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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玛丽苏病例报告时》的时间有点晚,在高一入学的军训期。之前有五六次看别人推文或混晋江时无意撞见,最近的一次甚至还百度过“玛丽苏”。
那时只觉得校园文不是太苦得有点小作,就是腻歪的“王子””公主”“麻雀”得反胃。那样文辞堆砌的浮华,作为饱受摧残的学生大军一员,只觉得连嗤鼻一笑都是一种另类的恭维。
所以一再的擦肩错过。
读《玛丽苏》的那晚,异地,借宿,故作开朗初识了一大堆的陌生名姓,还要刻意忽略班主任神色里贴上小城标签时的轻蔑,甚至还要在他不经意提及某些“非正规军”时,隐忍下暗涌的酸涩,假装不在意地浅笑。就在这样不拉窗帘的夜晚,望着满路霓虹,放下明午必交的军训稿件,有些自甘堕落想读本虐心狗血的小言,只求放纵一晚,驱散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彷徨。
结果,很显然。余周周的小剧场给了我另一种心悸的相惜感和相见恨晚彻头彻脑的惊艳。
后来,我常想想,却又觉得幸好。幸好,我是在高一开学前看的。不是初三更不是现在。初三时,自己还是班级里挥霍着老师宠爱日日踩点的班长;现在,是已经快磨平了棱角有点小木讷的标准优等生。
不管是余周周还是自己,总是拒绝不了成长。
文末的周周有了世故的狡黠和虚伪,小剧场也早早落下厚重的帷幕,她最终也许还会变为小城里那些坊间蓬着头穿着睡裙拎着菜篮,讨价还价为几毛钱而有些粗鲁得斤斤计较的妇人。
可,那又如何?
在那场关于青春的盛筵上,我们哭过,笑过,折腾过,懊恼过。即便曲终人散,余周周的青春永远属于余周周的。我们这些纷至沓来的看客,不过,留了声多余的叹息。
而我这个自视孤高的有点别扭的少女,
这个,只能借背着父母用Mp4,Mp5和学习机甚至还有一次Mp3,周期轮番着,熬夜看那些情节离谱,有时文笔恶俗到连自己亦不如的小言,用来证明自己青春的叛逆;
只能靠鄙视穿越,鄙视小白,鄙视所谓高富帅一见钟情上无能屌丝女的麻雀传奇,用来彰显自己品味出挑,特立独行;
只能凭着几部永远记不全主角全称的小众电影,几本似懂非懂的后现代欧美文学和几句冷僻以有些拗口的佛经奇句,用来在同龄中伪装着文艺和博识。
是的,这样一个爱上猫扑和豆瓣,小有闷骚和猥琐的普通90后,夹杂着余周周的早熟,辛美香的自卑和凌同学某些方面的傲气,看着《玛丽苏》,有点像看自己的影子过着另一种原来可以充实可以欢愉可以把打碎的罗盘一点一点努力拼贴到精彩的故事。
真的有点遗憾了。
遗憾初中三年故作洒脱的荒废。三年我真算起来只认真看过五部书:一部《红字》,一部《小王子》,一部《且听风吟》,一部《山河岁月》,末了是从众买的《倾城之恋》,余下的就全是上千部的言情小说。
记得,初二末扪心问过自己:需不需放弃,会不会后悔。当时好像想,简*奥斯丁说白了不过是当时英国的“鸳鸯蝴蝶派”,张爱玲亦不过是四五十年代的言情小说家。我倒奇了,浩瀚网络书潮倒真找不着勃朗特第二,也许过了个七八十年没准会成了门文学流派。
现在,回头想想,才晓得《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写的再惊艳才绝,再九折百回,能也仅能摆在豆瓣网畅销读物,绝非经典文学的书架上,甚至,这书架是虚拟的也不可。
《麦田里的守望者》经典在于霍尔顿身后的战后美国,《愤怒的回顾》经典在于吉米身后的愤怒的英国,是的,浮华绚丽却没有根没有任何思想价值至于连真实性也掺水的网络小言,却因我的稚嫩而妄加放大。
不过至今,我从未对当初的选择后悔,无论如何,至少它给过我片刻欢乐,磕磕绊绊地陪了我看过千千万万种注定无缘的人生,只是,只是有些低落的有些懊恼的遗憾,遗憾在那样美好的三年里没能过的更无愧于心,无愧于未来的高中。
现在的自己远远就能看见那座有点颤巍的独木桥,单听课就能获得好成绩的梦亦已消散至无踪,对着言情小说还有曾经半遮半掩的玛丽苏综合症,突然有种说句再见的决绝。删完收藏夹里最后一本《你好,旧时光》,我模糊闪烁的眼睛里只余曼曼前路的梦想。
也许,就在我搁笔的这一刻起,我的青春已预备散场,
是的,再见,玛丽苏。
再见。
2012-8-25
来自: 豆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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