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生命的偶然和无意义同样被如此精准而又无情地揭示出来。在人类只有一次的生命过程中,充满了随机和偶然。一连串的偶然可能导致了另一些事情的发生,最终组成了人的整个命运,使得人的生命中不可能真正存在“必然”和“经验”。但我们无法接受和承认这一事实,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为短暂且唯一的生命赋予意义。人们将名称、性质、价值、重量赋予所有事物,相信它们能够决定命运,并高喊着“Es muss sein(非这样不可)!”一路行进下去,并且发明了媚俗这一工具。媚俗源于对生命的绝对认同,它的使命是给这轻飘飘的生命加以重量。由此,我们终生都在媚俗的包围之下难以脱离——崇高的理想、激动人心的伟大进军、顾影自怜的姿态、强烈的对同类的悲悯——这些(并且还远不止这些)都是媚俗的不同化身。在它的推动之下,我们坚信自己做着一件又一件非这样不可的事情,从而完成自己丰盈、沉重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