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是我美丽的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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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洗清沉冤小儿谋

然而，周副长等到的不是猫子和冷钢再次出现，他等到的是汪渊泽和小燕先后到来。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周副长对海子引用的这句话心领神会，他带上个膀大腰圆的体育老师，夜蹲守，捉了现行。

汪渊泽被警察带走，后来，他一脸阔相的老婆姜华疏通关系，把他从看守所保释出来。免了牢狱之灾，免不了行政处分，汪渊泽被开除公职。

他没有理会一脸阔老婆姜华的呼天抢地，也没有理会被学除名小燕的涕泪横飞。

究哲学，崇尚完美的汪渊泽，没有在这个被偷袭的阵地作最短暂的停留，他毅然决然选择了一个人离开。小燕被除名之后，换了一个名字，转到外地继续读书。

周副长立功受奖，不久升任长。为犯作风错误被贬，又为处置作风错误升官。真个是败也作风错误，成也作风错误。

作风错误在周副长的履历里，用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阐释着这个长期以来为人们津津乐道，又生怕沾了半点嫌隙的名词的独特功效。

一个接着一个变故，纷至沓来；一个接着一个泡泡，闪着金光，颤颤，倏然灭。

海子明明见证了一切，见证了过程，见证了结果，海子却不明白，不明白故事的起源，过程，结果，以及未来。

海子仍然觉得自己只是局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海子没有那种被洗清不白之冤的喜悦，相反，倒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怜悯。

猫子他们却狂喜，像打赢了一场盼望已久的战役。就在汪渊泽被警察带走的那天晚上，猫子和冷钢像八路军指导员一左右斜挎一个书包，带来了两书包白酒，和两书包下酒菜。

猫子和冷钢要为海子老师脱离流言的漩涡庆祝，海子并不知道汪渊泽和小燕事情败露是这两个家伙的杰作。

就连天天跟踪猫子和冷钢的周副长，也没有联想到，他重大立功发现的起源，是一个早就被两个尚未成年的小家伙设计好的圈套。

酒量方面，猫子和冷钢绝不是海子的对手，杯酒下肚，两小子竹筒倒豆子，把怎么设计让周副长跟踪他们，怎么设计让周副长发现汪渊泽和小燕，全部坦白交代出来。

海子觉得生活就是生长着，存活着，顺天时，应地利，自然而为之。海子从没想到过生活还存在算计，人与人之间还存在算计，而且这种算计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贬义词，有时候，算计还可以得到意外收获，甚至可以惩善扬恶，大快人心。

接下来的日子正如《荷塘月色》里面所描述的，颇有些宁静。一切恢复往常，脱离了羁绊，脱离了烦忧，海子慢慢从大梦之中觉醒。

文字仍旧是海子的最爱，这也体现在海子平常的教学之中。他告诉学生们，《荷塘月色》在散文里散发诗意，是为作者把情绪附体给了月夜。

给了月夜的荷塘，给了月夜荷塘里面的水、荷叶和荷花，把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附着上了情绪。

于是字里行间有了情与景的交融，所谓情就是主观的意，所谓景就是客观的境，文于是有了意境，有了意境就有了诗意。

海子让学生们也学着写一篇关于月亮的作文，要大胆想象，也要情景交融，也要有意境，也要有诗意。

海子不得不佩服学生们的大胆想象，月亮在学生们眼里居然会有那么多的对应物。比如：今晚的月亮真亮，像四节的手电棒。

又如：大大的月亮挂在山洼，大得就像30斤的大南瓜。也有这比喻：月亮就像照妖镜，一抬头就会被她看穿心思。还有：冷月装满了冰水，泼出来的月光落在身上，真的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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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砸碎罗静腌菜坛

虽然有些稚嫩，有些青涩，但却充满活力，海子非常喜欢这些句子，当着大家面读出来，让大家一起欣赏，总是一阵哄大笑接一阵哄大笑。

轻轻松松写作文，把自己想说的话对老师或者同学说，就这么简单。学生们对原本最为害怕的作文不再心存怯意，连作文底子最差的学生，也敢在作文里面胡思乱想，胡言乱语。

时值盛夏，灵山脚下大操场上，绿油油的草皮，被阳光暴晒得有些发蔫，晨练时候，草皮上的露沾到腿上，凉飕飕的。气候闷热，睡不好，昼夜温差，容易让人生病。林妹妹般的学委员罗静就病了。

罗静感冒快一个星期，天天坚持上课。这天实在坚持不住了，一个人躺在寝室里，让同学帮忙请假。

罗静家里4个女孩，她是老大。母亲前些年得了精神分裂症，*衣服往水塘里跑，被人们发现之后，救起来次。

可是，罗静妈妈还是在水塘里面溺水而亡，天以后，尸体才在水面浮起来。

疯妈妈走了，留下4个女儿，全罗静爸爸养活。一个男人，亩责任田，养活4个上学的孩子，十分艰难。

罗静从小喜欢读书，学成绩一直很好，也许是从小营养不良，罗静体质弱，中考时候，带病参考试，仅以分之差，与城关重点中学失之交臂。

罗静并不后悔，在罗静看来，灵山中学要比城关重点中学好。一个原是，她可以常常回家，帮父亲和妹妹们洗一洗衣裳。如果罗静不回家，哪怕是一个月，家里也没有人洗衣裳。

另外一个原，罗静可以从家里带米到学搭伙，还可以带些咸菜来学。

快一个学期了，罗静买不起学一餐8分钱的菜票，天天吃咸菜，咸菜没了，就吃白饭。

海子据其他同学提供的线索，在讲台里面发现了罗静的咸菜坛子。海子的心一阵阵发痛，将罗静的咸菜坛子拿到后山，了个粉碎。

海子帮罗静买了一个学期的菜票，把她从寝室搀扶出来，抱上自行车，带到小镇上的医院。

罗静白得透明的皮肤，缺少了光泽，圆圆的脸蛋削瘦了，脸上烧得红通通的。连日发烧，让她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力地在海子后背上。

海子害怕碎石路簸，罗静会从自行车后座跌下来。海子停下车，把罗静转移到前面横上，罗静就在海子怀里，像一团火，灼痛着海子的心。

到了医院，一查体温，40度。医生说，怎么拖这么长时间，不怕烧成肺炎啊。海子赶忙说，对不起。

罗静从来没有打过点滴，一瓶药水下去，立马不烧了。罗静说，从小发烧，都是喝点生姜水，实在厉害了，就买一板8毛钱的速效感冒胶囊，吃下去就好了。

罗静体力还没有恢复，说话声音更小了，海子耳朵贴着她的嘴巴，才能够听清楚，她说什么。

打完点滴，海子要医生开了很多药。然后带罗静到镇上小酒馆，给罗静要了一碗肉丝面。罗静不声不响，一碗面吃得精光，举着满头大汗，说，老师我好了。

回学路上，海子怕刚刚退烧的罗静伤风，脱了衬衫，蒙在罗静头上，自己穿着一件背心。罗静抱着海子的腰，头和身体都贴在海子后背上，罗静轻声说，老师，是我的亲人。让海子感觉比亲切。

天后，海子发现寝室桌子上多了一束金黄色的野菊花，罗静给海子留下一个字条，说，后山上，野菊花开了。

一个学年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了汪渊泽，也不知道汪渊泽如果还在，会再使出什么花招，反正海子再没有泄露成绩分析报告单的数据，高一下学期，海子班语文成绩各项指，在全年级7个班里面据了第一的位置。

高二了，海子老师还会教我们语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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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欲加之罪莫须有

暑假之前，就有非正式消息说，海子下学年不教高一，改教复读班，而且是文科复读班。

文科复读班语文任课老师可谓全语文老师里面的第一块牌。语文组组长年事已高，长期教文科复读班，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他痛下决心，退出第一块牌，让年轻人担当重任。

他原先教过海子，对海子做学生，做教师；做人，做事，都很了解，他推荐海子接他的手。

海子并不知情，海子不喜欢到处打听，三李四、王二麻子那些小道消息。

一个暑假，海子都窝在家里，除了在家看书，就是出去青王湖钓鱼。从学生到教师，角色转换，海子还是找不着北。

开学前，海子按时返。还没有接到学任课安排通知，就有两人先后找到海子谈心。

一个是先恭维，说，海子真不愧为灵山中学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是江城教育领域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教学方法新颖独到，令人耳目一新，教学效果也初显成效，佩服佩服！

说完，一个优美的转身----但是，毕竟年轻，缺乏经验，不要拔苗助长，操之过急，一旦有所失误，会毁了大好前程。看我，年近半百，两鬓斑白，快退休人了，还没有教过文科复读班呢。

两鬓斑白老师可谓苦口婆心。

另一位，单刀直入，直奔主题，海子刚刚参工作才满一年，就即将登上众人仰慕的第一宝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要成为众矢之的。

再说，海子一年来虽然教学成绩出色，其他方面却存在不少问题，喝多了酒，早操时候在全师生面前摔跟斗。

----他说的是那天早操时候海子摔跤的事。马蒂尔德，哪有早操之前喝多酒的，早操之后才过早呢。

至于摔跤，这倒是事实，海子膝盖骨现在还残存覆盖伤口的诗稿，伤口痊愈处留有一道道蓝色印痕，海子怀疑那是方纸和蓝色钢笔字留下的痕迹。

还有，帮忙八大金刚打群架，为他们摇旗呐喊；而不是耐心劝阻，这也有失一个老师的本分。

天地良心，海子那天为学生两肋插刀，只是为了吓唬一下那帮外跑过来挑衅的家伙们，本就没有跟他们发生肢体接触。

海子在作风方面也有些不检点。海子急忙打住，这个问题不是已经澄清了吗。那位老师说，但是跟小燕黑夜紧紧拥抱有人亲眼目睹。

海子没想到，水落三秋，尘埃落定，这事情仍然还没有过去。海子一时语塞。

那位老师继续循循善诱，一旦成为文科复读班语文老师，会被多少人议论，会被多少人盯住不放啊。

这位老师四十多岁，年富力强，少壮派，没听他说话，句句上纲上线吗。

在海子看来，上面这些事再平常不过了，到这位年富力强老师嘴里，却变成莫须有的一条条罪状。

海子并不想竞争那个所谓第一块牌的虚名。海子甚至连长，这个学里世世代代最大最大的官，也深感渺小。

莘莘学子，心比天高，满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狂妄，被现实迁移到一所山村中学，为了一个复读班任课老师的位子，竟然闹到了这个地步。海子有些骑虎难下。

海子的斗志被激发出来了，本来觉得所谓的事情，现在变得有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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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海子被逼上梁山

周副长正式找海子谈话，学安排复读班语文任课老师，并非海子一个人选。周副长说，上学年教学成绩不错，学想给点担子，点压力，到更高年级任课，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如果没有前面那两位两鬓斑白和年富力强同事的好心点拨，海子心里肯定没底，最多也是想到跟着年级走，教高二。

海子已经成竹在胸了，也叫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海子说，学、家长、学生都盯着一个共同目，那就是高考。

可是全教师中，除了长和周副长您参过20多年前的高考，再就只有一个人参过最近一次的高考了----那就是海子我，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最有资站出来说话。

海子语出惊人，很多老师自告奋勇，举贤不避亲自我，周副长只是解释，海子大学毕业成绩优秀，30多门课，综合考评90多分，去年任课成绩全年级第一，周副长没有想到这个理由，这个理由别人的确不能跟海子比。

海子就这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走上全语文教师第一块牌的位子。

第一块牌的位子也不是那么好坐的。第一个挑战来自学生。

这些学生都经历过高考，有的甚至经历过3次、4次高考，有的高考只差分；有的过了高考线，想考更好的大学，都具有很强的应试能力。

他们来自不同学，水平参差不齐，视野宽窄不一，搜罗题目千奇百怪，那时候又没有电脑，没有百度，有些问题让海子一时难以解答。

复读班是灵山中学创收的一个法宝，复读班可以多收学费，为学增经济收入，而教学质量好坏，高考升学率高低，直接决定复读班生源多少，学对复读班寄予众望，学生也对复读班老师充满期待。

一看来了这么一个足蹬高筒皮靴，头上满头爆炸卷发的年轻人，复读班的学生们有些疑虑，课上议论纷纷。

海子也不慌着维持秩序，第一节课就布置一篇作文，题目由各小组学生自行商定，四个组题目都交上来了，海子选中其中一个，然后坐下，跟全班同学一起开始写作文。

海子第一个完成任务，把写好的作文交给学委员。再由四个组各推荐一篇认为最好的作文，也交给学委员。

学委员当众朗读上海子一共5篇作文，全班同学对这5篇作文分别打分。海子理所当然得到了最高分。

学生这一关就这么迈过去了。

再就是来自同行的挑战。全年级7个高三班，上文理科2个复读班，一共9个班，基本上是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次次排名，月月榜公布。

别的课目不说，单说语文，每次大小考试试题，大多数由海子出。海子整天埋头在钢板上刻考试卷子，那时候资料少，现成试卷题目就那么套，用完了就要自己去找，或者自己设计。

考试成绩出来了，海子班成绩还不能比别的班差，文科复读班呢，语文成绩怎么能够比别的班差？成绩好，那也是正常，还是那句话，谁让是文科复读班？

前任老师家宝一，给海子钢板和铁笔时候，满脸如释重负的笑，笑得满脸起褶子，就像钢板上一道道划痕。

海子脸上也平添一道道疲倦的皱纹，早生的华发也悄悄爬上头顶。

海子通过努力又迈过了文人相轻的同行这道关。

海子觉得上梁山还非得要逼，他自己就是被逼上梁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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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冷钢行窃坐班房

虽然没有继续任课猫子他们班，八大金刚并没有此疏远曾经为他们两肋插刀的海子老师。时不时还是送来瓶白酒，送来下酒的油炸花生、兰花豆和麻花，也陪海子老师喝杯，谈谈心。

海子也曾经问过，也曾经怀疑过，这帮家伙年纪轻轻，都是学生，家里就是给再多钱，也不能这经常酒肉穿过啊。

海子说，猫子，们千万别惹出什么麻烦啊。猫子诡秘地笑，说，能有什么麻烦，老师只管喝酒，其他与关。

海子预感得到应验，八大金刚之一的冷钢还是出事了。

冷钢事发，是那伙外学生告的密。警察晚上在镇上小卖部蹲守，将撬门的冷钢抓了个正着。

冷钢家里不缺钱，冷钢爸爸是一家乡镇企业厂长，当时乡镇企业正是红红火火的时候，冷钢家庭条件应该说非常好。

冷钢是家里唯一男孩子，从小在优越环境中长大。冷钢喜欢出风头，喜欢一呼百应。

他不知道偷东西是犯罪。他只觉得小卖部里东西多，小卖部疏于防范，他只需要带上5分、2分和1分的硬币，外一把螺丝刀，一个晚上就可以把方圆十公里范围内所有小卖部洗劫一遍。挂锁，用硬币解决，暗锁用螺丝刀解决。

他不拿别的东西，就拿烟、酒以及适合下酒的食品。拿了东西，哥个在一起尽情分享。人人都喊他老大，人人都佩服他，恭维他，巴结他，他很满足。

他觉得这是一种本领，一种荣耀，一种风光，直到锃光瓦亮的手铐戴上手腕，他还不觉得后悔，一脸轻松，一脸所畏惧。

剃了光头的冷钢，在高考之前被放出来。上学不可能了，冷钢带上八大金刚们来跟海子告别。

这回带来的不是小卖部那种普通的白酒，而是当时很好的一种名牌酒。这次也不是颗花生米、颗兰花豆和麻花下酒，这次他们聚在镇上酒馆里。

冷钢笑嘻嘻说，老师，这也是偷来的，偷我老爸的。

海子跟着奈笑，海子陪他们喝了很多，期间说了一些要他们好好学，好好做人，好好生活之类的话。

海子不知道怎么讲大道理，讲大道理他们也听不进去。海子只好拿他们父母的辛劳来感动他们。

父母辛辛苦苦，望子成龙，一定要给父母们争口气，也要给自己将来养生立命学到一门本领。海子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够做这苦口婆心政治思想工作。

自己刚刚从学出来，自己耳边也常出现老师的谆谆教导，可是看着这群欲动，心底里不知道深藏着什么鬼花的青春少年，海子忍不住要说。

七月流火，黑色七月，高考时节来到了。灵山中学没有设高考考点，学生们要到县城去应考。海子作为老师，被交叉安排监考别的学考生。

来到江城，海子自然会想起梅娘。2年了，梅娘一直没有消息，梅娘现在干什么，过得怎了。

多方打听，海子约到了梅娘。海子时常想起梅娘，想起梅娘却总是想不起梅娘摸。梅娘现在就真真实实坐在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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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高考失意陷泥潭

少了匪气，多了妩媚，多了倦意，脸上熟识的彗星依然拖着扫帚尾巴，一如婚纱后面的长裙。梅娘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短暂的沉默，短暂的不适，短暂的生疏过后，两人身心慢慢放松。梅娘凑过身来，问海子是不是闻到她身上的乳香。

梅娘正在哺乳期，奶水特别足，孩子吃不了，喂奶时间间隔长一点，乳房就会胀痛。

只有咖啡，没有酒，准确说，连咖啡也只是放在桌子上面的摆设。

海子没有经历过给孩子喂奶，海子对梅娘大胆的举动感到有些不适应，脸红红地，不敢有什么亲密想法，也不敢有什么亲密接触。海子只是想知道，梅娘蒸发了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梅娘浅浅地笑，跟海子对一会目光，就移开眼神，看看手上的戒指。

梅娘说，女人的奶通俗说叫做妈，女人的妈可以分为三个等次----结婚前，叫做金妈，结婚后，叫做银妈，奶孩子阶段，那就是狗妈。梅娘现在也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敞胸露怀，解开上衣，给孩子喂奶。

跟海子分别之后，梅娘确实花了一番功夫用在高考备考上。怎奈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历史账太多，一时难以弥补，梅娘还是以微弱的差分被挡在了高考的独木桥下。

那个让梅娘恶作剧般羞辱过，差点没有跳厕所自杀的薇薇却如愿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一向争强好胜的梅娘实在承受不了这残酷现实的打击，躲在家里哭了一个星期。

举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也没有跟家里说一声，梅娘去省城找到了英雄。

英雄本就没有参当年高考。英雄当年转学到梅娘他们学就是为打架，一个人打伤三个向他挑战的同学，被省城学除名。

再次被梅娘他们学除名之后，英雄说什么也不肯再上学。英雄爸爸找关系，让他学开车，刚刚拿到驾照，英雄爸爸准备安排他到省直机关工作。

梅娘来了，百聊奈之中的英雄重又恢复活力。

梅娘来了，梅娘说生活没有希望，没有意义，不想呆在那个让她伤透心，丢尽面子的地方。英雄收留我吧。梅娘指望找到英雄，可以跟他倾诉一下内心伤感与失落，然后跟英雄在省城逛逛，换个地方，换个心情，再作打算。

英雄也没有工作，也没有生活来源，关键是没有住的地方。怎么办呢。

梅娘反正赖上英雄了，哪里也不去，就要时时刻刻跟着英雄。眼看天就要黑了，英雄突然做出一个大胆决策。

英雄先将梅娘送到火车站，然后回家，撬开家里抽屉，拿了所有现金，给家里留一个纸条，说出去散散心-----

梅娘望眼欲穿，红肿着眼睛，终于盼来了英雄。

没想到英雄竟然做出这的决定。用年轻人说法，这叫做离家出走，用世俗说法，这叫做私奔。梅娘也只是觉得意外，梅娘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反，梅娘到觉得这个决定挺时髦，挺刺激，挺诱惑人。

梅娘和英雄连夜上了火车，梅娘问英雄，去哪啊?英雄说，随便。

候车大厅正播放当时流行歌曲----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于是梅娘跟歌里唱到的那，不管是东北风，还是西南风，选择去了大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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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离家出走黄土坡

连日伤心流泪，梅娘累了，火车叮叮哐哐的声音，仿佛外婆催的歌谣。英雄没有买到卧铺票，只有硬座。梅娘尽管坐着，尽管有英雄陪伴在旁边，还是支撑不住，枕着英雄肩膀很快入睡。

难怪楚剧里面那个叫做葛麻的长工，在员外岳父大人家日日饱受煎熬，辛苦劳作，半夜鸡叫，没白天，没黑夜，最后累得站着都会睡着。

英雄快天亮时才睡着。英雄虽然从小就是个不让父母省心的孩子，可是像这，偷拿了家里钱，不打招呼，就离开家，跟一个女孩子，去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这好像只在故事里面发生过。

英雄先是忐忑不安，反复折腾大半夜。后来一看枕着自己肩膀睡着的梅娘，英雄顿时有了责任感，沉甸甸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英雄问自己，自己也不知道。

慢慢地，英雄也支撑不住，先是浅睡，火车一抖动，英雄就惊醒，个来回，英雄也彻底倦了，两个睡着的人，任由火车的摇，一会倒向这边，一会倒向那边。

梅娘醒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火车仍然在叮叮哐哐，就像妈妈在絮絮叨叨。

英雄还睡着，梅娘懒懒地看着英雄，像个婴儿一般轻轻呼吸。火车一个抖动，梅娘本能伸直了腰，一下扯动了肚子。肚子黄灯闪烁，发出警告，车没油了，身体没能量了。

还是昨天中午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也没有胃口，草草了事。快24小时了，肚子能不饿吗？

梅娘喊醒英雄。英雄睁开眼，迷迷瞪瞪，看着车窗外面发怔。

车窗外面，地形地貌已然没有了南方的灵秀。山不高，也不绿，蜿蜒的线条，就像儿童画一笨拙。零星站立的，少的可怜，少的连看见一丁点绿色的草，也会让人兴奋。

英雄去餐车买来个馒头，还没有到午饭时间，餐车没有米饭，没有炒菜。

朱元璋不也落魄过，跟乞丐一起，吃过珍翡白玉汤吗。梅娘饥不择食，只恨喉咙管路径太小，太窄，急急忙忙中老是塞车，哽了喉咙，翻了白眼。呵呵，忒恶毒的语言，梅娘不喜欢这抖露她的丑态。

天再次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到站了。跟随者乘客挤挤擦擦走出车站，这座西北小城不到一眼就被望穿。风景满眼满脸满身扑来，黄色是它的主色调，狂风是它的老歌谣，沙尘是它的披风。

梅娘亟不可待钻进一家酒馆，梅娘实在不能忍受没有青菜的伙食。梅娘喜欢吃青菜，特别对小白菜情有独钟。

海子想用小白菜，清新可人，青如滴，这一些词语来形容梅娘。梅娘坚决反对，梅娘认为小白菜太平凡，太一般。梅娘不想做一个一般的女孩。

还没有在酒馆站定，梅娘就差点被一股子臭气掀翻。梅娘说那是臭气，其实不然，那是羊肉的膻气，也叫做羊臊气，梅娘不耐烦，说就是骚气。

梅娘捂着鼻子，肚子里翻江倒海，食欲全。没有小白菜，只有大葱，味道比大蒜还要难闻。好歹填饱了肚子。向服务员打听旅馆，服务员说，出门左转，不远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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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西北小城风沙狂

这是一家国营旅馆，按照规定要登记身份证，梅娘走得仓促，也没有出远门打算，没有带身份证。

还好英雄带着，英雄可以开一间房。梅娘想通融一下，服务台那个负责登记的老女人说什么也不答应。还警告说，两人不要同在一间房里面，这里治安队检查非常严，如果被抓着，责任自负，本酒店概不负责。

英雄不想跟那个老女人下去，拉梅娘进了房间。梅娘洗过澡，到头便睡。

没过多久，老女人来敲门，再次发出警告：晚上治安队要来检查。英雄说，我不睡，看他睡，这该可以了吗。老女人不甘心，却实在没办法，气鼓鼓离开。

晚上治安队还真的来查房了，英雄和梅娘各睡一床，都和衣而，英雄很快开门。老女人和治安队员没有看到他们想看到的精彩一幕。很失望，很沮丧，治安队员大哥批评、教育、警告句以后，怏怏而返。

第二天，梅娘说什么也不肯再住这家店，一早起来就嚷嚷着退房。值了一夜班的老女人，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把她鼓鼓的*和硕大比的屁股吃力地抬起来，简直比死了她亲娘抬棺材还要吃力。（严重声明：这恶毒语言为梅娘亲口所述。）

出了旅馆们，梅娘心情才稍稍好转一点。一边走，一边打听。还是个体办的旅馆开放搞活，服务态度也好。

放下行李，出门过早。大街上也飘荡着羊肉的膻气，人人身上都带着这股味道，梅娘再也顾不了那么多，连汤带水，囫囵吞枣，干掉一碗。

吃完早餐，两人开始在小城里闲逛，那时候是改革开放之初，小城还没有被改革春风沐浴，该进工厂的进工厂上班，该上学的上学读书，该下地的下地干活，街道上行人很少。两人东逛逛，西瞧瞧，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

街道逛完了，就往城外走，城外倒是有一座庙宇，这个江城倒是没有，就是省城江州也很少有庙宇。

两人进去正赶上一帮僧人做功课，一色的褐色僧衣，各个面黄肌瘦，没有电影、电视里面，红光满面的胖和尚，唧唧哼哼，也不知道唱的什么。

一个僧人拿一个木棍，往一只像烧水的鼎锅一的铁器上敲，嗡嗡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洪钟大鼎发出的绕梁三月的声音，那么单调，那么凄凉。

僧人们目不斜视，眼睛里面全然没有梅娘和英雄，这一个美少女，一个英俊少男。梅娘自然拒绝烧香，拒绝拜佛，大摇大摆在诸神神位面前飘然而过。

午饭过后，两人再没有出去的想法，一人据一床，扎扎实实，安安稳稳，一直睡到天黑。

晚餐时候，两个人精神开始好转。梅娘和英雄各自讲了分别后的一些事情。

梅娘说，一心备考，辛辛苦苦白忙活一场，大学梦像雾像雨又像风，来来去去只留下一场空。英雄安慰说，大学也不是人生唯一追求，还有其他许多条路可以走，比如自己，马上就要上班，做一个省直机关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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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同室夜宿情难耐

开车，在当时是一个非常吃香的职业。当时车辆少，卡车大多数是嘎斯，少量的东风一主一挂卡车，是很现代的运输工具。小车以吉普为主，职务高一点的干部坐丰田、伏尔。

出行交通也不发达，特别是农村，一天就那么2----3班公共汽车，如果错过了班次和时间，只好步行十上百公里进城。

错过公共汽车班次的乘客，如果看到有一辆卡车经过，就想拦下，说好话，或者也花钱，求卡车司机捎带到城里去。

卡车司机特别横，骄傲着呢，一般人是不会捎带的，除非拦车的是一位美女，面带微笑，长发飘飘，纤纤纤纤玉指一挥。

美女上车之后，司机就开始动歪心思。盯着美女乳房看，然后动手动脚，手一下子不老实，伸到美女两腿之间，美女花容失色，大叫，耍流氓。

当时流氓罪处罚很严，对犯罪行为界定却很宽泛，哪怕是摸一下女性屁股或者脸，也可以算作流氓罪，何况两腿之间呢。司机于是想法逃脱罪责，赶忙解释说，对不起，俺挂档呢，手放错了位置。

马蒂尔德，这可不是有歌唱到的：一生爱错放手。

英雄讲的司机的故事将梅娘逗得笑起来，说，英雄小子今后开车千万要规规矩矩，不要学那些流氓司机啊。英雄说，放心，咱革命觉悟高着呢。

临睡前，梅娘警告英雄，各睡各的床，不能过界。英雄将被子蒙着头，背朝梅娘睡下。

关上灯，白天的声音渐渐消失，剩下的，就是从坡上刮下来的大风。

没有了疲劳，没有了饥饿，人的其他需求就会蔓延。有道是饱暖思*，饥寒起盗心。英雄翻来覆去的声响，鼓槌般敲打着梅娘的心弦。

梅娘想起了与英雄背诵英语单词时骂她的B----A----G,想起了与英雄在猪窝里的初吻，想起银色沙滩的亲密接触......

梅娘感觉浑身燥热难当，梅娘双手伸出被窝，双脚也伸出被窝。梅娘索性脱掉秋褂、秋裤，只剩下背心和短裤。

英雄听见了梅娘的动静，英雄也感觉燥热不安，悄悄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被窝被一脚蹬到床下。

窗外些许余光偷偷照进来，照射在梅娘身体上，白皙的皮肤，细腻若凝脂，与月光一般皎洁。

梅娘问过海子，肤若凝脂是什么意思，海子借用大学时候古典文学老师的一句最为通俗易懂的解释。

肤若凝脂就是皮肤像冷却凝固了的猪油。这个解释让梅娘愤愤不平，马蒂尔德，明明是美女的皮肤硬要比喻成猪油，不雅！

若凝脂般的肌肤支撑起青春的*，或高耸，或低洼，鬼斧神工的线条，摄魂猎魄。英雄心中布满了一万只拉满弦的弓箭。

梅娘高耸和低洼的线条伴随着喘息起伏跌宕，每一次起伏，都让英雄止不住要万箭齐发。

没有听见发令枪响，英雄抢跑了。疾风骤雨般的冲刺，让英雄像出膛的子弹，飞也般落到梅娘身上。

触电般的震颤之后，剩下的只有一滩形的水，任由英雄改变水的形状。英雄海啸般将身下这滩水凶猛卷起，扔下，晕船般的感觉让梅娘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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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梅娘遭遇西北狼

梅娘不知道暴风雨是什么时候停止的，慢慢觉醒的梅娘感觉英雄也变成一滩水，又如一叶羽毛，轻轻覆盖在身上。

两腿之间隐隐约约的疼痛感，渐渐清晰。梅娘感觉这种痛跟在银色沙滩上与英雄亲密接触的痛，以及跟海子酒后同床以后若有若的痛，有些不同。

梅娘认为自己已经被英雄彻底领。梅娘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只有些不甘心就这被一个人彻底领。难道从此之后，爱的乐就这被划上休止符。

短暂的不甘心之后，梅娘说服了自己，身体上面这个男人曾经被多少人仰望，前途也是一片亮光，倾身与他，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正当梅娘对未来充满期待时候，敲门声一阵阵响起。英雄挺身而起，没来得及问一声----谁，外面厉声喊道：治安队，快开门。

英雄赶忙回应，来了，来了。一边回应，一边慌慌穿衣服。来不及了，房门被粗暴踢开。梅娘裹紧被子，浑身发抖。

穿好衣服，梅娘和英雄被分别带到不同房间予以讯问。

这的情形梅娘跟海子在灵山镇上小酒店里听说过，却从未经历过。梅娘魂飞魄散，听不清治安队员的问话。

慢慢平静下来，梅娘才知道，治安队员说，他们行为已经违法，要她坦白交代。

难道真的要遭受人生第一次牢狱之灾吗，梅娘不敢接着往下想。机械地回答治安队员的讯问，

眼泪止不住哗哗流淌，反反复复说，我们是同学关系，我们谈恋爱，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梅娘哭成泪人，流泪的摸更楚楚动人，抽泣之中，高耸的乳房也跟随着抖动诱惑。

静悄悄的深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西北狼一般的治安队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诱人的南方女子，一时忘情，狼性大发，狼爪挥舞，竟然捏住了梅娘的乳房。

梅娘本能地高声呼叫起来，凄厉的声音穿透夜幕，直吓得西北狼缩回了狼爪，呆在一边不知所措。

梅娘的呼叫声一直没有停止，楼上楼下旅客，隔壁单位和住户都被惊醒，旅店围满了好奇的人群。饱受治安队员粗暴执法欺压的人们，群情激奋，纷纷要求严惩执法犯法的流氓。

也不知道那个西北狼后来受到什么的处分。若干年后，全国各地一夜之间撤销了治安队这个莫名其妙、毫法律依据的组织，梅娘说，那全是她流血牺牲的功劳。

英雄听见梅娘凄凉的呼喊声时，他跟治安队员之间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英雄为了免受牢狱之灾，为了不连累梅娘，万般赖之下，报出父亲的单位和职务。

治安队员向上汇报，通过公安部门与江洲取得了联系，江洲方面很快证实了英雄的话，并要求当地警方护送英雄回家。

英雄一颗高悬的心刚刚落下，就听见了梅娘的呼叫，英雄夺门而出，循声冲向梅娘所在的房间，撂倒个拦阻的治安队员，紧紧抱住梅娘。

梅娘当时没敢告诉英雄，自己遭到治安队员袭胸。梅娘害怕英雄再惹事。等英雄弄清楚事情真相，那个西北狼已经被警察带走，免除了一场血腥厮杀。

在当地公安部门招待所呆到天亮，梅娘和英雄被警车送往火车站，两个警察随行。

一次稀里糊涂的旅行就这么结束了，又听见火车叮叮哐哐的声响，梅娘耳边响起这一首歌：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过，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长啸，不为别的，只为那说中美丽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