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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南多·佩索阿诗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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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mund
写作的人一般要以作品让自己跻身伟大之列,诗人却可以凭本身让作品伟大。曾在图书馆里读过一本极旧的英国诗歌简史,作者说浪漫时期的诗人在艾略特之后都不免贬值的命运,唯独济慈因为他在书信中表露的精神使其得以幸免。倘若他得享天年,定然是一位伟大的哲学诗人。特里林《作为英雄的诗人》就是从他的书信入手,把济慈写得令人神往,恨不生于彼时,和他结交。然后反观他的诗,真是字字珠玑。用浅显的比方,就像肖邦的音乐,初听但觉其美,渐渐地才听出深刻,听出雄心,丢开早期的夜曲圆舞曲,反复缠绵于奏鸣曲、谐谑曲和玛祖卡了。对济慈也一样,因最后的十四行爱上他,之后才觉得《圣亚尼节前夜》《海披里安》味之不尽,几首颂诗的意义也渐次不同。
佩索阿的情形就既不同又相同。相同的是知其人而后敬重其诗,不同的是他这个人根本不是通过书信这类可感可分析归根结底还是文字的东西来接近的。一听能想出异名者这么绝的办法来写诗,这个人就已经敲定是伟大诗人了。他的书信没有翻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着和济慈、卡夫卡书信同等的重要性,只是估摸着就没什么意思,因为他是一位伟大而封闭的独语者。布鲁姆在《西方正典》里现代部分只选了三位诗人还有他,又声称不是叶芝艾略特斯蒂文斯里尔克就不伟大(他那么爱叶芝),只是相对于卡夫卡乔伊斯贝克特不能集中展示现代性而已。那佩索阿的现代性在哪?想来还是他的孤独,和由孤独生发出来的异名写作。曾听人说佩索阿太适合作现象学研究了,然后就发现倪梁康先生已经以个体伦理学为名分析过他,说他对半梦半醒的描述堪比胡塞尔,根源还是在于他的孤独。
但真读上这部诗集,实在是没有强烈的感觉。对这套书的翻译评价不一,而我对杨子先生信任感不强。同一丛书的《曼德尔施塔姆诗选》也是杨子先生翻译的,与八十年代出版的智量先生的译本一比便知,杨先生的翻译很生硬,有的地方理解有个小偏差,诗句就不可理解,生涩万分。读智量的译本却像读查良铮的普希金一样欢快,而且杨先生的翻译很像是从英译转来,就更隔着一层了。这部诗选的语感也不是很流畅,因为这层关系,在阅读的时候,我就不免薄责于己,苛责于人。所以佩索阿盛名之下,诗到底好在哪也没有看出来。
卡埃罗的诗淳朴洁净,又极为敦实,“纯然的思想存在于不思不想之中”几乎成了我偷懒的时候头脑中出现的常用借口。但总觉得过于天真。坎波斯的粗野奔放在选文里似乎还不大够劲,但也确乎很震撼,可怎么看都像是惠特曼的二十世纪版。雷耶斯几乎没读过,不好说,不过布鲁姆说他是个小诗人。大概有点像人们评论舒伯特选来谱曲的那些诗人吧,平淡感伤。这几个人拼到一起,就成了一个伟大诗人了。但在单首诗的层面上,却不太动人。至于佩索阿名下的诗,最纠结那三首讲术士的十四行,评论对它评价极高,可读来读去不得要领。
胡续冬先生从葡萄牙语翻了几首诗,又细讲了原文的音乐性,觉得不错。很像王敖先生译评斯蒂文斯,本色当行,惜乎过于零散,叫我这种外行望洋兴叹,尝到一粒甜葡萄,更割舍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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