。地球人和三体人的力量对比,由此可见一斑。
          三体人的“水滴”赢在哪里?赢在工艺好,够精细,精细到分子,你想啊,连分子都被摆平,像堆砖头一样码齐了,一排排砌好,分子们一个紧挨着另一个,连分子天生的布朗运动都不做了,因为贴得太紧了,没有空间动。也因此,“水滴”呈绝对零度,不是摄氏零度,是绝对零度――分子都不动了,哪来的温度?“水滴”就是这么又冷又酷,任凭宇宙炎凉,它都不为所动。宇宙间最致命的凶器与最柔美的工艺品,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融为一体。
          在技术人的眼中,动力,始终是驱动世界发展的源头。这里说的“动力”没有任何象征或比喻的意思,而是原本意义上的动力。只可惜,如果从宇宙的角度来看,地球人那点动力实在是太不给力了,从牛车到蒸汽机到燃油发动机,人类的动力并没有质的飞跃,以油为介质的化学驱动太原始了,地球人在宇宙尺度上简直是寸步难行。
          三维世界中的一位神童,顶多是四维空间中的一位智障儿童。爱因斯坦到了四维小学,肯定连奥数都考不过。没办法,低维度的人怎能揣摩高维人的心思?
          高维物质的低维展开,将导致体积/面积/长度的激增。一个二维的小手帕,顶多为一对鼻孔擤鼻涕,但是,如果把它拆成一维的线头,它可以把整个地球捆起来,再系个大大的蝴蝶结。那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四维人向地球吐一口四维的唾沫,四维唾沫在太空中低维展开,将巨变成三维的海。我们常说中国人每人吐口唾沫就能把谁谁谁淹死,现在看来,四维人只要有一个人吐口唾沫,就能把地球淹死。
          两个豆子在大黑锅里滚,给你任一时间断面的初始数据,你都可以精确预测它们未来的轨迹。这并不难,只要你还记的牛顿牛老师教我们的三大定律和万有引力。可是,三个豆子在大黑锅里滚,就乱了,就没有规律了,穷尽人类理论的深渊,也无能为力。三体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大黑锅,规律、秩序、确定性都不复存在,三体人此为背上了沉重的黑锅,永世不得超生。人类的理性也只有窄得可怜的一丁点儿适用范围,如同费马大定理,a^2+b^2=c^2有解,有无数解,再多一个未知数就成了无解,人类最智慧的头脑前赴后继,用了400多年时间才给出个说法,现在看来很可能也是个错误的说法。人类是宇宙中的小学生,上帝这位命题老师有点刁,把题目稍一改动,就成了人类难以破解的脑筋急转弯。
          五十步笑百步是可笑的,50的50次方步就不可笑了,就变质了。质的差别并不神秘,仅仅是量的堆积。你不想当一个生老病死的普通人,你想长生不老,想做全宇宙的CEO、总书记,也很容易,只要你能把自己加速到很高的速度,比如光速。在宇宙尺度上,你能跑多快,决定了你能跑多远,或者说,逃多远。
          科学无比深奥,科学的眼界无比开阔。可是,所有科学家的眼睛都必须透过一个猫眼来看世界,全世界最尖端的科学家们都挤在这扇窄门前,扒着猫眼,企图一窥世界真相。可笑的是,猫眼极小,一个沙粒足以遮挡它,一个沙粒上的一粒尘埃足以遮挡它,使科学家们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智子就是这样一个沙粒,有点智商的沙粒,或沙粒上有点智商的尘埃。于是,全世界的科学家们都瞎了,科学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人类的前景一片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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