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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心剑气相思骨——中国诗词的道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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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唤重生
  ——《禅心剑气相思骨——中国诗词的道与法》代序
  秦鸿
  “作为高等院校恢复诗词写作课程后的第一部专业教程,徐晋如《大学诗词写作教程》一著于诗理诗法抉发精微之外,尤重独立高贵人格之树立,对二十一世纪初轰轰烈烈的国学复兴运动的推动功不可没。”
  “尽管当时的有识之士作出了挽救的努力,一些高校的中文系甚至还开设了选修课程(现存唯一的教材:国家图书馆,ISBN978-7-5633-6688-0,徐晋如),随著汉语的进一步演变以及与其他语种的交融,到了二十一世纪末,掌握这门技艺的人数已经寥若残星,诗词终于被评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作为独立思想家的徐晋如,其思想的演变大致可分为前后二期。如果说《人苏世——北大第一保守派思想文录》代表了第一期,那么《大学诗词写作教程》则可被视为前后二期的分水岭。”
  数个世纪之后的学者们或许会对这本《大学诗词写作教程》作出如上这番“历史的辉格解释”(the whig interpretation of history),前提是这本小书的发行量大到足以产生一定影响。而这目前正在令晋如头疼:高校往往只使用本校出版的教材,一些教师只能悄然收起对该书的渴慕,自己埋头另编一本。
  但对于那些高校课堂外的爱好者来说,该书的正式出版毕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福音:虽然它没有挤进书店的书架,却可以在当当网等不止一处通过邮购获得。回想四分之一世纪前我尝试著学写诗词的时候,所能找到的入门书只有这么几本:王力《诗词格律》,刘坡公《学诗百法》、《学词百法》,《白香词谱笺》——它们给予初学者的一切,还仅仅是技术层面的。
  如果仅仅是解决诗词技术入门的问题,过去时代的任何一位塾师都可以轻松胜任。晋如的这些文字,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完成的,完成它却使得我重新寻找到希望。”一本诗词写作教程的写作可以让作者自己脱胎换骨藉以悟道,其内在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当它摊在我的案头时,仍然可以强烈地感受到文字深处充盈著的血性,而这种血性,冷静的思想家们是无从流露的。如果从我以往的阅读中寻找似曾相识的经验,晚年熊十力的文字焕发著同样迷人的色彩,尽管这可能危及思想的客观性、导致一定程度不宽容。
  整本教程即使在讲述格律和写作技巧的章节都贯穿了这股血性,而该书第一编总论的三章更是它最为集中的体现。在驳斥了一贯占据主流地位的“采诗说”、事实上否定了诗歌源自民间之后,晋如揭橥了《诗经》这一传统诗歌源头的贵族身份,从而为真诗人抒发真性情树立了一个标杆。诗人杨启宇对此的概括是“明确揭示忧患意识、悲悯情怀乃诗人之灵魂,中华诗词是以士大夫为传承体之精英文化”——诗歌合由诗人作,舍诗人无以言诗。这本该成为常识的,却长期被有意无意地忽视了。所以普通读者视线所及,当代诗词呈现给他们的主要面目,是声嘶力竭的现代应制,以及奄奄一息的仿古赝品。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采诗说称为合法理论的深层基础其实是“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这一论断,它竭力贬低的高贵却是偷换了概念的。晋如在教程中所标举的高贵,我以为最准确的定义当是“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而上述论断则通过持续不断的强制灌输,扭曲了几乎整个大陆汉语人群的思维。循著高贵等于统治阶级、传统即统治阶级愚民的工具这一思路,一切可能体现传统的文化产物都荡然无存,除了统治手段本身。当我们得悉人民大学国学院新风雅诗社成立,《文心雕龙》学会会长、国学院副院长袁济喜教授把“能认写繁体字,具备古典诗词写作能力”作为对诗社社员的期望之一提出时,我们在承认其务实之际,也对文化传统断裂得如此彻底感到深切的悲哀。
  而诗词是怎样从中国文学史的主流地位淡出的,这个问题至今似乎还没有充分的研究,甚至被有意无意地回避了。上个世纪之初,当举国被“革千年沉痼之积弊,新四海臣民之视听,驱天下人士使各奋其精神才力,咸出于有用之途”(《时报》1905年9月7日)的呐喊震撼时,救亡是如此迫切,以至于似乎一切传统都成为它的障碍。由此导致的科举废止,并不需要对诗词的当代命运负责——如果提出这样的要求,无异于要求汉语的演化过程本身负责,而我们恰恰知道,诗词的语言从来就没有和通行的语言等同过,无论是口语,还是书面用语。诗词的语言有其自身的内在逻辑,一如晋如在教程中所述。诗词的当代命运受制于强有力的外部力量则是毫无疑问的——即使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们也会将诗词作为自己的创作手段或者创作手段之一,就足以说明诗词并没有因新文化运动而受到有效的扼制。诗词作品一家独大才是造成诗词目前状态的真正罪魁。即使思想解放到今天,割裂的传统仍然没有能够接续——接续的愿望是不现实的,因为它假设传统还没有被从根部砍斫断,假设土壤还没有被盐碱化,换句话说,假设民族精神还没有遭到摧毁。实际的需要是从土壤开始重建,同时摧毁压在这块土壤上的庞大而沉重的丑陋建筑。晋如寄予这本教程的,正是布道般的重生的召唤。这是迄今为止所有诗词写作入门书当中唯一的一本。如果说还有什么缺憾的话,那就是它指引的是已经具备一定的独立思考能力的大学生,我们还缺少一本面向更为年轻的读者群的教程,而这个群落的人数正在急剧扩充。
  让诗词回归为人格完善的手段,这是我所理解的晋如。从讲台出发,晋如开始身体力行他所倡导的现代诗教。
  (作者秦鸿,字子云,号军持、雪泥斋主。当代最杰出的词人。有《雪泥词》。上文系给本书第一版《大学诗词写作教程》所作的书评。)

作者简介
  徐晋如,字康侯,号胡马,江苏盐城人也。诗人,学者,保守主义思想家。已出版《忏慧堂集》《大学诗词写作教程》《人苏世——北大第一保守派思想文录》,另有《二十世纪诗人征略》《孔子的真精神》《中国现当代历史反思》等待梓。诗作功力宏深,慷慨悲凉,前辈学人李慎之许以“字藏珠玑,笔带风雷”,同辈学人余杰、檀作文以为当世诗家第一。

最新书评    共 2 条

叶丹枫     初次知道徐晋如的大名是通过十博士事件,后面百度一下其人,感觉是很有实力的一个人。虽然网上也有很多负面的影响,但我只想论其书而非其人。毕竟本人对于一些个人问题也不是十分关心的。    闲话少扯,下面且论这本书如何。诚如龚鹏程给这本书的评价,这本书看起来是讲具体作法,其实是教人如何做一个真正的诗人。确实,有人也曾说过徐晋如的课有很多颠覆性观点在里面,这本书的精华也正在于它的总论部分。首先,作者便提出诗经是贵族创制,而非所谓的劳动人民创造说。这一点我是赞同的。毕竟文学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诗是一门艺术,是一种情调而非是一种游戏。至于那些歌谣之类的,虽有乐感而无多少章法,就像苗族对歌的内容大多局限于男女之情,描写事物也多是鸡鸭鱼鹅之类的,故诗是文人创作的,而非是在张口说话间产生的。就算是一种游戏,那也是属于知识分子的游戏。其次,诗人还需要信仰,就像宗教徒那样,有一种狂热的情感充斥在胸间,非一朝一夕所能磨灭。这是一种热爱,而非是一种热闹,所以写诗要端正。此书又接着说了有信仰之诗人所具有的人格:苏世独立,横而不流;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这就是一种狂热。    当然,写诗还需要器识和胸襟。胸襟者,即诗人主体意识、历史感与使命感。这当然是继承了诗言志的传统。有胸襟才能有气魄,“诗之境阔,词之言长”,一个诗人的胸襟决定了其所囊括的景物,所包容的气象。这种大度必须要胸怀天下的人才能拥有,这种人也是极强责任感的人。作者也强调了两种极易迷惑人的倾向:民族主义倾向;专制主义倾向。前者作者反对的是当代诗坛的“新国风”运动,即站在平民的立场上,感受平民的喜怒哀乐,认为这是对诗高雅和高贵的否定;后者则是反对那些在诗句中留露出极强占有欲思想的,这种占有欲是对专制的渴望。对于前者,我持半否定的态度,毕竟对于所有的平民文学都持以否定的态度。正如周作人《中国新文学》的源流中所讲,通俗文学也是我们在以后创作中应当重视的,现在不是也有很多关于中国俗文学的发展史吗?所以说,诗之作法千万,我们可以肯定自己的作法,但不能轻易否定别人的成绩。对于后者,我则是很同意的。毕竟诗人是心怀天下,而非占有天下,这是一种责任感而非是占有欲所能诠释的。    后面则是讲到了诗词学习的门径。作者强调诗不可只盯唐宋,须学晚清。这一点也是很中肯的。因为明清时期,很多集大成的著作开始出现,文学批评、诗歌流派、文学流派层出不穷,这时也是很多知识的汇总期。所以初学晚清可以更容易的入门。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如《声律启蒙》这本入门书籍便是清人编写的。因此,初学时会少走些弯路。当然,诗法千万,入门途径也非单一。古人亦有很多是从老杜开始学习,其典故诗法老练也非常人所及。写词亦可从柳永到周邦彦、姜夔、吴文英、王沂孙、周炎。所以说,学词应该先从长调入手,其次小令。因为小令就像诗中的绝句,易学而难工,个人的思想情感通过短短的几十个字表达出来是十分不易的。而长调则不然,句式的参差婉转可以更好地表达个人的内心情感,亦可多用典故以衬其心,还可兴、可赋,这些都是初学词的方法。这也是读过这本书之后所得到的收获之一。因为之前认为小令少典故、句式结构简单而认为比较容易入门,现在看来则是走了偏路。    以上便是总论的大致内容了,其中也有不少的感受在里面。另外,此书的最后一部分“诗词的当代命运”总结的也是相当精彩。作者抨击了当代一些诗词改革派的主张,大致如下:反对改革派的“诗词”必须反映当代生活,要有时代气息。诗歌是遵从诗人内心的,而非是社会生活的。但凡文学,则首要表现的是作者的思想,而非作者的环境。如果一味强调反映生活,那么诗歌难免会沦为政治的工具。其次是反对诗词用宽韵。古时候的韵是分平上去入四声的,而非现今的阴平阳平上声去声,所以现在很多人写诗喜欢按现在的读音去纠正诗词的平正。这一点是错误的。因为,诗词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技艺,要学会它就要去了解他,而非是去将它改变为你所能接受的。这种行为是肤浅的,无疑于在为自己的浅薄作遮羞布。所以说,平时阅读或写些诗词时也在注意着这些。第三,则是反对改革派的不用典。我刚开始读长调的时候,也会感到有些地方晦涩难懂或是不知所云,这不是那首词不好,而是我的知识水平还不够。确实如作者所说的那样“用典和白描,是文学创作中两种不同的方法,本无所谓优劣之分,今人却恨不能一个典故不用,只要大白话,其动机无非是懒读书。”这句话说得确实有道理,初学诗词可以先只用白描,但是不能对用典产生排斥心理。譬如王沂孙《齐天乐·蝉》和《天香·龙涎香》,其独特魅力一在于其结构上的时空穿插,二则在于其用典精妙。一首好词,当你慢慢品味并发现里面典故与所描写内容的关系时,快乐便油然而生了。这也是我在读过此书的一点收获,在此则是重提一番。    当然,对于此书也是有几点不很满意的地方。毕竟这只是一家之言,有得体之处,亦有失言之言。或许是跟其人个性有关,在读其《忏慧堂集》时便发现徐晋如写诗喜用“狂”字,当然也有很多人说他本身就是个“狂人”,甚至是“畸人”。书里面也有些观点并不是很赞同。一点已经在上面说过了,另一点也是与此相关。作者一直在强调诗人写诗一定要有寄托,有一种责任感与使命感。但好诗词并不一定都是有寄托的,譬如那些山水田园诗,有些诗是纯为美而写美,而非是必要抒发何种抱负之类的。所以,在这一点上并不敢苟同此书的观点。其次,这本书的大部分内容还是在陈述写诗的方法,除了总论和结尾,其余部分并无太大的特色了,有些地方还是略显单调的。  详情 发表于 2013-8-8 00:50
林公子    徐君才大,但有立论率易的毛病。如在《缀石轩诗话》中曾说以禅宗入诗则诗亡,而此书讲诗词作法,却首标“禅心”二字,即自相矛盾之一例。书中多引文献,依傍前人而自负不减,自陈学诗取道龚定庵、陈寅恪,而能“卓然自成一家”,未免自视过高。徐君旧体诗诚不愧为当世第一流,但“卓然自成一家”这样的评价龚自珍或者当得起,近百年来,已未见其人,以徐君今日成就,恐尚不足以副此。  详情 发表于 2013-8-13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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