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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朱立民、孟瑶、王文兴、蔡文甫。十几年不见余先生了,他仍然神采奕奕。因为Paul在
座,他用英文讲到我们为民主的努力。其实,那也是他努力的目标,在台湾本土努力,更为
艰辛,更为可贵。
我和Paul也带着鲜花去空军墓园,为我年轻守寡的母亲和年轻丧生的空军弟弟扫墓。鸟鸣依
旧,蝶飞依旧,母亲墓土已裂,苔痕满地。Paul和我一同向母亲行礼,我泪流满面,他也泪
汪汪了。他说我们两人的母亲很相似:好看,聪明,幽默,坚强,他同时在向两个母亲行礼
。
到过爱荷华的作家朋友们在阳明山聚会。姚一韦和新婚的年轻妻子一同赴会。王祯和已患鼻
旧时路,别样心情,1988(2)
癌,失音失聪,妻子碧燕坐在他身边,在纸上写下别人说的话,他报之一笑,或是点点头。
每个人都讲了话。王祯和坚持要讲话,断断续续,吃力地,沙哑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他
对我们的情谊。我和Paul上去一把拥着他。三人拥在一起,拥住他和死亡挣扎的生命。
我带着白兰地去看台静农先生。我一进门就说:台先生,二十六年了,今天才有机会谢谢您
。1960年,雷先生被捕后,我闭门隔离亲友。1962年,您竟亲自到我家,邀我到台大中文系
教文学创作,从此我在台湾又见天日了。
台先生对我去大陆的见闻特别有兴趣,我想他是非常怀乡的。他和鲁迅关系密切,甚至还保留
鲁迅一篇小说的手稿,也有陈独秀文章的手稿。很少人知道他当年写小说。台湾后来政治局
面宽松一些,才有《台静农小说集》,《地之子》,《建塔者》等书出版。台先生在台湾大
学教学之余,以书艺画艺而自娱,在梅竹杂花之中,最喜画梅,张大千评语:静农墨梅,只
有冬心最堪比拟。
1988年,我去台湾时,傅正还在世。雷太太已在监察院提出调查雷震冤狱案,并和傅正一起
公开控诉,力促冤狱真相大白于世,要警总发还雷先生狱中所写的回忆录和日记。康宁祥、
尤清、朱高正、许荣淑、张俊雄等十三人,在立法院也促政府从速彻底平反雷震案。他们另
外也成立了雷震案平反后援会,第一个目标是要回雷先生在狱中写的回忆录和日记。
那年我到台湾,是在雷案发生二十八年之后。《自由中国》的人终于重聚了。雷震和殷海光
都在人格的光彩和生活的沧凉中离世了。夏道平、宋文明、雷夫人宋英、傅正、马之、陈积
宽,和我星散二十八年,终于又相见了。真个是鬓发各已苍,世事两茫茫。各有坎坷可诉,
各有心情可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欢喜透着欷,兴奋却又怅惘。在那一刻,一个高大的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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