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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M和我聊起未来的规划,聊到毕业,求职,结婚,生子。M说的这些不到两分钟,我看到了整个人生,所有的未知就这样成了定局。我想到了自己,我说,你是特蕾莎,我是莎宾娜。
米兰-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描绘了两种女人。特蕾莎是柔弱的,依赖的,她只活在爱人的眼睛里。在她的爱人托马斯的眼睛里,特蕾莎是一个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顺水漂来的孩子,激发了他的怜爱。特蕾莎视生命为存在的重,她需要一个坚固的家庭,和一个忠贞的丈夫。特蕾莎更接近世俗对“女人”的要求。莎宾娜是叛逆的,自我的,她拒绝一切媚俗,只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生活在真实里,既不对自己撒谎,也不对别人撒谎。莎宾娜拒绝妥协,从来不会勉强自己,所以她尽一切所能逃离那些“重”的东西,责任,或者忠诚。她背叛父亲,背叛丈夫,背叛情人,背叛自己的祖国,最后,叛无可叛,叛己所叛。莎宾娜是一个自由的斗士。
我用特蕾莎和莎宾娜影射了我们。可是,我们真如特蕾莎那般依恋,又像莎宾娜那样决绝吗?我们真的可以给人生划定一个轻与重的标准,然后你向着那重的一方,我向着那轻的一方,彼此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吗?在我们这样履行自己轨迹的时候,你会不会偶尔羡慕我这个莎宾娜,我又会不会意识到,某一部分的我是如此渴望成为特蕾莎的呢?
在电影《Vicky,Cristina,Barcelona》(午夜巴塞罗那)里,有三个女人面对同一份爱情。这三个女人,Vicky最理智,Cristina最浪漫,Maria最狂野,可以这么说,Vicky最倾向于存在的重,Maria最倾向于存在的轻。在巴塞罗那这样美丽又古老的城市里,该发生的当然都发生了。理性如Vicky,重于婚姻的她最后当然选择忘记这场邂逅,回到丈夫身边,她并不是不爱自己的丈夫,却是那样的恋恋不舍。Maria最初离开Juan,却又痛苦自杀,回到Juan的身边后又以近于疯狂的行为,最终与Juan分道扬镳。Cristina与Juan像任何一对相爱情人,C却也因厌倦而选择离开,她说她不知道想要什么,但她知道什么是她不想要的。存在的重与轻,在这三个女人之间是那么难以辨别。
于是,事实是,我不是莎宾娜,你也不是特蕾莎。我们是尚且不懂得取悦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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