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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感想谨献给小董和我的24岁。因为它多半产生和诱发于那本<<the philosophy of Andy Warhol >>。当我谈论美的时候,我由衷且虔诚。
脆弱是不是美。
人生的前23个年头我非常任性。没有为取悦别人的眼睛在自己的身上费任何一点心思。为此我也获得过不少鼓励。
诸如,披个草就能出门,她还知道搭配,你看起来真洒脱,天呐她穿裙子了这样种种的由衷。
不修边幅或许可以成为帅叔吸引人的点缀,但绝对不是美好女孩子夸赞的评价。所以我伤悲。虽然不愿意不喜欢不屑一顾并不代表我不自卑。尤其是当姑姑用嫌弃的眼神瞥过我双颊引以为自豪的诱人吃相。我开始相信也许真如妈妈所说,我没人喜欢是因为不肯装扮。后来姑姑又毫不留情地打击了我的价值观,她说是的没错,男孩子和你长久生活必定离不开品味和内涵,但是他决定和你一起生活的冲动一定来自第一眼见你时难忘的惊艳。我给不了他们那种惊艳。所以我喜欢内在的女孩子。她们常常无视我的虽不至于有碍观瞻但绝对漫不经心的外观,更容易被言语和行动俘获。而且托妈妈的福,我似乎在不自知中精于此道。这更填补了我长久以来关于友爱的内心空缺,且骄纵了我。
即使有人要花上一辈子擦乳液拔毛刷粉敲敲打打粘胶水,这样也很好,因为这样他们才有事情做。曾经一度我极其认同沃霍尔这样犀利尖刻带有偏见的断定,尤其当这些在相当程度上替我开脱安慰我走出装扮无能的困境,但是现在随着理性成为大龄女性如我更加追逐的品格,我开始认同精致是一种对自己和他人负责的态度。我喜欢妆后得体的姑娘,也欣赏毫不费力点缀自己的人儿。当然,最好她只是把这当作点缀。
当我喜欢一个人,我喜欢先告诉她我最大的缺点和最狼狈的样子。这样ta一旦接受,也许会慢慢喜欢我。不是这样吗,与其叫人发现,不如自毁形象来的痛快。何况人总是不容易和一个快乐的饭桶计较她的身心。我从不心存侥幸,叫别人看不出我是个死胖子,所以我每每着重指出而得到包容原谅和一点点特权。这样的坦诚其实带一点狡猾。当然前提是我心里真的不会计较它。另一些时候我会拼命掩饰自己不愿告人的懒惰,以假装工作狂的形式。久而久之我也真的就那样了。对于用力过猛的掩饰最好的报应和回馈就是变成另一个自己。不管怎样在过劳死之前我终究成为了过劳肥。这真可以称得上是悲剧。因为妈妈总在做好一大桌子的好吃的之后用浓浓的忧伤望向我,说,就吃几口好吗,你。怎么可能。我以在餐后抢食为乐。这也促成了我缜密的推理侦查思维和动物性强大的觅食本能。
当我看到姑姑和姐姐在换季的时候拿出衣柜里所有可以穿的衣服一一比量品评做好搭配,我的震惊不亚于看到机器纤维人发明忽然弹出一只手或者张开羽毛。我忽然意识到原来漂亮女孩子出门需要那
么久时间是真的可以一样一样脱了穿穿了脱不厌其烦为一个效果。我也忽然理解了綦志彦亮和我毫无脾气地等待迟到半小时的李萌那闲暇,他们猜测美女出现会是什么打扮的意味盎然。因为那真正值得期待。像我牛仔裤羽绒服这样的准点显然失去了意义。见老朋友固然愉悦,可是谁会更介意见一个只想想她出场就很期待的老朋友之前的那一小会等待呢。哦,哈雷路亚。
我的惊讶其实来自于,从小的家庭生活里从没有任何一次类似的经历。比如妈妈问我你看我穿这个毛衣和那件外套一起好看吗。而事实是,妈妈也确实没有几套像样的可以拿来“搭配”的衣服。永远的保暖至上。以上还不是我成为终极土肥圆的必杀奥义。没错,肉从口入。撒手锏是我家的伙食。它们丰富营养美味到不行。我亲爱的妈妈具备把肯德基以外的所有尝过的东西做出来的神奇天赋。我爱极了她。也恨极了管不住嘴巴的我自己。我卖萌我装乖我刷帅其实只是因为我能穿上的粉红色衣服只有睡衣有号码好吗。
这辈子唯一一次变女人也是托了口腹之欲的福。那次当我抱着整整一桶两升装自酿葡萄酒在操场上看着星星咕咚咕咚之后,我就只剩下发短信喊人拖我回去的力气了。彻底醉掉的穷形尽相除了学妹赶到时我双脚勾住小足球门倒挂金钩并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还有一晚上语焉不详的哭诉。诉的重点已经不再重要关键是好哥们记住了我的眼泪。那之后他把人人特友描述改成了让人心疼,于是我知道偶尔的脆弱不算丢脸甚至能带来改观。但我还是不想脆弱,因为好哥们只有一个,身边不惯毛病的太多。所以以后,还是少吃点吧唉。我会告诉你少吃就是十二成饱么?
其实不管脆弱也好,风度也罢,精神气质虽是后天修来也需长久不断的修炼。而整洁干净则是只要有心情就能轻松做到的事情。其实就是呢,真正没条件打扮的人,坚持洗澡就很好。这也暗合某宝贝男主女主必备“手指修长,笑容干净”的博彩之道。
最无机巧是我四岁的小外甥,无论动着默着,穿着裸着,都得体而美丽,没人嫌弃她胖瘦高矮,一切发乎自然,顺乎本心。
回归最难,原初最美。我怀念六斤的自己。
所以当我谈论美,我在谈论24年不变的人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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