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 书评

Danys

　　豆瓣修改了ISBN，但是没有把旧评论移过来，弄得好象没人看这书似的。原来的评论在——http://www.douban.com/subject/1903200/
　　
　　以前看了几次都看不进去，大概5、6章就放下了。最近偶然在刻盘时又开始看（刻盘太慢了啊~~），断续花了2周看完。这当然不是黄大师的巅峰作品，算是勉强保持了比较高的水准。
　　比起《大唐》、《翻云覆雨》等经典，最大的不足是没有什么进步。故事虽然也变幻莫测，但是换汤不换药；人物也延续了黄氏脸谱化，还是双生+多旦，还是天仙妖媚纠缠二男主角。男主角也依旧一文一武：燕飞/刘裕，徐子陵/寇仲。这里的文指追求极道，武指争霸天下。人物设置也大致类似，象——
　　妖女代表任青媞/楚无暇，婠婠/甄素善；
　　白道仙女安玉晴，师妃暄/石青璇/秦梦瑶；
　　名妓纪千千，纪惜惜/纪嫣然/尚秀芳/怜秀秀/青青/柔柔（奇怪黄老头给名妓取名字老喜欢用叠字，还特喜欢姓纪的——难道是“妓”？）；
　　大家闺秀王淡真/谢钟秀，宋玉致/韩慧宁芷/虚夜月/庄青霜；
　　淫娃曼妙夫人/楚无暇，花解语/盈散花/秀色/媚娘；
　　一代侠客谢玄/安，宁道奇/宋缺/浪翻云；
　　大魔头孙恩，毕玄/庞斑；
　　邪王任遥/竺法庆，虚若无/石之轩；
　　魔道传人徐道覆，方夜羽/鹰飞；
　　异族美人万俟明瑶，淳于薇/芭黛儿/水柔晶/孟青青；
　　胡汉武士慕容战/拓拔仪，跋锋寒；
　　魔门异类向雨田，候希白；
　　其它诸如刺客、谋臣、武将、僧尼道俗都可以互有对应（上述队列虽然不非常准确，但确可算作黄老头的习惯套路）。另外想起王朔评金庸的话，长篇长得象蒸包子，还一蒸一大屉，不管好不好吃，反之管个饱。这似乎对黄某人更加合适。所以老黄纵小有突破，也未臻白日飞升境地。
　　
　　此外，情节上也不是全无缺憾。比如一开始渲染任遥/江凌虚/竺法庆如何厉害，没想到半中就嗝P了。可是后来出现的高手竟然一个比一个高，甚至为了衬托燕飞，在和孙恩2次决战前，还突然冒出来3个魔教元老，全是比任遥更厉害的。真是玄了，这世界只剩高手没有低手了不是？这似乎是黄文的通病。随着主角功力提高，对手也越来越厉害。本来这没什么不对，但是别把一开始的对手写进3强，否则干掉一个3强，出来无数个更强的，逻辑也不通。
　　“佛娘”尼惠晖这个人物也有点前后不符，从恶人婆突然变成痴情女，还为了燕飞肝脑涂地，伏笔太少转变太快，让人摸不着头脑。
　　另外，其它作品里已经多次提到破碎虚空/战神图录，象浪翻云和庞斑都是凭空遁走，而且都是一个人自己搞定的。所以看到《边荒》孙恩非要借燕飞之手、或者燕+纪女+安女组合，不仅没有新鲜感，而且感觉手段太差，比不上其它作品的高手。
　　又如楚无暇为拓拔珪进宁心丹和50散，到底有何居心，还没说完就全书终了，算是一个太监伏笔。照我看，楚无暇应该是别有居心，否则不会那么快归顺拓拔氏。
　　再加上另一妖女任青媞委身刘裕、李淑庄投靠屠某，弄得这本书妖女纷纷转正，蔚为奇观！
　　
　　此外，《大唐》里闻名不见面的邪帝，正是本书的墨夷明传人向雨田。他在本书末说明可延长寿命至200余岁，专心归隐潜修魔门最高秘法“道心种魔大法”，可惜仍然无力臻达破碎虚空的境界，最后落得魔火焚身的凄惨下场。邪帝于大唐前数十年与阴后祝玉妍并称于世，与散人宁道奇齐名。可知他活够了多少岁！他曾经说过死前数十年会收几个天性冷薄穷凶极恶的徒弟，让他们自相残杀（43卷11章）。到了大唐前，向雨田果然看透自己万般尽力下，仍难突破由魔入道的大限，于是收下4个弟子，这就是《大唐》出过场的尤鸟倦、丁九重、周老叹和金环真。最后当他最后一试破空大法时，不幸功亏一篑，未竟全功，且落得魔火自焚；但他早以秘法把毕生功力凝成精气，注进罕世晶石之内，供继承者把元精据为己有。此即引发4大弟子连番恶战的邪帝舍利，向师特意交托鲁大师，却又嫁祸阴后祝玉妍，遂使魔门内战经年，终于惹出石青璇和徐子陵蝠洞迷宫联手，至触动二人情缘……
　　这一段野史，在老黄写《大唐》时已埋下伏笔，10年后写《边荒》终于挑出来为向雨田圆了前传。不过在《大唐》曾云向雨田一生“残害众生的恶行”，“在其惨死之前，猛然醒悟，故力图补救”，这就和《边荒》里塑造的超然俗世比较正派的向雨田形象不符；而且毕生功力都注入舍利了，又怎么运功开启仙门？算是老黄的若干BUG了。
　　对邪帝舍利，《大唐》说“到向雨田，除了因横死者不能履行此事外，共有11位宗主对舍利献出元精”；在《边荒》里则叫作圣舍利。就是向雨田常用的铁舍利（一个带长链的铁球），圣舍利就藏于其中。作为魔门圣物，圣舍利有利更有弊，“可令人得益无穷，也可令人万劫不复，内中蕴藏着本门历代宗主临终前注入的精气神，充盈能令人功力增强的元气精华，也充斥各种死气、杂气和邪气。我师兄便是因误吸邪气发了疯，变成了花妖”。甚至他的墨师也因练圣舍利意外毁容，从此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一直以重纱覆脸，直至我把师傅埋葬，也依其遗示没有揭开面纱”。所以全文始终没有说燕飞和他爸长得怎么象法。好在向雨田承其遗志，终于借圣舍利之助，在短短七年间练成魔种，有了和燕飞一拼的实力；夺回大法下卷后，又想破从圣舍利吸取元精的秘法，从而改变了体质禀赋，多活了百来二百年。唯一漏掉解释为什么向对燕飞说圣舍利是他对敌时的秘密武器，因为按理用于练功的舍利在临敌时该没什么用。
　　至于他到底有没有练成“道心种魔大法”，则没有明说。《边荒》里说他临死前故部“疑兵之计，让所有人都认为我练《道心种魔大法》练出岔子，致走火入魔，然后我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谁都以为我死于没有人能寻得到的秘处去了”。这和《大唐》里的提法是一致的。按道理他多活这200年，没准能悟透破空秘诀，但是这和《大唐》里所谓“一生恶行”不符。所以我大胆猜测，因为道友仙去，没有燕飞和安玉晴的协助，向雨田仍然未竟全功，反而某次走火入魔理智渐失，成了滥杀无辜的大恶人，否则也不能成其邪帝威名。最后到了肉身大限，无奈下他再赌命练功，最终还是引火自焚，尸骨无存。
　　而所谓“道心种魔大法”仍未完结，直到明朝初年，才于《翻云覆雨》中由赤尊信挑中韩柏修成正果。
　　
　　有趣的是，最早提到“道心种魔大法”的是奠定老黄江湖地位的《翻云覆雨》，然后是《大唐》，最后才是《边荒》。正好和文中时间相反。想想老黄要在已经写完圆满结局的前提下，不断反溯探索功法历史，前后贯通推陈出新，还要让读者不产生怀疑，也算有两把刷子了。此外，《翻云覆雨》正是老黄的第2本小说，第一本更是《破碎虚空》，可见在他一开始小说创作时就已经有了相当成熟的道魔／时空／宇宙观。这都是当时看惯金古温梁的华人世界难以想象的。难怪能横空出世一鸣惊人，承前启后地开创下武侠世界新篇章。
　　附一幅黄老邪的照片：http://www.douban.com/photos/photo/111302927/
　　——嘿，想得好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