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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
最新书评 共 3 条
阿喵
P4画家的目光停留在那张脸上,宛如一只突兀而粗暴的手,试图占有这张脸的本质,占有这颗隐藏在深处的钻石。……然而无论是何种形式,我们每个人都有这种突兀的手势,以手的动作去破坏别人的脸,试图在别人身上或背后找到隐藏在那里的什么。
P6培根的肖像画是对于“我”的界限的质问。一个个体可以倾斜变形到什么程度而依然是自己?……“我”不再是“我”的边界在哪里?
P13当我们经历一个文明的终结,最后暴烈地面对的并不是某个社会、某个国家、某种政治,而是人的生理物质性。
P54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出了法国,人们对于《诸神渴了》的理解总是胜过在法国境内。因为这正是每一部情节与特定历史时期贴合得过度紧密的小说所承受的命运;同胞们总是不由自主地在这些小说里寻找他们自己经历过,或者曾经激烈争辩过的东西;他们总是在问,小说提供的历史形象是否与他们所知的相符;他们想要识破作者的政治倾向,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出判决。要错失一部小说,这是最确定的方法。
P108人们反复将人权挂在嘴边,同时也持续地将个人视为国家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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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ture
题目是雅那切克的一句话。
要一个人接受新东西虽然很难,但要一个人接受一样东西的改变更难。
米兰·昆德拉生于1929年,到今年已经84岁了。他几乎经历了整个欧洲在20世纪里的所有重大事件。他的捷克背景让他的作品和中国的读者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共通性,社会主义像一条小路,我们可以沿着这条路走到他的思想面前,看到从别的地方无法看到的东西。
《相遇》里,昆德拉写了很多对书、对音乐、对人的想法和理解。他从他的角度解剖了它们。然而,全书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他谈起欧洲那已经逝去的艺术精神。人们开始不再在文学,在音乐,在传统的艺术上下工夫钻研。他提到1999年巴黎一份十分严肃的周刊评出了十八个“世纪天才”,这些人里没有任何作家,甚至都没有哲学家,作曲家,却有时装设计师、女高音歌唱家、一个导演。他写这的一段话里显露出强烈的不满与无奈。他说,喜欢时装轻松得多,好过这些文学泰斗,一个个都和人性的堕落罪恶有关。他说,这个年代,艺术已经失去了它的吸引力。
是啊,要理解艺术,要懂得作家笔下那些晦涩难懂的词汇,那些复杂的人性,那些难以接受的情节,那些冲击心灵甚至造成伤害的句子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人们醉心于电影和电视剧,醉心于时尚和潮流,又怎么能有那么多精力来研究自己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呢?
昆德拉多次提到一个叫费里尼的导演。他对他的评价很高。他说,费里尼后期是他艺术成就最高的时刻,然而这时,人们已经厌倦他的电影了。昆德拉感到不可思议,却也无可奈何。他看到这个世界一点一点变得面目全非了,变得和他回忆里的世界不一样了。
纯文学像东晋时代落寞的贵族,失去了它的地位和权势,成为人们遗忘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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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尼派
这本书我没法正常地去写评语,因为这是一本关于书评的书。而书里大部分介绍的都是我没读过的小说。
这是为我自己去记录那些有趣的段落写得书评。为了告诉我往后这些有趣的书是一定要去读一下。
关于幽默感的分析:面对一个如此严肃的主题,能够抵挡近乎无可避免的夸张词汇。因为只有幽默感才能暴露出别人身上缺少的幽默感,而且用恐惧让它暴露出来。只有属于幽默的清晰意识才能看到加默兰灵魂底层的黑色秘密,那里是严肃的荒漠,没有幽默感的荒漠。
托马斯·格拉维尼奇《一个人到世界尽头》
几个月的时间里,在他自杀之前,他就这样走遍世界绝望地寻找生命的痕迹,寻找自己的回忆甚至别人的回忆,他望着那些房屋、城堡、森林,想着曾经看过这些景物而如今不存在的无数时代;他明白了,自己所见的一切无非就是遗忘,而绝对的遗忘从他不再存在的那一刻起,终将告成。而我,也再一次想起这个令人惊讶的事实(这个显而易见却令人惊讶的事实):一切存在的东西(国家、思想、音乐)也都有可能不存在。(P103页 第六段)
德佩斯特《中国火车上的爱神》
德佩斯特与共产主义的世界:永远勃起的雨伞与制服及裹尸布缝纫机的相遇。他说他的爱情故事:和一个中国女人,这女人因为一夜情而付出惨重代价;和一个南斯拉夫女人,这女人差点被剃光头。因为在那个年代,只有和外国人通奸的南斯拉夫女人都会遭受这种惩罚。今天我读着这几本小说,突然觉得,我们这个世纪似乎不太像真的。它仿佛只是一个黑色诗人的黑色狂想曲。(P115页 第九段)
拉伯雷《巨人传》
在拉伯雷的作品里,反仿真只是源自说书人的无拘无束。巴奴日勾引一位女士,可是被她拒绝。为了报复,他把一直发情母狗的生殖器碎片撒在她的衣服上。城里所有的狗都奔向她,追着她跑,在她的裙子上、腿上、背上撒尿,后来,回到家,这些狗在她家门口又撒了一大堆尿,街上的尿汇成一条小溪,上头还有鸭子在游泳。
索利玻的尸体躺在地上,警察想把她移到停尸间,可是没有人抬得起来。索利玻把自己变成了一吨重,有些对生命仍有眷恋的黑人尸体就是这样。有人去叫了更多人来,索利玻变成了两顿重、五吨重。有人弄来一辆吊车,吊车一到,索利玻就失去了重量。下士班长把尸体举起来了,用的是小指头。最后,他开始慢慢把玩这具尸体,演出一场让所有人目眩神迷的死神之舞。他轻松地扭动手腕,把尸体从小指传到拇指,再从拇指传到食指,从食指到中指......
噢,各位尊贵的麻子脸,读夏穆瓦佐的时候,你们和拉伯雷的距离靠近了卡夫卡。
(P129页 第十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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