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是我美丽的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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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宁晶出嫁心悲凉

海子说，玥玥，把我心肝挖了去，看看每血管上是不是写着玥。玥说，我就不挖的心肝了，有人挖的心肝。

玥和海子来到一个烧烤摊坐下，桌子上已经有一男两女三个人坐着。玥给海子介绍说，这是她的同事，也是宁晶的同事，都是34561军工厂塑料分厂技术处的干部。

海子客客气气，跟他们一一握手。望着海子若有所失的神情，玥干脆把话说明白了，海子，别苦苦盼，苦苦等了，宁晶明天结婚，现在家里等着做新娘呢。

海子一听心如刀割，眼泪差点掉下来。出门在外，不能失态，忍住眼泪，恢复常态。海子心里和尚念经般振振有词。

在座一个女同事说，就是让我们宁晶厂花发誓一辈子非不嫁的那个大学生吧。

海子表面恢复了常态，内心深处仍在痛苦挣扎，突然被这么没头没脑一问，海子一头雾水。

玥反问那个女同事，说，自己瞧瞧，是不是他。

那个女同事笑着说，看见帅哥，我犯迷糊了。果然不似凡夫俗子，是天上派来的情哥哥吧？我要是没有结婚，我也学宁晶，一辈子非不嫁。

我读过的诗歌《在雪地里打鸟》，宁晶从《江州日报》上剪下来，压在办公室玻璃板下面，天天看。

海子回过神来，说，美女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拿我开涮啊？

宁晶女同事为了急于证实自己，还没有上菜，就起身干了一杯啤酒。说，我说假话，天打雷劈。

海子一听，知道自己言重了，赶紧起身，也干了一杯啤酒。说，对不起美女，我言重了。

玥在自己厂区里，不敢跟海子得太近，宁晶女同事却不怕，从桌子对面跑到海子身边坐下。

宁晶依依不舍告别了海子，回到厂里，婚期临近，家人忙着罗宁晶婚事。谁知道宁晶突然变卦，说什么也不肯嫁人。

双方家长和宁晶未婚夫轮番上阵，好说歹说，宁晶就是不肯回心转意。婚期被拖延了一个多月，宁晶母亲以死相逼，宁晶可奈何，勉强答应结婚。

海子身边宁晶女同事百般挑逗，海子一门心思想着宁晶，对身边这个风情万种的女子一点感觉也没有。

玥问，海子，的诗朗诵呢，我为亲人熬鸡汤的舞呢，还有一朵鲜花朝地开的段子呢？

我们回来讲给同事听，同事们一个个都笑肚皮，我们讲不好，也不会跳，现场表演一个，让他们见识一下。

海子为难地笑笑，说，不好意思，赶了一天的路，我累了。我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以后再讲给们听。

玥知道海子心不在肝上，海子的心完全被宁晶领了，海子一时半会振作不起来。

海子精神不振作，酒量却一发不可收拾。海子主动出击，一人敬三杯酒。别人敬海子酒，海子也还以三杯。

三杯过去，三杯过来，海子渐渐有了醉意。一直被宁晶结婚的消息结，海子这才想起自己随身带着北极熊制冷磁化杯。

海子拿出北极熊，让服务员放到冰箱冷冻一会。后来，海子干脆改用北极熊杯子，一大杯，一大杯喝。

海子的海量，只将身边宁晶女同事崇拜得将头埋在海子怀里，一个劲地喊，海子，我爱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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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深夜排档遭围攻

爱海子爱得死去活来的宁晶女同事，喝醉得一塌糊涂，玥她们个人强行将她从海子身上拉开，送她回家。

玥限深情地望着海子，说，海子，一个人乖乖睡觉啊。海子酒醉心明，知道玥对自己有情有义，怕冷落了玥，拉着玥的手，说，玥玥，陪我。

玥果然被海子感动，摸摸海子的脸，说，我也想陪，可是，在厂区，这绝不可能。

海子躺在34561军工厂招待所里，怎么也睡不着。海子不抽烟，却让服务员买了一包香烟，吞云吐雾，烟雾袅娜着腰肢，仿佛宁晶在身边舞蹈。

想象着宁晶即将穿上婚纱，成为别人的新娘。海子伤感至极，眼泪刷刷往下淌。一包烟抽了大半，海子觉得香烟不能够麻痹自己的疼痛，海子还想喝酒。

海子一个人再次来到大排档，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来。恰逢一群女工下班，呼啦啦一片，满了桌子。

海子一头飘逸长发，在夜空中飞舞飘逸；一件站领的灰色猎装皮服，在灯光下闪耀潇洒；一双高腰的黑色皮靴，在惊讶的目光里尽显粗犷。

那群下了夜班的女工，刚刚从嘈杂昏暗的车间出来，恍惚之间，以为遇上了西方电影里面的白马王子。

女工们瞪大了眼睛，纷纷往海子身边挤，都想挨着海子坐。海子的菜先上来了，她们也不讲客气，一抢而空。

海子遇上这群女匪徒，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海子一边摇头，一边笑，身边一个小妹妹噘着嘴，操一口卡通片里面的小女孩的腔调，说，哥哥，我们这么多美少女陪吃饭，还不高兴啊。

海子被这精灵古怪的腔调逗乐了，说，好，哥哥高兴，这餐饭算哥哥的，哥哥请了。满桌子女孩一起欢呼，恨不得把海子抛到天上。

卡通片女孩娇滴滴说，哥哥，是干嘛的，这么有钱额？海子说，哥哥看上去像有钱人吗？

卡通女孩说，哥哥，看上去，好好有钱哦，的皮服少说也值100块吧，的皮靴，没有50块买不到吧?

海子皮服3千块，皮靴1000多块。海子不知道卡通女孩是故意这说，还是认真的，反正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心里面痛快了许多。

海子说，哥哥是江州一个塑料制品厂的负责人，来们这里推销一种叫做北极熊的制冷磁化啤酒杯。

卡通女孩鼓着卡通人物的大眼睛，说，哇，哥哥是省城来的耶。

负责人就是厂长，就是老总啊。哇，这么年轻就当老总了耶，我好好崇拜耶。哥哥，说的那个北极熊啤酒杯呢，拿出来，让我们试一试啊。

海子说，哥哥现在没带，放在厂招待所了，等会给一个，让拿回去试用。其他女孩子一起跟着起哄，说，我也要。

海子本来就喝多了，这次一个人面对的是7个人，个回合下来，海子顿时迷糊了。

海子害怕现场直播出丑，捂着嘴，跑到黑夜深处，抽水机一般一阵狂吐，只吐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跟着跑出来。

吐完了，海子稍稍清醒了一些，又接着投入战斗。如此这般喝了吐，吐了喝。

满桌子女孩只知道三班倒，没日没夜。不知有汉，论魏晋。一个个被眼前白马王子的热情狂放影响了，不要生命，只要疯狂，拼了小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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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遭遇群狼身受伤

海子朦朦胧胧的眼睛里，女孩们东倒西歪，摇摇晃晃起来。海子怀抱里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紧紧搂着海子。

海子恍恍惚惚买了单，情不自禁抱住卡通女孩亲了一口，说，小朋友，再见了。卡通女孩拉住海子说，不嘛，哥哥还没有给我北极熊啤酒杯呢。

海子舌头说话打卷，两腿走路像剪刀，两个胳膊分别搂着两个女孩的脖子，在两个女孩之间摇摇晃晃，说，走，跟哥哥到招待所去拿北极熊。

海子摸了半天，找不到房间钥匙，卡通女孩在海子一个一个口袋里掏，终于掏出钥匙。

进了房间，一群女孩子又一阵惊呼，哇，*的房间啊，床单好白好白啊。然后，像一群休憩的倦鸟，白花花一片东倒西歪躺倒在两雪白的床单上。我们今天不走啰，就在这里睡。

海子迷迷瞪瞪，倒在其中一床上，海子感觉压住了个女孩子，女孩们子笑着将海子翻滚到一边。

海子大约睡着了一小会，醒来时候，借着窗外昏暗的灯光，发现卡通女孩*压在自己同一丝不挂的身上，笨手笨脚，气喘吁吁，怎么也不得要领。

海子欲望腾地升起，坚硬的抵抗上举，主动迎接卡通女孩的挑战。卡通女孩没料到海子睡醒了，突然之间，海子一个上举，突了她的防线。

海子的深入、坚硬和膨胀，让卡通女孩兴奋异常，发出哇咔咔的叫声，就像攻了一个重大战略要塞。

卡通女孩满足的叫声，勾引了同一个床上另外2个女孩，她们轮番上阵，扑将过来。海子左拥右抱，乐不可支，一连将3员大将挑于马下。

旁边床上4个女孩紧接着蜂拥而至，海子渐渐体力不支，疲软下来。疯狂之中的女孩不肯善罢甘休，使用强力，让海子一次次坚挺，又疲软。

好在天快要亮了，这群胆大妄为的女孩，像花果山上猕猴，一声号令，立刻消失得影踪。

第二天，海子全身虚脱，眼睛发黑，起不了床。中午，玥跟那个爱海子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同事一起来看海子，才发现海子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玥问，海子，怎么啦？海子有气力说，昨夜又跑出去喝酒，喝了吐，吐了再喝，回房间之后，接着吐了一夜。

两个人拼尽全身力气将海子架起来，发现床上一大滩血迹，玥惊呼，海子，胃出血了。

海子被送到医院，挂上输液瓶，补充能量。吃了玥买来的一碗羊肉面，海子感觉好多了，麻木力的四肢渐渐有了感觉。安顿好海子，玥和她女同事要去酒店吃宁晶喜酒。

玥拍拍海子胸脯，说，海子乖啊，我们去去就来，给带好吃的东西。

玥再次出现的时候，宁晶同时也出现在海子面前。海子见了宁晶，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不争气的眼泪哗哗流淌出来。

宁晶以为海子为她差点送命，望着形容憔悴，挂着点滴的海子，宁晶一头扑在海子身上，放声痛哭。

宁晶恨老天爷不公平，既然让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一起，为什么不让他们长相厮守，眼睁睁看着深爱的人渐行渐远，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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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再别宁晶舍不得

海子泪水浸湿了枕头，宁晶的泪水浸湿了被单。玥和她的女同事站在一边也陪着流泪。

海子忽然想起今天是宁晶大喜的日子，这一个好日子怎么能够流泪呢。海子强打精神，强装笑脸，爱抚着宁晶的头发，说，晶晶，别哭了，大喜的日子，不要哭。

宁晶说，看如此憔悴，能不流泪吗？海子抬起头，起身，说，看见，我好了，有劲了。

宁晶看海子能够起身，脸上泛起红晕，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宁晶说，我实在没有办法，也不好阻止过来，让看到我结婚，让心碎，对不起。

海子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宁晶纤纤玉指轻轻住海子嘴巴，说，我一点不怪，我说过，认识，我满足了。

宁晶新婚夫婿是武林市委组织部科长，公爹是武林市财政局长。宁晶叫海子安心养病，那车北极熊她公爹全买了。明天就派人把货款送过来。

第二天，宁晶果然带着武林市财政局财务人员来到海子下榻的招待所，将货款交给了海子。

海子从货款中拿出2000元，递给宁晶，说是给宁晶结婚的礼金。2000元，相当于宁晶将近2年的工资。宁晶不肯收，说，婚期已经过了，再送礼不吉利，要我再结一次婚啊。

海子说，我说错了，这是我给的回扣，好不好。宁晶见海子有些不高兴，于是收下。

海子说，我今天就回去，赶晚上的一班火车，明天就到江州，厂里职工都着嘴等着这笔钱过年呢。

宁晶知道海子归心似箭，留也留不住。宁晶依偎在海子怀里，海子将脸埋在宁晶头发里。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坐着，用心感受着对方，彼此熟悉的体味一如香味弥漫的饮品，沉醉，沉醉我。

中午饭定在厂区最好的一家酒店，玥喊来了第一天陪海子的三个同事也来告别，一大桌子菜，海子连筷子都没有动。

海子只喝酒，不停给宁晶夹菜。吃到中途，海子说，我答应过们的一件事还没有完成。玥问，什么事啊？

海子说现场作诗啊。玥不醋意滴说，有宁晶在，海子就有灵感。海子望一眼宁晶，宁晶会心一笑。

海子即兴朗诵起一首诗。

《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

雪花纷纷飞

侵润爱意的手

以及美丽的脸蛋

都那么冰凉

离开了我

谁能用亲切的体温

温暖

谁能用血液作为燃料

暖和

我舍不得

我害怕在我目光里消失

没有了我的呵护

我害怕怯怯的眼神

涩涩的声音

柔柔的肩膀

难以支撑起现实的重压

我舍不得

寒冷的季节要多穿衣裳

漫漫长夜不要碌碌饥

睡觉要把被子紧裹在身上

为了我要把身体养得棒棒

地久天长终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聚诉说衷

宁晶说好不哭，海子一首诗朗诵下来，却已经泪流满面。满桌子人都被深深打动，为海子、为宁晶，为了他们短暂而又刻骨铭心的爱情。

海子坚决不要任何人送他到武林市火车站，海子一个人踏上归途。酒精作用下，海子一路上昏昏欲睡。

海子带着货款满载而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闻到了腊月的味道。腊月被高高挂在屋屋檐下，腊肉、腊鱼、腊鸡、腊鸭。海子想起儿时妈妈的豌豆尖腊肉煮豆丝。

灵儿没有准备豌豆尖腊肉煮豆丝，灵儿心里发慌，年关将至，海子迟迟不回，外面过年的气氛越热烈，灵儿越失落。

海子这次的家庭作业交得空前的疲软力，灵儿摸一摸海子额头，关切地问：宝宝，是不是病了？

海子气喘吁吁，说，连日奔波劳累，到了地头，还要陪别人喝酒，吃没有吃好，睡没有睡好，现在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倒头大睡三天三夜。

这个春节，北极熊制冷磁化杯分厂过年费比主体厂发得还要多，心存疑虑的人们对这个略带书生气的厂长刮目相看，口服心服地叫海子厂长。

海子承包北极熊分厂，第一次跟厂里结账，不算库存产品，刨去上缴利润，职工福利，剩余流动资金10多万元。

预留一部分生产备用金，海子给了小瘪瘪3万，给了灵儿2万，承包第一年，小有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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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积重难返将破产

江城塑料厂像一个积重难返，积劳成疾，病入膏肓的病人，任怎么医术高明，也力回天，难以治愈。

多年以来，连年亏损，亏损的雪球越滚越大，工厂赤字越来越大，亏损雪球的承载能力已经到了极限，用行话说，叫做严重资不抵债。

江城塑料厂人人自危，先从厂领导层开始出现动荡。老厂长自称年老多病，退休日，向主管部门财政局提出退居二线申请。

其他副职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后台，有路子的调到行政部门。有的甚至不惜高职低配，调到行政部门任科级干部。

厂级领导之中，唯独小瘪瘪年纪轻轻，底空虚，小瘪瘪后台是老厂长。

小瘪瘪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其他厂领导一胜利大逃亡，他只能与这个生他养他的工厂同生死共患难，战斗到最后一刻。

从财政局内部来小道消息说，鉴于江城塑料厂当时的状况，局长办公会准备专题究江城塑料厂产的问题。

江城塑料厂的病情小瘪瘪再熟悉不过，他也开始为自己也为工厂职工谋划后路。

春节过后，小瘪瘪跟老厂长商量好，最后关头，一方面要想办法销空库存产品，另一方面想方设法做一笔大订单，而且要现钱现货。

赶在产之前，尽可能备足资金，保证产时最大限度补偿职工。

前段想尽所有办法筹集的资金即将枯竭，仓库存货，包括积压产品在内，也只有区区300多万。

外面一些应收款，大多是些死账呆账，有道是人穷思古债，能够收回的已经收回。

小瘪瘪厚着脸皮，找到一些老关系户，苦苦哀求，赊回来一批原材料，下令主体厂开足马力生产，赶做一批150多万的外贸订单。

订单完成以后，小瘪瘪宁可将销价压到最低程度，要求对方一次性付现款。

由于现金数额巨大，为保障资金安全，小瘪瘪带上财务科吴亚荣，供销科科长，还有供销科一个年轻业务员，一行4人，到深圳取款。

在外贸公司办好财务收付手续，小瘪瘪再跟银行预约提现。小瘪瘪不敢一次性将150万元现金全部提出来。小瘪瘪跟供销科长和吴亚荣商量，决定分两次提款。第一次提款70万元，第二次提款80万元。

第一次提款，小瘪瘪他们如临大敌，分工严密。吴亚荣和供销科长负责在银行柜台上办理提款手续，清点现金，装包。小瘪瘪带上供销科那个年轻业务员站在银行外面做接应。

为了掩人耳目，鱼目混，四个人身上各背一个装满白纸的包包。现金装在一个特意挑选了的旧旅行包里。

出了银行，小瘪瘪、吴亚荣和供销科那个年轻业务员3个人紧紧护着提旧旅行包的供销科长。

银行外面，一辆早就叫好的的士等在路边，供销科长第一个上车，小瘪瘪和供销科年轻业务员分坐两边，吴亚荣坐副驾驶位置，的士直接开到宾馆。

谢天谢地，小心谨慎，周密部署，整个过程懈可击，终于提回了第一笔货款7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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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深圳提款遭抢劫

旗开得胜，第二天中午，小瘪瘪在一家海鲜城犒劳大家。第二次取款时间定在下午3点半到四点之间。时间充裕，大家一边吃海鲜，一边喝酒，情绪没有第一次那么紧了。

临到取款的时候，小瘪瘪喝了点酒，有点头晕，提出自己留在宾馆，看住那70万。让供销科长，吴亚荣和供销科那个年轻业务员3人一起去银行。

小瘪瘪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供销科长，把每个细节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叮嘱供销科长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

小瘪瘪说得不厌其烦，供销科长听得却有些不耐烦，打断小瘪瘪的喋喋不休，说，厂长，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小瘪瘪还不放心，花500元包了一辆的士，吩咐的士司机，全程陪同。

有了上次取款的经历，供销科长熟门熟路，跟吴亚荣一起到柜台上办理提款手续。吴亚荣清点完现金之后，供销科长亲自提着装了80万元现金的旧旅行包，2个人并排出了银行。

那个年轻业务员候在外面，见供销科长和吴亚荣两人并排出来，马上护在供销科长另一边，

小瘪瘪包的那辆的士停在银行大门不到30米远的距离。他们三人眼看就要走到的士旁边，突然两辆摩托车车不熄火一前一后住了他们。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两辆摩托车后座下来三个人，一拥而上，抢过供销科长手里的旅行包，一个人提着包坐上一辆摩托风驰电掣而去。

另外两个将冲上来抢包的年轻业务员和供销科长推到在地，狂奔着跳上另外一辆摩托，一瞬间消失得影踪。

三个人坐在马路上如丧考妣，全然没有了主意。吴亚荣想到了给小瘪瘪打手机。小瘪瘪睡不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惊闻噩耗，马上向110报警。

警察前前后后调查了一个多星期，大海捞针，没有找到一点线索。警察让他们先回江州，等案子有了进展马上通知他们。

回江州的前夜，小瘪瘪一个人坐在宾馆顶层的平台上，抽了一个晚上的烟，第二天早上，眼眶凹陷，整个人瘦得变了形，一瘪瘪嘴像唐老鸭一般高高翘起。

供销科长和亚荣他们也没有睡觉，远远地望着小瘪瘪，生怕小瘪瘪要在改革开放前沿阵地做出什么义反顾的壮举。

小瘪瘪他们回到厂里，非但没有受到处罚和处分；相反，厂里像欢迎凯旋而归的英雄一般，全体厂级干部一起为小瘪瘪他们压惊洗尘。

比起女书记和蒋副厂长他们白白被骗走150万元，小瘪瘪他们异域他乡，遭遇抢匪，似乎可以原谅，可以理解，值得人们同情。

海子却不这么想，海子越想越觉得蹊跷。海子曾经逼问过小瘪瘪，马蒂尔德，这一切是不是精心策划好的一个惊悚剧？

小瘪瘪讳莫如深，说，海子，我们这么铁的哥们，可不要胡乱猜测，把兄弟我往牢里送。

海子说，劳资要把往牢里送，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海子说的是上次150万元产品被骗，女书记要小瘪瘪顶罪，被海子从检察院大门口拉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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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是非之地莫久留

小瘪瘪会心一笑，说，我们哥俩是什么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海子记住，今后我小瘪瘪只要有口干饭吃，绝不让哥哥吃稀饭。

80万元货款被抢，疑给了行将就木的江城塑料厂一记闷棍，让主管部门财政局领导痛下决心，局长办公会一致通过了对江城塑料厂实施产的决定。

这次产其实是个不彻底的改革，换汤不换药，顾头不顾脚。通过宣告产，清产资，评估资产，拍卖资产，然后按照法定顺序，依次补偿职工和偿还贷款、债务。

清产资完成以后，据区政府决定，区内一家叫做鸿图集团的国有企业，依据资产评估的价，购买了江城塑料厂。

按照资产评估拍卖所得的资金，就好比一块大蛋糕，工厂干部职工个人补偿、银行贷款、其他债务都要在这块蛋糕上依次瓜分。

产清算组按照法定顺序，把职工补偿放在第一位。由于鸿图集团全员接受江城塑料厂干部职工，此补偿给干部职工的资金，不用现金补偿给个人。只是放在鸿图集团账上，玩个数字游戏而已。

江城塑料厂虽然了产，但是全厂干部职工国有企业职工身份仍然不变，上上下下皆大欢喜，谁也不愿意为领那笔个人补偿金，而丧失国有企业职工的身份。

江城塑料厂只是换了个名称，叫做鸿图集团塑料制品厂。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山也还是那座山，梁也还是那道梁，全体人员过去干嘛现在还干嘛。

只是害苦了那些债权人，补偿完职工之后，江城塑料厂拍卖资金所剩，接下来只能按照法定顺序部分偿还银行贷款，其他债权人可怜连一点残羹冷炙都分不到。

这就是所谓依法产，脱壳改制，挣脱债务，改头换面，轻装上阵。从此江城塑料厂寿终正寝，画上了句号。

老厂长提前离职退养，编制转到区财政局，享受正处级待遇。小瘪瘪被任命为鸿图集团塑料制品厂厂长，保留副处级待遇。

送走鸿图集团老总之后，小瘪瘪约了海子，跟海子谈心。海子说，瘪总，年纪轻轻就坐上老总的位子，可喜可贺啊。

小瘪瘪仍旧忧心忡忡，一点高兴不起来，说，马蒂尔德，换汤不换药，旧包袱甩了，新包袱一天天还会再背上。

再说，这次产所挣脱的债务，大多数债权人都是劳资过去的业务关系，这叫劳资以后怎么面对他们，怎么跟他们做生意啊？

海子说，办法总比困难多，瘪总，我相信有决心、有能力带领鸿图塑料制品厂走向一个又一个新的更大的辉煌。

小瘪瘪说，马蒂尔德，少跟劳资说风凉话。劳资想好了，供销副厂长的位置非莫属。劳资不好过，也休想舒服。

江城塑料厂这么一产，让海子吓出一身冷汗，幸亏有鸿图集团全员接受职工，不然海子变成下岗职工了。

海子的心早不在这里，海子心里比坚定地认准这八个字：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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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拨云弄雾腾波浪

237、突如其来离工厂

去年暑假期间，黄平和罗静去看海子，听海子说起想离开江城塑料厂的事。喜欢替别人表态的黄平当场替她父亲表态，说海子调出江城塑料厂的事情包在她身上。

黄平回家跟她当局长的父亲说起这件事。黄平选择灵山中学，选择到海子班上读书，让黄平父亲耿耿于怀。

黄平父亲没想到，成绩中不溜秋的黄平，在全区二流的学，被初出茅庐的海子将成绩提高到全区顶尖水平，考上重点大学。

从小一身傲骨的黄平，对海子推崇有，黄平父亲不得不对海子另眼相看。黄平父亲见过海子，对海子印象不错。

黄平父亲听黄平说海子想从江城塑料厂调出来，没有多想，一口应承下来。黄平父亲跟财政局周局长很熟，平常在一起闲聊，听周局长说起过，财政局差个写材料的人。

再次遇到周局长，黄平父亲跟周局长说，不是说们财政局差个写材料的人吗？们财政局系统就有现成的笔杆子啊。

周局长问，谁呀？黄平父亲说，江城塑料厂办公室有个叫海子的大学生，笔头子非常厉害，不知道啊？

周局长为这个生产经营每况愈下的厂伤透脑筋，除了帮助解决生产和经营困难，他没有精力过问江城塑料厂其他事情。

听黄平父亲推荐海子，说起黄平在海子手上考上重点大学，说起海子差点被调到区委办公室，周局长非常感兴趣，让人到江城塑料厂和区委办公室打听。

负责打听海子情况的人回来向周局长汇报，说，黄平父亲所说情况属实。

周局长当时就想把海子调到财政局。后来，江城塑料厂接连出事，货物被骗，货款被劫，很多干部都要求调出，周局长考虑到江城塑料厂的稳定，暂时把这件事放了下来。

江城塑料厂产之后，恰好区委组织区直部门领导干部结对帮扶贫困村活动。按照区委部署，财政局结对帮扶小组组长是周局长，抽调一名姓江的副局长任副组长，还差一名资料员。

周局长对财政局办公室个搞材料的人都不满意，周局长重新记起了海子，让负责组织人事，又是结对帮扶活动小组的副组长江副局长给小瘪瘪打了个电话，说要借调海子到财政局。

小瘪瘪态度比女书记还要坚决，说，我们厂里目前蜀中大将，厂级领导退的退，走的走，人可用。

海子承包北极熊制冷磁化杯分厂的成绩有目共睹，我们准备提拔海子当管供销的副厂长，您要是再把海子调走，我真成了光杆司令了。就是个ji巴，也要毛陪着。

江副局长说，好个小瘪瘪，少跟我说俏皮话，局党委的决定，不执行也要执行。

小瘪瘪也毫不示弱，说，我知道不执行决定就要被撤职，您干脆把我撤了拉倒。

江副局长见过犟人，却没有见过这么犟的人，只好如实向周局长汇报。

周局长一听来了劲，说，海子一个厂办公室副主任，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在厂里作用就这么重要，小瘪瘪是不是危言耸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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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练成藏獒太冷酷

江副局长说，江城塑料厂前段时间产，清产资，唯一没有亏损的就是海子承包的那个北极熊制冷磁化杯分厂。

周局长对海子更感兴趣了，说，没想到这小子搞经济也有一套。这个人我要定了，明天就开调令，正式把他调到局里来。

江副局长问，小瘪瘪那边怎么解释？周局长说，还解释什么，跟他商量是把他当人看。现在招呼也打过了，他给脸不要脸，就休怪我情。

当了天厂长，就敢跟主管部门对抗，还翻了天了。下级服从上级，起的组织原则。差人，叫他小瘪瘪找鸿图集团要去。

海子第二次调动跟第一次从教育系统调出来完全不一，这次所有手续都不需要海子自己办。海子要做的就是直接到财政局报到。

海子从灵山中学被退回区教委，区教委顺势为海子挖了一个深坑，灵儿搭救出陷入深坑的海子，灵儿父亲漫不经心一个招呼，阴差阳错，海子来到工厂，一干又是4个年头。

海子想起了藏獒是怎炼成的。藏獒从小就是一只普通的狗，被主人放进一个石坑里，让它跳起来勉强看到外面世界。

间隔很长时间，才扔下一小块肉。让它遭受希望与绝望，生与死的折磨与煎熬。稍大一些，主人将它带到雪域高原，将它投入更窄、更深、更湿、更滑的石坑。

残暴成性的雪狼整天围着石坑嚎叫，恨不能一口将石坑中的狗活活吞下。开始，这只狗惊恐地将头深深埋下。

时间一长，它会跃起、狂，拼死一搏。为了抵御严寒与风暴，它的毛发变得坚硬，同雪狼一毫不畏惧严酷的自然环境。

人为的残酷炼狱，让这只狗逐渐增添兽性，残暴、好斗、阴冷、顽毅，被驯养出最为强烈的征服欲。

这时候，主人将它从石井里放出来，这只孤独另类的狗遭到成群藏狗的围攻，它唯一的活路就是搏斗。

它用沉闷威猛的吼声，凶暴的目光，穿透石壁的前爪，异常坚利的牙齿进攻。它往往寡不敌众，身体被撕咬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主人用新鲜的雪狼肉喂它，让它食狼肉成瘾，视雪狼为敌。在西藏雪线以上的山区，雪狼是攸关牛羊生命安全的天敌。

不等伤愈，它再次被主人投入到群狗的攻击之中，撕咬、搏斗、流血。直到有一天，再多的藏狗只要看到它，一听到它低沉的怒吼声就不寒而，落荒而逃。

最后，主人会拉来一只雪狼，让它们生死相搏。从此，它狗性消失，脱胎换骨，成为一只名符其实的藏獒。

海子不愿跟藏獒媲美，但是海子感觉经过了6年的磨练，自己跟从前大不一了。

小瘪瘪说，海子一点也不仗义，要调走也不先跟劳资打个招呼，害劳资把提拔当副厂长的报告都送鸿图集团了。

海子说，劳资对天发誓，真的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走的心思劳资确实有，但是，还没来得及找关系。

小瘪瘪相信了海子的话，限伤感地说，走吧，都走吧，把兄弟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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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双喜临门好日子

海子说，小瘪瘪是什么人，就是五百年前上闹过天宫，下打过地府，练就一身钢筋铁骨火眼金睛，特俸菩萨之命西天取经的使者，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

小瘪瘪说，劳资纵有纵有上天入地，七十二变化，终究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大势所趋，我没有回天之力。

海子说，别太伤感，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劳资不过是调到财政局，我们还是一个系统，一个战壕的战友。

海子说到一个战壕的战友，小瘪瘪会心笑了。马蒂尔德，什么叫战友，就是有我，我有。

海子没有查看那天的黄历，不知道那天是不是适宜移徙，回到家，还没有将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报告给灵儿，灵儿先向海子报告了一个消息。

上次海子从深圳回来时候，听灵儿说过，灵儿今年要到同济医院跟全国著名外科专家段教授学半年。

段教授是国家科学院院士，享受国务院津贴专家，治学严谨，临床经验丰富，在国内外享有盛名。

跟着他学，是多少医学界新们的梦想。灵儿大学毕业成绩优秀，分配到江城区医院以后，一边虚心学实践经验，逐渐在江城区医院外科扛起大梁；一边不忘学术究，论文国内医学杂志初露头角。

江城区医院有了疑难手术，经常请同济医院专家前来会诊。段教授到江城区医院以后，听灵儿分析病情，提出手术方案，对灵儿大为赞赏。

在段教授手把手指导之下，灵儿主刀做了台大手术，非常成功。段教授点名要灵儿今年跟着他在同济医院学。

灵儿十分珍惜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遇，发奋努力，凝神静气，做好前期准备工作，以便能够最大限度领会段教授业务思想。

整天忙忙碌碌，四处奔波，苦苦支撑，海子乎没有注意灵儿的工作情况，只知道灵儿一有时间就捧着大部头英文医学专著刻苦钻，对夫妻之间亲密之事极少主动，不知道灵儿内心装着鸿鹄之志，海子深感愧疚。

海子主动检讨说，宝贝，对不起，这年对关心太少了。光顾着穷忙，满脑子充满了铜臭味，对的事业追求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伴侣本分尽失。

灵儿浅浅地笑，说，宝贝能够有这的认识，我足够了。钱也重要，事业也重要。柴米夫妻，这年亏了苦苦打拼，让我们小有积蓄。生活过得宽裕，我才能够安心追求我的事业啊。

灵儿总是这善解人意，互相理解，这也是两个人相濡以沫的基础。

之前，海子跟灵儿说过要当副厂长的事情，灵儿仍然不高兴。说，江城塑料厂现在正处级行政级别没有了，一个副厂长也就是一个正科级，说心里话我还是不愿意长期在工厂做。

现在海子要调出工厂，去到行政机关，这个梦灵儿替海子做了3年。海子说，宝贝，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我已经调到区财政局工作了，明天就去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