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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的女人危险 |
最新书评 共 8 条
书女飘
《写作的女人危险》,所提及的女性作家有:珍.奥斯汀。乔治.桑。伍尔夫。西蒙.波伏娃。普拉斯。波特小姐。克莉丝蒂。莒哈丝。萨冈。莱辛。摩里森。等等。跨越了欧美两百五十年的文化史。这些女人,她们阅读,思考,写作。性情乖戾。她们人生中最美好的部分,不是被男人围绕和庇护。而是一个人,一间自己的房间,拿起书,或者拿起笔。她们的身影除了出现在厨房里,更多出现在日落的窗前,清晨的河边,无人的田野。她们的目光除了落在男人身上,更多是越过男人的头顶,向上,投向无际的夜空.....
《写作的女人危险》,是很多女作家的生平故事集锦。也是一本多面向、多层次的丰富之书。它不仅是一部从十八世纪到当代的女性生命史、女性主义理论的演进史,同时更是一部现代小说的简史。它罗列了许许多多精彩女人的故事,就像是一幅仕女图绘的长卷。她们不见得优雅美丽,但却个个活泼大胆、浪漫不羁,充满了自己独特又鲜明的个性。
---郝誉翔
世界上若没有婚姻,就会有更多才华横溢的女人。也有那么一些女人选择了保全自己。那些自我强大到无法自我忽视的人。比如伍尔夫,麦卡勒斯,她们。《写作的女人危险》一书中提到的美好的她们。
---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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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女
面对《写作的女人危险》的书名,浮想联翩。写作对于女人来讲是个危险的生计?又或从事写作的女人会比普通女人更危险?答案想必在书中。翻看阅读,心境豁然开朗。
《写作的女人危险》是继《阅读的女人危险》之后,伯尔曼再次联手海邓艾希推出这部描写历史上女作家生活的图文书本书。两本书相得益彰,完整呈现一部“女人与书”的悲欢史。女作家与男作家的生活有何不同?写作危害了女人的生活,还是写作的女人威胁到男人的世界?本书通过约50位著名女作家的人生经历,为我们揭示女人的写作之难……无疑这是一本好书,通过对女性写作世界的探讨,阐明了女性作家所处的“危险”境地。
本书集结了欧美女作家从事文学创作的发展史,从她们第一次写作到功名成就终老。前半本书读得很辛苦,归结于对18世纪之前的社会状况不甚了解。当然,那时男尊女卑的社会地位差别还是可以想象的。由乔治。桑开始,阅读渐入佳境,简。奥斯汀和勃朗特三姐妹、塞尔玛·拉格洛夫和阿斯特丽德·林德格伦都是家喻户晓的女作家,她们刻画的人物深入人心,她们带来的不仅限于爱情,还有童趣。
《写作的女人危险》这本书并未详细地记录女作家们如何天生我才必有用,却道出了她们不为人知的艰辛写作历程。提出了一个亘苦不变的问题。 男人与女人之间如何分配权力,包括写作的权力?写作对于女人来讲是个危险的生计? 不论是看书中还是回到现实,答案皆属否定。女人写字,天经地义。女作家们争取写作权力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女性争取社会地位、割断物欲控制、证明自己的一个过程。站在18-19世纪的时光隧道里,女人写作意味着没有时间从事家庭劳动、生儿育女。也无从获取固定收入负担以上诸项杂费。遭到男人的鄙视与阻挠。男人包括有钱有势的亲王勋贵和号称“写字的男子”的男作家们。女性作家的情感细腻与社交智慧有着男性无法比拟的写作优势,简。奥斯汀的作品足以证明优势强大得令男作家们害怕。要感谢女作家们的坚持与自信,用实力打破了原来的社会分工体制,把写作这份创造性劳动转化为女人天经地义的工种。甚至局部是男人无法挑战的工种,至少中国出现过女人用身体写作的噱头,这种写作手段没见哪个男作家尝试过。如果说写作本身是个危险的工种,那么无关男女,机会均等。从事写作的女人会比普通女人更危险吗?为了能在男权世界获得自我价值,女性们拿起了手里的笔,将心中对自我的追寻流露在笔端,是时代造就了女性以这样的方式来与男权社会抗争的产物。危险的生活,都是从选择坚持信仰的时刻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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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ing
因为自己总也达不到最佳状态,就指望从别人那里探些来.结果,翻开第一页,一个职业妇女坐在背景貌似伦敦圣保罗大教堂前的河畔,膝上落了架打字机.那飞快的指法明显已超越了当时的照相设备所能捕捉的最快速度.而一只长毛犬则趴在一边,似为铿铿锵锵的打字声麻醉.再往后翻,一只女性执笔之手的特定,细致坚挺的钢笔头下已洋洋洒洒布满,它落在中段左起行,似在编辑修订.一只猫咪毛绒绒的侧影占去一面纸,两只圆鼓隆咚的前爪扒望着,仿若一位真正的读者.我彻底绝倒,以为自身前世就是那只倾心拜读的猫咪.
这本书里有我所熟知而不曾放弃追读的简.奥斯汀,弗吉尼亚.伍尔夫,勃朗特三姐妹,玛格丽特.杜拉斯,阿加莎.克里斯蒂,卡森.麦卡勒斯,玛格丽特.尤瑟纳尔,多丽丝.莱辛;
还有我所知道却不敢靠近的乔治.桑,西蒙娜.德.波伏娃,西尔维娅.普拉斯,伊莎贝拉.阿连德,苏珊.桑塔格,弗郎索瓦丝.萨冈;
还有我从不知晓目前却希望拜读的毕翠克丝.波特(<<彼得兔的故事>>),塔尼亚.布里克森(<<走出非洲>>),伊莱娜 .内米洛夫斯基(<<法兰西组曲>>),阿兰达蒂.洛伊(<<微物之神>>).
而为何说"写作的女人危险"?因为书中大量史料佐证,染上写作之瘾的女人,不是自行早亡,就是被人过早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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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
女人一旦选择了写作就开始了异常。不被理解,无法解释,所有惦念在历史的尘埃中湮没,人间烟火的我,归结于尘埃,当我死后,尘埃会把凝集的元素全部瓦解,那么四面八方,无边无际,浩瀚苍穹,将是跃然的彼岸,迫不及待的奔赴。这题目会牵扯出大票有着强大精神世界,却总在爱恨的折磨中自行了却残生的女人。一群得天独厚的艺术家,尤为精湛于死亡艺术。一个女人,但凡和文字接壤,就被赋予了神秘幻想和被指责的异常。幸福和快乐是根本不存在的词汇,能作到的及至只是不难过。有着纯如处子的笑容,又隐忍着摆脱不了的悲戚。精神力量,怠尽之时,她们便无声消亡,再无踪迹可觅……
现代社会,若非遵循势均力敌的淘汰法则,怎能居于高位?出身平凡,没有优越家室,过人资质的女人,想要过上富裕的生活,只有两种可能。一自我奋斗,不断拼搏,双手挣得一切。二找个有这一切的男人。女人独自在复杂的大千世界打拼,受的苦,遭的罪,可想而知,社会对女人尽管不排斥,却不通融。自己打拼的女人,要想日子过得好,前提是把苦日子过尽,渴望回家,期待拥抱,寻觅归属。无法摆脱的,委屈得强忍眼泪,难受得咬紧牙关,虚弱也必须挤出微笑,世上根本没有女强人,有的只是一群不为外人道咬碎牙,憋住眼泪往肚里吞的普通人。外表光鲜,内在苦涩不堪,翻腾滚滚的泪海奔流在凄楚的苦夜。选择男人的女人,尽管会遭受腹诽,但有钱就好办事,哪怕被鄙视,都会在钱的份上套近乎。选择前者的似乎有嘲笑后者的习惯,选择后者的又有奚落前者的惯性。
稍微一点没做好,就全盘皆输。如果你有事业却没家庭,那么你是一个残缺的女人;如果你有家庭却没事业,那么你是一个从属的女人;如果有梦想却不以相夫教子为前提,那么你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如果全心全意操持家庭,那么你是个有不起梦想的女人;如果你美丽,那你有罪,因为你在诱惑;如果你不美,那么该你卑微,因为没魅力;如果你索取,会被指责自私;如果你付出,会被嘲讽傻子。一个有得起自我,不经受残缺,追逐了梦想,完善了家庭的女人,悼词里找吧。任何年代,无论中西,拼的是能力,权利,智力,武力,没母性吧?能力,权利,智力,武力,哪一方面女人可以比拟?《圣经》里说的,女人的出生便带着被诱惑的原罪,终身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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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9生活
我以为,写作的女人,多半不幸福。在她们迷人的带有诱惑性的躯干里,藏着无比强大富有才华的灵魂,她们看到太多男人不愿让他们看到的,或是男人们也无法企及看不到看不透的世事真相,于是,在男人们统治的世界里,写作的女子是如此的危险。
要活的幸福,要该聪明的时候聪明,愚笨的时候愚笨,而写作的女子们,人智心慧,这些活的太过明白的女子,撕破了世人的伪善面具,不肯糊涂半分。不信谎言,她们注定不幸福。
自先秦始,就有柳下惠妻,百里奚妻,赵简子夫人等女子文名远播,然她们的名字都还依附着男子而存在着,后东汉有蔡文姬,西汉有班婕妤,东晋有谢道韫,唐有薛涛,宋有李清照,朱淑真……
关于写字的女子,说起来似乎是有些谈资的,而若比一比浩如烟渺的男文人,便自知如何了。西方世界直到15世纪,女作家才终于作为一股零散的新势力出现在文坛。
玛丽冯埃布纳–埃申巴赫曾说:“女人学会阅读,世上便出现了妇女问题。”福楼拜也将包法利夫人的悲剧设定为读书给女人带来的毁灭。
读书,让她们知道的更多,而当她们开始写作,她们已经把别人的认知整合成了自己的,通过吞入吐出的过程,世界在她们笔下升华,丑陋与美好都渐渐清晰可辨。
写作的女人大抵逃不过几个结局,英年早逝,病或自杀,投河,上吊,吞毒,再怎么残酷的死法都被她们演绎的颇具美感;孤独终老,一个人,或是一个因为爱情或者名利而陪伴着的小男人……
死后,她们备受争议,甚至唾弃,怜悯,憎恶,她们从不是幸福的代名词。有些人,只能用传奇形容。
抽烟、着男装的情场上的野母马乔治桑,甚至萨特一生的契约伴侣波伏娃,被城市毒汁滋养的杜拉斯,她们都无一例外的陷入了“小男人”的纠缠故事里,甚至陪她们终老的也是这些小男人。
我总是认为,在经年岁月之后,她们终究是学会了相信谎言的,不懂得相信的女人太寂寞,太孤独。在垂垂暮年里,遇见的那男子,并不是她这一生遇见的最会说谎的,只是,此时的她们,学会了相信谎言。
三毛曾说,世界上若没有婚姻,就会有更多才华横溢的女人。历史上不乏为了保护婚姻,而失掉自己的例子,当然也还是有些顽固的或者说强大到无法忽视自我的女子,坚持着一路走来。
“我爱狂野的,巨大的,闪闪发亮的东西。它们与我的灵魂并不匹配。看起来既不虔诚,也不能使我舒心。但是它将只能存在想象中,因为我是一个女人,空怀男人一般的热切贪欲,却没有男人的力量,所以我不得不时时切换自己的角色,无法和自己和解。”卡萝莉娜.冯.君德罗德如是说。
伍尔夫声称女人写作的指责之一就是杀死房中的天使。西多妮-加希丽埃勒科莱特说,她永远记得她五岁时就开始有心事,有时也许写作是他们命定的路,再无其他救赎的方式了,写作于她们而言是抗争,是自我梳理认知救赎的唯一的路。
女人为何要写作,写作于她们而言无疑是毒药,是深渊,是无法回头的绝路,是一个人走到底得无尽黑夜。
可是,他们别无选择,文字是唯一,写作的女人不幸福,可是啊,不写字,她们仍然无法幸福,这在生命的一开始就注定了。
所以,既然都不幸福,宁愿让文字陪着我们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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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西
关于自我抹杀,对于任何人都是可怕的。不思考,习惯别人替自己思考也不是女人的专利。我们何不超脱男女之别,只谈作为人类本身。一谈男女之别,立意立刻狭隘了,视角窄了,说什么都会显得偏颇。
一样进化来的物种,本来我就认为人类可恶,再缩小到男女的差别,就更加短视了。有人拿几个世纪前男人的话来引用,印证。可笑不?不管是拿破仑还是尼采,那个时代的女人在干吗?等待王子或者兰斯洛?别人贬低就算了,还要拿着狗血自己倒。
我们从出生就开始带各种各样的眼镜,捆各种各样的绳子,不是强迫的,几乎是自愿的。当我们看自己的时候甚至还要用这样的眼镜,甚至用别人的眼镜才得以安心,这究竟是为什么?
人最需要战胜的是自己,最需要认识的也是自己。如果你对这些毫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有如何影响得了你?说来说去也是自己给自己下套的事。是男人是女人真的差别不大,写作也不过是众多曾经男人专属,现在被人类共同分享的事情,假使有天,人工智能可以了,机器人也可以写作,那又是怎样的骂声一片?
人类的狭隘和偏颇源远流长,体现在种族之见,性别之见,阶级之见。这些都是一个孩子没有的,我们却拼命要告诉他们的,到底是谁比较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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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茶
看官请注意,以下是博客体,不是豆瓣体。是一篇口水话比较多、跑题跑得很嗨、长长长长的读书笔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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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的女人危险》,是朋友宁宵宵翻译的,一次饭局上她送给我,我以罕见的速度看完了。其姊妹篇《阅读的女人危险》我也想看,以后再找来看吧,家里等我读的书摞起来都有我小腿那么高了。
起这些书名的人都是标准的标题党,有些脑残会直接理解书名的字面意思,而不读书,于是对诸如“文艺”、“文艺女青年”等等词语的误解不断增加,导致他们越来越脑残。
我也承认写作的女人危险。我自己也算半个写作的女人吧。套用一句我预感快要过时的流行句式:写诗什么的,最危险了。这书开篇就在讲:你看,多少写作的女人自杀。顺便联想一下几乎成为“常识”的一个现象:你看,多少诗人自杀,无论男女。
为什么写作的人这么容易自杀呢?我胡乱分析了三秒钟,给了自己两个解释:
一、自杀的人本来就很多,遍布各行各业,只是写作这一行比较容易被注意到。首先,他们自己身为广义的传播者,本来就比其他行业更容易有影响力。然后,当他们自杀了,他们自杀这件事,又往往被他们的传播者同行持续传播。于是就给人们造成了“写作者尤其是写作的女人和诗人容易自杀”这样的幻觉。
二、写作本来就是高风险的事。这点我想稍微详细地说一下,所以我决定提行。
每次想到“写作危险”这个意念,我常常首先想到大学时我很迷恋的一部西方奇幻巨著《龙枪编年史》。书里有个主角之一叫雷斯林,他迷上了邪恶的魔法,走上了黑暗的试炼之路。为了拥有更强的魔法,他几乎牺牲和舍弃了一切:亲情、友情、爱情、健康。换个现实点的说法:他只要事业,而且是个事业狂。别看我现在描述得这么简单,其实这是一个有着强烈个性、非常丰满的角色,迷倒了包括我在内的一大片(女)读者。这里我想说的其实是,魔法和写作的关系——它们很像。
不管魔法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也不管写作的质量是高是低,这两件事情本身就让我觉得它们有很多相似之处:深切的孤独、长久的忍耐、智慧的头脑、持久的毅力、强大的内心、往往羸弱的身体……以及,都比较容易走火入魔。
好了,我是不是终于把圈子兜圆了?绕回主题去了吗?注意到了么?我还是重复一下我的意思吧:写作就像投身魔法事业一样,容易走、火、入、魔。
第二点终于解释完毕。(松一口气……)
啊,我刹不住车了,想继续告诉你们《龙枪编年史》里的事……雷斯林有一个双胞胎哥哥长得非常强壮,是典型的人类战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总是以保护瘦弱的弟弟为己任。而非常聪明的雷斯林永远是一副不领情、不感动的样子,所谓“内心阴暗”、“古怪的天才”皆莫过于此——他没工夫,也不屑于跟这些“笨蛋”浪费精力。当然,你要说他不懂生活、没人性,也是可以的……
后来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发生的是:读者会慢慢发现,原来真正弱小的是那个身强力壮总是想保护别人的哥哥,而强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个身体不堪一击的弟弟。嗯,奇幻故事似乎总是这样吧。但作为奇幻界典藏级作品的《龙枪编年史》,你基本上没法说它山寨别人,极有可能后来者都是山寨它呢。
呃,我到底在说哪本书……反正,《龙枪编年史》对于我来说,就是奇幻小说、奇幻电影领域的“曾经沧海”。所以后来我才可以这么安心地不看《魔戒》和《哈利波特》的书。
就像王三表写了5000字才写到王菲上幼儿园,我写了这么多,其实也还没说到真正的重点:为什么写作的“女人”危险?哎,其实我都不想写了……稍微概括一下吧:
不难想象,总体来说,写作的女人比写作的男人面临更多的世俗压力。在历史上的很长时间里,男人们根本不认为女人能写、该写,如果写也是玩玩而已,要么就是被认为不务正业,招来鄙夷和轻蔑。人们认为,嫁一个好人家、生孩子、带孩子、做家务、贤良淑德……这些才是女人该干的事,而且干好这些就够了。直到今天,虽然已经改变了很多,但这种观点依然占有优势。“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虽然都OUT到外太空去了,连老一辈都不说了,但事实上,这种逻辑依然暗地里影响着很多事情的运转。再说,现在高点的要求是德才兼备、德艺双馨,对女人的要求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男性写作者都比女性写作者拥有更自由、宽松的环境。只需设想一个简单的数学题就足以说明:肯为写作的丈夫而牺牲自己的任劳任怨的妻子,除以,肯为写作的妻子而牺牲自己的任劳任怨的丈夫,该等于一个多大的比值呢?
所以,写作的女人当然危险了。You see?
问题是,女人们,你们还写吗?男人们,你们会怕吗?我只知道,写不写可以随意(怎么生活都得小心“走火入魔”),但,不读书的女人肯、定、更、危、险。
这本《写作的女人危险》,其实也就前面一小部分在讲“自杀”、“危险”这些事,后面大部分是在讲那些著名的写作的女人,一人两三页,挨个介绍。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她们的人生经历有惨淡也有精彩,有软弱也有强势,有外来的压迫(比如纳粹)也有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有凋谢,有抗争,有胜利,也有失败,总之很丰富的呈现,看着挺长见识。
不说了。下面摘一些片段、语录:
错误的书籍往往比坏人更危险。——童话作家威廉姆豪夫
“谁想要从强加在他身上的各种条件中解放出来,特别是(从)被强迫形成的内在意识中挣脱,就不可避免地承受灵魂的伤口。这就是自治的代价。”——斯特凡博尔曼(本书作者)
“究竟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成为女人的缪斯?伍尔夫回答说:‘他们应该是这样一种男人,能让一个女人放下所有的恐惧,活得完全自由。’”
“充满热情的生活和写作无疑与风险紧紧相连,但是它会令生命丰富有趣,并因此更加自由。”
“我们所说的话代表着我们的生活,我尽可能少使用别人用过的,而是创造属于我自己的。我不想像许多人那样,通过某个约定俗成的词语一下子便抵达终点,我更希望自己的语言不流畅,可是每个词都透着发自内心的真诚。”——拉赫尔瓦恩哈根(1771-1833)
“我的灵魂是个热情的舞者,她伴着隐秘的音乐翩翩起舞,那些音乐只有我能听见。不管人们制定怎样的规则来束缚,我都绝不遵守。”——贝蒂娜冯阿尼姆(1785-1859)的“一段著名的话”
勃朗特一家(父母和6个孩子),只有那位父亲活过了40岁,在85岁高寿离世……勃朗特三姐妹自费出版的诗集,尽管写得很美,却没有人注意,只卖掉两本……
“幸福是像整个世界那样生活,而不是效仿别人的生活。”——波伏娃
艾尔莎莫兰黛通过写作提醒自己:“从充满幻想到逐步觉醒,从年少无知到成熟达观,对于每个人来说这都是一场痛苦却又不能逃避的经历。战争让我直面自己的成长:这就是我,被诱拐着,被胁迫着,不得不成熟起来。”
“……我已经在这间狭窄简陋的屋子里生活和工作了一年多……毫无疑问,在这里能找到我想要的简单质朴,我期待能在巴黎重新开始,这一段时间的幽闭和隐居使我明白,当人们的物质要求降至最低时,才能够重新找回自己。”——苏珊桑塔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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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越星
书的封面是弗吉尼亚.伍尔芙,这个女人让我想起另一个女人,教我外国文学史的老江。
这年头,学中文的女生多,但教中文的却是先生多,在诸多著作等身唾沫飞溅的白衬衫中偶见一位单薄的女先生,一时不知该做何评价。
与老江初见是在课堂。老江将头高高仰起,沉浸在她的文本中。三节课上完,老江戴起月牙色的草帽,心满意足地快步走下讲台,穿过文科楼下的大草坪,开一辆白色三菱离开大学城。有时,她在离开教室前会问一句:有同学去市区吗?去先锋书店吗?我可以载你们一程。
后来,大家得知了老江的履历。老江家境优渥,对中、英、法三语极为熟稔,爱小说与戏剧,从不写论文和专著,但上课讲义是其心血所在,历届学生上课皆靠录音辅助。她从教二十年,仍然是个讲师,一半以上老师不认识她,在本系算是异类。然而我们都不觉得奇怪,老江是我们的传奇,老江热爱弗吉尼亚.伍尔芙,热爱那个时代“英国唯一能够自由写出自己所喜欢的东西的女人”。
后来,我毕业了。年末回家过春节,我都要拜访老江,陈述一年来的读书心得。不知怎的,这竟成了习惯。宿老江家,一聊便到凌晨一点多,一聊便突然见到另一个老江。聊及读书与善恶之辩,老江很直接地说,生活的险峻或许并非因为人们难以从善,而是因为他们常常无法避恶。知识之树不是生命之树,这句话本来就是直接含义。记得那天夜里,老江突然谈起07年跳楼自杀的人大中文系教授yu,他是她的同门师兄。“你的界限会把自己订在十字架上”,《拉撒路夫人》的作者曾经在日记里这么写。她是这么想的,他则这么做了。她没有做的原因是她的儿子,她作为母亲的责任。因此,尽管老江睡眠很浅,时常站在十楼的阳台边发呆,不能进入身边所谓的“学术共同体”而出现游离态,但她仍然是比伍尔芙幸运一些,毕竟她似乎还有走出幻象的一点支撑。
然而不可否认,有才华的女人危险,写作的女人尤甚。
写作的男人跳楼也好,离异也罢,人们可以善意地解读为“不堪重任”“逃离围城”,他们是尽了责的,因此不必受责。一如书中所说,如果哪个男作家像彼得.汉德克那样,认真抚养孩子长大而且不能耽误自己的写作生涯,他一定会青史留名,被传记作者广为传颂。而对于同样处境的女作家来说,这样的生活简直再正常不过。“既然打算写作,首先要保证它不会伤害你的男人、孩子或是其他什么人!”
让我们再回到伍尔芙。
这本书里提到的伍尔芙不仅仅是文学史上意识流分支的重要角色,Bloomsbury Group的成员,更是一个女作家群体的代表人物。因而在本书中,《一间自己的屋子》相较于伍尔芙的其他作品被更加频繁地提及。1928年伍尔芙在格顿女子学院“一个又一个该骂的事情”学会上宣读了这些在当时属于离经叛道的文字。她虚构了莎士比亚妹妹朱迪丝的故事。朱迪丝天资聪颖却不能像男人一样接受教育,逃去剧院,怀上了剧院老板的孩子却未得到任何角色,最终自杀,埋葬在一个车来车往不得安宁的十字路口。“故事差不多就是这样,如果一个生活在莎士比亚时代的女人,拥有他一样的才华,那她的命运只能如此。”
虚构的人物如此,现实中、历史上写作的女人也逃不脱危险的命运。当伍尔芙自己想进入剑桥那个图书馆,却被告知只有在有学院学术委员会陪同或带有介绍信的时候,女士方可进入。事实上,她并不只是好奇,为了开眼界才做此冒险,她的目的很简单,看看兰姆曾经大为赞叹的弥尔顿的《利西达斯》的手稿。在这里,我们无意中想起那位为登入天一阁而嫁入范家的女人。她们都失败了。伍尔芙温柔地嘲讽着:"一个著名图书馆被一个女人诅咒,这对这个著名的图书馆来说完全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无妨于它的德高望重和沾沾自喜。"在长久以来的写作史上,一个被厨房诅咒的女人才是面临道德批判困境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过度解读。不然如今我们何以知道伍尔芙做饭时把婚戒丢在猪油里,参加舞会时把衬裙穿反的糗事?这些事情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传记中,发出属于男人的嘲笑。
在女人写作史上,受到男人讥笑的还有一点是,他们认为女人的思维不能进行理论的推演,最多在小说这个体裁上发泄一下情绪,她们的所看和所写对她们本人是没有提升意义的。比如福楼拜就将包法利夫人的杯具设定为读书给女人带来的毁灭,主人公艾玛读了一本略带色情笔调的爱情小说《保尔和薇吉妮》,充满了小地方的女人不该拥有的幻想,最终咎由自取。对于这个论断,本书照样给予了批驳。因为,在苛刻的条件下——是的,苛刻,如果有一个家庭,写作的女人很难有大把的时间坐下来。“十九世纪初,一个普通的市民家庭不可能为热爱文学的小女儿们划分出独立的家庭空间。当门轴吱呀作响时,年轻的奥斯丁只能匆忙藏她的手稿或是随手拿来一张吸墨水纸盖在上面”——小说是“最不需要作家全神贯注”的文体。小说能经受起一再被打断,并且它的跳跃性反而能成就作者的个人风格。伍尔芙认为相比较诗歌、戏剧和史学编纂,写小说与看小说对女人而言更加实际。
看吧,为写作的女人的辩解很多,可以想见对这类女人的责难更多。除伍尔芙之外,本书还有45位女作家的故事,也许经历都是颇多坎坷,但中心始终只是一个,她们终其一生的努力,都是对自我认同的孜孜以求。正如丹麦女作家凯伦.布里克森在小说《命运轶事》所说,“除了作为一个人,我的生命中容不下其他内容。”写作女人的危险,正在于此,她们追求的,是作为人的一切,而不是作为女人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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