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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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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杀
这世界没有一件事情是虚空而生的,站在光里,背后就会有阴影,这深夜里一片静默,是因为你还没有听见声音。
看马良的《坦白书》。那我也坦白一点儿,这书我买来很久了,一直没看,而且也确实一会儿就看完了。
知道马良是一次无意看到某电视台对他的采访,看到他为了一些照片,纯手工制作场景拍摄,觉得很有意思。后来知道他的移动照相馆计划,在里边儿看到有厦门站,就一直期待,但终究在他来之前,我开始了我的旅行,没能遇上。
马良的外形,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流氓了,但恰巧我不排斥流氓。读书的时候,大人总是说不要和成绩不好的同学玩,我偏不要,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比三好生还纯净的灵魂:豪爽,仗义,重情。
马良的文字,在他自己看来是心虚的。他的这份心虚,恰好弥补了我。就像他提到英国画家透纳的观点:美都是由脏手创造的。他的作品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才华,而他把在岁月里体会到的感悟,毫无保留的坦白在读者面前,这份谦卑,让他值得拥有更多掌声。
“会说话并不是件必须的事情。”
“童年的痛苦在于,你总是无法说出你想说的话,长大后你可以说了,却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愿说了;或者是不敢说了。”
说到坦白,其实我的自身经历并不是太美好。我曾因为坦白而得到的回馈,让我变得不敢坦白。我的所有坦白,有时都变成了把柄,或者笑话。但我发现有时,他人的坦白,在我这里,也有相同的情况。所以我无话可说。
毛姆曾经写过:今天我已经认识到这一点: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和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所以,亲爱的朋友,请原谅我吧!对此,至少有一半的我是值得的。
所以,也请原谅我。
我在想,这是否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亦或是一种死去,和重生。关于这个,马良提到一个两生花,或者多生花,但却有别于过去的某种臆想。
他说:也许我有个双生子的兄弟,他懂事的时候就选择留在了时间某个维度里,不愿和我一起行走于这段生命的最前端,从此我们总是难以相见。
看着这样的照片,会让我有种错觉,时光不是连续的。这些片段并不能因为同样存在于时间里,就必然和现在相关。时间里一定是有些节点的,在这些节点上,一段时光死了,由另一段接替她。人的生命也是,也许在某个节点之后其实你已经死了,你没察觉,替你活着的是另一个人了。
所以,是否那个乐于坦白的我,已经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看透或者厌烦了某些生活,而停留在了某个年龄层,而如今的我,只是身体里某一部分能抵抗此类生活的重生。
今夜我一直在和自己的一部分告别。有时生活就像一场精神和肉体的角斗,谁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不同的是死去的部分多一些还是少一些,不同的是活下来的那部分,是你或者不再是你。
书中有个微博调查,问的是,如果获得了一次穿梭于时间的机会,可以回到过去或者未来的某个时间生活一天,你会怎么选择?为什么?
要我选的话,我会选择回到过去,回到和妈妈在橘子林农作的那一天,她笑话我的屁股把地面坐出了一个洞,想回到她叫我浇菜的日子,空气里有她挑的粪便散发出的臭味,和水打在土地上散发的嗤嗤响。
我曾无尽的表达过对于我出生小山村的热爱,我想回到那里与世无争,凭劳力过活,而不是社会上明争暗斗。可我也无尽的受到他人的嘲笑,他们嘲笑我瘦弱的身体,吃不了扁担磨肩的疼痛,但难道他们从小就是可以负重千里,气也不喘?
他们嘲笑我的坦白,在于他们所理解和向往的生活,就该像城市里的霓虹灯,五彩斑斓,但你心里山村昏暗路灯下的宁静呢,他们才不觉得有多稀奇,或者你有多怀念。也许,只是我的坦白,和他期望的坦白不是一回事,就变成了另一种的不坦白。那我又该如何做到“真正”的坦白呢。
抬头望着窗外微微刺眼的阳光,我第一次隐约感觉到将来的生命里,一定有些事情是很难办的。——《痰盂上的先知》
这个迷瘴重重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过桃花源,那些对美好的相信只是存在于我们的心中罢了,像是一个个相互无法抵达的目的地,谁也没有义务要将自己的内心开放出来,那是每个人私密的领地。
做一个自己喜欢的自己,我们都只有一次机会而已。
或许,我们能做的,要做的,只是对自己坦白。
其他摘抄
我戏谑和嘲笑的东西都是我深深爱过然后失望了的东西。对不可救药的事物,我反而会抱着柔情,和他们一起自甘堕落的。善良和美有时也生长于最丑恶的土壤里,我们必须要相信这一点,在现在这个时代尤其。
我们站在舞台上,世界的手把帷幕慢慢地拉开,一开始有点刺眼,渐渐就可以看清楚了,幕布之外那未曾见过的一切,让人喜不自禁,可惜那只手不曾停下来。之后他会很慢很慢地合上大幕,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当你正面对完全打开的世界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享受,拼命地记得。以为之后阴影将追着你,无处可逃。
为了比不完美的生活仅仅好那么一丁点儿,值得用最绚烂的形式,穷尽所有力气。
人生都是虚无的,怎么把它潇洒地浪费掉,浪费得毫无遗憾,才是唯一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
就像生命里所有的甜蜜和酸楚总是结伴而行,疼痛总是四处追逐着快乐,片刻也不愿分开。《玉兰花》
再后来,我发现我们都在跑,这世界上谁也逃不掉。《我是个小老鼠》
不好说自己老的!你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吃了那么多东西,被外公打了那么多顿,读了那么多书,画了那么多画,考了那么多试,得了那么多不及格才长成一个大人。不好很快老的,太不划算了。
在这无所建树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又回忆起自己做过的那些傻B事情,时间久远,他们在阳光下竟显得如此无辜。长大变老,说到底也就是这么回事儿,最终自己原谅了自己。
生活本身就是很现实的,每靠近完美一分便要付出一分的代价。浪漫的背后往往是最不浪漫的消磨,所以生活里仅存的那点儿浪漫才显得尤其可贵。
某种意义上我是悲观主义者。悲观和乐观主义都是对生命的一种认识,是个人哲学思考的结果,其实这个世界本身总是岿然不动的,只是我们用我们的视野和心去定义它罢了,在我看来“悲剧性”是生命最重要的底色,无论怎么恣意挥洒,但又有谁可以逃脱宿命?但“悲观主义”更多时候我觉得是种个人哲学上的定义,和创作者的生活状态是无关的。我本人也是为了在自己的生命里找到所谓的“意义”,才拼命的去创作,去用我的语言表述着我的体验,这个过程本身也挺积极的,而且创作的过程有时对于作者就像是在卸下一种重负,把心理上的一些灰色的东西放下。要知道,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者”是不会去像我这样努力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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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铁
小时候有段时间迷恋画画,喜欢画花草,画卡通,画风,画雨,想要把自然的东西都收进画本里;后来又跟随潮流学了一把拉丁舞,在学校的舞蹈教室里,在海乐门的俱乐部里,印象里头发油光发亮的舞蹈老师的秃头倾向很严重;为了小学升初中,又不得不参加了数学奥数的补习班,在一群数学尖子生里,我总是在老师的唾沫中昏昏欲睡,即使枯坐一个下午也算不出几道数学题,天赋的现实就是那么现实地摆在我面前。
后来和好朋友一起学日语,一起画漫画,一起打乒乓,一起学开车,好像人生很丰富,现实却很骨感,大把大把的钱撒出去成了水汽,蒸发在炎热的暑假里。细细想来,学的东西不算少,却没有一样是精通的,总是处在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竟然没有一样是可以拿得出手的本事。
读马良的《坦白书》的时候,这些已经被落在很远很远的回忆一下子就全都回来了。这本书讲的很少关于他的艺术,他的画,更多是马良童年时候的回忆和成长中的领悟。虽然是个摄影家,马良却好像从来都没有从童话里走出来似的,他的文章里有着丰富的想象,或缠绵,或清醒,深情得好像每一个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人他都曾深深地爱过。
“你有没有在冬天凌晨的清冷月台上等过你的恋人?等着一声汽笛尖叫着从晨雾深处呼啸渐进,庞大的喷着浓烟的火车头像垂死挣扎的恶龙嘶吼着从雾霭里跌撞而至,苟延残喘吐出最后一口气,死在你面前。而你,像个不战而胜的骑士把你的爱人从恶龙的肚子里救了出来。若没有,可惜,有动车之后你没机会体验着古老幸福的幻觉了。”
马良在写这笔的时候,我回想起自己乘动车去上海的那趟。炎热的夏季,蓝白相间的动车停靠在轨道上,那是我第一次乘坐除汽车、飞机以外的交通工具,在倍感新奇的同时觉得非常遗憾——小时候看的书里,在月台上与亲朋好友告别的景象在我这一代已经是几乎不可能再现了。毋宁说送的人连安检也过不去,只留要去远方的人依依不舍的一眼,再义无反顾地离开。
我没有坐过火车,自从有了动车以后,也没有机会在月台上等过我的恋人和朋友。我想象着冬天的那种寒冷,呼吸里都是冰冷的碎片,厚厚的衣帽围巾里却是一张期待的脸。等待的感觉因此觉得非常美好。
马良一直是我喜欢和敬佩的摄影师,他的画风独具想象力和风格特征,移动照相馆的活动让我重新认识这个曾经有点愤青如今有点小文艺的大师。关于成长,他总是毫不吝啬地给我们分享他的心得和经历,乐意指导在迷途中的年轻人。他曾经在微博里写过关于成长的一段话——
“有的人会失眠,有的会喝醉,有的要号哭整晚,有的人会去街上独自走一夜,有的要在自己身上划一刀烟头烫一个疤,还有的必须自甘堕落把自己当块抹布一段时间,有的打了无数电话给一个永远不会接电话的人打通了却马上挂掉,也有人会独自旅行,不会游泳的人开始学潜水,有人会突然开始抄佛经吃斋,还有的突然会突然成为有保质期的作家或歌手,有的人会剪掉头发穿没有穿过的衣服演另外一个人,还有些人只是轻描淡写地努力笑了一笑,自此把后半辈子所有真正的笑容都消耗殆尽,当然也有人只是呆坐在床沿边沉默很久直到长长吁出一口气然后躺下马上就睡着了。
人突然长大的一瞬间是各式各样的,时间和时间之间有一层胎衣,我看见过无数的人在无数不同的位置穿透了这层薄膜,他们来自不同的母体,怀着不同的碎童真,带着愤怒和诧异,最终都降生到了这个最现实的世界,成为了差不多的大人。”
他和那个在墙上画山画水画金山画海浪的小孩子一样,都有一只化腐朽为神奇的笔,前者为百姓除去了恶贯满盈的县令,后者用文字引领后辈朝正确的方向前进。他从不做作,文字间流露出的都是真性情,生活里的喜怒哀乐从来不加掩饰。
他也有过很多理想,经历过现实无情的打击和压迫,在生存面前也曾弯下过腰,理想被摧毁过,但是他又重新建立了起来。这本《坦白书》,坦白的不仅仅是马良的童年和诚实,也是理想破碎又重建的执念。
他向曾经欺负过的智障先生道歉,向总是温柔宽恕他的小学老师忏悔,回忆在上海的生活,记录在摄影中遇到的人和故事,用模糊的话讲述姓名不详的人的故事,时而忧伤时而快乐。
书里有很多他的摄影图片——荒芜的草丛里带着面具的少年,在狭长的居民楼道中间起舞的少女,悬浮在半空中的金鱼,诡异哥特风格的舞台,失去了身体的木偶的表情,自己的自画像……每一张图片之后都有一个甚至很多故事,全被他定格在那一瞬间,成为近乎永恒的定格。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相信摄影师是为数不多的能够与时间相抗衡,与青春相伴,能够留住回忆的脚步的魔法师。他们将过去定格,供后人景仰,阻止时间离开,让年轻永驻。
大凡有所领悟的人都开始信佛。相信轮回,相信世间易变,善恶终有报。马良也是信佛之人,他曾经写过这么一段话,我一直铭记在心——
“这世间美丽却也残酷的一切,总是来去如朝雾,亦如闪电。于是我开始相信爱和自由,只存在于惊鸿一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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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
书看到二十多页的时候,我就断定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散文。
与作者马良有过短暂的会面,他人高马大,耳朵上镶着的耳钉,头顶上的毛线帽子以及脖子上的金属项链,让我顺理成章的认为这些就是艺术家的范儿。看样子有些凶猛和不易靠近,而我对于这类人群也是保持远观的。告别时他面带微笑伸出手来,没有说再见,而是礼貌地说了句“幸会。”他这一举我倒是很感动,因为很少有嘉宾在做完活动离开时还会跟主办方握手告别的。同事也说给他电话邀约时他也是等对方挂电话后自己才挂。当时他绅士风度的形象立马站在我眼前了。书里有一段胖爷爷的故事,他说胖爷爷的一句话一直影响他到现在,“无论生活强加于你什么,都不能被挫折改变,应该保有自己的尊严和风度,这才是真正的绅士。”这位gentleman不容置疑。
全书都是他的回忆、他的反省、他的坦白。很多文字都是没有成篇的,是片段式的呈现,但是并不影响阅读。文字中有调侃、有幽默的气息、有琢磨不透的哲理,哪怕是极简单的故事,很细小的情节,经过他的雕刻也会让你会心一笑、感同身受。无论是写喜也好、写悲也罢,字里行间总笼罩着淡淡的伤感。他在感叹不再的青春,不能留住的时光,却不大泣大悲,惹人烦忧。书读过半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个悲观主义者。没错,书的最后他也承认了。
他曾想过当诗人、当画家,并最终按照命运的属意成为摄影师。那教室里逃窜的老鼠、盛开的玉兰花,在他特有的理解美的镜头下被捕捉了下来。这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极易遗忘的岁月配上现代的情感和精致的描述,充满着回味和浪漫的芬芳。
孤独,这个词汇,在书中出现多次。不知他在多少个黑夜中,苦苦地找寻另一个自己。
“不好说自己老的!你花了那么多年时间,吃了那么多东西,被外公打了那么多顿,读了那么多书,画了那么多画,考了那么多试,得了那么多不及格才长成一个大人。不好很快老的,太不划算了。”他可爱的外甥曾这么劝过他。你无法阻碍时间,不如让时间去留住你。我会记住那个曾在舞台上闪耀的翩翩少年。
很高兴能坐上他的时光机,一同穿越回他最美好最惦念的日子。那些闪闪发亮的时光不仅仅是属于他的,也是属于我们的,属于我们心底共同的那片柔软。
勿忘初心,保持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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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
《坦白书》是观念摄影师马良对于过去年代的告白。他首次放弃图像语言,转而以散文描摹年少时的青涩往事,直面记忆里那些“舍不得丢弃”的片段,回味深埋于心底的“微小如尘埃的情感和秘密”。名曰“坦白”,实为剖白。他承认,创作者无论如何不能“遮遮掩掩”地存在。坦白是他的义务,也是他创作的核心:只有彻底打开心扉,释放所有情绪,无论悲伤、欢喜还是沮丧,统统和盘托出,才能引发观者的悸动与共鸣。
马良出生于艺术世家,自幼学画,拍过广告,2004年拿起相机走上艺术摄影之路。《坦白书》一开篇,他回溯艺术之路的起源,坦承少年时代在美院附中的一桩奇遇彻底改变了他的艺术观。那时,学校里有位令人一见就“手脚冰凉、精神崩溃”、具有“阴森”气质的中年女图书管理员。某个夜里,她独自翻看挪威表现主义画家爱德华蒙克的画册。瞬间的惊鸿一瞥,深深印刻在马良的脑海里。正如马尔克斯影响了整整一代中国作家,蒙克对他的触动同样意义深远。蒙克名作《呐喊》以血一般的云朵、变形的峡湾、透视中渐渐消失的桥梁,以及桥上尖叫的骷髅面容的男子,再现了画家眼中充满惊恐与忧郁的悲惨人生。或许,马良也曾经像前辈们一样暗自惊叹,原来还可以这样作画。其后,蒙克的名言“我们将不再画那些在室内读报的男人和织毛线的女人。我们应该画那些活着的人,他们呼吸、有感觉、遭受痛苦、并且相爱”,更在混沌之中为他指明了前行的方向。从此,他以镜头为笔,用戏剧性的夸张再现现实人生的种种,从蠢蠢萌动的欲望、到对未知的惶惑,或者对逝去青春的追忆,皆被他一一拿来,尽数收入囊中。
马良当然不是传说中的“神笔”。他有难以忘怀的童年,也有回不去的过去。《坦白书》里,他怀念起幼儿园关于痰盂的恐怖记忆、小学时代充满玉兰花“淡淡芬芳”的期末考试、与没有血缘关系的“胖爷爷”共同度过的快乐时光;他也常常念及弄堂空地上由雪白桌布围成的“白色迷宫”、夏令营里表演小品的糗事、无意中听到的美术老师的伤感情事……这些奇幻的往事片段纷至沓来,如“梦境”一样萦绕,久久不去,并在他日后的创作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
马良将《坦白书》献给“勇于直面幻灭的理想主义者”,这无疑是他的自况。但他并不愤怒,也从未陷入悲观主义的泥淖。他深知生活的本来面目是“索然无味”的,在这“迷瘴重重”的世界里并无真正的“桃花源”。大多数人沉迷于日常的琐屑之中,营营役役、劳碌终日。蓦然回首,才惊觉最为美好的记忆、最值得珍惜的情感早已变得似是而非。马良自诩为“上海孤儿”,大概是因为他感悟到现代社会里的这种不安与焦虑。在以《乡愁》命名的系列照片里,他将拍摄背景置于一片荒芜的麦田,以此来隐喻现代人早已无法回归的家园。在如血的残阳里,杂草丛生的荒地隐隐散发出一种萧索与颓靡。无家可归的人们或坐或站,姿态不一,眼神里的茫然与无助是他们唯一共有的表情:孤独的年轻人捧着破碎流血的心;蒙上双眼的中年人正焦灼地寻找着什么;折翼的天使回不了天堂,只能落寞地躺在尘世;水手们高高扬起船帆,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这是一种悲哀,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在这超速年代里,儿时的乡村已为城市所取代,在林立的高楼间,人们彼此遥望、彼此阻隔。失去的已永远失去,得不到的只能流于空想。没有谁能拥有哆啦A梦的百宝袋,可以自由穿梭往来于不同的时空之中,见证未来、回到过去。即便如此,马良仍是单纯的。他相信只有幻想才可以填补记忆的空白,拾缀起“破绽百出”的生活;相信只有影像与文字才能记录下曾有的记忆,带领迷途者回到那“无法抵达的目的地”。
对马良而言,艺术不是恒温柜里高高在上、不具任何实用功能、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展品,也不是富人们借以标榜身份、彰显品味、由数字累加而成的符号。它是生活,也是幻想;它源于现实并记录现实,却不是纯粹的现实;它不是救世良药,不能改变现实于分毫。但艺术是一种“安抚”,可以让孤独的生命找到灵魂所倚,可以为平庸的生活平添一抹勇气,“在时间的眼底刻下了这一幕幕,让所有脆弱如镜花水月般的瞬间,因为我们的存在而永不凋零”。唯其如此,我们才能更加坦然地面对世界的残缺,进而在日常的芜杂之中找到一丝愉悦与慰藉。这就是艺术、也是梦想应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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