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弱到只比动物强一点的女人,却可以统治最强大的男人。
强与弱
《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life》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所讲的爱情,完全是强与弱的对抗。
爱情永远是这样,是人类历史中最不按实力决定胜负的战争。弱者永远俘虏强者,强者的外表强壮却不依赖的表现造成了他永远被牵着鼻子走的命运。特雷莎直到看到托马斯花白头发蹲在地上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对托马斯的掌控力有如此之强大。曾经有机会去苏黎世定居,周围总萦绕万千女人的捷克外科医生,却将自己的一生命运交给了DOWNTOWN GIRL,她为自己的暴强与自私感到内疚,但是托马斯却早已接受自己的命运,他丝毫不认为这里有什么可惜,这就是他的命运---一个有地位但始终与传统背离的PLAYBOY的最后下场,所以说,这样的优质风流鬼最后的命运就是如此,将自己的一生毫无大脑的葬送,前半生太强,永远太强,让万千男人嫉妒的托马斯,适合他的永远不是优质的女人,有主见的女人---萨比娜,穷其一生去观察去爱一个人的萨比娜,看到了最后,托马斯的死亡,他的落寞,而萨比娜太强,强到托马斯认为离开她她根本不会去痛苦,不会去不生活,她依旧可以去支起一个摊子,来到美国,过着更优质的生活。所以多情的浪子认为那个一无所有的特雷莎更需要他,因为弱者的不断要求,因为他认为的她倾其所有,令托马斯驻足。其实关键问题在于她根本一无所有。历史上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的模式,强与弱的较量,都归结于如此,生活中的强者,从此不要指望会获得一生渴求的爱情。“人类之时间不是循环转动的,而是直线前进。这就是为什么人类不可能幸福的缘故,因为幸福是对重复的渴望。”
米兰昆德拉的文字中总带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孤独气质,这种气质是一种作为人与其它可感物体的疏离,这既不是个体同宇宙的的悲剧,甚至也不和土壤相连。他总是把玩着他无限悲观的幽默,出人意料的站在一个可以向两个方向发展的角度,时而沉重的思考,时而不屑的轻笑。而《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既是米兰昆德拉的代表作,也是其文字特点最为鲜明,意想最为繁复的作品。“美国《新闻周刊》称赞该书为:‘昆德拉把哲理小说提高到了梦幻和情感浓烈的一个新水平。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小说之一,昆德拉借此坚定地奠定了他作为最伟大的在世作家的地位’。而根据该书拍成的影片《布拉格的春天》成为与《查太莱夫人的情人》齐名之作,不拘一格地再创影坛新高潮。”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并不是一般的情节性小说,里面有许许多多的类似哲学思辨的阐述,这就给我们的阅读带来了不少的难度,却也是这部小说能让人百读不厌,细心玩味的重要原因。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这部小说中最让人费解的难题无非是:这个“轻”到底指的是什么?在本书中作者米兰昆德拉几乎所有文字都在围绕何为“轻”,何为“重”,以及我们究竟该如何选择的问题上做阐述,而小说的开篇从尼采的“永恒回归”观直接就把“轻与重”这一小说的核心问题摆在了读者的面前。与其它小说不同的是,米兰昆德拉似乎并没有要让读者完全沉浸于故事中,他甚至直截了当的说“作者要想让读者相信他笔下的人物确实存在,无疑是愚蠢的。这些人物并非脱胎于母体,而是源于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句子或者某个关键情景。托马斯就产生于einmal ist keinmal这句话”,特蕾莎则产生于肚子咕噜咕噜叫的那一刻。”在这部奇特的哲理小说中,人物成为了哲学中的代码,情节也不过是哲学中的情境而已。如此一来米兰昆德拉就可以毫不避讳的在小说中随意的跳出来阐述他的关于“轻与重”的思考。并且我想这更是他苦心孤诣的想要这本小说所希望呈现给读者的,是他自己的关于“轻与重”的整个思考过程。虽然最终米兰昆德拉也没有给我们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是在他所创造出来的四个主要人物托马斯,特蕾莎,萨宾娜,弗兰茨和这些人物所生活的大历史背景中却无疑展现出了米兰昆德拉对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多维度思考。并且,同米兰昆德拉的所有主题一样,关于“轻”这一主题是模糊的、多义的、不稳定的内容。他的文字仿佛与生俱来的带有某种反作用力,在一定的阶段,又把我们的思考引向其反面,使其所要表达的内容更为迷人和丰富。因此下面我所要阐述的就是作者米兰昆德拉在他的这部小说中关于“轻”这个核心词汇的多重意义。因为只有更深刻的理解“轻”的意义和多元化的指向性,才能够更加透彻的读懂小说。
一、关于“轻”的第一重意义——偶然
“确实,他突然醒悟到,特蕾莎爱上他而不是Z,完全出于偶然。除了她对托马斯现实的爱,在可能的王国里,还存在着对其他男人来说没有实现的无数爱情。”先是七年前在特蕾莎居住的城市医院里,偶然发现了一起疑难的脑膜炎,请托马斯所在的科主任赶去急诊。然后出于偶然,科主任犯了坐骨神经痛病,动弹不得,于是便委派托马斯代他前去。再然后,托马斯在当地五家旅馆中又出于偶然的在特蕾莎打工的那家下榻。还是出于偶然,在火车回去前有一段时间,于是他进了旅馆的酒吧,特蕾莎又偶然当班,偶然为托马斯那桌客人提供服务。恰是这六次偶然把托马斯推倒了特蕾莎身边,好象是自然而然,没有任何东西引导着他。对于托马斯与特蕾莎之间的偶然又何止于此,十来天后,她来布拉格看他,他们当天就做了爱,而夜里,特蕾莎发起了烧,在他家整整呆了一个星期,成为了托马斯离婚后第一个和他做完爱后留在他家里过夜的女人。托马斯不敢向他的情人们承认:做完爱后,他有一种无法克服的需要独处的强烈愿望,这就是为什么他醒后发现特蕾莎紧紧地纂着他的手时会如此惊讶!
当托马斯决定从瑞士回捷克找特蕾莎的时候,“‘Es muss sein! 非如此不可!’托马斯反复重复着。但是,他很快又开始怀疑:真的非如此不可?”在这里我想没有人会认为我们生活中的爱情是无足轻重的,因此我们总是想象着我们的爱情故事是它应该存在的那一番模样,也就是说关于爱情,是一种必然的非如此不可的结果。可托马斯却发现“特蕾莎”——他生命中的爱情故事并非建立在非如此不可,而是建立在别样亦如此之上。“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是贝多芬最后一首四重奏最后一个章节的两个动机,并且贝多芬还在最后一个乐章上方标注了“细加掂量的决断”。也就是说如果重、必然和有价值是三个有内在联系的概念,那么毫无疑问:必然则为重,重才有价值。而特蕾莎对于托马斯来说,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偶然的化身,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决定回到波西米亚的最依赖性因素。
在书中的第九页提到“托马斯自言自语:einmal ist keinmal,这是一个德国谚语,是说一次不算数,一次就是从来没有。只能活一次,就和根本没有活一样。”如果生命源于两个细胞一次偶然的碰撞,那么我每个人的生命便都是被抛入到这个世界当中来的,我们的父母不会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上帝也不会提前给我们打好招呼,于是我们的生命里的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不能准备的,却终究要走向一个必然的终点。就像昆德拉所说的“而我们生命的草图却不是任何东西的草稿,它是一张成不了画的草图。”就像在文章一开始我所提到的那样:人物不过是哲学的代码,情节也不过是哲学的情境而已。于是我情愿这样来拆分一下:“生命”(托马斯——einmal ist keinmal)中不能承受之“轻”(特蕾莎——偶然)。让我们大胆设想一下,如果必然是重的,那么偶然便是轻的,在这里特蕾莎成为了“偶然”的代名词,而托马斯便是“生命——einmal ist keinmal”的化身,特蕾莎之于托马斯,便如同偶然之于我们的生命,那又将是怎样的一种“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呢?
在书中第二百八十四页,托马斯根据柏拉图的著名传说:“以前人类是两性同体的,上帝把他们分成了两半,从那时起,这两半就开始在世界上游荡,相互寻找。爱情,是对我们自己失去的另一半的渴望。”给了自己一种假设性的选择,即:如果他以后真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遇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他究竟是会选择这个在篮子里捡到的女人,还是那个柏拉图传说中的女人。这个假设很明显的是米兰昆德拉所要力图呈现给我们的在现实的有生之年中,生命的可能性与生命的一次性之间的抗争。而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我们就只能接受那一次性的偶然,换句话说作为人类的我们只能主动的接受偶然带给我们的情感,“永恒回归”不存在,我们也就无法相比较之后再做决定,并且在这一前提下,任何人也都无法判断生活中被敲定的女子是否是他的另一半。于是在书中第二百八十五页:“他知道自己已经准备随时离开他幸福的家,准备随时离开与他梦中的年轻女子一起生活的天堂,他要背叛爱情的‘es muss sein!’跟着特蕾莎,跟着这个缘于六次滑稽偶然的女人走。”是的,现实中,所有的可能性,所有的偶然也都因为生命的一次性而变成了不可选择,必须经历。尽管生命中的偶然是我们所不能承受的,却又不得不接受,这并不是被动的接受,也不是命中注定式的宿命论,对于我们要做的,只是去面对现实所赋予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