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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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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尼先
神龙元年(705),“丙午,中宗即位……相王加号安国相王,拜太尉、同凤阁鸾台三品,太平公主加号镇国太平公主。皇族先配没者,子孙皆复属籍,仍量叙为官”。
神龙元年(705),“壬寅,则天崩于上阳宫,年八十二。遗制: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王、萧二族及褚遂良、韩瑷、柳爽亲属皆赦之”(《资治通鉴》)。
睿宗即位后,则天改称“天后”,景云元年(710)加为“大圣天后”,延和元年(712)又加为“天后圣帝”,后又减为“天后”,玄宗即位后,开元四年(716),改为“则天皇后”,天宝八年(749),最后定谥号为“则天顺圣皇后”。
这样的结局对于武媚娘来说,究竟是成还是败呢?
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无非是她生命的一个结点而已,而那真正笼罩其一生的则是在男权社会封建礼教下的孤寂,是作为女人耗尽全部年华与胆略也难以化解的深深孤寂。
何谓“孤寂”?《辞源》中解释是“孤独寂寞”,可在这里,我更愿意从《古汉语常用字典》里去一一检索其单字:
“孤”:孤独,孤单。李白《独坐敬亭山》有句“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寂”:没有声音。老子《道德经》有句“寂兮寥兮”(无声无形)。
“孤”、“寂”,“孤”、“寂”,“孤”、“寂”,两个字在我口中反复念着、念着,那个遥远的年代也显得越加清晰,一幕幕如剪影从脑海掠过,仿佛令我看到了当年的武媚娘,在那被李世民初次临幸的漫长黑夜里、在那大胆陈述御马三策的马厩前、在那悄悄委身于李治的帝王寝宫中、在那所感业寺的清冷黄昏下、在那颤着手扼死爱女的摇篮边、在那授与帝王权柄的高台上、在那与张氏兄弟忘情迷醉的纱帐内、在那面对一手提拔起的能臣进来逼宫的一瞬,她那沉稳中的波澜、果敢中的忐忑、隐忍中的刺痛、微笑中的泪光、痛哭中的得意、无奈中的解脱,既是她的“孤”,也是她的“寂”。她,就像是一片在命运的无尽苍穹中无声漂浮的孤云,不是不想多言语,真的不是,只是经历得太多、体会太多、感悟太多,她,已经失语了,唯有被无尽的“孤寂”所环绕着,一辈子环绕着,宿命一般。
试问谁的心,一生下来就毒如蛇蝎?试问谁的血,在孕育中就冷若冰霜?可无论是诺大的李唐帝国还是短命的武周皇朝,又有谁能懂她的心?她又敢把心交给谁?
是父亲吗?那个早早撒手西去的一家之主?多么遥远。
是兄长吗?是谁让她们孤女寡母第一次饱尝欺辱?多么深刻。
是李世民吗?那个名垂千古的君主吗?自己不过是他的玩物。
是李治吗?那个窝囊的男人吗?他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
是姐姐吗?那个少小相依的亲人,竟与自己的妹夫(李治)私通。
是儿子吗?不是处心积虑的想废逐她,就是跟他父亲一样没用。
是女儿吗?或许她能最懂她的母亲,可又太像了,像得让人害怕。
是根繁叶茂的亲族吗?她对于他们,不过是令李家不共戴天的头号公敌、是令武家时刻仰仗的权力信用卡而已。
她好像拥有了很多,而且越来越多,其实,那不过是泡沫般的名与利,她也在被人玩弄、被人利用、甚至被人威胁与讹诈,所以,她贫穷的很,穷得只有“孤寂”陪伴着她,还像滚雪球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滚越大。
躲、躲、躲,可哪里容一个弱女子安身?
逃、逃、逃,可哪里是这苦命人的归宿?
哭、哭、哭,只有虚空的怜悯、只有震耳的讥嘲、只有毫不掩饰的冷漠。
谁决定了她的命运?是谁判定了她的下场?
她深深知道这“孤寂是要自己决定、自己排遣、自己应付难题、自己面对斧銊,孤寂是没有人可以商量、没有人可以倾心。不错,你有熟面孔,可是你怕引起他们的茫然、乏味与丑恶的一面,影响的他们的安全,他们有限的热心与关切,你也不得不拒绝,因为他们太软弱,他们非但无助于你,反易自伤其手”(李敖,《最后的九日》)。
她要活,她想好好的活,凭什么礼法就那么至高无上?凭什么这皇位只有男人能坐?
杀、杀、杀,杀掉阻碍、杀掉羁绊、杀掉恐惧、杀掉隐患、杀掉失眠,杀到放眼一片血红,杀到宫中不敢养一只猫,也杀掉纯真与青春。
踩,踩,踩,踩过一起争宠的妃嫔、踩过麻木不仁的尼姑、踩过捍卫纲常的百官、踩过才智平庸的夫君,踩过急于上位的皇储,踩到无人能及的帝位,踩到权力顶峰的“高处不胜寒”,也踩去了夫妻的恩爱、子嗣的依赖、亲族的信任。
你问这种感受是什么?
是“自处于荒原”、是“独行于坟场”、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时候看月亮”(李敖,《最后的九日》)!
看着古旧的历史书上,武媚娘那副端庄祥和的姿态,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种淡淡的伤感来,我不禁对着她的画像默默叹道:女人,你的名字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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