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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轮回
在本书的开篇,昆德拉就讨论了永恒轮回的问题。永恒轮回是指一种假定宇宙会不断,而且将会以完全相同的形式循环的观念,而且这种循环的次数不可理解,也无法预测。这或许也点像弦理论所说的平行宇宙。
尼采说,“万物方来,万物方去,永远的转着存在的轮子。万物方生,万物方死,存在的时间永远的运行。”“你们是永远的存在着!永远爱世界!而且向世界痛苦说:‘去吧!但是还要回来!’”
昆德拉从永恒轮回的角度来看法国大革命,就再没有了平行宇宙理论给我的神奇的美感,“一个在历史上只出现一次的罗伯斯庇尔和一位反复轮回,不断来砍法国人头颅的罗伯斯庇尔之间,有着无限的差别。”昆德拉震惊于自己在翻阅一本关于希特勒的书时所产生的怀旧情怀,他深刻地说,“与希特勒之间的和解,暴露了一个建立在轮回不存在之上的世界所固有的深刻的道德沉沦,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被预先地谅解了,一切都被卑鄙地许可了。”但永恒轮回真的不存在吗?人类历史不正是在一次次的演绎着一幕幕惊人相似的悲剧么?也许是轮回的间隔太久了吧,所以人们才这样如此可怕的健忘?
“只有在这种乌托邦式的前景中,悲观和乐观的概念才具有一定的意义:凡认为人类历史在五号星球上会变得不那么血腥的,为乐观主义者。凡不这么认为的,则为悲观主义者。”对于人类的未来,我是越来越觉得悲观了,革命和战争不是一次次的发生了吗?但或许革去的永远只是人的命而已,人性的弱点,人性的丑陋依然。这,就是人类命运的永恒轮回吗?
轻与重
据说,美国的麦克唐盖尔博士曾做过一项特殊的实验,他由此发现,人死后,体重会减轻21克,他认为这就是灵魂的重量。是的,生命是轻的,个体生命的偶然存在在无限的宇宙时空中是渺小的,轻若鸿毛,卑如蝼蚁。但,生命又是重的,它属于我的只有这唯一的短暂的一瞬,我们生命的每一秒不都是最重要,最值得珍惜的吗?
古希腊哲学家巴门尼德把宇宙看作是一个个有正负值的对立的二元,比如,明与暗,厚与薄,热与冷。但重和轻哪一个是正,哪一个是负呢?巴门尼德认为轻是正,重是负。
但,昆德拉说,“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那么,我们应该选择怎么样的生活呢?“是重还是轻?”
背叛
萨宾娜选择了“轻”,她追求“生命之轻”,因此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了背叛。
存在主义把个性和自由看作人的根本,而自由的意义即在于选择。“存在先于本质”,除了人的生存之外没有天经地义的道德。道德和灵魂都是人类在集体存在中创造出来的,是人的社会性的一种束缚。个人没有义务遵守某个道德标准或宗教信仰,却有选择的自由。
萨特说,“他人就是地狱。”为了自由,为了独立的人格,萨宾娜痛恨媚俗,因为“媚俗起源于无条件地认同生命的存在”,她拒绝承载任何他人和社会的束缚。她走上宿命般背叛的逃离路程,她背叛父亲,背叛婚姻,背叛爱情,背叛祖国。一次又一次地踏上流浪之旅。“背叛是意味着打乱原有的秩序,背叛意味着打乱秩序和进入未知。”她通过背叛实现了无所依着的自由轻盈,她说即便是死了也要让人们把她的骨灰撒向空中, “轻”就是她的生命本质。
但,这条背叛之路把她带向哪里了呢?也许最初的背叛还充满着激情与欢乐,向她展开一条条新的道路,可倘若这条路走到了尽头又怎样呢? “一个人可以背叛父母、丈夫、国家以及爱情,但如果父母、丈夫、国家以及爱情都失去了──还有什么可以再背叛的呢?”萨宾娜感到四周空空如也,她的悲剧即是不断背叛的旅程的终点的虚无。 在她的心灵的最深处,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不时奏响那首荒谬但感伤的歌曲,向人诉说,在两扇闪亮的窗户后,生活着一个幸福的人家。”萨宾娜最终没有逃脱对家的“媚俗”。也许,一个人终究无法脱离其社会性而存在。这,就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吗?
来自: 豆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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