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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长生不老时 |
最新书评 共 3 条
森予穹
我不敢说这本书有多好,只是凭着自己那仅有的直觉去旁观罢了。故事情节不算很起伏,但却写的那样细腻生动,感觉并不是小说的那种以情节取胜来满足读者好奇心的小说,而是作者在向你倾诉他的经历,虽然环境背景距现实有点飘渺,但从某种角度来看,会不会有一天真会这样呢?
列尼不是那种能给很多人好感的家伙,但是他的认真,他对尤尼斯的爱情却是那般热情,强烈。他是生活中的大多数,没有很富有的物质,没有显赫的地位,没有出众的才华或外貌。他有的只是对人的那份真切的感觉,就像大多数的我们一样,在平庸里展现着某些自己特有的魅力,我不知道,是小说太悲观了还是现实比这更残酷,但我知道的是,列尼才是那大多数,而不是乔西的那部分。
再说这日记体的形式吧,能从不同角度的“我‘去剖析当事人的心态,显得格外真实,所以作者的手法很高超,能将人物性格从这些日记中反映出来,串联起来的故事也易接受吧。
爱情是个不朽的话题,从古至今,从现在到为未来还将是题材的热捧者,只是,在这本书中,还穿插着友情,亲情,以及各种显而易见的人物社会关系,以一个幻想世界展现着真实的感情,有幽默,有哀伤。但是我也觉得,这场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谁都有喜欢或不喜欢,爱或不爱的权利,要走的早晚要走的。列尼不是最悲哀的那一个,无论是友情的背叛还是爱情,现实毕竟是现实。而在现实面前又不得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
爱在长生不老时,时间拉开的就是爱的尽头,那里或许是终点,也或许是另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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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米
本书有一个大俗的书名,若不当心可能会被归入闺蜜读物之列,但“长生不老”确非“海枯石烂”的引申义,在书中,它不具任何浪漫色彩,而是可以金钱和权力获得的一种商品(尽管存在瑕疵),该商品的价值就在于维系金钱和权力的长生不老。
本书即是一本“反乌托邦”小说。作者加里施特恩加特1972年出生于苏联,7岁随家人迁居美国,照理早已归化为美国人,但祖国——一个为“乌托邦”提供源源不断想象力的国度——始终是影响其创作的幽灵。作者前两部作品《俄罗斯社交新丁手册》和《荒谬斯坦》即取材俄国,2010年出版的《爱在长生不老时》虽把目光转到美国,但仍承继了俄罗斯文学传统中那种尖刻、幽默和深沉的风格。而关于转写美国,作者借书中男主人公列尼的话说:“我没有父母的机会,当然也不会像他们那样对俄罗斯爱恨交加,我有自己垂死的帝国需要与之斗争。”
这“垂死的帝国”,在21世纪头十年遭遇了让任何美国人都为之胆颤的事件——911、金融危机、占领华尔街的街头抗议,等等——作者满怀忧惧,这才有借假想中的“美国沉没”,抒发“这样下去如何是好”的盛世危言。我们或许会讪笑作者杞人忧天,但稽考书中各种荒诞情节,我们未必能笑得出来。假如中国读者从书中只读出美国衰落而中国强大,那么便枉费了作者这一番用心。
小说开场时,人民币已与美元持平,美国国力严重衰退。原来的橄榄型社会架构趋于金字塔型,穷人遍地,民不聊生。两位主人公,来自俄罗斯的列尼和韩国的尤尼斯,便在这风雨飘摇的境遇中相识相恋,尤尼斯后来委身列尼的老板、“长生不老”的乔西。小说后半部充满好莱坞电影中常见的火爆场面,狗血味十足。与电影不同的是,正义未能战胜邪恶,爱情也未得圆满,这是“反乌托邦”小说警示意义存续的关键。
但与《一九八四》等传统“反乌托邦”小说不同的是,本书没有一个有形的“压迫者”形象,那些手持枪械、实施监控、镇压群众的高管,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换言之,“乌托邦”理念并非通过强迫、哄骗、诱惑、收买、洗脑……等外在压力实现,而是近乎美国思想家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提到的那种自我催眠、自我教化:人们渐渐爱上压迫,崇拜那些使他们丧失思考能力的工业技术,而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其附庸。
《娱乐至死》所涉及的“工业技术”主要指电视,而本书则聚焦另一种媒介——手机。彼时手机功能已臻完美,视听之外,还能与全球卫星联网,精准堪比最先进的军用间谍网。人们痴迷搜索,挖掘隐私,热衷新词,沉溺于“晒”和被“晒”,人们只要将手机对准某人,其资产、信用、血糖、胆固醇、甘油三酸脂、性吸引力,等等,便一目了然地呈现出来。
这样的手机崇拜未必让我们大惊小怪,反而会让新新人类大呼过瘾。但作者并未止于讨论媒体技术对个人的影响(列尼就因性感度低、魅力值弱而在爱情上一路受挫),而是强调技术变革双刃性中那最锋利的一面,掉转头来指向人际关系、权力分配、经济和社会转型方面的变革。如前所述,手机方便了人们交流,又吊诡地通过排名、筛选,限制乃至取消了在“前手机时代”通过摸透对方习性进而认识彼此的可能,人际关系遂带上一种功利性。在列尼的手机上,永远只有高端和低端两种“客户”,人情上的冷漠如病毒一样传遍社会,最终导致了生灵涂炭的悲剧。
因之,问题不在手机,而在人与科技(或者体制)的互动中,人要怎样驯服后者而不是被后者所驯服。小说中,手机潜移默化为人们的行动指南和思维框架,人们则无不为坐稳了虚拟排名的“位置”额手称庆。这些情节看似天方夜谭,却因作者在书末安排的两个桥段而无限逼近我们的现实生活——列尼公寓中的四个年轻人因断网而轻生,其心灵空虚到竟至怀疑自身存在的合理性;尤尼斯欲知家人生死而不得,发送无果的短信在我们听来就如世界末日唯一幸存者的呼喊——而作者的终极追问更是振聋发聩:人真正的“位置”究竟在哪里?
幸运的是,尤尼斯重拾了早年失落的与家人的羁绊,但也因家庭责任,她又只能离开列尼投入乔西的怀抱。这得失兼具的结局也是小说最具悖谬意味的地方——原本对人对事冷漠之极的尤尼斯一旦复归当下,便不得不面对严酷的生存困境,而这困境,便是千千万万沉溺于“自我催眠、自我教化”的列尼-尤尼斯们造成的。小说融和了两大互为因果的灾难,前脚乌托邦,后脚生死场——哪一脚都是致命的。所幸这只是虚构,而“反乌托邦”的意义,便是让人警惕“所幸”可能带来的麻痹和风险。是福是祸,端看今后这一“脚”我们如何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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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rle
齐邦媛说,对于我最有吸引力的是时间和文字,时间深遂难测,用有限的文字去描绘时间真貌,简直是悲壮之举。我想齐先生是读过这本《爱在长生不老时》,才想说这番话的。或许不是。然而,作者加里.施特恩加特恰是摸索着文字的路径来描摹未来世界的,我们读出了绝望的味道,荒诞悲壮。
《爱在长生不老时》是我近年来读到的拥有最多幻想与现实元素相结合的小说。在非现实主义题材里,如今大行其道倍受青少年读者追捧的首推穿越和科幻,穿越是古风,科幻是构建想象。可是用未来情景勾勒现实的手法,要数施特恩加特的最为别致,杂而不乱有看头。 书中的故事情节有点像科马克.麦卡锡的《路》,又有点像经典的《爱情故事》,在某些频点上还有点契诃夫和托尔斯泰的劲头儿。但是,综合起来想想,这就是只属于施特恩加特的文风,幽默荒诞、深情灰暗,在读者的想象之外另辟蹊径,稍不留神,我们就会随着他的笔尖,迷迷糊糊地拐上了残酷的现实之路。
那我们就先当它是爱情故事来读吧。每当我们谈到爱情故事,就非得像人鬼情未了般凄情缠绵,爱到可歌可泣天荒地老。施特恩加特还没笨到去抄前辈后路的地步。他的故事简单,就是个老牛吃嫩草的故事。年近不惑的列尼是移民美国的苏联犹太人,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二十几岁的韩裔美国人尤尼斯。她出身一个穷困潦倒欠债累累的移民家庭,最终劈腿屈从于一个七十岁却有年轻样貌的富翁,这个老头恰好是列尼的老板乔西。当乔西取走她所有的东西之后,施特恩加特写道,“我打开了莲蓬,爬进去,将丝塔芙(尤尼斯用过的洗面奶)倒了自己一身。我用力搓着肩膀、胸部、手臂。站在热得发烫的水流下,我的皮肤终于像瓶子上许诺的那样,变得干净柔滑了。”这里没有悲泣,没有恸哭,失恋后最大的悲伤不是爱情远去,而是我已经住在了你的身体里。施特恩加特用文字堆叠起来的悲壮是无声无息的,怪不得他让列尼给尤尼斯举了《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例子。
那我们再把它当成《路》来读一回吧。列尼在一个可笑的地方-“无限延寿公司”工作,顾名思义,一家能使人长生不老的公司。 这是人生的终极目标吧,从秦始皇开始就有的帝王梦。无限延寿公司只为高端客户服务,也就是不管多久的未来仍然是有钱人的天堂,穷苦人的地狱。可想而知,施特恩加特的心里得多么藐视乌托邦!小说并没有像《路》那样直指人性的悲凉,而是将全球日益严重的贫富分划无限扩大。“低净值”的老百姓开始走上街头要求,“人民的劝力”,“住房是明权”,“烧光信用杆“,作者故意用语焉不详来渲染黑色幽默的氛围,不论世界如何变幻,平等的权力永远是人民追求的目的。政府的镇压让列尼失掉了最好的朋友诺亚,一个连诺亚方舟都沉没的国度哪里会拥用未来?我想这里的诺亚是一个暗喻,如今我们在向往一个没有未来的未来,这是不是比《路》里的核战争爆发后还要让人心酸?在这样的国家里长生不老也是对人类极大的讽刺。
书里无数次地提到的中国,是个令我喜忧掺半的元素。故事发生的时间是世界秩序崩溃时代。欧洲惨淡,美国不再是全球的“大哥大”,而是像希腊一样濒临破产。猜猜那时的世界大波士是谁?China!因为美国人欠咱们钱!人民币与美元的汇率已经1:1了;中国人是全球消费的主力军;美国人攒钱只攒人民币……最神奇的是小说最后一章的标题,《列尼.艾布拉莫夫日记》之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二零一二年版后记,我顿时觉得做个中国人也不赖!施特恩加特一定是中国通吧,要么怎么写起中国来那么游刃有余?可我依然要揣度他夸赞中国的诚意。
谈到列尼的日记,也算是施特恩加特在叙事方法上的创新。小说采用复式结构,列尼通过写日记来讲述日常生活,尤尼斯通过网络邮件与好友倾诉心事,双方都是对方陈述里的第三者。你有时觉得他俩是面对面,有时却也背靠背。小说是一门语言的艺术,一个作者的语言能力决定了他叙事的宽度。列尼的语言充满了玩世不恭和离经叛道,尤尼斯的网络语言风趣俏皮。从俩人话语中都可以读到压抑和反抗,最终尤尼斯选择向俗世妥协,借乔西之力拯救父母家庭之困。而列尼走上了反抗到底之路:我打算去死。
“我的人格将不复存在,生命之灯将被熄灭,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将消失。我会变为一个零。”如果世界上真有长生不老的选项,我仍然会像列尼一样让自己化为零。尘归尘,土归土。世界有生死才会美丽,只有爱永存于长生不老时。尽管描绘时间真貌是一场悲壮之举,可施特恩加特做到了。
已发于《深圳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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