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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德大传 |
最新书评 共 4 条
老虎闻
记于2006-10
“处罚并没落在最大的罪犯身上,而是落在最没有庇护者的身上。”-------《萨德大传》by Mauric Lever
昨天晚上熬夜看完《萨德大传》,好看啊!
不知道如何评价,似乎通常的套路,通常的话都不适合来评价这本书和这个人,只好说这是一本极好的书,这是一个极有可看性的人,大家都来看一下吧。
崇拜作者两点:
1.投入如此的精力、时间去研究庞杂的史料、信件……去研究一个人。
(最近翻看Rock的《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几乎一生的心血放在研究一个快要消亡的文化上,一块极荒僻的土地……Sade 和 Rock 置于大众之中的话,都可以说是个Jerk------Sade就不用说了,看《萨德大传》里萨德的行事,总叫人会暗夜里发笑,他的现实的命运轨迹荒诞的好像是超过了卡夫卡加上王小波两个人的现象力;Rock掌握包括阿拉伯语、汉语在内的9-10种语言,“靠自己的力量研究并达到如此深奥的地步”,与Sade恰恰相反的是:Rock是否有过性行为都让我不得不存疑,至少他从未有过婚姻或者公开的性伴侣,但两个人又无比相像的都是人群中孤寂和孤立于外的,只是一个人是不停的往返与一个似乎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和西方文明世界之间,而另一个是不停的进出于各式不同的监狱之间------难道Jeck的意思就是有趣味的人(在性和学问两方面)吗?)
“萨德与任何社会形式都格格不入,他被排斥在外,置于边缘,他断言自己是孤独的。”
2.这不仅仅是部介绍萨德生平,罗列史料的传记,细琐处作者作为史学家的智慧光芒不时闪现。极其平和的笔触又能叫看者激动不已。
作者Mauric Lever是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的主席,著名的历史学家。而Sade是如此敏感和鲜明的一个符号,对于与之相连的那段历史来说,实在是再妙不过的切口。
“值得一提的是《索多姆一百二十天》的作者也正是第一位抗议死刑的法国作家。”
“世上最随心所欲的文学作品在监狱中诞生,在监禁的恐惧中诞生。”
……
噢,一本有趣的书写了个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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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乐侠
读这本书的念头萌发于读完《贞洁的厄运》之后。我想知道,这个萨德,究竟是何许人,能够写出如此石破天惊挑战人类感官与精神极限的作品。读完此书,总算解答了我这个疑问。
这本书写得非常严谨,材料丰富,立论公允,令人信服,是本非常严谨的学术著作,作者写作前煞费苦心搜集了许多珍贵的一手资料,包括萨德本人的信件,他的亲人的回忆录等,800页的大部头,就是这么来的。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如此极端,空前绝后的集天才、疯子、魔鬼、文学家、剧作家、身体冒险家来说,如此篇幅算是量身定做。
我对历史上或文学作品中的极端人物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些人往往有着令人发指的行为。比如《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拔,《精神病患者》中的旅社老板,《伊波拉病毒》中黄秋生饰演的那个家伙,还有史上十大禁片中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们,也包括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作案手段残忍的变态杀人犯。这是一种猎奇心理,也是一种怪癖。这些人,是对人性本恶的最佳诠释。不过,哪怕是再极端的杀人虐待行为,也比不上人类历史上一些事件中普通人的行为更令人发指。例如苏联的大清洗,纳粹的集中营,还有我们80后的人没有经历过的那段人与人只有阶级仇的岁月。当我用到“历史”一词的时候,我已经暗示了这种人性的恶是环境给诱发出来的。不错,上面这许许多多的例子,无非揭示两点,一是人性是恶的;二是制度和环境可以诱发这种恶,换言之,也可以约束这种恶。
萨德一人,便集上面两种情况于一身。他生活的圈子,男人养情妇,贵妇养情人,是一种时髦,也是一种上升的资本。他的父亲便精于此道,而他的叔叔,虽身披教袍,却公然在自己的城堡中养着两个情妇(一对母女)。对于一个身体中留有过剩精力无法发泄的青年而言,周围人们的作为,便是自己行动的最好样板。而且,对于法国大革命前的巴黎贵族而言,他们纯然是社会的寄生阶级,衣食无忧,生命中生存的基本需求根本无需考虑,他们追求生活的排场,情场上的所向披靡,官场上的上升,地产房产的保值增值。婚姻,往往成为升官发财的铺路石,所以夫妻之间的婚姻,只是家族之间的联姻,个人的爱情和幸福则靠情妇和情夫来弥补。
所以,对女人的追逐是当时法国贵族的时髦,萨德只是走得更远,花样翻新,创意层出不穷。可以想象,当一个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又绝不缺乏实干精神的天才,将自己的大半心力放在玩弄女性上,会取得怎样的“成就”,开发到怎样的境界。他上半辈子伤风败俗的恶行,使他下半辈子大部分时间身陷囹圄。行动的无能为力反而促成了其精神生活的天马行空,在弗洛伊德看来,便是力比多的升华,成就他为一个不朽的作家。或者说,正是在小说创作中,他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意淫。不过,他在狱中,也绝对不止意淫这么简单,而是仍在进行着各种不同的花样,只是施行的对象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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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云
“虐恋”一词的英文为Sadomasochism,有时也被简写为SM、S-M、S/M或S&M,而这一词实际是“施虐恋”(Sadism)与“受虐恋”(Masochism)一词的结合。前者的词源是萨德(Marquis de Sade,1740-1814)的名字;而“受虐恋”的词源则来自于奥地利18世纪的一位作家的名字,他叫萨歇尔马索克(Sacher Masoch),这位作家是一位受虐恋者,而在他的作品中屡屡叙述受虐的经历。
在蔼理士的《性心理学》中对“施虐恋”和“受虐恋”分别进行了定义。前者的定义是:“凡是向所爱的对象喜欢加以精神上或身体上的虐待或痛楚的性的情绪,都可以叫施虐恋。”而后者的定义则正相反:“凡是喜欢接受所爱的对象的虐待,而身体上自甘于受钳制、与精神上自甘于受屈辱的性的情绪,都可以叫受虐恋。”
然后蔼氏继续指出:“虐恋的行为——无论是施的或是受的,也无论是真实的、模拟的、象征的以至于仅仅属于想象的——在发展成熟之后,也可以成为满足性冲动的一种方法,而充其极,也可以不用性的交合,而获取解欲的作用。”
将施虐恋和受虐恋结合在一起组成“虐恋”一词可以说是一种方便之举。这在心理学的角度上同样是可以解释的,弗洛依德曾指出受虐恋就是转向自身的施虐恋,当然由此也可以推论施虐恋就是转向别人的受虐恋。而萨德也曾在他的作品中这样写道:“亲爱的天使,你只要做一会儿的受虐者,待会儿就轮到你来处置我。”
萨德1740年出生于法国的一个富有的贵族家庭,在他长大成人之后他继承了世袭的爵位。萨德所身处的那个时代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而萨德无疑属于特权阶层。他于1763年结婚,妻子是一位又驯服又忠心的女人,但却似乎难以满足这位后爵的一些特殊的嗜好和要求。萨德拥有数栋别墅,在那里他经常招妓,但因为他的暴力倾向,曾数次遭到警方干预。1768年萨德因为诱骗并鞭打一位找工作的女人而入狱两个月。在1701年至1801年间,萨德因为同类行为多次入狱。1801年他则因自己的作品的出版而再次入狱,1803年,他被诊断为“性疯狂”,转囚至精神病院,直到1814年去世。
萨德的一生中有27年是处于被监禁状态,无论是君主制、共和制还是帝国制,他都无法获得自由。萨德的传记作者认为,他的行为远不及他的小说中行为的残酷程度,可以说他的虐待倾向很大一部分都发泄在了他自己的艺术创作之中了。
即使是厌恶萨德的西蒙波娃也在她的那篇《我们必须焚毁萨德吗?》之中写道:“实际上,鞭打几个女孩(考虑到事先征得了她们的同意)算不上什么大事。”在18世纪末,萨德生活的时代,这类虐恋似乎很是普遍。而在1765年巴黎警方的报告中,发现巴黎妓院内的长柄扫帚的存储数量十分惊人。再考虑到萨德的贵族身份,他所受到的过于严厉的惩罚显然有些无法说通。
全部秘密就隐藏于萨德的那些天才的作品之中,这些作品可不像我们在网上常能看到的色情小说那样简单且弱智。正如许多著名作家评论的那样,萨德的作品及作品内蕴涵的思想具有一种巨大的颠覆性和革命性,而他也正因此才遭受了不公正的判罚。
萨德一生魂牵梦扰的是各种各样的力量。他在自己的作品中,用一种既冷静又狂热的笔触描绘着那些不平等的关系:男人和女人之间,成人与孩子之间,聪明人与蠢人之间……
然而他最迷恋是社会的阶级,在萨德生活的年代,法国是由一小撮社会“精英”统治着,就如我们在历史书上看到的,他们是国王、贵族以及教会成员。当然这些人都会很容易就找到为其特权辩护的神圣理由,但当这些虚妄的东西被一层层褪去,所剩下的唯一要素将只是——权力。
在理查德扎克斯的那本《西方文明的另类历史》曾引述了菲茨杰拉德和海明威的一段要不是深刻便是愚蠢的对话,前者说:“极富的人跟你我都不一样。”
后者的回答是:“是啊,他们的钱更多。”
然后扎克斯列举了一些权贵的自我欣赏方式,这些方式当然是常人无法企及的。例如有名的罗马暴君尼禄的卧室天花板可以往下飘落玫瑰花瓣雨;伟大的征服者成吉思汗要求被他征服的属地每年供奉1000名处女;在罗斯柴尔德的阿尔弗雷德男爵家里,管家经常对想在茶里加牛奶的客人说:“先生,是要杰西牛、霍里夫德牛,还是短角牛的牛奶?”;而另一位罗马皇帝赫利奥加布鲁斯曾下令说:“去搞1000磅重的蜘蛛网来。”……
关于权力的怪诞之处,有时是不能用理性去加以分析的,它更多地是与神经以及欲念有关。肉体的欲望可以通过肉体获得发泄和满足,但作为意念的欲望却是无边无际的——而很不幸的是,人们更多的是想获得后一种欲望的满足。
在萨德作品中的那个只剩下残酷这一基本要素的世界中,权力正是人际关系中唯一起作用的因素。在那里,痛苦与快乐是唯一未被愚蠢的希望以及迷信所玷污的纯洁感情。而这两种感情是可以变成肉体的感觉的,这便成了虐恋的一个理想的前提。
什么是快乐呢?萨德如是说:“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爱欲的原子……与我们神经纤维周围的带电粒子相碰撞并产生火花时所发生的一切。要完成快感的整个过程,这些碰撞必须尽可能地强烈。”
而痛苦,则像尼采所说的那样:“一切快乐都包含有痛苦,这是不难理解的——假如快乐很大,则此前的痛苦就一定很长,整个生命的弓弦一定绷得很紧……驱使人前行的唯一原则乃是痛苦,痛苦高于快乐,快乐不是肯定的精神状态。”
现在让我们看看萨德的那套极具颠覆力的哲学理论吧。这是一套弱肉强食的类似于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哲学。在萨德看来任何个人的意愿与行为对于自然的进程来说都是一钱不值,只有生命的延续才是有意义的,而生命是如何活动的对自然是毫无意义的。对自然界有意义的只是物质世界的更新。谋杀、战争或是致人死命的暴力都可以服务于自然的这个目标,因为它们只是加速了物质的更新而已。慈悲、善意或其它一切美德都是不自然的,因为它帮助弱者延长了它本应存活的时间,从而减缓了自然的更新过程。
所以按照美德来规范自己的行为,从哲学的角度看是荒谬的,除非这种美德可以成为取胜的手段,或是这样做能带来快感。
他还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邪恶的世界,自然界到处都是罪恶。美德是不真实的,善与美德的努力是无望的,终将遭到失败和毁灭。而人的罪恶却为人带来财富、快乐和权力,罪恶使人成为强者。
“在我们的同类中有一些这样的人,他们的行为令人震惊,遭人蔑视……但若对他们仅仅施以惩罚或说教根本无济于事,因为他们那些古怪性情的萌发常常不由自主,在这一点你我皆然,无论智愚,无论出身贵贱高低 ……愚人反对我,说我所描绘出的那些人是恶魔。假如用我们传统的惯常方式来看,他们的确是恶魔……但他们是‘自然’为实现其法则而筹划出的工具。自然赋予他们野蛮与血腥的性格,这就是生命的本来面目。”
萨德强调,残忍的快乐是完全自然的,而社会却是阻碍自然发展进程的一个不自然的结构。自然不在乎被叫做“邪恶”的个体,它用仁爱的目光看待战争、迫害与专制。自然没有财产,因此偷盗不是犯罪。在谋杀和自然死亡之间也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生命的分子重新组合而已。
萨德的这种思想当然是有缺陷的,他的理论虽然具有可怕的颠覆力,同时也揭露了历史发展的某些事实,可它却只能是一种个体的妄想而已——这种妄想虽然能安慰这世上某些野心勃勃的悲伤者,但直到这些人死去,他们的悲伤依旧弥漫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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