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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本书不是看一两页就可以吸引住继续下去的,也许是因为翻译的问题,也许是书本身的结构.
我不是说翻译不准确或如何,想来他们很努力很尽责了,我们都明白奇幻所涉及的外文如何繁杂.但让人感到遗憾的是,现在的翻译者外文能力可能远强于他们国学的素养.他们翻译得也许信、达,但是并不优美.为此我少给了一颗星.毕竟,翻译是一重再创造,我在《悲惨世界》上有过深刻的体会,在看到陈秀梅的翻译版本之前,我无论如何无法读下去,那时候我以为雨果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但是我终于从古旧的地摊上找到我国以前国学大师的译著的时候,看着神父和冉阿让的一点点言行和一句句对话,泪流满面。其实包括龙枪也是,小说本身宏大,但是即便朱学恒这样的资深人士翻译过来之后,感觉的文字优美程度也差很多。目前个人的喜好只有《龙族》的译者,优美甚至也许参与进更多的再创造。一如林少华之于村上春树。
拿几段作比较:
这是《权力的游戏》(不是“权利”的游戏,不过道译者和编辑知否这两个词的区别并看明白了这部书的真象)里面本来应该非常有诗意的一个片段,引用豆办司南评论中的举例:
“
二是诗意。不多说,引用一段:
他不断下坠,仿佛经过了好多好多年。
快飞吧,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低语,然而布兰不知该怎么飞,所以只好继续不断坠落。
鲁温师傅曾经捏制了一个陶土娃娃,烧烤得又硬又脆,为它穿上布兰的衣服,然后从城楼上扔下去。布兰一直记得陶土娃娃摔得粉身碎骨的模样。“但我绝对不会摔下去。”他说,然后继续往下坠。
虽然四周都是灰蒙蒙的雾气,看不清地面究竟有多远,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掉落的速度有多快,也知道下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即便在梦中,你也不可能永无止尽地这么一直掉下去。他知道,他会在落地前的一刹那醒来,人总是在落地前的一刹那醒来的。
……
现在你知道了吧?乌鸦端坐在他肩膀上悄声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了吧?
“为什么?”布兰不解地问,仍旧不停地往下掉,往下掉。
因为凛冬将至。
布兰看看肩膀上的乌鸦,乌鸦也看着他。它原来有三只眼睛,第三只眼里充满一种恐怖的知识。布兰再度下望,如今下方空无一物,惟有冰雪、寒冷和死亡,在一片冰冻的荒原上,插满了锯齿状的蓝白冰针,正等着拥抱他。它们如飞矛般朝他射来,他看到上面挂满成千个做梦人的枯骨,一阵绝望的恐惧笼罩了他。
“人在恐惧的时候还能勇敢吗?”他听见自己细小邈远的声音这么说。
随后父亲的声音回答道:“人惟有恐惧的时候方能勇敢。”
……
布兰抬起头,一脸安详地说:“我要叫它‘夏天’。”
”
对比两篇类似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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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越女剑:
“ 这时范蠡正坐在山坡草地上,讲述楚国湘妃和山鬼的故事。阿青坐在他身畔
凝神倾听,一双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瞬的瞧着他,忽然问道:“那湘妃真是这样
好看么?”
范蠡轻轻说道:“她的眼睛比这溪水还要明亮,还要清澈……”阿青道:“
她眼睛里有鱼游么?”范蠡道:“她的皮肤比天上的白云还要柔和,还要温软……”
阿青道:“难道也有小鸟在云里飞吗?”范蠡道:“她的嘴唇比这朵小红花的花
瓣还要娇嫩,还要鲜艳,她的嘴唇湿湿的,比这花瓣上的露水还要晶莹。湘妃站
在水边,倒影映在清澈的湘江里,江边的鲜花羞惭的都枯萎了,鱼儿不敢在江里
游,生怕弄乱了她美丽的倒影。她白雪一般的手伸到湘江里,柔和得好像要溶在
水里一样……”
阿青道:“范蠡,你见过她的是不是?为甚么说得这样仔细?”
范蠡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见过她的,我瞧得非常非常仔细。”
他说的是西施,不是湘妃。
他抬头向着北方,眼光飘过了一条波浪滔滔的大江,这美丽的女郎是在姑苏
城中吴王宫里,她这时候在做什么?是在陪伴吴王么?是在想着我么?
阿青道:“范蠡,你的胡子中有两根是白色的,真有趣,像是我羊儿的毛一
样。”
范蠡想:分手的那天,她伏在我肩上哭泣,泪水湿透了我半边衣衫,这件衫
子我永远不洗,她的泪痕之中,又加上了我的眼泪。
阿青说:“范蠡,我想拔你一根胡子来玩,好不好?我轻轻的拔,不会弄痛
你的。”
范蠡想:她说最爱坐了船在江里湖里慢慢的顺水漂流,等我将她夺回来之后,
我大夫也不做了,便是整天和她坐了船,在江里湖里漂流,这么漂游一辈子。
突然之间,颏下微微一痛,阿青已拔下了他一根胡子,只听得她在咯咯娇笑,
蓦地里笑声中断,听得她喝道:“你又来了!”
绿影闪动,阿青已激射而出,只见一团绿影、一团白影已迅捷无伦的缠斗在
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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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龙族:
“
可是伊露莉的表情很奇怪。一直都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了微笑。她那个微笑真的很怪异。如果称之为微笑,那应该要带有快乐的感觉,可是却一点也没有那种感觉。
伊露莉一面歪着头,一面仰望天空。我为什么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觉呢?我看了一下卡尔,他也是表情有些讶异地看着伊露莉。
“谢蕾妮尔小姐?”
伊露莉默默无语,仰望着天空。
我突然觉得很可怕。这样一点现实感也没有。伊露莉还是坐在那里,可是我感觉不出她是和我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呼吸的生命体。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感觉呢?我甚至觉得她所仰望的天空和我看到的天空是不一样的。她仿佛像是在看盘古开天时的那片天空,就像是在仰望创世的第一个夜空以及第一道星光。
“是的。我们被称为优比涅的幼小孩子。
…
她说道:“我们是……”
就在伊露莉像梦境般的说话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
我们突然与现实世界隔绝开来。
我们好像进入了属于精灵的时间之流里。空间像波浪般流动,被胡乱扭转着。营火、我、卡尔以及伊露莉以外的所有空间都消逝不见了。
伊露莉在这样一股忘却一切的潮流之中,继续说话。不对,她有说话吗?
“优比涅的幼小孩子……幼小孩子……幼小孩子。”
我感受不到任何感觉。伊露莉说话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也感受不到任何光线。我只听得到伊露莉的说话声音。
不对,她并没有说话。可是我在听。
“我们无法永远独自立足于这个世界……无法永远对自己负责……无法永远活着……我们是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第一个走过来的……第一个必须消失的……”
我无法做出任何思考。我只能听。我觉得所有事物都变得杂乱无章。
“必须消失?”
这是卡尔的高喊声。接着突然间,这个世界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我们仍然还是在有些冰冷的十一月夜晚空气之中,围坐在营火旁边烤火。四周还是那片森林,我们还是一副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旅行者模样,坐在营火的周围。
咚。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杉森踢开了毛毯,翻身到另一边。我噗嗤笑了一声,又再度看着伊露莉。
卡尔的脸孔为什么变得这么苍白呢?
此时,我想起那时候卡尔说的最后一句话了,随即我也记起伊露莉说的那句话。等等,她说会消失?会消失的意思是,精灵会消失的意思吗?
伊露莉还是以那副不慌不乱的姿势坐着。所以相形之下,卡尔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却惊慌地大叫的老人。
“你是指谁会消失?你的意思是森林的种族会消失?”
伊露莉微笑了一下。我这样好像是在责骂一个老人活了很多岁月却还行事轻浮,但卡尔现在确实是扮演着那老人的角色,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快发疯了。伊露莉冷静地说:“我们就像是园丁。”
“什么?”
伊露莉抬起头来,仰望那些凋零的树枝。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氛,然后我也抬头往上看去。
我的天啊!树枝上面竟然开着花朵!
“园丁们能够完全了解他们的庭园,而我们则是被创造成为能够完全了解这个世界的种族。”
太阳升起,然后又开始落下。夜空的星星移动了。接着,月亮升起,又再落下之后,太阳随即升起。
春天来临,花朵盛开。夏天到来,到处一片绿油油的。秋天则是因为死去植物的神秘感而美丽,接着又是白雪温柔地在大地和树木的眼皮上亲吻,等待春天时它们再睁开眼睛,万物则是在冬眠。
“而且我们被赋予无限协调的能力。人类看天空,会创造星座;人类走在森林里,会形成一条条的山路。我们精灵却不会做这种事。
我们身体感受到倾泄而下的星光时,我们会变成星星。我们遇到把森林当做乐器来弹奏歌唱的风时,我们只会变成飘扬在空中的树叶。
大地上面耸立着山。自由自在飘浮的云朵碰到了山,最后会变成沾湿山岭额头的雨水,然后消失不见。溪水乘着溪谷而下,流到大地上,最后会变成江河。随着溪水流逝,溪谷越来越深,山则是越来越老。
“我们是无法在这世上做任何事的种族,我们无法影响这个世界。园丁们无限了解庭园,把庭园弄得很美丽,但是却从来就没有想到庭园可以掘掉而改种谷类农作物,为明日做准备。
溪水的强烈水势乘着溪谷流下湿润大地时,美丽的花朵盛开。
风毫无距离地爱抚万物。可是开过花朵的大地会变成一片荒野,风有时会狂暴吹起,刮起尘土。而且荒野上面最后一朵花朵凋谢时,世界会失去清绿。
接着,人类的犁田工具会落到荒凉的原野上面。原本温热在施慕妮安神胸口的温暖大地变成冷冷的土块,并且被毁坏破灭。
“优比涅和贺加里斯两者为了能够共存而创造了时间。可是时间是优比涅与贺加里斯的女儿,同时,它的力量强大到会将所有东西归于空无。时间可以说是优比涅与贺加涅斯的败笔。”
“时间是败笔?”
“这或许就是他们当时没能领悟到的道理。在无之前,秩序和混乱皆是无法存在的。”
在无之前……如果说什么都没有,既不会乱七八糟的,也不用去整理。
“她们认为她们不是创造出共存,而是创造出共灭的原因。”
“你说这是共灭?”
“是的。”
随着太阳起落,伊露莉脸上的阴影快速地移动着。四周围放任不管我们了,只是疯狂似的流逝着。此时,卡尔说道:“第十级魔法是什么呢?”
伊露莉的脸上露出了仔细思考的表情,说道:“很难用人类的语言来表现。如果一定要说出来的话……”
伊露莉像是努力在找适当字汇的样子。过了不久,她说道:“创造……创造宇宙。”
四周围的景象又再回复到冰冷的十一月冬夜。
脚趾的刺痛感也回来了,嗯,因为长时间骑马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我可怜的屁股,也一样好疼啊。我有多久没坐过椅子或床了呢?最近总是坐在硬梆梆的马鞍上,要不然就是坐上在冰冷的地上。
创造宇宙的话……”
卡尔的声音很微弱。伊露莉像是在喃喃自语地说:“在那个地方,银杏树会结出青紫色的番石榴;在那里,大地是在天空之上;在那里,虽然有七个太阳但是没有白天;在那里,河水往上流;在那里,雨水朝着天空倾泻而上。在枫叶之间蝴蝶翩翩飞舞;公鸡会啄熊;在大地上,一片蔷薇花瓣上面有百万个露珠;在红色大海之上,飘下蓝色的雪花……”
卡尔表情糊涂地说:“你的意思是将所有法则都重新制定,全新创造出所有生物吗?在那里,可能也没有时间的概念如果没有时间,就可能会没有因果关系,只有结果没有原因,不存在的事物都争相出现的……
“你总是能正确无误地形容出一件事物,这次亦不例外
”
冰与火之歌的作者创造了最为真实宏大的世界,以及是不是首次用到POV的模式?(这一点也许《生命-梦幻的泡影》是受到他的启发,而且更进一步,冰火即便POV也是第三人称,而生命直接改为第一人称),虽然初看起来杂乱,却真实而且,完全可以按人称独立为一幕幕的相对独立的小说,例如艾莉亚,我特别喜欢的角色,只读她的章节就是一篇刺客的成长史。
这里面没有好人,没有坏人,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活生生的,而且象雷亚,泰温这些侧面描写的人(如别人不断闪回评述雷亚,泰温弟弟诉说他的无奈,以及他对儿子的恨与爱),之前模糊的一个个恶人原来曾经也是主角,不逊色于任何人的成长和故事。
但是真是残酷啊,一如生活。
只是还是有些遗憾,最好的译者不是外文大师,而是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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