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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克-许勒诗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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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 暗 中的 舞 蹈 者
— Else Lasker-Schuler 《存在》一诗的文本阐释
作者: 罕莫
【核心词汇】:存在性,文本阐释,诗性智慧
存在
曾经有过起伏的黑夜般的头发,
它们早已不知被埋葬在哪里。
曾经有过溪流般清澈的眼睛,
在悲伤尚未成为我的客人之前,
曾经有过又红又白贝壳色的双手,
但劳作耗尽了它们的洁白。
有一天最后那位将会到来,
他将把空洞的目光,
垂向我短暂的肉体
他将抛掉我身上的一切死亡。
死亡将深深吸入我的灵魂
并且喝下永恒。
—引自《拉斯克-许勒诗选》第37页
【序言篇】
Else Lasker-Schuler的作品目前国内翻译的比较全面的版本就是重庆大学2012年出版的谢芳翻译的《拉斯克-许勒诗选》,就这个翻译的版本而言翻译的水平相当可以,由于拉克斯-许勒在国内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更不用说阅读或者进行版本比较。我手头也没有她的英文版本,因此只能将谢芳版本作为阐释文本的基础,这首诗歌源于Else Lasker-Schuler在1908年出版的第一本诗集《冥河》。具体文本阐释时在准确把握这首诗歌的基础上尽量放开论述,尽量出现一些比较死板的学术话语,但有时为了更准确的做出阐述又不得不为之。此上算是我的开篇之言吧。
【正文篇】
顾名思义“存在”一词成为对人的状态的一种描述,它是人对在世承诺的最好礼物。但“存在”的选择就意味着人需要承受现实世界的许多问题,比如理想与现实,生与死等等具有冲突性的对抗问题。因此,同一性就成为了人自始至终执着追求的目的。无论是从边缘走向中心,还是在边缘与中心之间选择平衡的支点。但这都是我们自我想象式的,边缘意味着脱离了原有的轨道而成为圈子之外的流浪者。当然重新回归不是不可以而是需要投入太大的勇气作为一种选择。至于平衡的支点恐怕是我们纯粹的想象,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边缘与中心之间行走,这未必不可。因此,存在就成为我们对想象事实的一种真实的表达。在《存在》中始终存在着两种悖论,即曾经的与现在的,现实的与理想的。曾经的与现在的构成了现实的与理想的具体意义上的延伸,“曾经黑夜般的头发、曾经溪流般清澈的眼睛、曾经又红又白贝壳色的双手”在“劳作”中“扛着生活不变的大旗”[1]中的变,“生活不变的大旗”作为不变的存在者让“我”这个在者始终承担着“扛着”这一行为的主体,作为承受者以主体之不变来对抗生活之变时,我们生命个体显得多么脆弱而不堪一击。因之,“对人的三元理解,即人是精神的,灵魂的和肉体的存在物,具有永恒的意义。这个意义应当被坚持。但这完全不意味着,在人身上,与灵魂和肉体本质并列仿佛还有一个精神本质,这意味着人的灵魂和肉体可以进入另外一个更高的精神生存秩序,人可以从自然的秩序过渡到自由的秩序,过渡到意义的王国,从纷争和敌对的秩序过渡爱与结合的秩序。” [2] ,从一个高于现时秩序的层面肯定人——这个存在主体—在者赋予永恒的意义,即让这个在者从现时秩序过渡到超现时秩序,从现实选择进入精神选择。“有一天最后那位将会到来”即“我们必将走向终结,这是我们命中注定无无可逃避的命运,也是世界上所有事物的命运。”[3] 但在终结后我们的命运又以另一种形态寄存于”四重整体”[4] ——这个完整的世界中即我们又回到了在世界之中[5]的自然状态,即“有一天最后那位将会到来”,他在我们无法预知的现时秩序中做出靠近我们的选择,虽然这种选择我们知道它终将在一天来临,但他却以“空洞的目光,垂向我短暂的肉体” ——我们除了告别仪式之前的回忆,别无他物—这里包含死对生的真实想象,即灵魂在超现时秩序中对现时秩序的否定意义。“过渡”在于放弃肉体的短暂而获得精神的永恒,从“空洞的眼光”中“他”作为“短暂”的揭示者为了顺利的完成过渡“他将抛掉我身上的一切死亡。”,这里死亡的是现时秩序中的在者即“扛旗的承受者”所拥有的头发、眼睛、双手构成的现实秩序的主体。短暂者和永恒者在这场时间的叙事圈套中最终分出了胜者即永恒者,而“死亡将深深吸入我的灵魂”则说明“时间在超越时间者的怀里/呼吸的更加紧促”[6] 即现时秩序和超现时秩序从主体延伸的意义和主体的意义上进行同一性的融合,以至于自由的呼吸在“过渡”的途中更加紧促。《存在》从整体结构将诗歌表达赋予严谨的诗歌艺术形式,即“曾经—现在”形成本诗的基础悖论,而在这种悖论中时间最终做出对存在的“二次”选择,这与第一次对存在的选择构成本诗的整体悖论,即这首诗歌包含双重悖论,当然作者在对语言的处理时也显示出了匠心独运之处即“又红又白贝壳色的双手”中,诗人让手处于色彩的融合之中。这种“融合是非逻辑的,‘显露出自己对立或者不和谐的品质的平衡性或调和,差异中的合理性,具体中的普遍性,意象中的思想性,典型中的独特性,陈旧而熟悉事物中的新鲜之感,寻找秩序中不寻常的情感。’ ”[7] 这首诗歌的全部意义在于人在时间之中对生命哲学的选择,对人作为存在的在者的整体理解。从世俗时间的道德审判中过渡到神性世界之中。因此,我们存在,并且在存在之外永恒。
2013.5.15
西安科技大学
引文与注释
[1]我的诗歌《 一面旗帜 》最后一句,现将正首诗歌附录如下
劈开肉躯的浑然一体
数出与树一起的年轮
一部足够容纳生活的词典
沉积虚无存在的足迹
其实寻找并不意味遥远
有时触手可及。恍惚
颤栗在夜的斗笠
太阳滤出盐味的艰辛
人的双手充满劳绩
扛着生活不变的大旗
2013.4.2
[2][俄]别尔嘉耶夫《论人的精神》一文,详见别尔嘉耶夫著,《美是自由的呼吸》,方珊,何强,王利刚选编,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2005.5
[3][美]蒂利希《永恒的现在》一文,详见刘小枫主编,《20世纪西方宗教哲学文选》,杨德友,董友等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1.6,第1828页.
[4]关于四重整体的世界观见海德格尔《建筑·居住·思想》一文,详见海德格尔,《诗·思·语言》,彭富春译,戴辉校,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2,第131页.
[4]关于“在世界之中”的详细论述参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一书,孙周兴老师翻译的版本
[6]我在读《拉克斯-许勒诗选》时,摘录出其中的一个诗句,现在没找到具体在那首中,找到后详细注明。
[7]见柯勒律治《文学自传》一文,这里转引自[美]克林斯·布鲁克斯,《精致的瓮》,郭乙瑶、王楠、姜小卫译,陈永国校,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0页
【作者简介】罕莫,原名李辉,陕西合阳人,青年诗人,主要从事西方文学史,中西比较文学研究以文艺学,文化批评与宗教哲学研究工作。刊载约稿联系QQ:931250431
【诗人简介】
埃尔莎·拉斯克—许勒(Else Lasker-Schüler,1876—1945)德国杰出女诗人,表现主义文学的先驱人物。生于埃尔伯费尔德一个富裕的犹太家庭。青年时前往柏林,开始从事创作。1902年,第一部诗集《冥河》问世,获得成功,被认为表现主义先驱。诗集《希伯莱叙事谣曲》(1913)的情调萧瑟、孤寂,宠罩着死亡的预感。1914年出版短篇小说集《忒拜王子》,1932年出版剧本《阿尔图·阿罗尼米斯和他的父亲们》,剧中主张犹太人和基督徒和解。同年获克莱斯特文学奖。她曾与一些表现主义作家形成激进的先锋派文艺集团,并与戈特弗里德·贝恩过从甚密,写过许多献给贝恩的情诗。1933年被迫流亡国外,定居耶路撒冷。1943年诗集《我的蓝色钢琴》出版,献给“我在德国城镇中的难忘的朋友们──以及象我一样被驱逐而散居于世界各地的人们”。剧本《我和我》(1944)根据《圣经》教义和歌德的浮士德精神批判了法西斯主义。她的作品大多写对艺术的追求、博爱精神、宗教的虔诚和死亡,反映资本主义社会中因战争、经济危机、社会混乱和思想偏见所造成的人们的痛苦和幻灭。早期诗作大多为不规则的韵体诗,中期大多为无韵的宗教诗和情诗,晚期则以严谨的韵体诗为主。
原文出自http://blog.sina.com.cn/lihi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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