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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就像是梦境,是希望和畏惧建成的,尽管她的故事线索是隐含的,组合规律是荒谬的,透视感是骗人的,并且每件事物中都隐藏着另外一件."
人们因为欲望和理想去建造自己的城市,琉璃瓦,青石板,骨头的招牌和顶水瓶走过的印度女人手上镯子叮当作响.等城墙厚实的能挡住一切外来的侵略和诱惑,钟塔能戳破太阳四周的光晕,人们开始畏惧他们自己建造出来的城,害怕他会具有庞大的力量.害怕在晚上.城俯下身体,将他们的骨头压碎,把他们的头骨用晾衣绳穿起来,招摇过市.所以他们不再改变,城市被以一种稳定的状态固定下来,之后的自生自灭,是他自己事.
人类总是矛盾的生物.
无数个男人做了同一个梦,一个裸体的长发女子从他们的梦里跑过,他们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同一个地方,建造了一座城,城里的路是他们记忆里女子逃跑的路线,他们一心一意的建造他们自己的城市,设计关卡,不让她再逃走.仅仅是因为爱上了那个女人的发香,爱上了她裸露的蝴蝶骨,爱上了她奔跑的姿势.但他们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后来,梦境也被遗忘了.这算不得悲剧.至少佐贝伊德的道路像血管一样满布,那是曾经心脏膨胀的产物.
城本身生长的力量比城伊始时的理由,更为庞大.
马可.波罗与忽必烈对话,忽必烈想”帝国正在被他自身的重量压垮.”他是帝王,铁马冰河,刀光剑影,土地越多,他就觉得自己的帝国越陌生,他的马蹄上同时沾染了青草和大海的气息,但他仍然不满足.黄金天平镶钻权仗后宫三千,他统统都有.但他仍然愿意在后花园里,微闭双目,和那个威尼斯商人一起.谈论城市和制度,就像他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两手空空,却希望知道更多.
在阿德尔玛,城里的人都是你曾经认识的人,而他们在你的世界已经死去,但当你到达那里,你看见他们熟悉的脸,只是他不再是你的父亲,她不再是你的爱人,他们的各种角色在这里得到交换,你被融入其中,而你并未真正死亡,他们是经过轮回彼世的人.你之前会想你不属于他们.而事实是,在你进城的一刹那,你已走进他们,你认出了他们,而他们,应该也认出了你.悲欢离合之后的重逢.随后作者说:”这也标志着彼世并不快乐.”
他是对的.
还有很多很多的城市,花岗岩的巨型喷泉,买鳟鱼大虾的小贩,牛奶色晨曦,人声鼎沸的赛马场,黑人白人黄种人红种人,互相混杂.风骨暗藏.
“大理石台阶浸泡在水中的富丽堂皇的宫殿,摇着长桨曲折行进的轻舟,在开着集市的广场边卸下一筐筐蔬菜的运货船,还有阳台,平台,建筑物的圆顶,钟楼,以及在灰色湖水中的青翠的花园式小岛.”
忽必烈这说的是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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