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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練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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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ich
肯定再也没有一位钢琴家写的自传,能比盖瑞格拉夫曼(Gary Graffman)所著的《我为什么要练琴》(I Really Should Be Practicing)更令人喷饭解颐。从第一页开始,钢琴家所说的故事似乎就一个比一个赛着逗你乐。今天我们知道这个名字,多由于他是朗朗和王羽佳的老师,可在二战后,格拉夫曼可是钢琴舞台上的红人,“优美青”(优秀美国青年钢琴家的简称)的代表,演艺足迹遍布各大洲。这本自传的大部分章节都在叙述职业钢琴家浪游历程中的种种挑战和不如意(格拉夫曼甚至因弹琴伤手而逐步淡出,精力投注于教学和中国古玩),但令人惊讶和感佩的是,这些不如意在格拉夫曼的妙笔生花中,最终都成了塞翁失马的意外收获。老先生一桩桩细细盘点下来,竟然有种他检视新入手的宋代古董的得意。这种心态着实稀罕。前言作者焦元溥甚至把他比拟为“福气神仙”,他的朋友戏言,“哪怕盖瑞一头栽进马桶,里面也会开出一朵花!”
可惜至今这本书的中译仅在台湾远流发售,国内有眼光的出版社应尽快购入大陆版权,让大陆乐友也分享到格老的妙笔。读此译本时,我常常被逗得“噗嗤”一乐。下面就摘引书中的几个故事,让诸位先尝尝鲜头,噗嗤几回:
格老回忆起半个世纪前,自己初登舞台的情形,有意无意岔开去,说了一件西贝柳斯的轶闻。西贝柳斯在维也纳见到一个耄耋老人,稀奇之处在于老人曾当过出版社和贝多芬寓所间的邮差,多次往返送过贝多芬的乐谱清样。西贝柳斯仔细盘问老人关于“乐圣”的印象。老人苦苦想了半天,终于回忆起一丝线索,得意地说道:“他手毛超多!”
格老的书从自己父母上一辈在革命前的乌克兰说起,也不知是什么天赋异禀,他把父母辈的轶事也讲得活灵活现,绝不仅仅只剩几根“手毛”。
他父亲在犹太城镇维尔纽斯长大,学小提琴,天赋好得足以去圣彼得堡成了奥尔的弟子。有一天,他接到家乡来信,隔壁邻居的小孩雅沙也学小提琴,想来圣彼得堡碰碰运气。于是,他去火车站把九岁的雅沙接到宿舍,然后带他去见奥尔。脾气暴躁的奥尔打开门,见打扰他的是两个小不点,就大吼道:“我没时间再收学生了,把他带给我的助教去!”于是,两个孩子只能下楼,去找助教,助教仅仅听了雅沙拉了一首曲子,二话没说,带着两人重新上楼,再去敲奥尔的门。奥尔开门,还未及发作,助教就说:“你一定得听听这个孩子拉琴!”这个雅沙,就是后来小提琴演奏历史上最出名的那个雅沙!
小格拉夫曼后来也像西贝柳斯那样,缠着老爸问:“小雅沙当时拉得什么样?”他父亲琢磨半天,最终回答:“拉得就像海菲兹一样呗!”
不过,格拉夫曼在书中也不是一直如此插科打诨,他也有严肃的时刻。
格拉夫曼年轻时,有位诤友,不是别人,正是英年早逝的威廉卡佩尔。卡佩尔对待音乐的态度极为周正严格,绝不允许自己漫不经心地弹出一个音符。在格拉夫曼的首个独奏会,大获成功。可是,卡佩尔很严肃地把格拉夫曼叫去,劈头就说:“你知道吗?昨天你弹得像头猪!”(记得里赫特说自己的老师涅高兹发挥糟糕时,也是像头猪。这大概是钢琴家们的切口吧)为什么像头猪?“不动脑筋,偷懒!”然后,卡佩尔像宣判一样对他说:“你年纪够大了,一定要选择走哪一条路:要么一直这样下去,弹得像头猪。实际上,很多出名的钢琴家都弹得像头猪;要么就像真正的艺术家那样去弹,但这样,你很可能默默无名。你选吧!”
在格拉夫曼那栩栩如生的描绘下,乔治赛尔的严苛古板、皮埃尔明希的敦厚善良、斯托科夫斯基的晚年失意,光是这一幅幅音乐家的肖像就会令乐迷不忍释卷,更别提格拉夫曼在环球旅行时,碰到的大大小小的奇遇和怪事。我们还能读到充满积极能量的义举,他勇敢地违约,拒绝去南方种族隔离地区演奏,导致和哥伦比亚经纪公司闹崩;在乌克兰和西伯利亚的旅行演出像是天方夜谭,但也有重访祖居的感伤时刻;如何挑选钢琴、适应场地、选择合适的旅行演出路线和日程,让我们更多了解到职业钢琴家除了面对作曲家,还得完成哪些不可能的任务。
我可以保证,这本366页的钢琴家自传将给它的阅读者带来一段美妙时光,若能学到格拉夫曼一星半点的处世之道,那更是终生受用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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