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是我美丽的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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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中午前往龙潭镇

海子压抑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压抑住依依不舍的眷念，转身离去，不敢再作片刻停留。

天还没有大亮，一夜雨暴雨，驱散持续多日的闷热，饱受酷热煎熬的人们，可以在清晨的凉爽之中，甜美地再睡上一觉。

海子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响声，惊动了院里的住户。悄悄出了院门，慢吞吞往回走。

时间还早，路上乎没有行人。海子一个人，孤孤单单，骑着他那辆旧的自行车，叮叮哐哐，一路蛇行。

远处的灵山，黑乎乎一片，天大亮时候，才会绿油油一片。雨后初晴，叶一定清清亮亮，像黄平的肌肤一般。

脑海还留有的笑容，耳边还留有的歌声，嘴唇还留有的味道，身上还留有的余温......

灵山寺文革时候被革命小将们彻底毁掉了，庙里的和尚也被迫下了山。不然，早课的僧侣们，应该敲响晨钟了吧。

一夜未，之情绪低落，海子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这么有气力回到寝室，鞋也懒得脱，倒在床上。想再回味一下昨夜的情景，却没有那个力气。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海子任务完成了，陪黄平走到最后，走到高考来临。黄平离开了，海子将何去何从呢？

中午10点多钟，海子被喊醒。猫子跟冷钢过来了。海子睁开眼睛，打个招呼：们啊。接着又闭上眼睛，海子还没有睡醒。

猫子和冷钢又接着喊，一边喊，一边拉海子起来。海子起身，歪着头，坐在椅子上，问：猫子，马上高考了，放假不回家，跑学来干嘛？

马蒂尔德，不知道那个烂眼睛的家伙，这么准确地找到猫子万军跟猫咪之间的形似和神似。一直没有仔细打量过猫子万军，今天有时间，有空闲，稳稳当当坐着，好生瞧一瞧。

还真马蒂尔德像，小小个子，没有一刻伸直，整天价缩头缩脑，典型的小猫腰。

整个脸型，上宽下窄，典型的小猫脸。一双眯眯眼，弯弯向下，典型的小猫眼。小小的嘴巴嘟起，典型的小猫嘴。

说起话来，声音尖细，而且打滑，如果要他学猫咪叫一声，定会四处找猫，旁边老定会吓得腿肚子打哆嗦。

冷钢呢，五大三粗，雄赳赳，气昂昂，一双眼睛向外凸起，看谁的眼光都好像在发怒，让人不寒而。

猫子一脸猫笑，说，我哪里是考大学的料子，混日子呗。现在日子混到头了，来找海子老师告个别。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请见证一下。

海子问：见证什么啊？猫子跟冷钢神神叨叨笑着，说，先不告诉，晚饭后，揭晓谜底。

猫子凑过身，贴着海子耳朵，小声说，中午饭，想请海子老师配合一下。海子知道，这两个小子没有什么好主意。可是他们蹭饭的阴谋一讲，海子觉得新鲜，刺激，值得一试。

海子在灵山中学过着清苦的生活，每每见到上级有领导来学检查工作，老是踮起脚尖，望一眼接待餐厅桌子上的鱼肉荤腥；仰起鼻孔，闻一闻餐厅窗户不小心透出来的美味。

海子口水直往外冒，又不敢往下滴，只好咽下。马蒂尔德，可怜见啊，连咽下去的口水都是苦的。海子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这吃香喝辣，此生足矣。

猫子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建议海子换上长裤，三个人三两自行车，一字排开往龙潭镇政府所在地走。一个个穿戴整齐，有点像敌后武工队假装的夜袭队。

值得注意的是，海子在教文科复读班之后，改变了发型，虽然也是长发，但是再没有盲目赶时髦地爆炸。

龙潭镇政府所在地距离灵山中学10公里地，出了灵山小镇，在碎石路与沥青路交叉的地方，往南再走5公里，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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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配合猫子设骗局

龙潭镇政府所在地比起灵山小镇来，多了分现代气息，街道多了，道路宽了，路面全部硬化，要么是沥青路，要么是水泥路，路两边还有法国梧桐。

龙潭镇政府是一刚刚落成不久的四层办公大楼，在当时，算得上雄伟庄严。

进了龙潭镇政府的大门，冷钢变成了主角。冷钢爸爸是镇上一家乡镇企业厂长，兼任镇企管会副主任。

冷钢从牢里放出来以后，他爸爸给他找了个地方做事，他都半途而废。奈，只好叫他到自己厂子里帮忙。这一来二去，跟镇企管会上上下下人都混熟了。

当时，一个乡镇的企管会，是最吃香喝辣的地方，那时候乡镇企业红红火火，利润、税收指完成速度，用一位企管会主任在县里交流经验时说的一句话，那叫做：飞机上面行男女之事----一日千里啊。

企管会管的都是赚钱的工厂，赚钱的工厂还要向企管会上缴利润，企管会的钱多得发愁，愁怎么用得完。

上面来人，是他们最高兴的事情，他们有了大吃大喝一顿的理由。于是每到中午，如果上面没有人来，他们就千方百计打电话约人，仰起脖子，望眼欲穿，盼望上面有人来。

有人概括那时候乡镇干部的作派为“三大”：即（早上）一大报，（中午喝多了酒）一场大觉，（下午睡醒了）一泡大尿。

冷钢就抓住了他们这个弱点，略施小计。

冷钢领着海子和猫子直奔企管会主任办公室。快11点钟了，上面还没有人来，企管会主任正愁中午这餐酒没有着落。

一看冷钢这小子领着两个陌生面孔来到办公室，喜出望外。还不等冷钢介绍，就先伸出手来，满脸笑：欢迎领导指导工作！

冷钢跟企管会主任介绍说，这两位是省轻工局的领导，来我们厂检查新生产线技改项目情况。刚刚到车间看了，现在来听听们企管会汇报。

冷钢爸爸出差到外地去了，这个情况企管会主任知道，冷钢当然也知道，冷钢瞅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冷钢接着介绍：这位姓海，大海的海（呵呵，就是海大富，海公公的海，那时候《鹿鼎记》还没有红遍大陆，就不用拿这位姓海的知名人士，来作参照吧），是省局技术处的科长。这位姓万，也是技术处的干部。

企管会主任怎敢慢，赶忙喊来若干副主任先陪着，自己给镇领导打电话。

海子他们来的比较晚，镇领导都忙着上酒桌了，当然企管会主任的解释是，镇领导们下基层了，赶不回来，要自己代表他们好好陪一下省领导。

一干人等在会议室坐定，还好，海子有一口准普通话，对所谓新生产线技改项目也略知一二。

海子清一清嗓子，用梅娘喜欢听的，北京口音非常浓的普通话，作开场白：我们今日个来贵处r，主要是看r和听r。

看就是看生产线运行情况r，听就是听厂方和企管会的汇报r。我们会把们的情况带回去r，如实向局领导反r。

企管会分管企业生产的副主任，先从企业生产角度汇报；接着，分管技术的副主任从技术角度汇报；再接着，分管质量副主任汇报，分管安全副主任汇报----听得海子头皮发麻。

冷钢用脚踢一下海子，海子心领神会，打断止境的汇报，直截了当对企管会主任说，其他人就不再汇报了，主任做个总结发言吧。

企管会主任也盼着快点结束，好出去喝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稿子，照本宣科，嗯嗯啊啊，汇报完毕。

最后，企管会主任起身，非常谦卑地弯腰低头，请海科长、万干部，到龙潭镇上最好的酒店进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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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酒足饭饱睡大觉

觥筹交错之中，海子他们三个人，就像演员演一个角色走火入魔一般，真正进入了角色。

一个个没有一点骗酒喝的不自然，海子和猫子稳坐在椅子上，摆起省领导的官架子，正襟危坐，心安理得，接受企管会正副主任，以及办事员们，一轮接一轮的劝酒，一轮接着一轮的轮番轰炸。

海局长，您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当上省领导，来，我敬您一杯！企管会主任把海子的职务，由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科长，一下子提升了好级，变成了省局的局长。教海子怎不满心欢喜。

酒桌上，气氛越来越热烈，酒兴越来越浓郁，接着酒兴，劝酒词也跟着出来了：

能喝半斤喝八两，这的同志要培养；

能喝八两喝一斤，这的干部才放心；

能喝八两喝半斤，这的同志要小心；

能喝白酒喝啤酒，这的干部要调走；

能喝啤酒喝饮料，这的干部没人要；

能喝一斤喝一桶，回头提拔当副总；

能喝一桶喝一缸，市委书记让当！

还有这个版本：

喝酒像喝汤，此人肯定在工商；

喝酒不用劝，此人一定在法院；

举杯一口干，此人一定是公安；

八两都不醉，此人一定是国税！

劝酒词说完，大家哈哈大笑，酒杯全部见底。来我往，来而不往非礼也。轻言细语，豪言壮语，胡言乱语，不言不语----喝酒四个境界，一个接一个上演。

只喝得面若桃花，心花怒放，口若悬河，四肢乱舞，五音不全，六亲乱认，又痴又醉。

酒足饭饱，依依惜别，相见恨晚，手都握肿了。企管会主任说，这次没有喝好，下次再喝。

----海子用《祝酒歌》中的歌词，跟企管会主任幽了一默：待到理想化宏图，咱重摆美酒再相会。

海子他们三个人，骑着自行车返回学，一路上爆笑不止，都说自己演技超过明星大腕。猫子说，海子的普通话，一出口，很有震慑力。

海子说，大家表现都好，配合天衣缝。冷钢说，哄这帮小子，分分钟的事。

三个人东倒西歪，倒在海子宿舍小床上，呼呼大睡，一直到晚饭时分。八大金刚陆续到齐，带来了酒菜，海子他们三个人再不敢喝酒，简简单单吃了一点东西。

夜幕慢慢降临，八大金刚们跟海子摊牌，说，今晚，他们约了外那伙死对头，作最后了结。快意恩仇之后，三年来，过往的一切，一笔勾销。地点定在学大操场。请海子老师当场做个见证人。

海子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之海子喝了酒，头脑也有些发热，豪气干云，又要两肋插刀。

八大金刚诡秘地笑着，说，这回不需要海子老师两肋插刀了，我们自有退敌良策，就等着看好戏吧。

海子不明就里，稀里糊涂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宿舍，下山，往学大操场奔去。

学大操场，就在灵山脚下，是一块非常开阔平坦的草地，面积足以容纳两个足球场。自然生长的草皮，像在地上铺了一层毛毯，一眼望去，以为到了草原。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海子躺在草地上，仰看蓝色天空，聆听小鸟啁啾。颇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空灵。

令心灵的尘垢，在自然的吟唱中飘荡，洗涤, 身体和心灵一道变得清朗,通透。

要不是一场大战即将到来，酒意微醺的海子，一定会就这久久地躺在草地上，慷慨陈词，诗兴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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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土铳击中人受伤

海子贴在草地上的耳朵，忽然听见一阵阵脚步声。一大群人从操场近灵山小镇方向冲过来，一个个手上举着明晃晃的刀。

一个人躺在操场上的海子赶紧起身，先远离那伙人，确定到了安全距离以后，定下神来观察。

八大金刚们从山林中取出家伙，海子看见冷钢手上握着一把土铳，冲在最前面。紧跟在后面的另外两个家伙也手握土铳，其他人全部拿着大刀片。

咋一看，还以为是哪部抗日大片在这里拍摄。

外那伙人一见八大金刚手里拿着三把带响的家伙，就好比三挺歪把子机枪。他们手里的刀再长，能够得着土铳的射程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中间领头的立马上前，双手抱拳，俯首称臣，说，拐子们，兄弟我服输，以后见了喊大哥。

冷钢冷冷一笑，说，劳资跟们明说，上次在们学附近镇上打埋伏，打伤们王八蛋的，就是大爷们，是我们八大金刚所为。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把话挑明了，免得以后，们吃了亏，挨了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方连忙赔不是，说，那是我们先冒犯了拐子们，不该跑拐子们学来。

冷钢仍举着土铳，说，算妈的会说话。快说，去年是他妈的谁向警察告的密，害劳资现场被抓，坐了大牢？

对方人群中，一个个看我、我看，之后，有两个人战战兢兢，双腿跪地，磕头求饶。

另外两把土铳，分别戳到他们脊梁骨上，那两个告密的家伙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冷钢用土铳指着他俩，说，狗日的，自己扇自己耳光！

那两个告密的家伙，如获大赦，挥舞手臂，左右开弓，一阵猛扇。最后，冷钢赏他们一人一脚，踢翻在草地上。

那伙跟八大金刚较了三年多劲的小子们，被冷钢他们手上的土铳所震慑，认输了，挨打了，灰溜溜，缩头缩尾，作鸟兽散。

八大金刚尝到了先进武器的威慑力，他们高举着土铳和大刀片，在草地上，欢呼雀跃，翻滚腾挪，庆祝最后的胜利。

疯够了，喊够了，心底的压抑彻底释放了。大家喊着，走，去喝酒啰。拉了海子直奔灵山小镇小酒店。

海子和猫子走在大家前面，猫子仍在得意，摇头晃脑，好像刚刚抓了个硕大比的老。

海子一边走，一边问，们从那里弄的三杆土铳啊？今天全凭着它们的威力，对方才甘愿俯首称臣。

冷钢在后面大声说，山里人家，现在打猎的人少了，过去的土玩意，也有人留着，偶尔拿出来，打点野兔、狗獾子，改善一下伙食。

海子打趣说，不知道打不打得着呢，别背着个死老，就冒充打猎的啊。

冷钢急了，冷钢一急说话就结结巴巴，这----这----是花钱从打----打----猎人家买来的，试----试----过了，威----威----力不小。不----信我们开----开----一枪。

冷钢一边着急说话，一边着急证明自己花钱买来的土铳能够打响，注意力分散，他没有料到脚下踩到一块浮石。

冷钢肩上的土铳刚刚下肩，浮石给了他一个踉跄，已经搭在扳机上的手指扣动了扳机。轰的一声，土铳响了。

只见火光一闪，走在冷钢前面的猫子和海子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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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天上掉下灵妹妹

冷钢将土铳从肩膀上移下来，原来准备朝天放一铳，一来证明土铳能够打得响，二来要庆祝一下，三年来与外那帮死对头，争我斗的最后胜利。

哪知道脚下一滑，扣动了扳机。土铳里面的霰弹滑膛而出，直射向走在前面的猫子和海子的后背。

海子感觉后背被猛击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扑倒在地，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海子醒来的时候，还躺在江城县医院的抢救室里。

海子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一青涩生动的脸。毫修饰的刘海，像一幅瀑布，挂在额头。红扑扑的脸上，两个甜甜酒窝，不笑的时候也看得见。

向下弯曲的眼睛，眼角处细微上翘，忽闪忽闪，眼明亮。给人的感觉沉静、温和，阳光、饱满，却不失生动，让海子误以为见到了陈冲饰演的小花。一身白大褂，表明了她的身份。

她没有发现海子已经苏醒过来，她正在凝神静气调试海子输液的点滴速度。

醒过来的海子对面前这个年轻女孩子有些想入非非，海子问，医生，我这是在哪里?

海子突然说话的声音让她一惊，她将目光从输液管，移到海子脸上。海子从她目光中，读到了关切。

醒了啊，伤得不重，但是之前喝酒了，失血过多。她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说，昏迷3个小时。

听见说话的声音，外面有3个人进来了，是八大金刚里面的两个人，还有一个40多岁的男子，说是冷钢父亲厂里的干部，海子不认识。

看见海子醒了，他们先是一阵高兴，问海子感觉如何，一听说海子没事，长嘘一口气。短暂轻松过后，他们重新又哭丧起脸。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告诉海子，老天有眼，只受了点轻伤，6颗霰弹都停留在体表层，没有射进内脏。取出来，止住血，慢慢就会好。

那个学生就没有幸运，霰弹深入到肺部，在我们县医院紧急处置之后，现在送到省城江州市去了。其他人都跟着去了江州。

温婉的声音，平缓的语调，让海子在她的目光中读到关切之后，又感觉到亲切。

天呐，海子没有想到，在和平年代，竟然也会遭到枪击，像电视剧里面的战士一，中弹昏迷。然后，做手术，取出子弹。英雄又活过来了。

这情景，让海子联想到大学时候的一个故事。海子说，医生，我给讲个大学时候的故事。

一次，我们四个同寝室的同学，去学旁边小酒馆喝酒，点了一个红烧野兔。

刚刚出锅的兔肉，被端上酒桌，还冒着热气，喷着肉香。垂涎欲滴的小块头，迫不及待，瞅准一块最大的兔肉，飞快塞进嘴里，腮帮子胀得鼓鼓的。

欢快的咀嚼之中，突然嘎巴一响。大家大喊，怎么啦！

小块头一惊，满嘴的兔肉，一下吞进喉管。缓过气来的小块头，比绝望地说，完了，我要死了。

原来，小块头嚼到了一颗铅弹，正犹豫不决，是把铅弹吐出来，还是理出来的时候，旁边人一声大喊，沉浸在美味之中的小块头，舌头失去控制，连兔肉带铅弹一块吞了下去。

听说铅能够让人中毒，小块头认为自己会中毒身亡。看着小块头一副绝望的摸，大家哈哈大笑，故意吓他，说，吃了就吃了，死就死吧，有什么遗嘱，先说给我们听。

小块头一脸悲痛，说，没有什么遗产，手表是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留给海子。

海子对我最好，我们两个人搭伙买的回锅肉拌豆瓣酱，每餐一个人只准吃2块肉，海子总是把自己的一块让给我。

还有，海子还帮忙我写了不少情书，那个财贸中专的女同学，就快要上钩了。我死了，不要告诉她，继续帮我写情书，把她约到我坟墓前，给我烧纸钱，然后，把她让给海子。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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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一见钟情续缘分

小块头接着说，皇军虽然粗鲁，但是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我死了，身上的衣服鞋子又嫌小了，那就把被窝、行李、箱子，全部留给。

马蒂尔德就大块头最坏，总是跟劳资作对，处处设计陷害劳资，劳资本来什么也不想给留下，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留双臭袜子给。大块头气得哇哇乱叫，腾身而起，就要跟小块头动手，大家伙连忙拉住。

晚上，睡在海子下铺的小块头，还忧心忡忡，对海子说，今天晚上睡觉惊醒一点，免得我断了气，第一时间没有人发现。

海子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年轻女医生静静地听。讲到荒唐之处，她终于忍不住笑了。

她的笑很特别，不是那种开怀大笑，也不是长时间开嘴笑，而是偶尔露一下牙齿，随即抿上嘴，羞涩压抑着呵呵的笑。海子喜欢看她笑。

她说，海子们大学生活真开心，我的大学生活就没有们丰富多彩。她说，她叫杜彩灵，不是玲珑的玲，是百灵鸟的灵。大家伙都叫我灵儿，海子也叫我灵儿吧。

海子说，这个名字好，天灵灵，地灵灵，我家有个杜彩灵，过路行人念一遍，比吃百药还要灵。

灵儿怒目相对，说，不许捉弄我。海子说，灵儿生气时候眼睛特别有神采，两个酒窝越发明显，这是不是成语里面，形容伟人的神采奕奕，光芒四射啊?

灵儿转怒为笑，说，文学作品里面，把们学中文的人比作孔老夫子，天天诗经论语，摇头晃脑，古怪呆板，自以为是，不亦乐乎！海子专业一定没有学好，一点夫子味都没有。

海子笑，说，孟子曰：天降灵儿于斯人也，必苦我心志，劳我筋骨。孔子曰：惟灵儿与小猫为难养也。

灵儿又生气，说，海子再油腔滑调，不理了。

海子连忙说，我是马三立的相声——逗玩呢。

海子告诉灵儿，我专业成绩棒着呢。大学毕业，最后综合评分得了90多分，是江州大学中文系那些年毕业生中，成绩最好的一个。

大学时候，就开始频频在全国各类报刊发表文学作品。还没有毕业，英雄事迹明星照，就在大学院门旁边，大红灯笼高高挂。招蜂引蝶，引来数美女想入非非。

灵儿说，就把自个当成气球——吹吧！海子说，信不信由。

灵儿医科大学毕业，分配到江城县医院，快满一年了。一年的实期还有半个月就满，即将正式成为一名外科医生。

海子说，为了纪念灵儿庖丁解牛的手艺出师，到时候我们一起好好庆贺一下。灵儿说：好啊，说话算数！

那天灵儿值夜班，晚上没有病人入院，灵儿一直呆在海子病房里，两人的谈话，用歌词说，叫做：我会告诉很多……很多……

海子说，灵儿，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老天爷让我重活过来第一眼就看到灵儿，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缘分。

灵儿说，是啊，我们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海子说，缘分天注定，一般有缘的男女在尘世相遇，是上辈子缘分还没有尽，这辈子要再续前缘。

灵儿问，请问海大师，上辈子我们是什么关系？海子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上辈子我们一定是冤家。早知道受伤可以看到灵儿，我情愿天天受伤。

灵儿用手捂住海子嘴巴，说，呸呸呸，尽说不吉利的话。

一直聊到凌晨，灵儿实在熬不住了，和衣躺在海子病床上。望着灵儿乖乖的睡相，海子论如何也冒不出禽兽般的念头，更做不出禽兽般的举动。

海子再一次像导游和司机笑话段子里面所讲的那，不敢越过三八线，再一次禽兽不如。

可是灵儿，没有像导游小姐那给司机一个耳光，也不像漂亮图书管理员那，对说声再见。灵儿暗自欣喜，灵儿说，海子真好。

这下海子彻底糊涂了，那次跟漂亮图书管理员一个床上火热聊天，由于不主动出击，海子被漂亮图书管理员情抛弃。

这次海子还是不能鼓起勇气，对睡在身边的灵儿下手，灵儿却大为欣赏。

女人啊，们到底怎么了？真是一道难解的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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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猫子重伤终得醒

猫子和海子应身倒地之后，两个人都昏迷不醒，后背流着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冷钢一下子入万丈深渊，乐极生悲的成语应验了。

有人提醒冷钢，还愣着干嘛，赶快把他们送到医院去抢救啊。

冷钢这才回过神来。他吩咐大家把猫子和海子扶到自行车上，先往通向县城的马路方向赶。

冷钢自己骑着自行车，飞快赶往灵山小镇，给他父亲打电话。他父亲立刻调出厂里的汽车，亲自押着车，赶往灵山小镇。

四轱辘到底比两轱辘要快，冷钢父亲赶到了灵山小镇，冷钢他们还在石路上没有出来。时间就是生命，冷钢父亲要司机把汽车拐上石路，尽快跟冷钢他们会合。

半路遇到冷钢一行人，大家一起将昏迷中的猫子和海子转移到汽车上，全速驶向县城医院。

那天，县医院抢救室是灵儿和另外一个大夫当班。灵儿检查了猫子和海子两个人的伤情，作了应急处理。

灵儿据猫子和海子两个人的伤情，作出决定。要留下海子，继续观察。猫子要转到省城医院抢救。灵儿说，猫子伤情非常严重，很多霰弹深入到肺部，有生命危险。

医院的救护车载着猫子和医护人员，冷钢父亲厂里的汽车载着其他人，一起送猫子到省城医院。

一到省城医院，当班医生看过县城这边医生带来的病历，立马就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猫子被送进了手术室，输血，做手术，最后取出了十颗霰弹。还有少数霰弹为部位太深，只好残留在肺里。

猫子在省城医院连续昏迷了20多天，期间还伴着低烧。幸亏猫子身体质还比较好，生命体征慢慢恢复，终于醒了过来。

猫子的父母一直守在医院，猫子妈妈更是一步不离左右，整天坐在儿子旁边，目不转睛盯着儿子的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那天，猫子妈妈突然看到猫子眼皮稍稍活动了，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猫子妈妈用力大呼：儿子醒过来了，儿子活了，活了----

猫子父亲听到喊声，随即冲进病房，夫妻二人喜极而泣。

猫子的家，在灵山附近农村。父母都是农民，家里旱地水田一共有12亩。

猫子首上有三个姐姐，按照农村旧的生育观念，不生儿子不罢休，要不然自家香火没人续，自家田地没人种，自家牛尾巴没人牵。

猫子父母生了三个女孩之后，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这个宝贝儿子。猫子出生那天，猫子父亲等在产房外面，护士告诉猫子父亲，是个男孩。

猫子父亲高兴得一把从护士手上夺过儿子，扒开包裹，把猫子小*亲了又亲。正如一首歌的歌名《把留住》，猫子父亲总算完成了祖祖辈辈流下来的光荣而神圣任务----留住我们的。

猫子从小被娇惯得不得了，父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飞了。跟别家孩子打架，首先要问，打赢没有，如果没有打赢，三个姐姐一起上，群魔乱舞，九阴白骨爪，道道见血。

一听说儿子受伤，猫子父母吓呆了。正在田间劳作的夫妻俩，光着双脚，卷着裤腿，顾不上擦洗满腿的泥泞，带了件换洗衣服，就跟冷钢父亲上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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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冷钢玩枪进牢房

一进抢救室，看到全身插满各种管线，昏迷不醒的儿子，猫子妈妈当场倒地，昏死过去。

医院赶快又抢救猫子妈妈。

猫子父亲不忍心多看昏迷之中的儿子，也不愿意当着众人面落泪，一个人躲在厕所里，闷声不响，不停地抽着分钱一盒的劣质香烟。

20多天，猫子父母跟着儿子一起饱受煎熬。猫子妈妈买来纸钱，在医院的东南西北方向，都烧了一遍，额头都磕了皮，求各路神仙保佑儿子平安事。

醒过来的猫子，迷迷糊糊看见妈妈流泪的脸。猫子还不能说话。妈妈高喊着儿子的小名，扑到儿子身上，嚎啕大哭。

猫子能够说话的时候，警察又来了。猫子还在昏迷时候，警察就来过，取了证，离开了。现在，他们来要猫子做个笔录。

猫子和他父母都请求警察，不要追究冷钢的责任，说，猫子和冷钢是非常好的同学，小孩子们好玩，不小心，不是故意。

再说，出事之后，冷钢家里承担了所有医疗生活费用。冷钢本人天天守在医院，冷钢父亲经常来看望。

冷钢父亲派了了两个人，在医院专门照顾猫子。冷钢父亲还答应，安排猫子到他厂里上班。

我们觉得冷钢家里做得很好，请警察大哥高抬贵手，饶了冷钢。

警察说，追不追究责任，怎么追究责任，不是现在说了算，等各种证据都收集齐了，回去再究，会依法处理。

海子那边，警察也去过。海子也帮忙冷钢求情，要警察网开一面，放过海子。

海子没什么大碍，本来很快就可以出院。灵儿舍不得让海子离开，以公谋私，让海子在医院呆了2个星期。

听说猫子醒了，八大金刚喊上海子老师一起，汇集到医院。猫子还是一脸猫笑，20多天昏迷，让他猫脸惨白，说话有气力。

猫子说，马蒂尔德，劳资倒霉透了，不去参高考，跑到医院睡了个把月的觉。不过也好，免得参马蒂尔德高考，考出超级低分，出去，丢爹妈的人，坏了海子老师威名。

海子老师，听说也跟我一中枪了，看脸色红润，眼泛桃花，是不是交了桃花运啊？最后，猫子还没有忘记来一声干巴巴的猫笑。

海子说，猫子没事就好，住院这些天，我们都为祈求平安，看来我们的诚意，感动了上天。我比运气好，铅弹没有进到内脏，当天就醒过来了。住院期间，女孩倒是认识了一个，是不是桃花运，还不能下结论。

冷钢一脸悲壮，说，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大哥（猫子在八大金刚里面，年龄最大，号召力最强，是八大金刚里面的大哥），都怪我不小心，害们受罪，以后一定将功赎罪，好好补偿们。们都没事，我就放心了。马上又要跟们分开一段时间，我要去中国人民劳动改大学复读。

冷钢父亲找了很多关系，也带上了猫子和海子请求免责的书面材料。可是，这次冷钢犯的案子涉及到枪，不是一般的伤害，情节严重，免不了处罚。

猫子说，冷钢马蒂尔德又要去中国人民劳动改大学了，劳资们没得，队伍不威武，小子早去早回，弟兄们还有大事，等着回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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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高考如愿上重点

高考成绩出来了，海子班上高考过线学生超过了20人，是灵山中学这一届高考7个班最好成绩。

黄平以全最高分，在全县排第6名，如愿以偿，考上了自己理想的重点大学。学委员罗静也考上了重点大学。被海子拆职的副班长孙伟考上了中专。

黄平到学填高考自愿的时候，学疯了猫子和海子受伤的事情。说海子再次跟八大金刚们混在一起，对本学生与外学生的械斗，不劝阻，不制止，不报告，海子作为老师，要对这件事情负责任。

黄平听了很着急，去海子宿舍，没见到人。放假了，海子回家了。那时候通讯手段有限，海子家里没有安装电话，好在黄平留了海子家的地址，跟海子联系，只有写信。

黄平给海子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我如愿以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证明自己当初决定来灵山中学没有错，自己选择来海子班上也没有错。

我打听了县城重点高中高考情况，像我一分数进县城重点高中的，很多人连高考线都没有过，就是说，连中专都没有考上，更别说大学了。

黄平在信还说，那天早上吻别之后，我一个人独自流了一会泪，就收拾行李回家了。

回家之后，一心备考，把海子留给我的三套试卷都做完了。对照准答案打分，得分都过了上年第一批次录取分数线，我信心大增。

带着海子甜蜜的吻，以及那三套试卷立起来的信心，我胸有成竹走进考场。高考结果，跟考试前自我测试的成绩，就差了一点点，但还是过了第一批次录取分数线。

感谢海子对我的帮助，履行了自己的诺言，陪我走到了高考。

今后要注意少跟猫子他们这类人在一起，他们是危险人群，这次差点弄出人命。学正在流这件事，说非但没有制止，而且跟他们混在一起，舆论对非常不利，要想办法解决。

不管海子怎，我都会想，特别在完成了高考这个人生重大课题之后，想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那天去学填自愿，去了的宿舍，不在。我一个人在床上坐了一会，回忆起过去三年来，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往事历历在目......

黄平来信最后的结语，是一句让海子非常感动的话----在我心中，有一块处女地，永远属于！

海子老籍是江城县，初二那年，全家人随父亲迁到了一家矿山，父亲是那个矿山的干部。海子父亲没有文化，后来自学，能读书看报，能写一点简单文字。由于没有和文化，性又比较耿直，一生得不到重用，一直到退休，也只是一个一般干部。

海子母亲一直在农村务农，也没有文化，随迁之后，被安排在矿山食做一些洗菜、淘米、洗碗之类的简单工作，没年就退休了。

海子有一个妹妹，中专毕业之后，分配到省城江州市一家财政所工作。

父亲工作的矿山，离灵山小镇很远，回去一趟，要从灵山中学骑自行车到小镇，然后转车到县城，再从县城搭车到省城火车站。

到矿山的火车，一天只有一趟，早上8点半。海子只能在火车站过夜，才能坐上那趟火车。住店的钱是火车票的将近十倍，海子每次都是躺在候车大厅的铁椅子上过夜。

坐将近10个小时火车，下了火车，再没有其他交通工具，还要步行1个多小时，才能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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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如约相见庆转正

海子没有跟家人一起随迁到父亲矿山，矿山那边学，高考升学率比江城这边要低得多。

为了海子的前途作想，父母决定将海子留在灵山中学初中部读书。后来，海子考上了灵山中学高中部，再后来，海子考上江州大学。

海子从小远离父母，远离家，跟父母离多聚少。每年寒暑假，海子回家，也很少跟父母交流，自己看书，写点文字，或者去矿山旁边，一个叫做青王湖的湖里钓鱼。

海子没有跟父母随迁，一年难得回家次；所以在矿山那边，没有同学、朋友，海子每次回家，都感觉聊。

收到黄平来信的时候，海子准备回江城，海子跟灵儿约好了，要在灵儿实期满的那天，两个人在一起，好好庆祝一下。

读完黄平的信，本来在家里就坐不住的海子，按照原来的行程出发了。海子要为灵儿庆祝满实期。

灵儿那天正好上白班，海子给灵儿通了电话，在县医院大门口等她。海子如约而来，灵儿很是高兴。

一向面朝天的灵儿，那天化了淡妆，翻箱倒柜找出一件连衣裙，虽然式不是很新潮，但也端庄得体。

灵儿觉得镜子里面的自己很美，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摸一摸镜子里面的自己，瘪一瘪嘴，说，这是谁家的闺女，咋就这么俊啊！

海子跟灵儿接触时间，全部在县医院，天天看到的，是身穿白大褂的灵儿。海子出院那天，灵儿上班，依依惜别时，灵儿仍旧一身白大褂。海子从没有看见灵儿穿过生活装。

海子印象中穿着白大褂的灵儿，乖巧可人，声音绵甜，酒窝儿醉人。海子没有料到，脱了白大褂的灵儿，活脱脱一个美女。

灵儿的美，纯天然，原生态，天然去雕饰。没有扬挑逗，嘴角浮现一丝青涩的笑容，如同蒙娜丽莎。

上唇微翘，眼神执着。行走起来，朴拙的肢体动作，营出是一种独特的性感。这种性感隐含在骨子里，充满力，饱满厚重，就像一杯陈酿，看上去波澜不惊，喝下肚力度超凡。

灵儿控制住差点扬起的双臂，如果不是在医院大门口，见了海子，灵儿一定会紧紧抱住海子。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灵儿紧紧拉着海子的手，往汉江边走。

灵儿说过，她喜欢临江那家酒店，一边吃饭，一边看汉江里面来来往往的船只，听船儿到达的鸣笛，远了思绪，美了饭食，好了心情。

海子在临江那家酒店，订了一个临江的座位。两人面对面坐下，灵儿盯着海子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让海子联想起在县医院苏醒的那一刻，灵儿也是这种眼神。

灵儿说，海子恢复得不错，一点不像受过伤的人。海子说，灵儿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我要是不好好恢复，对得起灵儿吗。

灵儿点了一份泥蒿炒腊肉，灵儿说，泥蒿有利膈开胃、行水解毒功效，营养价值可与马铃薯媲美，可充当肝脏贮备肝糖元，而起解毒作用。

海子说，灵儿这句话离了本行，不是学中医的啊。灵儿说，泥蒿是我们江城县土特产，泥蒿的功效当然要知道。

灵儿问，海子去过南边湖吗？海子说，去过啊。处处野鸭和菱藕，秋收满畈稻谷香----是不是这形容啊？

灵儿说，说的那是洪湖。我们江城县的南边湖，要用“三来”概括，天上飞来----大雁野鸭，水中游来----鱼虾蟹蚌，地上长来----芦荻泥蒿野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