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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斯骑鹅旅行记 - 塞尔玛·拉格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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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3-8-2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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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111#
     楼主| 发表于 2013-7-18 09:53:42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雅洛一直忙于警戒,连尝尝草叶滋味的工夫都没有。只要发现有鸟朝他飞来,他便立即向他们发出警告。他甚至也向鸊鷉发出警告,尽管他由于他们把绿头鸭挤出了最好的栖息地而憎恨他们。但是他并不希望任何鸟类因为他而遭到厄运。由于雅洛的警戒,这一天长工一枪没放就回家了。
      尽管如此,赛萨尔却不像头一天那样看上去一脸的不高兴了。到了晚上,他又把雅洛叼到炉子旁边,让他睡在自己的前爪之间。
      然而,雅洛在这间屋子里再也不感到愉快了,而是感到深深的不幸。一想起这里的人类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他,他就心如刀绞。当女主人或小男孩过来抚摸他时,他就把头伸进翅膀,假装睡觉。
      几天来,雅洛一直苦恼地充当着警卫,全陶庚湖上的鸟都认识他了。后来,有一天早晨,正当他像平时一样呼喊着“当心啊,鸟儿们!不要靠近我!我只是一只野鸭囮子”的时候,一个鸊鷉鸟窝朝他所在的浅滩漂了过来。这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不过是去年的一个旧鸟窝,因为鸊鷉造的窝能像船一样在水上漂动,所以经常发生鹏鹏窝漂到湖上的事。但雅洛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鸟窝。因为它径直朝他所在的小岛漂过来,就像有人在掌舵一样。
      当鸟窝更加靠近他时,他发现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最小的小人儿坐在鸟窝里,用两根小棍棒作桨向他划过来。那个小人儿向他喊道:“尽量靠近水边,雅洛,做好起飞准备。你很快就会得救了。”
      过了不多一会儿,鸊鷉鸟窝靠岸了,但是那个小船工没有下来,而是一动不动地缩着身子坐在窝里的树枝和草秆中间。雅洛也站在那里几乎一动都不动,他由于担心来救他的人被发现而吓得目瞪口呆了。
      紧接着发生的事便是一群大雁朝他们飞了过来。雅洛也从惊呆中恢复了神志,大声向他们发出警告,但是他们没有理会,在浅滩上空来回飞了好几次。他们飞得很高,一直保持在射程之外。但是长工却受不住诱惑,对他们开了好几枪。枪声刚一响,男孩子便飞快地跑上岸来,从刀鞘中抽出一把小刀,几下子就割破了套在雅洛身上的绊网。
      “雅洛,在他重新装弹之前赶快飞走!”他叫道,他自己也迅速跑回鸊鷉鸟窝,撑篙离岸。
      猎人一直盯着那群大雁,所以没有发现雅洛已被放走;但赛萨尔对刚才发生的情况却看得一清二楚。雅洛刚要振翅起飞,他就窜上前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雅洛惨叫着,但刚刚为雅洛松绑的小人儿极为镇静地对赛萨尔说:
      “要是你真的像你外表上看起来那样刚正不阿的话,那么,你肯定不愿让一只好鸟坐在这里当囮子,诱使其他鸟类遭殃。”
      赛萨尔听了这些话以后,上唇一动狰狞地笑了笑,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把雅洛放开了。“飞走吧,雅洛!”他说,“你太善良了,不应该让你当囮子。我也并不是因为让你当囮子才想把你留下来的,而是因为没有你家里就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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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3-8-2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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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112#
     楼主| 发表于 2013-7-18 09:54:07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排湖水四月二十日 星期三
      屋子里没有了雅洛确实显得很寂寞。狗和猫因为没有了同他们争论的雅洛而觉得时间漫长。女主人怀念着她以往每次进屋时听到的欢乐的叫声。但是最想念雅洛的要数那个小男孩佩尔·奥拉了。他才三岁,是家里惟一的小孩,他还没有结交过像雅洛这样的伙伴呢。当他得知雅洛已经回到了陶庚湖,回到了绿头鸭当中时,他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总想着怎么样让他回来。
      雅洛躺在篮子里养伤期间,佩尔·奥拉曾同他说过好多话,当时他很肯定绿头鸭听懂了他的话。他请求他的母亲把他带到湖上,找到雅洛,说服他回到他们中间来。他母亲没有理他,但小家伙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的计划。
      雅洛失踪的第二天,佩尔·奥拉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那里玩耍,赛萨尔躺在走廊上,女主人让小男孩到院子里玩的时候曾经对狗说:“照料一下佩尔·奥拉,赛萨尔!”
      要是在以前,赛萨尔会听从这项命令,小男孩会得到很好的照看,而不至于出任何危险。但是赛萨尔这几天自己也魂不守舍。他知道,居住在陶庚湖沿岸的农民这几天经常召开会议,讨论将湖水抽干的事宜,而且他们几乎已经作出了决定。这样一来野鸭就必须迁移,赛萨尔也决不会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进行狩猎了。他的脑子里总想着这未来的不幸,因而忘了看护好佩尔·奥拉了。
      小家伙一个人在院子里刚玩了一会儿,便觉得到陶庚湖边同雅洛谈话的时机到了。他打开一扇门,沿着湖岸上那条狭窄的小路向湖边走去。在屋里的人还能看见的时候,他走得很慢,但是后来他加快了步子。他非常伯母亲或其他人会喊他而使他去不成。他并不想做任何淘气的事,只不过想去说服雅洛回家来,但是他感觉到家里的人是不会答应他这样做的。
      佩尔·奥拉来到湖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雅洛。然后他站在那里等了很久,雅洛始终没有出现。他看见的每一只鸟外貌看上去都像那只绿头鸭,但是他们飞过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这才知道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雅洛。
      雅洛没有来到他的跟前,小男孩就想,到湖上去肯定会更容易找到他。岸边停靠着好几只很好的船,不过都用绳子拴着。惟一没有挂着的是一只很破旧而且漏水的小划子,已没有人想起要使用这只破划子了。可是,佩尔·奥拉不顾船底已经渗满了水,一抬脚就跨了上去。他年纪太小,没有足够的力量划动双桨,只是坐在划子上胡乱摇晃。当然,成年人是不可能用这种方法将划子划到湖中去的,但是当水位高、该出事的时候,小孩却有不可思议的本领,能把划子划到湖中心。不久,佩尔·奥拉就在湖上漂来漂去,呼喊着雅洛。
      旧划子到了湖中心被这样来回地摇晃,裂缝越来越大了,水直往里灌。可是佩尔·奥拉对此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坐在划子前面的一张小板凳上,呼喊着每一只他所看见的鸟,他不明白为什么雅洛现在还不出现。
      最后雅洛果然看到了佩尔·奥拉。当他听见有人在呼叫他在人群中时的名字时,他便知道是那个小男孩到陶庚湖上来找他了。当雅洛发现还有一个人在真诚地爱着他时,心里感到说不出的高兴。他像一支箭一样飞向佩尔·奥拉,在他的身边坐下,任凭他抚摸。他们俩都为再次见面而非常高兴。
      但是雅络忽然发现了小划子的处境。一半划子已经渗满了水,随时都会下沉。雅洛试图告诉佩尔·奥拉,他既不会飞也不会游泳,必须立刻想办法上岸,但是佩尔·奥拉听不懂他的话。于是雅洛二话没说,立即飞开去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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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3#
     楼主| 发表于 2013-7-18 09:54:23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过了不多一会儿,雅洛回来了,背上还驮着一个比佩尔·奥拉要小得多的小人儿。要不是那个小人儿能说会动,小男孩准以为那是一个洋娃娃。小人儿命令佩尔·奥拉立即拿起横放在划子底部的又细又长的杆子,尽力将小划子撑到附近的芦苇岛上。佩尔·奥拉服从了他的命令,他便和那个小人儿一起驾驶划子,他们使劲划了几下,将小划子划到了一个由芦苇包围的小岛。那个小人儿又告诉佩尔·奥拉必须立即上岸。就在佩尔·奥拉跨上岸的一刹那,小划子灌满了水,沉到了湖底。
      佩尔·奥拉见此情景,就觉得父亲和母亲一定会很生他的气。要不是当时想到了其他事情,他一定早就哭起来了,也就是说,一群大灰鸟飞来落在了小岛上。小人儿把他带到大灰鸟跟前,告诉他那些大鸟都叫什么名字以及他们说了些什么。这情景是多么的有趣,使佩尔·奥拉把其他的一切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农庄上的人们发现佩尔·奥拉失踪了,便开始到处寻找。他们找遍了屋里屋外,寻看了水井,还到地下室去查看了。然后他们又到大路和小路上去寻找,到邻近的农庄去打听,看看他是否由于迷路而走到了那里,他们也到陶庚湖边上去寻找过。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样寻找,都没有找到他。
      赛萨尔,那只狗,很清楚农庄上的人正在寻找佩尔·奥拉,但是他没有出力去把他们领向正确的方向,相反地,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发生的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当天晚些时候,有人在停靠船只的地方发现了佩尔·奥拉的脚印,后来又发现那只破旧而且漏水的小划子已经不在岸边了。这时他们便开始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农庄的男主人和长工们立即推出船只,划着去寻找小男孩。他们在陶庚湖上划啊,找啊,一直到很晚很晚,但是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他们不得不相信,那只破划子已经下沉,小家伙已经躺在湖底死了。
      晚上,佩尔·奥拉的母亲一个人还在湖岸边寻来找去。其他人都认定佩尔·奥拉已经淹死了,但她怎么也不能使自己相信。她一刻不停地寻找。她找遍了芦苇丛和灯芯草丛,踩遍了泥泞的湖岸,一点也不考虑她的脚陷得多深,身上已多么潮湿。她开始绝望了,她的心胸在阵阵发痛。但是她没有哭泣,只是搓着双手,用悲痛刺耳的声音高呼着她的儿子。
      她听见天鹅、野鸭和麻鹬在她周围呼叫。她觉得他们跟在他后面,也在悲叹着、恸哭着。“他们这样悲叹,一定也有伤心事,”她想。然后,她想起来了,她所听到的埋怨声只不过出自那些鸟,而鸟肯定是不会有什么烦恼事的。
      奇怪的是,太阳落山以后他们还不安静下来。她听见生活在陶庚湖上的无数鸟群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叫声。许多鸟不管她走到哪儿都跟到那儿。其他一些鸟则快速扇动着翅膀从她身边疾飞而过。整个天空充满着埋怨和悲哀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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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
     楼主| 发表于 2013-7-18 09:54:36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但是,她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却使她的心境豁然开朗。她感到自己不像别人那样与所有其他生物相隔那么遥远。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能理解鸟类的处境。他们和她一样,也常常为家园和孩子操心。他们和她之间的差别不像她以前所想像的那么大。
      这时她突然想到排水的决定,数千只天鹅、野鸭和鸊鷉将失去他们在陶庚湖上的家园一事,几乎已成定局。“这一定会使他们痛苦万分,”她想,“他们到什么地方去抚养他们的孩子呢?”
      她立定下来思考着这一问题。将一个湖改造成耕田和草地看来是一项很好的、令人愉快的工程,但不能是陶庚湖,去选择一个没有成千上万动物安家的湖泊进行改造吧。
      她想到第二天就要对排水的事做出决定,并且猜想是不是由于这件事她的小儿子才在今天失踪。是不是这是上帝的旨意,就是说在还能制止这种野蛮行径之前,也就是在今天,让悲伤降临到她的头上,从而打开她慈悲的心灵呢?
      她急忙走回庄园,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丈夫。她讲到了那个湖,也讲到了那些鸟,并且对丈夫说她相信佩尔·奥拉的死是上帝对他们俩的惩罚。她很快发现,他同她的观点是一致的。
      他们已经拥有一个很大的庄园,但是如果排湖水的工程能够实施,湖底一大片土地将要归他们所有,他们的财产几乎将增加一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比湖上有地的其他人更热心于这项工程。其他人害怕承担费用,担心这次排水也像上次一样遭到失败。佩尔·奥拉的父亲心里很明白,正是他影响其他人同意这个排水计划的。为了给他的儿子留下一个比他的父亲留给他的要大一倍的庄园,他大显身手,充分运用了自己雄辩的本领。
      他现在站在这里思索着,就在他准备签订关于抽干湖水合同的同一天,陶庚湖把他的儿子从他手里夺走了,这是不是上帝插手有意安排的呢?妻子用不着对他说更多的话,他便回答道:“也许是上帝不愿意我们去干涉他安排的秩序。我明天就去和其他人讨论这件事,我想我们会作出使一切维持原状的决定的。”
      主人们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赛萨尔躺在火炉前,抬着头仔细地倾听着他们的谈话。当他自认为事情已经有了把握的时候,他走到女主人跟前,扯住她的裙子,拉着她向门口走。
      “啊,赛萨尔,你!”她说着并想挣脱开。“难道你知道佩尔·奥拉在那儿吗?”接着她惊呼起来。赛萨尔高兴地汪汪叫了起来,用身子撞击着大门。她为他打开了门,赛萨尔一溜烟地跑向陶庚湖。女主人确信他知道佩尔·奥拉的下落,便紧随其后朝湖边跑去,还没有等他们跑到湖边就听到湖上有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这一天,佩尔·奥拉和大拇指儿以及鸟儿们在一起度过了他出生以来最愉快的一天。而现在他却开始哭了,因为他肚子饿了,又害怕黑暗。但是当他的父亲、母亲和赛萨尔来找他时,他却又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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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
     楼主| 发表于 2013-7-18 09:54:53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20.预 言
      四月二十二日 星期五
      一天深夜,男孩子躺在陶庚湖的一个小岛上睡觉时被一阵划桨声吵醒了。他刚一睁眼,就觉得有束耀眼的强光射进他的双眼,刺得他连连眨眼。
      起初,他弄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在湖面上照得那么亮。但是他很快就看见一只小船停靠在芦苇的边上,船尾一根铁杆上有一个大火把正在燃烧。火把上红通通的火焰清晰地倒映在漆黑的湖水中。大概是明亮的火光把鱼给引来了,不然怎么会有一大群黑影在水中火光的倒影周围不停地游动呢?
      小船上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其中的一个坐在桨边,另一个侧站在船头的坐板上,手里握着一把带有很粗倒钩的短鱼叉。划桨的人显然是个贫苦的渔民,他个子矮小,肌肉干瘪,而且看上去饱经风霜。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破旧的衣服。人们一眼就能看出,他对各种气候已经习以为常,对寒冷毫不在乎,而另一个人则丰衣足食,看上去像是一个富有而且傲慢自信的农民。
      当他们驶至男孩子睡觉的那个岛的对面时,那位农民突然说:“快停下!”与此同时,他把鱼叉掷进水里。当他提起鱼又时,鱼又上已挂着一条又长又肥的鳗鱼。
      “瞧这条鱼!”他边说边把鱼从鱼又上取下来,“这才是一条值得抓的鱼。我想我们已经抓了不少了,可以回家了。”
      但是他的同伴没有提起桨来,而是坐在那里环顾四周。
      “今晚湖上的景色美极了。”他说。
      事实确实是这样。湖上风平浪静,除了船划过时留下的一条波纹外,整个湖面像镜子一样平静。而这一条波纹就像是一条用金子铺成的大道,在火把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晴朗的深蓝色的天空中布满了星星。长满芦苇的无数小岛遮掩住了湖岸,只有在西面,奥姆山黑黝黝地矗立在那里,显得比平时更高大巍然,在苍穹上勾划出一个很大的三角形。
      另一个人也转过头去,避开耀眼的亮光,向四周环视着。
      “是的,东耶特兰这个地方确实很美。”他说,“然而,这个省最值得称赞的不在于它美丽的风光。”
      “那么,什么是最值得称赞的呢?”摇桨的人问道。
      “那就是这个省的名誉和声望。”
      “那倒是有可能属实的。”
      “而且,人们知道它将永远保持它的名誉和声望。”
      “那何以见得呢?”坐在桨旁边的人又问道。
      这个农民在原地直了直腰,撑着鱼叉说:“在我们家族中有一个从祖先传下来的古老的故事。从那个故事中人们可以知道东耶特兰的未来。”
      “那么,你愿意不愿意给我讲讲这个故事呢?”划桨的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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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8-2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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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116#
     楼主| 发表于 2013-7-18 09:55:14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一般来说,这个故事不是对任何人都可以讲的,不过我不会对一个老朋友保密的。”
      “在东耶特兰的乌尔沃萨,”他接着讲开了。人们从他讲话的语调中可以听出,他讲的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而且背得很熟,“好多好多年以前,那里住着一位夫人,她有预见未来的天赋,而且既肯定又准确,就像是在谈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因此,她远近闻名,不难理解,四面八方的人都跑到她那里,请她为自己预卜凶吉。
      “有一天,当乌尔沃萨夫人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里纺纱时,一位贫苦的农民走进她的屋里,远远地坐在靠门的一张凳子上。
      “‘不知道您坐在这里在想些什么,亲爱的夫人,’农民坐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我坐在这里是在想崇高和神圣的事情,’她回答说。
      “‘这样的话,我有一件挂在心上的事请教您,不知是否合适。’农民问。
      “‘挂在你心上的事也许不是别的,而是你想能在地里多打粮食吧。而我经常要答复的问题是皇帝想知道他的统治前景如何,教皇想知道他的金钥匙会发生什么意外。’
      “‘是呀,这类问题可不容易回复啊,’农民说。‘我也听说,凡是到过这儿的人没有一个是扫兴而归的。’
      “当农夫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看见乌尔沃萨夫人咬了咬嘴唇,并且在凳子上挺直了身子。
      “‘原来你听到的关于我的是这些话,’她说,‘那你就来试一试你的运气,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看看我是否能回答得使你满意。’
      “接着,农民立即说明了他的来意。他说他到这里来是想问问东耶特兰的前景如何。对他来说,他再也没有比他的家乡更心爱的东西了,所以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对这个问题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他直到离开人世都会感到幸福。
      “‘你还有别的事情想知道吗?’料事如神的夫人说,‘如果只这一点事,我想你会满意的。我可以坐在这里告诉你,东耶特兰的情形看来是这样的:它总有一种可以在其他省份面前炫耀的东西。’
      “‘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回答,亲爱的夫人,’农民说,‘如果我能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可能的话,那我就完全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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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8-2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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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
     楼主| 发表于 2013-7-18 09:55:30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为什么不可能呢?’乌尔沃萨夫人说,‘难道你不知道东耶特兰早已经出名了吗?难道你认为,瑞典还有另一个同时拥有诸如阿尔瓦斯特拉和弗雷塔这样两个修道院,以及位于林切平的那样美丽的教堂并可以自吹自擂的省份吗?’
      “‘这倒是,’农民说。‘但是我已经年纪大了,我知道人的思想也是多变的。我担心有一天他们不再会因为我们拥有阿尔瓦斯特拉和弗雷塔修道院或者林切平大教堂而夸耀我们。’
      “‘在这一点上,你也许是对的,’乌尔沃萨夫人说,‘但你没有必要因此而怀疑我的预言。我现在准备让人在瓦德斯坦纳修建一座新的修道院,它将成为北欧最著名的修道院。无论是高贵的还是低下的人都可以到这里来朝圣,所有的人都会为这个省境内有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而歌唱。’
      “农民说他很高兴获悉此事。当然,他也知道,任何事情都不会是永恒的;他很想知道,一旦瓦德斯坦纳修道院丧失名声,还会有什么东西能为这个省赢得荣誉。
      “‘你可真个容易满足啊,’乌尔沃萨夫人说,‘但是,我能预见遥远的将来,因而我可以告诉你,在瓦德斯坦纳修道院失去它的光辉之前,就会在它附近修起一座在未来的时代中最富丽堂皇的宫殿。王公贵族们都会到那里去巡礼,全省因为有这么一个豪华宫殿而感到光荣。’
      “‘我听了也很高兴,’农民说,‘但是我是一个上年纪的人,我知道这世间豪华富贵的命运。我在想一旦那个宫殿变成废墟,还有什么东西能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这个省来呢?’
      “‘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啊!’乌尔沃萨夫人说,‘但是我能预见到很远的未来,我注意到在芬斯朋周围的森林里将会出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我看见一幢幢房屋和一座座炼铁炉在那里拔地而起。我相信全省都将会因为在它的境内炼出了铁而得到荣誉。
      “农民没有否认他听了这些感到无限的兴奋。‘但是万一芬斯朋的冶炼厂也命运不济而失去它的重要性,那就很难出现使东耶特兰可以引以为自豪的新事物了。’
      “‘你真是不容易满足啊!’乌尔沃萨夫人说,‘但我可以预见到很远的未来,我注意到那些曾在外国作过战的贵族绅士们在沿湖修建大似宫殿的庄园。我相信,这些贵族庄园将像我刚才提到的那些事物一样给本省带来巨大的荣誉。’
      “‘但是有一天没有人赞美这些大庄园了,那又会怎么样呢?’农民固执地问道。
      “‘不管怎么样,你不必担忧。’乌尔沃萨夫人回答说,‘我现在看见维特恩湖畔的梅德维草地上的矿泉水在往上冒。我相信,梅德维的矿泉将给这个省带来你所希望的赞扬。’
      “‘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农民说。‘但如果有一天人们到其他矿泉去疗养呢?’
      “‘你可不必为此而担心,’乌尔沃萨夫人说,‘我看到,从莫塔拉到麦姆,人们在辛勤劳动,在挖掘一条横贯全国的运河,到那时人们又会处处把赞美东耶特兰的话挂在嘴上了。’
      “然而,这位农民看上去仍旧还嫌不够。
      “‘我看到莫塔拉河的急流已开始带动轮子转动,’乌尔沃萨夫人说,此时她的两颊上出现红晕,开始不耐烦了,‘我听见了铁锤声在莫塔拉响起,织布机在诺尔切平咔嗒咔嗒作响。’
      “‘是的,我能知道这些事很高兴,’农民说,‘但是任何东西都不是永恒的,我担心这些东西也会被人遗忘,没有人再提起它们。’
      “农民到现在还不感到满足,乌尔沃萨夫人再也忍不住了。‘你说任何东西都不是永恒的,’她说,‘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有一种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像你这样狂妄自大、固执己见的农民,直到世界毁灭的时候还可以在这个省里找到。’
      “乌尔沃萨夫人刚一说完,那位农民立即高兴而满意地站起身来,感谢她给了他一个极好的答复。现在,他终于心满意足了,他说。
      “‘我现在才算真正理解你的意思了,’乌尔沃萨夫人说。
      “‘是的,我是这样看待这个问题的,亲爱的夫人,’农民说,‘国王、教士、贵族绅士和市民修造的一切只能维持几年时间。但是当你告诉我,在耶特兰省总会有具有强烈荣誉感和坚韧不拔精神的农民时,我才知道,这个省将永远保持它古老的荣誉,因为只有那些永远献身于改造土地的人才能把美好的名声和荣誉世世代代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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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18 09:55:47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21.粗麻布
      四月二十三日 星期六
      男孩子在高空中飞行。在他的下面就是东耶特兰大平原。他坐在雄鹅背上,一个一个地数着矗立在小树林中的许多白色教堂,不久就数到了五十。但后来他数乱了,再也无法数下去了。
      农庄上的绝大多数院落里有宽敞的、粉刷得雪白的二层楼房,气魄是那么的雄伟,使男孩子不禁羡慕不已。“这地方不可能住着农民吧,”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连个农庄的影子也没有看见呢?”
      这时,所有的大雁突然叫了起来:“这里的农民住得和贵族一样阔气。这里的农民住得和贵族一样阔气。”
      平原上已经冰消雪融,春耕已经开始。
      “在田野上爬行的长长的大壳虫是什么东西?”男孩子过了一会儿问道。
      “那是犁和耕牛。那是犁和耕牛。”大雁们回答道。
      耕牛在地上走得很慢很慢,几乎看不出他们是在走动,大雁们向他们喊道:“你们明年也走不到头儿!你们明年也走不到头儿!”但是耕牛也不示弱,抬起头来,张着大嘴对着天空吼叫起来:“我们一小时干的活比你们一辈子干的还要多!”
      有些地方是马在拉犁,他们比牛要卖力气,拉犁也比牛拉得要快。但大雁们并没有放过他们,也要戏弄他们一番。
      “你们和牛干一样的活不害臊吗?”大雁们喊道,“你们和牛干一样的活不害臊吗?”
      “你们自己和懒汉一样,根本不干活,难道不觉得害臊吗?”马咴儿咴儿地叫着反驳道。
      正当马和牛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大公羊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刚剪过毛,动作敏捷,一会儿把小孩子撞倒在地,一会儿又把牧狗赶回窝里,然后又神气活现地来回走动,就好像他是谷场上惟一的主人一样。“大公羊,大公羊,你把你的毛弄到哪儿去了?”从空中飞过的大雁们问道。
      “我把毛送给诺尔切平的德拉格毛纺厂了!”大公羊扯着嗓子回答说。
      “大公羊,大公羊,你的角又到哪里去了呢?”大雁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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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119#
     楼主| 发表于 2013-7-18 09:56:02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使大公羊极为伤心的是他从来没有长过角,所以再没有比问起他的角使他更恼怒的了。他气得在那里跳着圈转了半天后,又对着天空顶起来。
      在乡间大路上,有一个人赶着一群刚出生几个星期的斯康耐小猪到北部去出售。这些猪虽然还很小,但走起路来却很大胆,互相挤在一起,像是为了寻找依靠。“唉呀,唉呀,我们离开父母亲大早了。唉呀,唉呀,我们这些可怜的小孩该怎么办呢?”小猪们说。大雁们没有心思去取笑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你们的遭遇会比你们想像的要好得多,”大雁们飞过的时候向他们喊道。
      大雁们再也没有比飞过大片平原时心情更舒畅了。他们不慌不忙地飞着,从一个农庄飞到另一个农庄,同家畜家禽开着玩笑。
      男孩子骑在鹅背上飞行在平原上空,想起了一个他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传说。他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好像是关于一件长外套的故事。外套的一半是用织着金线的天鹅绒做的,另一半则是用灰色的粗麻布做的。但是外套的主人却在粗麻布的那一半装饰了许多珍珠和宝石,看上去比用天鹅绒做的那一半还要华丽、漂亮。
      当他在空中看见底下的东耶特兰时,他想起了那块粗麻布,那是因为东耶特兰是一个大平原,而它的北部和南部则是多山的森林地带。那两块森林高地静卧在那里,在晨曦中青翠夺目,就好像披着一层金色的薄纱,而平原部分不过是光秃秃的耕地,一块接一块地散布在那里,看上去显不出比那灰色的粗麻布要好看。
      但是人类在这块大平原上过日子肯定很惬意,因为它既慷慨又善良,人类想尽办法去打扮它。男孩子飞在高高的空中,觉得城市和农庄,教堂和工厂,城堡和火车站,像大小不一的装饰品散布在大平原上。瓦房屋顶闪闪发光,窗子上的玻璃像宝石一样在闪烁。黄颜色的道路、锃亮的火车轨道以及蓝色的运河像丝带一样在城市和村落间蜿蜒向前,林切平市围绕着大教堂铺展开来,就像珍珠饰物围着一块宝石,而乡间的院落则像小巧的胸针和钮扣。这种没有规则的布局看上去却富丽堂皇,令人百看不厌。
      大雁们离开了奥姆山区,沿着耶特运河向东飞行。这里也在为春天的到来做着准备。工人们在加固运河的堤岸并在巨大的闸门上涂刷沥青。
      为了接待好春天,到处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城市里也不例外。油漆工和泥瓦匠站在屋外的脚手架上装修房屋,女仆们爬在打开的玻璃窗上擦洗窗户。码头上的人们正在清洗着帆船和汽船。
      大雁们在诺尔切平附近离开了平原地区向北朝考尔毛登飞去。他们沿着一条在荒凉的峭壁上蜿蜒向前的古老山道飞了一阵,这时男孩子突然喊了起来。原来是他坐在鹅背上,一只脚晃来荡去,把一只木鞋给甩掉了。
      “雄鹅,雄鹅,我的鞋掉了!”男孩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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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3-8-2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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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120#
     楼主| 发表于 2013-7-18 09:56:22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雄鹅掉过头来向地面飞去,这时男孩子看见正在这条路上行走的两个孩子已经把他的鞋子捡了起来。
      “雄鹅,雄鹅,”男孩子急忙喊道,“向上飞!已经晚了。我再也拿不到我的那只鞋了。”
      而在下面的路上,放鹅姑娘奥萨和她的弟弟小马茨站在那里正在打量着刚从天空中掉下来的小木鞋。
      “这是大雁们掉的,”小马茨说。
      放鹅姑娘奥萨默默地站了很久,思索着他们刚刚拾到的东西。最后她慢慢地、若有所思地说道:“小马茨,你还记得吗?我们路过鄂威德修道院时曾听说过,有一个农庄上的人曾看见过一个小精灵,他身穿皮裤,脚登木鞋,跟一个普通的干活汉子一模一样。你还记得吧?我们到威特朔夫勒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曾说,她看见过一个脚穿木鞋的小精灵骑在一只鹅的背上飞了过去。我们自己回到老家的小屋那里时,小马茨,我们不是也看见了一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小人儿,爬到鹅背上飞走的吗?可能就是同一个小人儿,刚才骑着鹅从这里飞过时把这只木鞋掉了。”
      “对,肯定是的,”小马茨说。他们拿着小木鞋翻过来倒过去,仔细地端详着,因为在路上拾到精灵的木鞋是极少见的。
      “等一等,等一等,小马茨!”放鹅姑娘奥萨惊奇地叫道,“你看,鞋的一边还写着字呢。”
      “怪了,还写着字呢,可是这些字太小了。”
      “让我看看!对,上面写着——写着:西咸曼豪格的尼尔斯嚎格尔森。”
      “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等奇妙的事哩!”小马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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