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单身

角落有故事

随着掌声消退，只见一个男生坐在钢琴面前。太远，太暗，只看见一个头，看不清楚长相。她双手交织在怀里，等待他的琴声和歌声。


  She calls out to the man on the street，


  “Sir, can you help me?


  It's cold and I've nowhere to sleep，


  Is there somewhere you can tell me?”


  He walks on, doesn't look back,


  He pretends he can't hear her,


  Starts to whistle as he crosses the street,


  Seems embarrassed to be there.


  Oh, think twice,


  It's another day for you and me in paradise.


  Oh, think twice,


  It's just another day for you,


  You and me in paradise,


  Just think about it.





《Another Day in Paradise》！菲尔·柯林斯的歌！


一个流离失所、无处过夜的女子向过路人求救却遭拒绝。你能看到她脸上的皱纹， 你可以想象她在那里已很久，或许她曾被迫四处漂流，因为她找不到安身之所……不知道是被歌词感动还是被歌声感动。晓溪居然也跟着鼓起掌来。


还没唱完，已经有无数的女生送鲜花，就差送飞吻和拥抱了。他一献声，就惹得女生献身了。


掌声雷鸣，喧嚣之际，晓溪已经退出沸腾的人群。那样的场合，不适合她的。她习惯清醒，习惯隔岸观火，看着身边的男女好了又分分了又好。这些的生活都不属于她，她习惯当观众。


大二下期，晓溪开始在别的学校里修了法学，准备拿双学位。于是她每天的生活就在两个学校之间奔跑，忙得不可开交。


有一天，晓溪一早去外校听了法律讲座，路堵得厉害，赶回来的时候这边的国际金融课已经开讲了。从不曾迟到早退的她，从来只坐前三排的她，只得悄悄地溜进去坐在了最后一排。


通常坐在最后一排的学生，不是打瞌睡就是谈恋爱的。总之没有一个是认真学习的。现在的大学校园里，总是前面三排人烟稀少，而后面三排却拥挤不堪。她好不容易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的位置安顿下来。


拿出本子和笔，她开始抄写黑板上的笔记起来。可是，刚刚被擦掉的部分，只能给别人借笔记了。环顾周围，没有一个专心记笔记的。是学生太不爱学习？还是讲台上的老师太失败？得，只得回宿舍问舍友抄笔记了。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嗨，你的笔记能借我一晚吗？”只听得有声音在我耳边想起。


晓溪下意识地侧头，这才发现旁边坐着一个男生，浓眉大眼，五官非常立体，很有明星脸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像谁。


“借你做什么？”她明知故问。


“让我当一晚好学生，这个要求可以满足我吗？”男生伸手要拿她的笔记本，她把本子往旁边一移，偏不让他拿到。女孩子的东西，属于私人物品，哪能说借就借。当然，借不是问题，我得检查本子是否有些日记呀心情随笔什么的。她说。反正也是坐最后一排，不妨戏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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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风吹的？也要当好学生了。”晓溪笑着发问。反正是大教室，老师根本听不到。


“临时抱佛脚呗，我可不想门门都补考呀。”男生特沉静滴说。看来当坏学生当惯了，老油条了。


“哎，总比考试作弊好。行，等我这堂课记完之后借你。”她终于点头。


下课后，男生小心地把她的本子揣进怀里，说：“好，明晚晚自习在这里还给你。”然后一溜烟就跑了。个字高就消化快，赶着去食堂吃饭吗？


第二天，晓溪来到这间大教室，男生已经坐在位置上了，见她从后门走进来，便拿出本子来，郑重其事地说谢谢。


“你的最后一个章节好像丢掉什么内容了。你好好看看吧。”怎么会丢掉？她可是每堂课都认真记录了的。晓溪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生，不肯相信。


“反正你慢慢看吧。”男生把本子放她桌上，又一股烟地溜了出去。


晓溪坐下来，慢慢翻看，这才发现折痕的那页，有这么几行字：“周六，玉渊潭公园门口下午两点见，不见不散。刘轩。”


原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溜得这么快，怕受拒绝？可晓溪对大学里的乳臭未干的男生都不敢兴趣的，不过这个男生却让人不讨厌。她还真有一些犹豫。


当晓溪向同学打听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得到一声尖叫：“刘轩，那不是我们的歌王嘛！怎么？你也是他的粉丝？”


歌王？唱《Another Day in Paradise》的人？那晚隔得如此遥远，当时如明星的他怎么能和这个腼腆的男生联系在一起呢？


“哦，不是，只是他借我笔记来着。”


“他怎么会跟你借笔记，我怎么没遇到这种好事? 真奇怪了，他可是天才呢！不仅长得帅歌唱得好，而且还拿奖学金呢。”同学继续说，很兴奋的样子。


“真的么？”晓溪若有所思。


“当然是真的。你看你，只忙着两个学校跑了，对系里的大事不闻不问。”


奇怪，怎么在自己面前，却把自己说得那么差呢？打什么主意呢？算呢，懒得想。去还是不去，到时候看心情吧。而周六那天，在名人讲座和刘轩的约会的选择中，她选了前者。刘轩应该也是随便说说的吧，像他这样的人，屁股后面跟着一大推女生呢，也就不会介意自己的爽约了。晓溪毅然地走进选秀的教室里。


一个月后，去食堂的路上，晓溪见到了刘轩，旁边站着一个温柔的身着长裙的女孩子。正要躲开，刘轩却看见了她，走到过跟前，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话：“你够狠，让我在公园等了你足足三个小时。”


晓溪愣了一下，半晌从牙齿间蹦出了几个字：“我以为你说着玩的。”刘轩听了，脸色刷青，转头，离开。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走向那个长裙女子身边。


“杜晓溪，他本来就不属于你的，所以你不必失落。况且就算在一起，毕业就失恋，或者都熬不到毕业，有什么意思呢？”她努力挤出笑容来告诉自己，甩甩头，然后进了阅览室里，把自己淹没在厚厚的书堆里，只有闻到书香，她才感觉自己很安全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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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说实话吧，那时候为什么约我？你当时在学校那么受欢迎？据说电影学院的美女和外语学院的美女都对你有意思，为什么约我？”这个问题晓溪其实一直很好奇，只是后来他们自那次后就形同陌路，即使再见也说好不提从前，所以一直没有问的机会。


“这个嘛……这个嘛……”这时候，刘轩的电话响了起来。


“好，我马上过来。”听完电话的刘轩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思思进了医院，再联系。”来去如风，留下晓溪站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仿佛是幻觉，仿佛他不曾来看过自己，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思思，是他的女友。那是他的主题曲，而自己则是他的前尘旧事。不知道为什么，晓溪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酸酸的感觉。她想念一个人了。骄傲有什么好呢？却没在最好的时光抓住最好的人，会不会以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4漫漫人海，不就是要找个相濡以沫的人





熙熙攘攘，究竟为了什么？漫漫人海，不就是要找个相濡以沫的人；霓虹灿烂，不就是要找为自己点亮的那盏灯？


闺蜜是很脆弱的一种关系，尤其是在男人面前最是不堪一击。





节日终于过去了，终于上班了，和同事在一起忙碌地工作，晓溪才感觉自己是呼吸的。外地的同事纷纷回京，晓溪的朋友也纷纷回来了。包括了佳欣和卓然。而刘轩去拜见女友的父母了，看来是两人的好事将近了吧。


周末，卓然拉着晓溪去吃饭聚会。“晓溪，只有多聚会才能给自己更多选择。”卓然劝道。好吧。说实在的，除了工作应酬，她对于不太熟的朋友聚会是不感冒的。


这是一家法国餐厅，卓然说餐厅老板是她的大学同学。“今天都有多少人来聚会呀？” 她看着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10套餐具。“反正不少，都是些我的同学和朋友，你要是有看上眼的就可跟我，要是没有看上眼的，就好好享受你的美味。”卓然悄悄地在她耳边说到。


“咱们的傅总说他在路上。”卓然说道。看来她是这场聚会的组织者。


其实，晓溪早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心想，还在路上，一会儿该饿扁了。


卓然为了打发等待的时间，便和大家聊起了最火的“艳照门”事件。天生八卦的晓溪一提这个话题兴致勃勃，全然忘记了等待的不耐烦。


“其实我觉得男欢女爱很正常，陈冠希和阿娇都没有错，他们爱怎么玩关别人什么事……”晓溪的声音非常响亮，大学的合唱团高音部成员不是盖的。可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了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男人，还没等晓溪回过神来，他径直走到了卓然身旁。


“不好意思，一直在面试。久等了。”说完，侧身微笑着把手递向了晓溪，他的手悬在空中三秒，晓溪才回过神来赶紧放下茶杯起身握住这只悬在空中的手。顺着身子网上看，这一看可把晓溪给吓着了。天，这不是那个红酒男傅先生吗！开了一家法式餐厅，却声称自己不懂红酒，这里头猫腻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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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红酒男递了名片过来，微笑着等待晓溪回递名片。两人仿佛从来不曾见过，这让晓溪都禁不住怀疑自己的记忆，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晓溪机械地递出自己的名片。红酒男叫傅云，之前是石油公司副总经理，现在是法式餐厅负责人，现在都流行多重身份？晓溪满肚子疑团。


晓溪笃定，他一定也认出自己来了。因为，她看见了他的眼神，有一刹那的凝固和惊讶，然后随即又变得飘渺和柔和了。男人啊，真是会伪装的动物，表演得那么自然。


5分钟后，一个上身穿着白色皮大衣，下面金色蟒纹裤子的浓妆女人走了进来，中上姿色，不过应该年纪不小了。她刚一落座，服务生走了进来问：“请问哪位开的京HXXXX的宝马，能帮忙移一下吗？”于是，这个女人便站了起来。


看来，这是一个喧嚣的晚宴。人已经坐在了桌子边，白色的餐巾已经打开，开胃酒已经斟上。撤，已经不合适了。


宝马女人回来的时候，他们的聊天开始了，也是谈谈各自的公司业务以及爱好，很官方。末了，傅云还加了一句：“好呀，希望以后我们能够有合作。”晓溪心想，商人就是商人，任何时刻都不忘记生意。


这家餐厅的牛排味道不错，晓溪开始专心地切起牛排来。反正他们聊他们的，就当不存在。回想起来，其实自己都不曾和元杰在这么美丽的餐厅吃西餐了。


宝马女一边切神户牛排一边发问：“傅总作为美食界精英，想问你怎么看待慢食风潮？”晓溪开始挑起话题。既来之，则安之。“我觉得慢食风潮很好，说明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求精致的生活……”晓溪只顾着要椒盐和切牛排，吃饭的时候讲话可会影响仪态的，自己就乖乖做把淑女吧。一小口牛排，一口红酒，渐渐地，脸上爬满了绯红。


这时候，服务生握着盛满红酒的醒酒器来到晓溪身旁弯腰低头在她耳边说道：“傅总特意吩咐为你斟上圣卡罗，请慢用。”晓溪还没回过神来，酒杯已经盛上了圣卡罗。那一刻，晓溪不能掩饰自己，为傅云的这个细节，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饭后回家，“怎样？有看上的吗？”卓然笑着打趣道。这可是卓然的良苦用心。


“什么？我没注意呢。神户牛排的确不错。”晓溪笑着说。


“你这个傻丫头，真是没心没肺。这种饭局，都是女人打量男人，男人打量女人。今天的饭局里，很多都是绩优股，潜力股也不少。金融分析员，口腔科医生，当然还有公务员。要长心眼，要用心，观察男人的一举一动。否则，好男人都被有心计的女人抢走了，剩下你这个傻丫头在那里乌拉乌拉地哭。”卓然拍了拍晓溪的脑门。


“我先说清楚啊，今天饭局的所有男人中，你谁都可以找来做男朋友，就傅云不行！”卓然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这可让晓溪觉得疑惑了，不会傅云是你前男友吧。晓溪差点又脱口而出，幸好大脑的一根弦把她要说的话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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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怎么想，不管那个傅云多有钱有势，总之，你都要远离他！”卓然再三叮嘱。把傅云说得跟非典患者一样，大家都得躲着。不过杜晓溪也不当回事，她想，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杜晓溪了。如果告诉卓然傅云之前还约会过自己，卓然的脸上会写着怎样的惊讶呢？晓溪笑了笑，心中有一种小小的快感。


走下出租车的那刻，晓溪已经满身疲惫，赤脚，左手拎着包，右手提着高跟鞋走在火车开过的铁轨旁，身子摇摇晃晃，夜风很凉很凉，许是喝了一点红酒，有点微微的醉意。抬头，小区门前灯光通明，而她的心却那么潮湿。


熙熙攘攘，究竟为了什么？漫漫人海，不就是要找个相濡以沫的人；霓虹灿烂，不就是要找为自己点亮的那盏灯？不过北京没有那盏灯了，自己的灯在广州。晓溪终于确信了这点。一想到这里，她兴奋地奔跑了起来，感觉自己像长了翅膀，觉得脚步也轻盈了。


5其实你没有错，错在我，我只是看错人了





因为爱一个人，会去爱一座城吗？如果爱走了，那这就是一座伤城。


女人虽然明明知道情况不妙，还是要等到看见画面听到声音才相信。那一刻，痛得彻底，才会醒得彻底。


曾经的痴狂，那只不过是出的一场疹子而已。





“我找到答案了！佳欣，我找到答案了。我的心在元杰那里，我的灯在广州！”晓溪在电话里兴奋地说。佳欣终于出差回来了，女强人的生活就得这样，连男友的时间都给不了，又何尝给得了朋友呢。晓溪，幸好，佳欣不在身边的时候，还有一个卓然，否则，自己一大堆情感问题给找谁倾诉呢？


“既然你找到了答案，那还犹豫什么？去广州呀，去守住这份感情！”佳欣建议道。


“可是，我不觉得广州不适合我，怎么办？”晓溪好矛盾。


“晓溪，其实广州更加适合做外贸。去吧，也许那里有一番天地！”佳欣仍然三句话不离本行。在她的世界里，工作和事业远远比感情重要得多。听了佳欣的话，晓溪很沉默。自己虽然没有去过广州，但是从朋友那里听到，那里的人现实和人情淡薄，那里的治安很差，大街上总有抢劫，而且自己又不会广州话，她觉得自己很难适应的。


“要不这样，你先去广州看他，确认你的感觉，也确定他对你的感觉。如果确定了这份感情，就回来把北京这边的工作做个了结，然后跟着他重新在广州发展。”佳欣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晓溪点了点头。是呀，既然心里那么渴望见到他，为什么不飞去广州看他呢？往返机阿票也不算贵，请假只要找对了借口。一切都是可以操作的，只要有心。晓溪突然发现自己是个一旦决定了就什么都挡不住的人。就像《The Greateast》里的词：“Once I wanted to be the greatest, no wind and waterfall can stop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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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醒来。心里还在想他。打开电脑，查飞向广州的机票。晓溪在携程网上订好了机票。很快网站人员就把订好的航班表和价格发到了她的手机上。订机票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第一，如果去了很失望，那就彻底放弃；如果有感觉，那就放弃北京的一切去广州。尽管不喜欢这个城市，可是谁让她喜欢的人在那个城市呢。因为一个人，会去爱一座城吗？对于现在的自己，因为一个人，会去尝试适应一座城。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前潇洒的我上哪里去了？”晓溪反问自己。


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要放弃一个生活了近八年的城市。


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要离开一批情投意合的朋友。


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要放弃已经步入正轨的工作。


用莫文蔚《十二楼》的歌词：“是爱让人疯狂。”


晓溪订的是周五下午的机票，刚好是清明节放假三天。到广州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本来她打算是要给他一个惊喜的。但她很害怕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的，尤其是晚上，担心出租车出现抢劫。晓溪把航班号和落地时间转发给了元杰，希望他来接机。


可是，她没有想到接到这样的电话：“晓溪，你订机票怎么不跟我说呢？”


“之前很早就说过要来广州看你的呀，人家想你嘛。”晓溪开始撒娇。


“可是我清明节要回老家给父亲扫墓的。”


“那我机票都订好了，怎么办？”


“退掉吧。”


“退不掉，只能改期。”元杰那么说，以为他会错了心意。


“我帮你退。我认识携程网的人。”元杰在电话里回道。


“千山万水地看一个人，我这一生只想做一次。”晓溪依旧不听。是的，记得一本杂志上就写，女人一生要做的浪漫的事情，比如年轻的时候，千山万水地去看一个人。她要做一次，而且只做一次。


“我这边一团糟，等我这边好了来北京看你。”元杰继续说。听到这句话，她才发现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很无力的感觉。晓溪这才感觉，这个男人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是徒劳了。


“好吧。”晓溪挂断了电话。一会儿，携程网的工作人员就打来了电话，说退票成功了，请查一下帐户。当对方挂掉电话后，晓溪的脑袋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真的，还是假的？她不敢去猜测，不敢去求证。


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元杰，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退票这件事情。可是从早到晚，她情绪非常低落，感觉走路都很费力。对话的内容一幕幕再现，晓溪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一股力量催始着给元杰打电话，问过究竟。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膨胀的气球，马上就要爆炸了。她再也受不了这个状态了。虽然之前卓然说过，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很微妙，一旦点穿了，那可能更没有挽回余地了。可是装傻有会让自己难受，心高气盛的晓溪受不了这种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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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之前卓然教给她的矜持呀持久战役呀能量耗全都不管了。晓溪抓起手机就拨通了元杰的号码，占线，她继续拨，通了：“你在干吗？吃饭了没？”


“嗯，吃过了。”“吃的什么？”“就是普通的家常菜。”“哦，那你最近工作忙吗？”她继续问，总之就是要和他说话。“忙。”他回答得简单。“晓溪，抱歉，我有点事情，我晚点打给你好吗？”元杰说，虽然不情愿，她只得说：“好吧。”要不然怎样，发脾气撒娇要赖着他陪自己说话？


过了两个小时后，大约11点了，元杰一般都12点才休息，11点了，他即使有工作有应酬也已经结束了吧。晓溪已经毫无看电视上网的乐趣，趴在床上继续拨元杰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她却执著地不挂，终于电话通了。


“在干吗？”晓溪撒娇。“Sorry，I am on my friend’s home. I will call you back later.”最开始我以为是粤语，可是仔细一听，才听出是英文。“OK.Waiting for you.”她竟然下意识地用英语回道。可是，她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女人的大叫的声音，晓溪听得很清楚，这不是幻觉。


挂断电话，她一头雾水。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她终于都明白了。他的屋子里有女人！那个女人猜到元杰在跟女人讲电话，她大叫是在向自己示威还是宣战呢？晓溪气坏了。


这次改发短信了：“刚才我听到你屋子里有女人的声音，如果你有新的女人了，不妨坦白跟我说。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我想我就会彻底放弃了。”气头上的晓溪快速地点击了发送。


果然，元杰很快就回短信了。这条短信让她觉得落入了冰窖，短信里写着：“我这里有女人。”元杰终于说实话了！他终于招供了！我们终于彻底OVER了！他居然骗自己，还用英文跟自己对话，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在佯装跟美国的朋友打电话吗？他想踩着两条船！晓溪对元杰简直失望透顶。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就像窗外扑簌簌落下的雪花。


大雪无痕，眼泪有声。


晓溪发疯了般地拨他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她知道，元杰是故意不接。很快元杰的电话状态从无人接听变成了无法接通。他为了逃避，可能已经把自己的电话屏蔽了。晓溪在持续地打了20多通电话后，终于累了，接受了他肯定是不接自己电话的事实。他不接电话，那么短信应该会收到吧。“其实你没有错，错在我，我只是看错人了。”晓溪很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结束，但是这条短信发过去其实又有什么用呢？体现自己的宽宏大量吗？一切都是徒劳。


原来真的有直觉的。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你，一定有问题，你一定要去打电话去看看，一定要搞明白。终于，晓溪知道了真相。如果没有打这个电话，不知道这些的话，是不是可以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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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溪躺在床上，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浑身无力，窗外寂静无声，星辰闪烁。注定失眠的夜。她开始疯狂地给北京的朋友发短信寻求安慰。凌晨一点，她打电话给佳欣，关机，继续打电话给卓然，仍然关机。一肚子的委屈，与谁人说？


怎么睡得着？她开始翻看手机电话薄名录。傅云的手机号一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做餐饮的都一定休息得晚，他一定还没睡！


“你好！我是卓然的朋友杜晓溪。我今天失恋了很难过，你可否发挥一下国际人道主义安慰安慰我？”


三秒钟后，“啊，你在哪里？”


“在家里，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只是想找人倾诉。”


“我以为他是一个例外，没想到还是落于俗套。”


“喝点酒。”他劝解。


“不喝，酒入愁肠化泪痕。”


“那改天请你吃饭。”


“美味也救不了我。”晓溪无奈地回着这几个字，这才发现，她连发短信的力气都没有了。该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打开手机的音乐，一遍又一遍地听着曹格的《世界唯一的你》：


我愿意付出一切交换


我灵魂的另一半


这个世界唯一的你


是我拥有的奇迹


对我说的一字一句


都是我们的秘密


紧紧拥抱唯一的你


无可救药的坚定


就是世界与我为敌


我也愿意


我什么都愿意


过去所有的悲哀


都只是寻觅我唯一


勇敢真爱


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寻找了一次一辈子


再不分开


恨我来不及参于你的过去


抱歉让你等待


泪水，已经哽住了呼吸。为什么要去爱，不去爱就不会有泪了。美人鱼，她终于体会到美人鱼的痛了，生活在海洋的城堡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多好，何必来世间承受这种切肤之痛呢，就算那片痴心已经化作泡沫，又有谁能知道？


6他不是你的王子，他只是一只青蛙





世上有好男人吗?女人总是感叹。世上肯定有好男人，不过更多的是等待变好的男人。


为何有这么多单身男女，最重要的是她/他不再勇敢且坚持了。世上大部分的成功的爱情仅仅是因为一方多坚持了一些。


爱会让人灵魂不灭么？我相信会的。只是，一个恋爱中的人，是从来不会思考这个问题的。





第二天5点钟就已经醒来。为什么？晓溪越想睡着而且睡很久很久，可是偏偏却这么早醒了。怎么去面对窗外漆黑的夜？


亲自听到他房间里别的女人的声音，这下晓溪该死心了吧。不过，痛也只能让自己痛一晚。干吗要为一个背叛我的人难过呢？她安慰自己。于是，她开始删除他的所有短信和号码。包括发件箱。看着曾经甜蜜调情的短信，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可是如今却如此遥远了。晓溪一边哭一边按删除键。发件箱里储存了他大约400个短信，她按得手指发麻。可是，一个你日夜牵挂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从心里删除呢？再见了，元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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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个好姑娘，你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的。”晓溪收到了短信，是傅云发来的。晓溪看着这句话，觉得是一种天大的嘲笑，好姑娘，好男人？这世界真的有好男人吗？晓溪没有回复他。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她只想关闭自己。


幸好是周末，失恋的她还不用去编一个理由去请假。她躺在床上，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或者自己根本不想起床。肚子也根本不觉得饿，要平时早就到处找早餐了，她是一个不能不吃早餐的人。


可是，如今的晓溪，哪有心思吃得下去东西。她把自己的头埋在厚厚的被子里，觉得自己很像一只把头埋进沙里的鸵鸟，又想起了安徒生童话里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冰冷的冬天恳求别人买她的火柴，做梦都想有温暖的壁炉和香醇的烤鹅。可是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有梦想，在梦想里至少可以减少寒冷的侵蚀；而她呢，即使在温暖的屋子里，可是却如同冰窖一般的绝望。


小时候父亲给她讲的《海的女儿》：“你一旦获得了人的形体，你就再也不能变成人鱼了；你就再也不能走下水来，回到你姐姐或者你爸爸的宫殿里去了。同时，假如你得不到那个王子的爱情，假如你不能使他为你而忘记自己的父母，全心全意地爱你，叫牧师来把你们的手放到一起结成夫妇，那么你就不会得到一个不灭的灵魂。在他跟别人结婚后的头一天早晨，你的心就会碎裂，你就会变成水上的泡沫。”


爸爸摸着她的头继续讲道：“只有当一个人爱你、把你当做比他父母还要亲切的人的时候，只有当他把他全部的思想和爱情都放在你身上的时候，只有当他让牧师把他的右手放在你的手里，答应现在和将来永远对你忠诚的时候，他的灵魂才会转移到你的身上，你才会得到一份人类的快乐。他会给你一个灵魂，同时又使他自己的灵魂保持不灭。可以煎一服药给你喝。你带着这服药，在太阳出来以前，赶快游向陆地，你坐在海滩上，把这服药吃掉，于是你的尾巴就可以分做两半，收缩成为人类所谓的漂亮的腿了。可是这是很痛苦的……就好像有一把尖刀砍进你的身体。”


“爸爸，既然那么痛苦，美人鱼为什么还是要变成人类呢？”晓溪聚精会神地听着，然后总会提出很多问题。


“傻孩子，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父亲总是用他长满了茧的手轻拍她的脑袋。


如今，晓溪终于明白了。


爱情，果然是美人鱼在刀尖上跳舞——惨痛但却美丽，最后会心碎，会变成虚无的泡沫……


“哎。”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眼泪又涌了上来，哽在心疼，难以呼吸。对了，打电话！昨天就一个劲跟佳欣打电话寻求安慰的。毕竟和元杰的相识是由她开始，现在和元杰的结束、也应该跟她说的。晓溪开始拨佳欣的手机，可是无人接听，拨家里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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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小时，晓溪的手机显示了佳欣的手机号，她回过来了。“佳欣！我和元杰分手了！”


晓溪按了接听键就开始哭诉，可是对方却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这里是医院，我用的患者的手机。她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室……”什么？佳欣出车祸了！怎么可能？前几天我们还通电话了呢？


当晓溪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医生已经宣告抢救失败，被告知她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推开门，看见满头缠满了绷带的佳欣，要不是脸上的那颗痣，她根本就无法相信面前这个遍身血迹的人就是佳欣。曾经，她是那么漂亮优雅，她是那么活力四射。如今，任自己怎么呼喊她的名字却再也听不到了。她坐在急诊室病床旁放声大哭。


“佳欣，我失恋了，你知道不？他有了别的女人了，我的元杰被抢走了。”晓溪一边哽咽一边说。可是，元杰真的是我的吗？或者从头到尾都不是我的。晓溪否定自己说的话。


“佳欣，我本来是要你安慰我，像一个姐姐安慰妹妹一样地安慰我的。你是我的靠山呀！你是我失恋后的肩膀呀！你走了，我向谁诉苦去？你告诉我……”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佳欣，你知不知道，我很痛，我很痛。呜呜，佳欣，我很恨，我很恨你，为什么你要介绍元杰给我认识，如果没有你的介绍，我就不会认识他，我就不会跟他开始，我就不会失恋了，我也就不会难过了。”晓溪紧握的拳头重重地捶打着病床，手掌已经青一块紫一块，而她已经感觉不到疼，再怎么疼，有她的心疼吗？


很快，晓溪被护士强拉出急诊室门外。“佳欣，你告诉我。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不能走就这么走了！”记得曾经有次元杰叮嘱我：“不要跟佳欣走得太近！”当时她问为什么，元杰却又闭口不语。


回头，刘轩就出现在晓溪面前，跌跌撞撞的她差点撞在他怀里。“没事，没事，过了明天就好了。”刘轩轻轻地抚弄着她凌乱的头发，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曾经晓溪那么相信，从前遇到的任何事情，相信一夜之后明天又是艳阳天，可是这次，她真的不敢确定，明天，是否还有艳阳天？


“放心，你还有我，还有我在你身边。只要你不推开我，我绝对哪里都不去。我不会去另外一个世界，也不会去另外一个城市。”刘轩拥着满眼泪花的晓溪下电梯，送她回家，此刻的晓溪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全身发抖。“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晓溪哽咽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刘轩放了一杯温水在晓溪床前，静静地坐在旁边。“谢谢你，在我最低落的时候在我身边。”晓溪睁开眼，声音很微弱，像一只生病了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