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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G平时没几句好话,想要跟他商量点正经事啊,横横,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可是,就是这样的他,偶尔说话,一句就能到我的心里去。朋友说,我是被他“忽悠”了。三两句一填,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一辈子。可还是没办法免疫,他那一句话两句话总在我脑海里打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就拿听歌来说吧,我问他:“你怎么净听一些老掉牙的呀。”他回答:“那是我的青春。”天啊,那也是我的青春,那些旋律陪伴我走过整个恍恍忽忽,懵懵懂懂,又天高云淡的青葱岁月。
我找到马世芳这本名叫《昨日书》的时候,就是冲着“音乐”和“青春”两个关键词去的。我以为能在这位大名鼎鼎的台湾DJ充满怀旧的文字里,找到那些我耳熟能详的歌。可事实上,不是。DJ马的重心在摇滚,而我听披头士上瘾,还是在离开学校以后,和LG生活在一起时开始。所以,我的西洋音乐课,有很大一部分还是从LG这里听的。即使如此,我仍在DJ马的文字里看到了我的青春----扭开收音机,偷偷地听着音乐做作业的日子。
似乎生于70年代,长于80年代的人都有这样的记忆。熬至深夜的台灯下,陪伴我们疲惫身影的,还有那一台黑匣子一样的老收音机。声音不敢开得很响,却不舍得关上。那时候,刚刚开始流行点歌节目吧。很羡慕别人的名字,被从收音机里叫出来,随着空气飘荡在城市上方。然后,很憧憬自己的名字也被从收音机里一个天天听见却不见的人嘴里说出来,在暗夜里,在空气中,在栀子花的香味里面。我记得我有两次,名字从收音机里传出来。可惜两次都用的是笔名,周围应该没有人知道那就是我,可我自己知道,心里小小地兴奋着,莫名其妙地砰砰跳。一次是送歌给几位英语实习老师,因为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木吉他是在他们当中某一个人的宿舍床边,那时候我想,我以后要考上大学,住在大学的宿舍里。后来,我的确是这样,把一部分光阴浪费在宿舍的床上听歌,晒太阳。还有一次是送给我自己,我觉得我自己太苦了,每一天都生活在无止尽的“题海”里。那时候,上海有了经济台,经济台早上有一个节目,是连续做几个小时的,除了必需的经济信息以外,大部分都是听众来信和点歌。那里的歌很好听,我记得《Unchained Melody》,他们有时候一个星期几乎每天会播。那个时候的歌星我都记得,还有歌星海报,也没少买过。
听演唱会,那都是很奢侈的事,跟我基本不沾边。所以,我喜欢从收音机里听音乐。就像书中所说,广播是“一对一”的私密活动。我觉得电台里那些声音,都是在为我一个人说的。夏天很热,可以关掉灯,黑漆漆地躺在铺着凉席的床上听。冬天很冷,可以躲在被窝里,蒙着头听。
90年代初,中央台做过一档夜间的怀旧流行歌曲节目,好像名字叫《情歌纪念册》。记得是一个歌星,一个歌星地做。每次节目只播一个歌星的歌,比如罗大佑专集,齐秦专集,费翔专集。那时候,我已经不大听最新的流行歌曲了,反而是老歌更打动我的心。我连续听了好几集,都是在深夜,戴着耳机听的。后来,我知道了一件事:如果想吃同声翻译这口饭,是绝对不可以用耳机听收音机的,否则听力受损直接影响现场翻译的水准。所以,我现在看到同声翻译教室的大耳机,就后悔以前为什么用耳机听了那么多其实也不是非听不可的歌呢。
《昨日书》,就是讲这些跟音乐有关的话题,那些曾经年轻的岁月。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原来在城市的上空,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出口。
昨日书,不敢读
昨日书,不忍读
昨日书,不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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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豆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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