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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书虫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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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第六部 帝国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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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13-5-30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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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101#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5:17:20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在会稽山,二世胡亥兴致勃勃地登临了大禹陵,也依着始皇帝巡狩格局,祭祀了禹帝,遥祭了舜帝,也遥望南海祈祷上天护佑南海秦军。诸事皆同,李斯却看得心头滴血。这个二世胡亥处处都轻薄得像个声色犬马的贵胄公子,祭文念得阴阳怪气突兀起伏,像极了赵高的宦官嗓音;上山只问奇花异草,祭祀只问牺牲薄厚,举凡国政民生绝难进入问答应对。李斯亦步亦趋于后,只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贵胄公子的侍奉门客,心头堵得慌。

      好容易离开会稽山北上,李斯病了。

      一路恍惚北进,胡亥始终没来探视李斯。只有赵高来了两次,说是奉皇帝之命抚慰丞相病体,也是寥寥数语便走了。李斯第一次深深体察到了暮年落寞境况,第一次体察到孤立无援的绝望心境,每每在帷幕之外的辚辚车声中老泪纵横不能自已……到了旧齐滨海,李斯眼见曾经与始皇帝并肩登临的之罘岛,心绪稍见好转,终于被仆人扶着走出了高车。

      抵达始皇帝曾经刻石宣政的碣石,二世胡亥忽然兴致大发,也要在父皇刻石旁留一方刻石,也要李斯题写,要原石工雕刻。赵高大是赞同,一口声赞颂此乃皇帝新政盛举,实在该当。一脸病容的李斯却大觉腻烦,不知胡亥有何新政可以宣示,然若拒绝,也实在难以出口。思忖一番,李斯遂于当晚写下了两三行文字,次日清晨呈进了行营。胡亥看也没看,便兴冲冲道:“好好好!正午刻石大典,大字刻上去,我便站在父皇身旁了!”倒是赵高拿过来看了一番笑道:“丞相文辞简约,也好!只是缺了些许后缀言语,可否补上?”李斯勉力笑道:“郎中令也是书家,不妨补上,也算合力了。”胡亥立即兴冲冲点头,赵高没有推辞,就势提笔,以李斯嬴德名义补上了两行。李斯也是看也没看,便点头认可了。

      于是,碣石的始皇帝刻石旁,立起了如此一方石刻:

      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久远也!如后世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丞相臣斯、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刻石,因明白矣。臣昧死请。制曰可。

      列位看官留意,李斯以胡亥口吻所拟的刻石文辞之意是:既往金石已经宣示尽了始皇帝大政,今我承袭了皇帝之位,又来刻石,其作为比始皇帝差得太远了;如后世皇帝再来刻石,没有大功大德便更称不上了。后段缀语的意思是:臣李斯嬴德请刻诏书立石。皇帝不允;臣等明白了皇帝谦恭之心,再三固请,皇帝才答应了。前一半刻辞,说的全然事实,李斯之难堪愤懑已经明白无遗地显现出来。后缀辞,则是赵高为二世胡亥遮羞而已。胡亥白痴久矣,自顾玩乐不及其余,任你刻甚也不屑过问。赵高则很明白李斯的心思,且深感威胁,陷害李斯之心由是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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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13-5-30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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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5:17:21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三月中,行营北上辽东,途经九原大军驻地,胡亥君臣竟无一人提出进入九原犒赏激励守边三十万大军。令李斯不解的是,九原统兵大将王离也没有派特使迎接,除了非召见不可的几个粮秣输送县令,其余各郡县竟没有任何动静,既往争相目睹皇帝出巡的盛况竟成了昨日梦境一般。胡亥赵高似乎不以为然,又似乎对九原大军有着一种隐隐的畏惧。胡亥扑闪着眼白极多的一双大眼,对李斯说的是:“赶赴辽东,是要巡视长城龙尾也!父皇巡视陇西,胡亥巡视辽东,头尾相续,何其盛况壮举哉!”竟只字未提九原犒军。

      回程途中,李斯深感此事重大,郑重提出进入九原犒军。不料,胡亥吭哧半日还是不能决断。最后,还是赵高居中主张:单独召见王离,免去九原犒军。胡亥立即来神,红着脸一阵嚷嚷:“是也是也!朕日理万机,还要尽速赶回咸阳处置政事,有事对王离下诏便是,闹哄哄犒军,拿甚犒来?”李斯隐忍良久,也只有点头了。

      年青的王离来了,没有带马队,也没有带军吏,真正的单人独马来了。胡亥又惊又喜地小宴了王离,却一句也没问为何如此。旁边的赵高也只闪烁着警觉的目光,也是一句话没问。倒是李斯分外坦然,问了军事,也问了民治,还特意叮嘱了王离:颍川郡与陈郡的屯卫戍卒将于夏秋之交抵达渔阳,要王离留意部署。素来刚烈爽直的王离,除了诺诺连声,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临行之时,李斯将这位年青的重兵统帅亲自送出了老远。王离依旧是一句话没说,直到李斯颇显难堪地站住了脚步,王离也一拱手上马去了。李斯第一次深切地感知了,赵高与胡亥所畏惧者,正是此等举足轻重的大军力量。李斯也第一次隐隐后悔了,也许,留下蒙恬大将军的性命,自己的庙堂处境会远远好于目下之危局。甚或,自己若能早日联结王离与九原将士,善待他们,抚慰他们,处境也不至于如此孤立无援……

      四月初,大巡狩行营回到了咸阳。

      李斯没有料到,一则突兀离奇的决策,眼睁睁粉碎了他的尽速缓征之策。

      胡亥兴冲冲提出,要重新大起阿房宫。朝会之上,胡亥的说辞令李斯惊愕万分:“先帝在世时多次说起,咸阳朝廷小!故此,才有营造阿房宫事。结局如何?宫室未就,父皇便突兀薨了!朕依丞相之意,阿房宫作罢,民力都聚集骊山了。目下,骊山陵墓业已大毕,朕要大起阿房宫,以遂先帝之宏愿!诸位大臣且想,朕若不复阿房宫,不是明白告知天下臣民,先帝举事太过么?不!先帝圣明,朕要秉承先帝大业,筑起宏大朝廷!有人谏阻朕要起,无人谏阻,朕也要起!”这是胡亥第一次显出狰狞面目说话,面色通红额头渗汗声色俱厉,活似市井之徒输了博戏闹事。所有的大臣都惊愕默然,不知所措了。无奈之下,李斯只有开口了:“老臣启奏陛下,方今骊山陵尚未全然竣工,千里直道亦未竣工,两处所占民力已是百余万之巨,非但民力维艰,府库粮秣财货也告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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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5:17:22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李斯住口!”胡亥怒喝一声,将帝案拍得山响。

      举殿惊愕之际,李斯更是大见难堪。入秦数十年来,这是备受朝野敬重的李斯第一次在朝廷朝会之上被公然指名道姓地呵斥,实在是不可思议的荒诞。李斯一时愤然羞恼面色血红,浑身颤抖着却不知该如何说话……终于,在大臣们的睽睽众目之下,李斯颓然跌倒在身后坐案上昏厥了。

      三日后醒来,李斯恍惚得如在梦里,看着守护在榻边的长子李由,竟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是谁也?一脸风尘疲惫的李由骤然大恸,俯身榻前号啕大哭了。在这个年过三十且已经做了郡守的儿子的恸哭中,李斯才渐渐地真正地醒了,两行冷泪悄悄地爬上脸颊,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良久没有一句话。

      夜来书房密谈,李由说了朝会之后的情形:重起阿房宫的诏书已经颁行了,还是章邯统领,限期两年完工;内史郡守督导粮秣,赵高统领营造布局谋划;诏书说,要在先帝的阿房宫旧图上大加出新,要将阿房宫建造得远远超过北阪的六国宫殿群。李斯不点头,不摇头,不说话,目光只盯着铜人灯痴痴发怔。李由见父亲如此悲情,再也说不下去了。良久愣怔,李斯蓦然醒悟,方问李由如何能搁置郡政回来?李由说,家老快马传讯,他是星夜兼程赶回来的;自父亲上次在三川郡督政,他便觉察到父亲处境不妙了。李斯问,三川郡情形如何?李由说,若按父亲方略,三川郡乱象自可平息,然目下要建阿房宫,只怕三川郡又要乱了。李斯惊问为何?李由说,昨日又颁新诏书,责关外六郡全力向关中输送粮草,以确保阿房宫民力与新征发的五万材士用度;三川郡距离关中最近,承担数额最大,原本用于救乱的粮秣财货只怕是要全数转送咸阳了。李斯听得心头发紧喉头发哽冷汗涔涔欲哭无泪瑟瑟发抖,直觉一股冰凉的寒气爬上脊梁,一声先帝嘶喊未曾落点,喷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地了。

      整个夏天,卧病的李斯都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

      丞相府侍中仆射每日都来李斯榻前禀报政务,右丞相冯去疾也隔三差五地来转述国政处置情形,听得越多,李斯的心便越发冰凉。阿房宫工程大肆上马,给关中带来了极大的民生恐慌。将近百万的徭役民力与刑徒,每日耗费粮秣之巨惊人,再加所需种种工程材料之采制输送,函谷关内外车马人力黑压压如巨流弥漫,大河渭水航道大小船只满当当帆樯如林。冯去疾说,工程人力加输送人力,无论如何不下三百万,比长平大战倾举国之力输送粮秣还要惊人。当此之时,赵高给二世皇帝的谋划对策是:举凡三百里内所有输送粮秣的徭役民力,都得自带口粮,不得食用输送粮秣,违者立斩不赦!如此诏书一下,输送粮秣的徭役大量逃亡。关外各郡县大感恐慌,郡守县令上书禀报,又立遭严厉处罚,不是罢黜便是下狱,郡县官员们都不敢说话了。更有甚者,专司督责粮草的郡吏县吏们,也开始了史无前例的秘密逃亡,乱象已经开始了……更令李斯冰凉彻骨的是,原本经他征发的用于屯卫咸阳的五万材士,被胡亥下令驻进了皇室苑囿,专一地以射马射狗为训练狩猎之才艺,专一地护卫自己浩浩荡荡地在南山射猎,铺排奢靡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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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5:17:23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进入六月时,九原王离飞书禀报朝廷:匈奴人新崛起的头领冒顿,诛杀了自己的父亲头曼单于,自立为新单于,发誓要南下血战为匈奴雪耻!胡亥赵高看了王离上书,都是哈哈哈大笑一通了事。然则,当冯去疾将这件密书念给李斯听时,李斯却实实在在地震惊了。此前,无论蒙恬扶苏如何申说匈奴势力未尽,甚或始皇帝都始终高度警觉,李斯都没有太在意。在李斯看来,秦军两次大反击之后,匈奴再度死灰复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然则,一年来变局迭生,无论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都飞快地发生了,李斯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洞察力了。本能地,李斯第一次相信了王离的边报,也庆幸自己征发戍卒屯卫渔阳的对策或许有些许用处。在整个夏天,这是李斯唯一稍许欣慰的一次。李斯不可能预知的是,正是大秦朝廷与政局的突然滑坡转向,促成了匈奴族群内部强悍势力的崛起,促成了原本已经开始向华夏文明靠拢的匈奴和平势力的突然崩溃。在之后近十年的华夏大战乱中,匈奴势力野火般燃烧了大草原,百年之内屡屡大肆进攻中原,对整个华夏文明的生存形成了巨大的威胁。直到百余年后的汉武帝时代,这一威胁才初步消除。

      ……

      在这个乖戾的夏季,天下臣民孜孜以求的二世新政泡沫般飘散了。

      李斯的摄政梦想也泡沫般飘散了。

      李斯苦思着扭转危局的对策,浑不知一场更大的血腥风暴将立即淹没自己。

      ※※※※※※

      ①逮捕,秦汉语。《史记?项羽本纪》云:“项梁尝有栎阳逮……”《索隐》云:“逮训及,谓有罪相连及,为栎阳县所逮录。汉世每治狱,皆有逮捕也。”《集解》韦昭云:“谓项梁被栎阳县逮捕。”

    第三章 杀戮风暴 一、灭大臣而远骨肉 亘古未闻的政变方略

      帝国朝廷的杀戮风暴,源于胡亥对赵高的一次秘密诉说。

      自从在那个霜雾弥漫的黎明,写完“制曰可”三个字,胡亥后悔做皇帝了。

      虽贵为皇子,胡亥的身心却从来都被自由地放牧着。慈善宽厚的乳母是懵懂的牧人,不涉养育管教的皇室太子傅官署,是这片牧野的竹篱。除了不能随意闯进法度森严的皇城政殿区,胡亥的童稚少年生涯,是没有琐细约束的。胡亥是最小的皇子,不若大哥扶苏,他没有受过太子傅官署的严格教习,没有进入过任何处置政事的场所,没有入过军旅锤炼,也没有襄助过政务。如同大部分皇子公主一样,没有了母亲的教习,没有了始皇帝亲自督令的少年锤炼,胡亥的心一直空旷而荒芜。及至做赵高的学生之时,胡亥心中的欲望之树已经在空旷荒芜的土地上深深扎根了。胡亥的欲望很实在,便是无穷无尽的享乐游玩。胡亥的欲望理由很简单:皇子命当如此,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修习法令也好,锤炼书法也好,旁观政务也好,应对父皇也好,对于心如蔓草的胡亥,只是使父皇与老师高兴的戏法而已,已经无由在心田植根了。在胡亥的欲望之树上,只蓬勃出了一方色彩妖异的冠盖:游乐以穷所欲,奢靡以穷所愿,此生足矣!不知功业为何物,不知国政为何物,不知权力为何物,更不知宵衣旰食以勤政为何物,要胡亥做皇帝日日理政,无异于下狱之苦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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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5:17:24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当然,对于做皇帝的苦难,胡亥也有一个认识过程。

      胡亥原本以为,那么多人争做皇帝,老师又那么费尽心机地为他谋划那个九级白玉阶上的大座,做皇帝定然是远远强过声色犬马之快乐的天下第一美事了。谁知大大不然,皇帝事事板正,处处受制,言行不能恣意,清晨不能懒睡;夜来还得枯坐书房,翻弄那一座座小山也似的文书,读罢奏章随意写画也不行,非得写“制日可”不行。夜来想自由自在地折腾皇城女子阅尽人间春色,也还是不行,父皇的规矩在:文书公事不完,不得走出书房。要找几个可意嫔妃陪在书房偷偷享乐,更不行,皇帝书房的监政御史比猎犬的鼻子还灵,一闻到女子的特异气息便抬出先帝法度,总教胡亥大是难堪,不得不教御史从幽暗的书架峡谷中将诱人的美色领走。想来想去,做皇帝想享乐真如登天一般艰难,比做皇子还不如!做皇子时,胡亥尚能时不时觅得一番声色犬马之乐,这做了皇帝几个月,除了原先蔑视自己的兄弟姊妹变为人人怕自己而使胡亥大大得意之外,竟然连一次游乐也没有,博戏没有了,射猎没有了,渔色也没有了,连随意饮酒都不许了,当真岂有此理!

      凡此等等,在胡亥看来件件都是天下最苦的差事,如此做皇帝,究竟图个甚来?也就是在如此愁苦之时,胡亥心智大开了,恍然大悟了:天下皆日父皇积劳而去,原来父皇便是这般苦死的,积劳积劳,诚哉斯言!如此做皇帝,胡亥也注定地要积劳早死了……

      反复思谋,忍无可忍的胡亥终于一脸正色地召见了赵高。

      “敢问郎中令:皇帝做法,能否依我心思?”胡亥愤愤然了。

      “老臣一……不明陛下之意。”赵高有些茫然,更多的则是吃惊。

      “若不能依我心志,胡亥宁不做皇帝!”胡亥第一次显出了果决。

      “陛下心志,究竟若何?”赵高心头顿时怦怦大跳,小心翼翼地问着。

      “夫人生居世间,白驹过隙也!”胡亥开始了直抒胸臆的侃侃大论,前所未有地彰显出一种深思熟虑,“胡亥已临天下,何堪如此之劳苦?父皇积劳而薨,胡亥若步后尘,宁非自戕其身乎,宁非自寻死路乎!胡亥自戕,胡亥寻死,宁非毁我大秦宗庙乎!郎中令且说,可是?”胡亥见赵高连连点头,遂更见精神,“唯其如此,胡亥不能不顾死活!胡亥心志:穷耳目之所好也,穷心志之所欲也!如此,既安宗庙,又乐万民,长有天下,且终我年寿。敢问郎中令,其道可乎?”

      “可也!不可也!”赵高长吁一声,全力憋住笑意,又憋出一脸愁苦。

      “甚话?何难之有哉!”

      “老臣之意,长远可也,目下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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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5-30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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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5:17:25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目下何以不可?”期望又失望,胡亥眼中又弥漫出特有的懵懂。

      “陛下所图,贤君明主之志也,昏乱之君不能为也!”赵高先着实地赞颂了胡亥一句。他知道,胡亥只要他的认同,绝不会品咂出其中的揶揄。见胡亥果然一脸欣喜,赵高更加一脸谦恭诚恳,“然则,为陛下享乐心志得以长远施行,老臣不敢避斧钺之诛,敢请陛下留意险难处境,稍稍克制些许时日。”

      “我是皇帝了,还有险难?”胡亥更见茫然了。

      “皇帝固然天命,然亦非无所不能也。”赵高忧心忡忡地诱导着,“目下朝局险难多生,要害在于两处:一则,沙丘之变,诸皇子公主并一班重臣皆有疑心;皇子公主,皆陛下兄姊也;一班重臣,皆先帝勋臣也。陛下初立,其意怏怏不服,一朝有变岂非大险?”

      “也是‘咔嚓’!”胡亥大惊之下,模仿天赋骤然显现。

      “咔嚓!对!陛下明察。”赵高手掌在脖颈一抹,脸上却依旧弥漫着谋国谋君的忡忡忧心,“二则,蒙恬下狱未死,蒙毅将兵居外,蒙氏军旅根基尚在,更有冯劫冯去疾等相互为援,彼等岂能不谋宫变乎?老臣战战栗栗,唯恐不终,陛下安得为乐乎!”

      “咔嚓之险,该当如何?”胡亥一脸惶急。

      “陛下欲老臣直言乎?”

      “老师夫子气也!不直言,我何须就教?”胡亥第一次对赵高黑了脸。

      “如此,老臣死心为陛下一谋。”赵高辞色肃穆,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内心长久酝酿的谋划,“老臣三谋,可安保陛下尽早穷极人生至乐也!其一,灭大臣而远骨肉,决除享乐之后患。其二,贫者富之,贱者贵之,简拔甘为陛下犬马之人以代大臣。其三,置忠于陛下之亲信者,近之为左右护持,以防肘腋之变。三谋之下,定然长保享乐无极。”见胡亥惊喜愣怔,赵高又慨然抚慰了几句,“如此,则阴德功业归于陛下,劳碌任事归于犬马,害臣除而奸谋塞,长远图之,陛下则可高枕肆志,安乐无穷矣!陛下享乐大计,莫出于此焉!”

      “此后,胡亥便可恣意享乐?”

      “然也!”

      “好!我胡亥便做了这个皇帝!”胡亥惊喜得跳了起来。

      “然则,陛下还得忍耐些许时日。”

      “些许时日?些许时日究是几多?”胡亥又黑了脸。

      “国葬巡狩之后,陛下但任老臣举刀,陛下之乐伊始也。”

      “好好好,等便等,左右几个月罢了。”无奈,胡亥点头了。

      列位看官留意,由胡亥奇异荒诞的享乐诉说引发的赵高密谋,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狠毒凶险的政变杀戮策略,也是秦帝国灭亡最值得重视的直接原因。在五千年华夏文明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时期的政变势力敢于赤裸裸立起“灭大臣而远骨肉”的杀戮法则,只有恶欲无垠的赵高立起了,只有天生白痴的胡亥接纳了。接踵而来的杀戮风暴,比赵高的预先谋划更为酷烈。非但开创大秦帝国的功勋重臣,几乎无一幸免地被杀害被贬黜,连原本只要“疏远”的皇族骨肉,嬴政皇帝的男女子孙,也几乎无一幸免地被杀戮被囚居。在帝国臣民还远远没有从遵奉秦法遵奉诏令的根基中摆脱出来的短短一两年间,酷烈荒诞的全面杀戮,阴狠地掘断了煌煌帝国的政治根基。三公九卿星散泯灭,嬴氏皇族血肉横飞,郡县官吏茫然失措,权力框架轰然崩塌,奸佞宵小充斥庙堂。赵高黑潮彻底淹没了强大的帝国权力体系,以致在接踵而来的仅仅九百人发端的起义浪潮中,举国震荡轰然崩塌……在五千年华夏文明史上,最强大的统一帝国在最短暂的时间里灰飞烟灭,唯此一例也!其荒诞离奇,使人瞠目结舌,其种种根由,虽青史悠悠而无以恢复其本来面目,诚千古之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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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5:17:26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第三章 杀戮风暴 二、蒙恬蒙毅血溅两狱 蒙氏勋族大离散

      僻处孤寂的阳周与代谷,骤然变成了隐隐动荡之地。

      阳周要塞先囚蒙恬,代郡峡谷再囚蒙毅,两事接踵,天下瞠目。

      却说自大将军蒙恬上年八月被关进阳周狱,位于老秦土长城以北的这座小城堡顿时激荡了起来。九原幕府的信使往来如梭,驻守边郡而骤闻消息的将尉们风驰电掣云集阳周探视,阴山大草原的牧民们索性赶着牛群羊群马群轰隆隆而至,已经被禁止归乡而改由长城南下开凿直道的万千徭役们背着包袱提着铁未,淙淙流水般从各个长城驻屯点汇集奔来了。小小阳周城外,日夜涌动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人们自知见不到已经成为囚徒的蒙恬大将军,可还是日夜游荡在阳周城外,燃着熊熊篝火饮着各色老酒,念叨着扶苏念叨着蒙恬咒骂着喧嚷着不肯离去。九月初旬的一日,上郡郡守也带着马队飞驰来了。郡守在城外勒马,召来阳周县令县尉,黑着脸当场下令:阳周城商贾民众一律出城,或卖酒饭或造酒饭,总归是不许一个迢迢赶来的民人军士衣食无着。安置好郊野万千人众,上郡郡守立即入城赶赴那座羁押北疆各郡人犯的牢狱。老狱令分明奉有不许私探要犯的密诏,可还是一句话不说便将郡守带进了幽暗的石门。

      “大将军,朝廷发丧!陛下薨了!”郡守进门一喊便颓然倒地。

      “岂有此理!何时发丧?”旁边一个戴着褐色皮面具的将军愤然惊愕了。

      “今,今晨……”郡守颤巍巍从腰间皮盒中摸出一团白帛。

      “我看!”面具将军一把抢过白帛抖开,一眼瞄过也软倒在地了。

      “老狱令,将老夫的救心药给将军服下。”

      散发布衣的蒙恬坐在幽暗角落的草席上,面对着后山窗洒进来的一片阳光,一座石雕般动也不动,似乎对这惊天动地的消息浑然不觉,只一句话说罢又枯坐不动了。老狱令与郡守一起,手忙脚乱地撬开了这位面具将军的牙关,给其喂下了一颗掰碎了的硕大的黑色药丸。未过片刻,面具将军骤然睁开双眼,一个挺身跃起,赳赳拱手道:“大将军再不决断,便将失去最后良机!”

      “正是!大将军再不决断,上郡要出大事!”郡守立即奋然跟上。

      “王离将军,老郡守,但容老夫一言,可乎?”一阵长长的沉默后,蒙恬低缓沙哑的声音回荡起来。老郡守大是惊讶,这才知道那位面具将军便是九原新统帅王离,愣怔间连忙跟着王离道:“在下愿受教!”

      “国府发丧,疑云尽去,此事明矣!”蒙恬始终没有回身,一头散乱的白发随着落叶沙沙的苍老声音簌簌抖动着,“这分明是说,朝廷大局业已颠倒,赐死长公子与老夫者,非先帝心志也,乃太子新君所为也。太子者,新君者,必少皇子胡亥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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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5:17:27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对!上郡受诏,正是少皇子胡亥。”

      “陛下,你信人太过,何其失算矣……”蒙恬痛楚地抱着白头,佝偻的腰身抖动着缩成了一团,没有了愤激悲怆,只有绝望而平静的叹息,令人不忍卒睹。良久,蒙恬渐渐坐直了身躯,凝望着窗外那片蓝幽幽的天空,沙沙落叶般的声音又回荡起来,“非老夫不能决断也,定国大势使然也。九原拥兵三十余万,老夫身虽囚系,若欲举兵定国,其势足矣!然则,老夫终不能为者,四则缘由也。其一,陛下已去,陛下无害功臣之心已明,老夫心安矣!其二,长公子已去,纵然倒得胡亥,何人可为二世帝哉!其三,天下安危屏障,尽在九原大军。我等若举兵南下,则北边门户洞开,长城形同虚设,若匈奴趁机大举南下,先帝与我等何颜面对天下矣!其四,蒙氏入秦三世,自我先人及至子孙,积功积信于秦,至今三世矣!老夫若举兵叛秦,必辱及蒙氏三世,罪莫大焉!……”

      “大将军……莫非尚寄望于秦二世?”王离困惑又愤懑。

      “少皇子胡亥,那是个料么?”老郡守很有些不屑。

      “若能兼听共议,或可有望……”

      “谁与谁共议?丞相都不说话了!”王离愤然。

      “王离将军,身为九原统帅了,何能如此轻躁言事?”蒙恬终于转过身来,一双老眼汪着两眶泪水,“将军袭大父武成侯功臣爵位,今又手执重兵。老夫之后,将军肩负安国大任,须得以大局为重,大义为要,毋以老夫一人蒙冤而动兴兵之念。将军安国,首要处,须得与丞相合力。老夫深信,李斯纵然一时陷于泥污,然终有大政之志,终不忍国乱民乱。只要李斯在丞相位上,必有悔悟之日,其时,将军便是其后援也……若将军与老夫同陷泥沼,九泉之下,老夫何颜面见王翦老哥哥,何颜面见王贲老兄弟哉!”

      “大将军!……”王离骤然扑拜在地恸哭失声了。

      暮色降临之时,王离与郡守终于沉重地走出了那座狭小的石门狱。依着蒙恬部署,两人会同阳周县令,分别率领属下人马分头劝诫聚集于城外的万千人众。一连三日费尽口舌,黑压压人海才渐渐散了。

      王离飞马回了九原,立即修成急书一卷,星夜飞呈咸阳并同时密报丞相李斯,力谏二世赦免并重新起用蒙恬。王离的上书直言不讳:“臣乃少年人军,未经战阵磨炼,虽掌重兵于国门,实不堪大任也!蒙氏三世功臣,三世忠信,于军于民深具资望,实乃大秦北疆之擎天大柱也,朝廷安可自摧栋梁乎!安可自毁长城乎!目下匈奴已渐行重聚于北海草原,南犯中原之心不死,若朝廷不重行起用蒙恬大将军,则天下危难势在必然!臣不能保阴山无虞,不能保九原无虞,恳望陛下再四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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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13-5-30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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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109#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5:17:28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王离的上书自然泥牛入海了。其时李斯正在骊山陵忙得连轴转,况且,置扶苏蒙恬于死地的诏书乃出李斯笔下,李斯如何能对刚刚即位的二世去说赦免并重新起用蒙恬?然王氏势大,王离又年青刚烈,不能置之不理。于是,李斯对王离虚与周旋,只派一舍人北上告知王离:丞相定会相援将军,谏阻二世,望将军安于军务。王离李斯都没有料到的是,二世胡亥却心有所动了。一则是扶苏已经死了,赵高所说的那种最大威胁已经没有了;二则是王离上书太强硬,胡亥有了新的畏惧。胡亥虽则是个政道白痴,然终究知道,王离大军要咔嚓头颅比匈奴大军咔嚓头颅还要来得快。

      赵高知道了王离上书,立即在咸阳以东十余里的兰池宫找到了胡亥。赵高一脸正色,说得很是直接:“老臣禀报陛下,扶苏与蒙氏互为根基,扶苏死而蒙氏存,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也!当年先帝几次要立陛下为太子,都是蒙毅坚执谏阻,屡次说不可。蒙毅是谁?是扶苏,是蒙恬,岂有他哉!今扶苏已死而蒙恬下狱,原本已经得罪了蒙氏,蒙氏安能不记恨?若陛下再开赦蒙恬,纵虎归山,陛下之头颅安在哉!”

      “也是咔嚓?”胡亥蓦然惊愕了。

      “必是咔嚓!”

      “计将安出?”

      “非但不能赦免蒙恬,还要蒙毅下狱。”

      “哪,王离又要咔嚓,如何处置?”

      “王离后生,若有咔嚓之力,靠住蒙氏做甚?”

      “噢——,王离救蒙恬,是因他没有实力咔嚓!可是?”

      “陛下明察!”

      “好!朕知道了。”胡亥为自己的过人天赋很是矜持地拍案了。

      便是如此一番古怪荒诞的对答,二世胡亥的特使马队飞赴陇西。特使是赵高的族弟赵成。赵成以任蒙毅为北边巡军使的诏书,将蒙毅骗到了遥远的代郡,秘密囚禁在代地大峡谷(代谷)关押军中人犯的小小牢狱里。虽则隐秘,消息还是飞快地传遍了边郡,传入了咸阳。始皇帝葬礼尚未结束,二世胡亥便又一次惊愕了。这次,是一个皇族老公子上书,语气竟是大有责难。这个皇族公子叫做子婴,是始皇帝一个近支皇族弟,虽是先皇族弟,年岁却比胡亥大了只十多岁。据太子傅官署禀报说,这子婴是先辈皇子中最有正道才具的一个,读书苦,习武也苦,最得先辈皇子们推崇拥戴。胡亥最腻烦人说谁正道有才,一听太子傅丞禀报便黑了脸,仔细一看上书,更是脸色阴沉了。

      子婴的上书是帝国暮色的一抹绚烂晚霞,录之如下:

      臣闻:故赵王迁杀其良臣李牧而用颜聚,燕王喜阴用荆轲之谋而背秦之约,齐王建杀其故世忠臣而用后胜之议。此三君者,皆各以变古者失其国,亦殃及其身。今蒙氏,秦之大臣谋士也!主欲一旦去之,臣窃以为不可!臣闻:轻虑者不可以治国,独智者不可以存君。诛杀忠臣而立无节行之人,是内使群臣不相信,而外使斗士之意离也!臣窃以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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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5-30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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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110#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5:17:29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岂有此理!”胡亥连连拍案大嚷,“我是轻虑!我是独智!我是诛杀功臣!都是都是,又能如何?偏你小子忘了,我是皇帝!杀蒙氏如何?偏要杀!总有一日,连你小子一伙也杀了!你能如何?咔嚓了胡亥?我先咔嚓了你!……”

      在胡亥的连番嚷叫中,一个叫做曲宫的新擢升的御史带着胡亥的密诏与赵高的秘密叮嘱,星夜赶赴代地了。守在代谷的赵成接到密诏密嘱,立即与曲宫一起赶到了代谷牢狱。幽暗的洞窟之中,赵成对蒙毅说了如此一番话:“蒙毅大人,陛下有诏,说丞相李斯举发大人不忠,罪及其宗。凭据嘛,是先帝欲立太子,大人屡屡难之。如今,二世皇帝也不忍公然治罪于大人,赐大人自裁。照实说,较之腰斩于市,这也算大人幸甚了。大人以为如何?”

      “赵成,一派胡言骗得老夫?”

      蒙毅的目光闪射着宫廷生涯锤炼出的洞察一切奥秘的冰冷肃杀:“老夫少年人宫,追随先帝数十年。知先帝之心者,老夫无愧也!先帝数十年锤炼皇子,然几曾有过立太子之意,更几曾有过立少皇子为太子之意?储君之事,蒙毅何言之敢谏,何虑之敢谋!足下之言羞累先帝之明,大谬也!老夫纵然一死,亦不容假先帝之名,开杀戮之风。昔秦穆公人殉杀三良,罪黜百里奚,被天下呼为‘缪’。秦昭王杀白起,楚平王杀伍奢,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四者,皆天下大失也!政谚云:‘用道治者不杀无罪,而罚不加于无辜。’足下若有寸心之良,敢请将蒙毅之说禀明二世皇帝。如此,老夫足矣!”

      “只是,大人今日必得一死。”赵成狰狞地笑了。

      “蒙毅无罪有功,绝不会自裁承罪。”

      “如此,在下只有亲自动手了。”

      “好。”蒙毅霍然站起,淡淡一笑道,“老夫身为上卿重臣,纵无从报国,亦当使天下明白:非蒙毅认罪伏法也,蒙毅的头颅,是被昏政之君砍下的。九泉之下,老夫也能挺着腰身去见先帝……”

      “好!老夫送你!”

      “先帝陛下!你可知错——”

      蒙毅呼喊未落,一道邪恶的剑光闪过。

      一颗须发灰白的头颅随着激溅的鲜血滚落地面……

      蒙毅之死,是帝国暮色巨变中第一次血淋淋人头落地。

      在扶苏与蒙氏集团的悲剧命运中,唯独蒙毅没有接受‘赐死’诏书而拒绝自裁。蒙毅,是被公然杀害的。这个少年时期便进入帝国中枢执掌机密的英才,曾对帝国创建立下了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功劳,其风骨之刚烈,其奉法之凛然,都使其成为李赵胡阴谋势力最为畏惧的要害人物。蒙毅的意义,在于他是中国历史上具有假设转折点性质的少数人物之一。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假若蒙毅在最后的大巡狩中不离开始皇帝,便绝不会有李赵胡三人密谋的可能;因为,蒙毅是总领皇帝书房政务的大臣,是皇帝秘密公文的直接掌握者,又是拥戴扶苏的根基重臣,绝不会滞留始皇帝诏书而不发;更有一点,蒙毅还是赵高最仇恨而又最无可奈何的上司,从政治生态的意义上说,蒙毅是赵高的天敌,是此类宫廷阴谋的天敌……当一切都成为遥远的过去时,后人不能不感喟万端,必然乎,偶然乎,人算乎,天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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