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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大师 |
最新书评 共 4 条
多多
很厚的一本传记看下来,发现我不太适合读这身后传记类型的书,看到一段作者特别高调歌颂的话,我心里就会纳闷:因为作者也只是采访与主人公认识的人才得到的认知,有些更是与主人公泛泛之交,这样认知与事实上有了很多层的传递,作者更应该尽量去记录而不好再去评价什么。这也是我一开始极大兴趣去想要通过这本书去了解这样的一位大师,等整本看下来,对作者有很多意见而影响我对整本书的感知的有些“舍本逐末”的阅读体会。
还是坚持读完了。对叶大师的生平有个基本了解,也很痛恨文革那段历史。套用胡适的话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也许有更过的事实无法通过了解历史去还原,可还是可以在有限的信息里去学习总结。这本书里学到的叶大师的气度,胸怀和心态,估计在这样的功利性社会一会就被遗忘了,可因为有这样的作品,所以可以不断提醒我们去珍惜那些品质。所以是我太挑剔了,作者写了这么多的字,做了这么多的调查访问,我只随手翻翻,也一样随便去评论。
好奇的Google了作者,有篇题为:十年辛苦为大师立传。又有大师的学生钱伟长推荐他为叶做传,这本书还是值得推荐的。我这样浏览一遍的读者自然体会不到很多深层次的情感,书里有很多细节很多主题,我只是初步了解,算对自己翻过这本书的一个交代,记录而已。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句话形容大师很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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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蝉四
一
最早是在央视记者柴静的博客上读到关于叶企孙的文字,柴静在她的博客里写到:
“回来的飞机上看书,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愣了一会儿,我不认识这个人,只是觉得很少见到这样恬静沉毅的脸,真好看。
看完才知道,我们这些知道李政道,钱学森,钱三强,王淦昌……的人,原本都应该知道他——他是他们的老师。
……
那是战乱烽火时代,但后来的重要科学发展所依仗的这些人,是他在那时满地焦土上栽下的桃李。
——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他?”
他叫叶企孙,她不知道他,我更不知道他。
二
后来,清华百年校庆,拉手网有了一本关于他的团购,于是下单,然后阅读。
他是上海人,那个我们说起来就和“斤斤计较”这样的名词挂钩的上海人,出生与书香门第,于是从小就熟读了百书,只是这些书中,没有我想当然的科学,只是经史子集。
然后他上了大学,是清华,不过十七的年龄,比如今离开父母的怀抱第一次人生远行的学子还小一些的年纪,他制定了他创立的科学会的研究项目:算学、物理、化学、生理、生物、地文、应用工业和科学史。没有他熟读的经史子集,只有还为当时人所诟病为后世人所推崇的各样科学。
他讷于言,除了他的学问,他很难有滔滔不绝的时候。他制定的科学会会员守则只是:不谈宗教、不谈政治、宗旨忌远、议论忌高、切实求学、切实做事。
简单的六条,被今天太过聪明也太过张扬的我们所鄙视,但谁又能说,不是这二十四个字鄙视着我们?
三
1918年,他留学美国,27岁后回清华执教,到如今依然会被人认为犯傻的举动,更何况当初,那个飘摇的民国。
他知道自己选择回来是为了什么,哪怕他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很严厉,哪怕李政道看的物理书比他还高明,但实验不认真,依然只能得到83分;他很识才,哪怕历史国文满分数理化英语合计25分的钱伟长找到他要改读物理系,他也愿意指引;他很开明,我们熟知的熊庆来让华罗庚进入清华,其实是他拍板;他很谦虚,也更骄傲,他对他的学生说,我教书不好,对不住你们。可是有一点对得住你们的就是,我请来教你们的先生个个都比我强。
他唯一的后悔,只是那个叫熊大缜的学生,国难当头,熊大缜要去冀中抗日,他只能准许,但他知道这个单纯的学生,没有任何政治的经验,终会被人诬陷。所以在熊走后,他一度神思郁郁、心绪茫然。国共联合抗日,熊被派进了军统的“技术研究社”制造TNT炸药地雷,那是熊最高兴的时刻吧,自己的知识能转化为砸碎日军火车的地雷。但终究,1939,国共关系恶化,熊被怀疑是国民党特务,未经调查,在押送途中被人用石块砸死。
四
建国,他在清华,依然诲人不倦,依然温婉如玉。如果,历史之后的事没有按照已发生的上演,是不是钱学森就不会在之后一次一次的问我们的各届总理:“建国后,中国为什么出不了大师级的人物?”
那一年,1968,因为曾经熊大缜的事,他被牵连。那是个没有道理的年月,所以他说的:“我是科学家,我是老实的,我不说假话”不算道理。
然后是隔离,然后是审查,然后是入狱,出来的时候,他身患重病,小便失禁,双腿肿胀,神志已有些不清。只是,他爱学生之心,依然。一次钱三强在中关村的街道上碰到他,向他打招呼,他却说:“你赶快离开我,以后你见到我,再也不要理我,躲我远远的。”
那个听风便是雨的年代,哪怕神志不清,他也不愿自己身上所谓的政治问题,影响到自己的学生。
五
终究,他还是去了,没能等到他的平反。
身前,他神志清醒的时候,从未对人讲过自己的悲惨;死后,他已被平反的八十年代,清华要为他塑像,依然有人说:“你们要为这个人造像,我就尿它”。
于是,一直到九十年代,一直到本该知道他的人都不知道他的时候,清华才在校园里立起了他的塑像。
历史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但历史偏偏是这样的结局,一如一部电影,一旦剪辑上映,哪怕再有硬伤,也只能刻成岁月轮回中不变的影像。
合上书的时候,心里沉甸甸的,一如这本书的厚度,这本书的重量。大师无言,淡薄而平静的目光穿越历史,慈祥。也许,如今的我们,所有的惋惜、声援和悲悯,对他其实并没有意义。那些战火中播下的种子,那些犹如繁星闪耀在新中国科学史上一个个让人仰视的名字,足以说明他的理想和你我早已在这个沉浮的社会之中,丢失的在幼儿园就被告知的人的价值。
1977年,在他离世之时,有关方面要求,所有报刊不予刊登。只在生平栏里留下:“叶企孙(1898年7月16日至1977年1月13日),男,汉族,物理学家,教育家,上海人”这样简单的文字。一如34年后,拉手网对这本书的团购,只要五元的运费,即可免费获赠此书。也许这就是历史的巧合,与他相关的一切,都那么的平淡、静默却直指人心。
只愿,这本无价的书,真的是无价,而不是在这个一切用金钱衡量的如今,代表了没有价格。也只愿,大师的无言,能给今天阿谀我诈的你我,留一丝温厚、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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