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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粉晶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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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关何处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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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71#
发表于 2012-8-26 15:32:28 | 只看该作者
  花一天的时间一口气读完了这本书。
  生命经历之重是我不能深切体会的,但是被野夫的每个字句深深的打动。无奈一纸顿笔,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其生命经历的曲折与起落。只能说一个有血有肉的好男儿在是诉说着他的鬼哭狼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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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12-8-26 15:32:28 | 只看该作者
    乡关何处还是在喷嚏网上见到的,每天的置顶,终于还是激起了我购书的欲望
    对于野夫,网上的评论褒贬不一,但对于文学,几无质疑
    他是个会讲故事的人,书中传奇太多,但确乐于相信,余后留下对世故的感伤,涕泗过往。人生本就无常,在短时间消化过多的无常不尽然是好事,除却世态炎凉,人间百漾,还能留下些什么。消极过后,是对生命的一抹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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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12-8-26 15:32:28 | 只看该作者
  刚刚才意识到乡关何处是“日暮乡关何处是”的缩写。这本书的基调正是如此。野夫讲的是社会剧烈动荡环境下不同的人被生活欺骗,折磨,但是仍然淡然,或者抗争的故事。
  
  文字是粗砺的。野夫好像不太擅长用平淡的文字营造悲剧的氛围。或者说,他用字比我之前看过的作者要“讲究”一些。但是这样的讲究主要是在用词上,整体的文字还是如同一个铁血汉子的低声吟唱,用“粗砺”非常适合。不过我看的时候稍稍有点不习惯。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他的文字,他的故事屡屡击中我的泪点。
  
  他讲母亲,讲外婆,讲一个个家族的兴衰,讲奇人轶事。可是,无一例外的,每个人身上,都背负了那么多的苦难。但是他们没有对命运不公的控诉,更多的是一种隐忍,淡然,接受。这是我一己之感。阖上书,我心里不断的想着:为什麽会这样?隐隐的痛。
  
  读这本书的第一天晚上,我很难入睡。一方面是叹野夫书中写人生际遇无常,一个个人如浮萍般过活;一方面稍稍庆幸我的祖辈乃是田地劳作的本份善良的农民,助人完全是本能,而当地民风淳朴,斗争之风不盛,他们亦没有做过违心之事。
  
  但是我的这样一个家族,也还是有故事可以讲。可是这样的夜晚,突然的,连倾诉都变得那么无力。一段文字打了又删,也许,我只是一个不知完全内情的旁观者,根本没有资格去评说吧。罢了。
  
  一本书勾起了自己的家族记忆,也算是非常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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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12-8-26 15:32:28 | 只看该作者
  有些书需要细细考量,有些书可以只读个大概,有一些则只需要浏览目录。于是我终于没有读完乡关。大时代的悲剧固然凄美,但我相信每一个时代都有它自身的悲剧。狄更斯不是说过,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最坏的时代么?你得到这个时代的一些好的东西,同时又不能丢弃这个时代带来的一些不好的东西,他们相互纠缠,绑架着那个时代的人一起往前飞奔。而那乡愁的酒,始终都只能给身处异乡的人才能品出滋味。与其无休止地沉湎在爱恨悲欢里面无法解脱,不如投身到时代的烘炉里面放手试练,在任何时候都朝着正确的事情上面多做努力,或者便不会以后在执着和叹息中挣扎,就算要长歌当哭,也只能大声呐喊,我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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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12-8-26 15:32:28 | 只看该作者
  公元2012年,文革已經成爲半個世紀前的“故事”,那个京城的事也已經没人說的清。如果说它们是我的前辈和前前辈的傷痕,那么它们真的会随着物是人非,时光飞逝的灰飛煙滅嗎?又抑或它們正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沉積而開裂而更加刺痛這個民族?
  我,説不清。
  攤開書,最打動我的還是開頭那兩個關於母親和外婆的故事。雖然明明走著完全不同的生命軌跡,我卻隱隱約約能在字裏行間感覺到一種共鳴,一種説不清的“明白”。伴隨著這樣的情緒,一切文字裏的力量便如此輕易地征服了我,淚水在湧,心在痛。
  有人說,這類書在利用人群,居心叵測。我說,也許我們正需要這樣的書來足夠的抒發那些被過度壓抑的情緒。如果更多的人,用如此張力的文字來將那個年代的苦痛,那個年代的罪過抒發;那麽,正當年的父輩們也許能從中得到抒發得到良心,而年輕的我們也將從中受益,避免歷史的重演。
  所以,又何必去揣測呢?誰的回憶不帶有感情色彩?誰的痛可以用歡樂去描述?與其壓抑著,不如人人發言,將那個年代再也無法被遮擋,再也無法被淡忘,也許只有這樣,這個傷疤才終能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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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12-8-26 15:32:28 | 只看该作者
                                                  江湖已远
                                                            许多余2012年8月5日于小房子
      读完《乡关何处》花了一天时间。一天前,我带着书回家,顺道带了两天的饭。这个周末料想是痛快淋漓的周末。起先说的“不日不夜”虽被夜半三更不知是胸中块垒无酒可浇还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老友搅掉,但整两百页的书确实是不够读的。尤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那种意犹未尽的酣畅竟多少让人怅然若失。你像是在读一部传奇,一部苦难的家族史。
      是在读罢柴静的《日暮乡关何处是》,忍不住买来通读,读完后再翻着柴静的这篇文字,掺着,像是一首老歌偏又和着一首老歌,唱的却是时代。柴静说读完野夫的文字总觉得太过传奇,认识他后才觉得只是写实,这与章诒和的“我是你的粉丝”算是同一出显摆的戏。可以说,每一个感叹“遇高人岂可交臂而失之”的人,在“无幸交臂,何谈失之”的人看来,无一例外都是叉着腰抖着脚癫痫般的得瑟,就像是在你拉肚子或者大姨妈的时候,在你面前伸出长长的舌头细滋滋的舔着冰淇淋的货,你能看见那轻佻的舌苔和媚眼如丝的无耻。算是玩笑。
      先说柴静为野夫写的这篇《日暮乡关何处是》。读来颇有金属味道,像是有锈存于表层,越用力的冲刷,越能见着残忍的美好来。以前总觉得柴静的人文气息太重,不够干伐果决,新闻人的心思也总故作旁观,把心里话都藏着掖着。但这篇文章确是写的极好,像刀剑棍棒斧钺勾叉,又像战鼓轰隆野兽嘶嚎。从内心深处审问,于社会边缘哭号,也许真的是野夫用力太猛,让每个人读罢,都深觉是该点着烟读下来,才能掩着或许是呛出来的水。
      摊开野夫的书,在这激扬文字里,贯穿始终的是那种不甘的悲鸣。写《江上的母亲》,野夫说“这是自己萦怀于心而又不敢动笔的文章。是心中绷得太紧以至于怕轻轻一抚就砉然断裂的弦丝。却又恍若巨石在喉,耿耿于无数个不眠之夜,在黑暗中撕心裂肺,似乎只需默默一念,便足以砸碎我寄命尘世这一点点虚妄的自足。”对于母亲的自沉,每一个做儿子的兀自想下,都会被那种代入的巨大悲痛所击垮。野夫能于深夜捉笔哭号,当真像柴静说的,这样的写作,如同土家祖先的巫术,是要让死者复活,像是一次招魂。这样也就显着了有信仰的好来,无论迷信其他,在冷峻旁观者的眼里,也许只是一丝安慰一声悲号,在你心中却是深信,这样做终归是能让远去的人过的好些的。这种念想在《坟灯》里也有着落“……梦破之际,泪干之余,总不免幻想,假设在人间之外真有一个阴间,那该多好啊,在这个世间走失的亲人,还能在另一个世界重逢,那死亡就变得毫不恐怖了。那些爱过你的人,只不过是在下一站等你,等你赶去时,还能和他们相聚一家,彼此再次开始新的生活……”我仿佛看见我那神叨叨的老爹,每次去奶奶坟上烧纸的时候,都在那跪着喃喃自语的情景。有时候,迷信,对于解救自己,当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野夫写大伯,荡气回肠柔情万丈,总觉得对于一个人真正的喜爱,是能做出对自己万分残忍的事来的。大伯的不婚不娶与金岳霖的孤身终老相比又是另一种状态的残忍,金老是平生所遇唯此最好,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淡然,是不甘找些不如此般深爱的糟践了自己的爱情,并且他不曾被爱情伤害。谁说爱情就不能是这样呢。而野夫的大伯,只为一个承诺,并且这个承诺穿越时空放佛捆绑住他的生命。令野夫也不住困惑“一个女人究竟有怎样的魅力,可以在伤害了他多年之后,还令他如此着迷”。爱情该是这尘世中最叫人难以捉摸的情感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去。它来时你灿若桃花,离去时叫你肝肠寸断。它不给你缘由,兀自于你心中开花结果,令你丧失自我死不足惜。野夫说,现在看来,他(大伯)是爱上了爱情本身。对于爱情最疯狂的时刻,也便是把爱情当做信仰的时刻。那个时候的状态,也就是你爱上了自己爱上别人的那种感觉,爱上了自己为别人死心塌地的坚贞,爱上了自己为别人魂不守舍的痴狂,爱上了这种放佛自身没了生命全身心依附于别人的倾心。我相信这世间最深沉的感情都能叫人陷入对自身的残忍,犹如一种对情感宗教般的虔诚,安然的享受这种痛苦。我要爱你,那么全世界都是坏人,唯独你好。爱上、喜欢、钟意,都不如“着迷”来的死心塌地。着迷,多诱人的一个词语。
        野夫写朋辈,写那些忘年之交,头颅相许的好友,多是短短文章概括生余。李如波、瞎子哥、刘镇西、苏家桥、王七婆,莫不如是。也难怪柴静要说,有《史记》列传的气魄。野夫文章颇具古风,人亦猖狂。猖狂为人,断然不能离了诗酒文章。也许真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野夫的好友也的确多是魏晋风度放浪形骸之辈,孤僻执拗闲看生死之徒。在这浑浑浊世中,能有这样一帮性情相投的挚友,煽情了讲,倒真是夫复何求啊。
       人到中年,想来也算看惯了生死。生死由命,过好每一天足矣。自沉的李如波,像是一方巨石激起野夫胸中万千浪花,仅是那逐波的涟漪,也能让人不得不燃一只烟草,喟叹这人世中造化不公,老天无眼。访旧半为鬼,故人日以稀。李如波的离去让野夫忍不住这样悲叹。“他们去了,我却苟活于世——我怎堪独自直面这残酷的余生”。李如波对体制有着近乎本能的反感,但这种反感的确是不能赖给本能的,退伍之后的李如波在一次队列体操赛上,在队列中高吼——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然后扬长而去。如不是遭受过巨大的伤害,何以至此。比起李如波的孤僻性格,更令人咋舌的是他一生的心高气傲。他遵守自己的承诺,也同样希冀别人能言行一致。因此他抵触体制内的奸诈伪善,也不原谅同约盟誓的莞尔美人。“即便心中藏着一个重洋,流出来也只是两颗眼泪”。这个将自己的委屈总是藏在心底的男人,默默地生活,默默地承载着“一个生不逢时者的全部孤寂和悲凉”。只是独身而来,毕竟独身而去。
      如果说李如波的自沉是对人世的不屑,那么瞎子哥深邃的平静就是对苦难的坦然。这个后天的盲者一番“人一辈子,相随心转,如水在河,岸宽则波平,岸窄则流激”的言语,像极了一个饱经沧桑大起大落而来的智者。也许苦难真的是这世间最真诚的好,它带你成长,赐予你不屈的力量。刘镇西也一样,苦难害他家破人亡,却也使得他在这昏昏人世间孤傲的有如一杆枝丫早死生命却不息的老松。刘镇西的悲苦悲苦到令人读后不免热泪盈眶。算是耗尽半生著书,到头来却只得了焚稿断痴的下场。生活中微露曙光,这对患难夫妻却终于阴阳两隔。刘镇西最教人动容的,是他对妻子隐瞒几次婚姻的宽容,和对孩子对生命的尊重。都说贫穷会令人疯狂,但在刘镇西的身上,依然可以得见,贫苦加身志趣仍高远的品格来。“幸有嘉宾至,何妨破入门”,这种赤诚与癫狂,由不得人不心生向往。
      苏家桥与野夫算是世交,这也是个极妙的人儿。以前曾听人说道,独居的男人不是人。苏家桥算是应景到了极致。无论是酒行酣处提议仿效魏晋名士裸体行散,还是那床铺五层竟皆是双面狼藉的床单,这个人儿都是脏乱到家的邋遢胚子。不过令人莞尔之处也有,野夫讲有次去看苏家桥和另一比邻而居的兄弟,三人夜酌,见苏家桥轮番打开几个瓶子凑近嗅闻,有的盖上放下,有的倾入碗中。询之,原来有些盛满夜尿,有待集中搬运出庐。我不晓得是否这天下所有的独居男性都这般的邋遢不堪,反正我与我那兄长年少同住一屋时,巧好屋子临街,夜半而起总是先去阳台一观,如若四下无人,不由分说便开闸放水,如有人在楼下邻得太紧便回屋四下翻找,寻一个瓶子解一时之需,我睡觉总不实在,往往他在唏嘘之时我便醒来,这时我那兄长还总会将瓶子递将过来,询一声,尿不。可事实上,隔壁就是厕所。
       苏家桥是有理由孤愤的,那个年代的很多家庭夫妻双方却从属于不同阵营,燕尔反目,家庭破碎,苏家桥在母亲得势时,跟随着落魄嗜酒的父亲举杯对酌,在父亲复位时,又跟着下放的母亲去农村生活。父母分居而不离异,皆因不忍撇下这无辜的孩子。后来二老终是回到了一个屋檐下,却依然老死不相言语。读到这里,心中也忍不住悲愤,却不知如何去控诉,亦不知去何处控诉。罪人把罪恶赖给时代,你却不能跳着脚骂这该死的时代。野夫说:“在一个真想至今尚未呈现、罪恶不被清算的时代,我从来不屑于泛泛高谈什么宽容。快意恩仇想来是男人的正业,一个淡仇的人,难免是一个寡恩的人。同样,一个没有罪感的社会,也必然将是一个没有耻感的社会。”这话想来也便是对这种无耻的抗争吧。
       野夫的这帮兄弟,各有各的特点。李如波的矜持自重孤僻冷静,刘镇西的清贫孤傲志趣高远,苏家桥的放浪不羁淡泊名利,而这被唤为“七婆”的王琪博,则是血气方刚侠骨柔肠。郭德纲说,大流氓等于绅士。这位曾在江湖中呼风唤雨左手持刀右手执笔的王琪博,便值得这“绅士”的名头。八十年代的混混们,诗酒相交,拳脚往来,一脚踹倒,被踹者爬起来拱手道:看这身手,想来该写得一手好诗吧。柴静可惜,就凭这点现在的混混们就没法比。不过那毕竟是在大学,现在多少大学生都不读书,何苦这么难为流氓呢。冯唐在《不二》里说,人都有自己的入口。王琪博从刀入,痴狂半生,终究还是回到了诗上。今夜/我一个真小人,像伪君子一样坐着。这江湖气息浓郁的诗歌,似是为这癫狂半生做了了结。江湖人已老,江湖也早已远去。江湖,就像是被横腰拦了大坝的大川,只能去传下来的记忆里兀自凭吊。
       人尽皆言,好人有好报。可在这些鲜活的故事里,的确很难为这句话找得注脚。野夫言:“这些好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承担磨难的;他们像一粒糖抛进大海,永远无法改变那深重的苦涩,也许只有经过的鱼才会知道那一丝稀有的甜蜜。”我想看过野夫这本《乡关何处》的人,都该会羡慕他的。有这样一群朋友,能在岁月中坚持本性相互激励,也该是满足了。要知道,这些性情可人的人儿,终究曾幸福的在江湖中游觅,这该死的时代夺了他们太多,也终究给了他们不少。也就像前文所说,也许苦难真的是这世间最真诚的好,它带你成长,赐予你不屈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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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12-8-26 15:32:28 | 只看该作者
  这本书是师兄推荐的。本没抱什么希望,结果,一个早晨还是读到落泪。
  
  文字很平实,却写出人间众生相。野夫写的都是身边人,身边事,身边的记忆。无论是英雄少年大伯的革命与爱情,还是一个邻家的瞎子哥,或是没落文人的畸人刘镇西,读后有种欲罢不能的滋味,苦中透甘甜,回味无穷。时代弄人,人生大有真滋味。
  
  让我落泪的是写他的母亲与外婆,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命运与时代中涤荡,各安各命。这样的文字,若非至亲至爱之人,是无法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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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12-8-26 15:32:28 | 只看该作者
  野夫的文章每一篇都散着厚厚的人情味。
  
  也曾看过柴静写野夫那篇文,一样的感觉。
  
  历史的重轮,家人的离别生死,草根兄弟的友爱义气。。。。只有渗着真善与美的文字才能这样如酒一般流淌着让人恋恋不舍的羁绊,一瞬间便定位找到了共鸣。
  
  只有坚持和干净的灵魂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
  
  有幸读过,也默默给自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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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12-8-26 15:32:28 | 只看该作者
  这本书引起很大争议。拥护的把它捧得很高,认为是现世难得说真话大胆还原历史的公知的良心,棒杀的说不过是借文字搏姿态。我认真读完了,无论书中某些细节是否经得起被拷问,但我对野夫文字中自然流泻的真挚与浓烈毫不怀疑,他不是以冷眼旁观的姿态在讲一个故事,他正仿佛坐在你身边,两两相望着给你讲属于他的故事,虽然举手投足似乎轻描淡写已是洒脱,可是你分明看到他脸面上隐匿的痛。这本书,感情很真,呼喊得很用心,诚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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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12-8-26 15:32:28 | 只看该作者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可能是巧合,《乡关何处》的第一篇,便是《江上的母亲》。你知道,在天朝,我们生而没有政治生活,又无时不生活在政治之中,这种政治状态让人的一切经验、感受和情感,都变了态。野夫的母亲,自己、丈夫、儿子,一生被政治摆弄,身心俱伤,临老竟至因为对子女的挚爱,不愿成为他们的负担,决然赴江而死。那是1995年,时代的航船似乎已经驶过政治的漩涡,人却逃不过政治的辐射。
    因为一切都在政治小手的抚摸之下,所以一切事便都算是政治事件,这件事,也不例外。武汉下游的阳逻镇是长江回水处,水上死者都会在那里漂浮回旋,野夫为寻母到当地派出所求助,得到客气的答复是,“你看这墙上挂着多少寻人启事,我们根本顾不过来,这里每天都有浮尸”。 野夫母亲的赴死,天朝搞政治的人倾向于解释为个体的孤立事件,只适合他们偶尔“关心”一下,这种想法,“每天都有”的浮尸浪底有知,一定不会认同。
    野夫笔下的故人友朋,李如波高,刘镇西畸,苏家桥逸、王七婆硬,一言以蔽之,曰很奇绝。读来让人神旺的同时,又觉得意有未尽,别有伤心。李如波,在1979年全国真理标准大讨论时,对野夫说:你无须注意这个题面,你应追问何以此刻讨论这样一个玄之又玄的问题,其暗示的真理是指什么。穿透云笼雾罩的政治乱象,这是个多敏锐的头脑!过后几年,致野夫的信中,李如波曰:“我也要快乐,有自己价值标准的快乐。最美的生活是善良、平等和文明,最好的工作是为未来做几件切实有益的事情,最甜的笑由于淡淡的幽默。人们不以权势扰乱平静无辜的心灵的时代,才是人性真正解放的时代。”如此理性且自持的一个人,以45岁的年纪选择了自我了断。
    野夫以为“是这个时代集体合谋谋杀了老李,并且消尸灭迹”。仔细想想,也是也不是。天朝专政,只手遮天,无孔不入,导致一切社会问题都成了政治问题,时代的面貌同样是由政治塑造。老李的赴死,归根结底,还是一场政治谋杀。只不过手段的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天朝政治惯于借刀杀人且兵不血刃,方法是把人群驯化为刀丛。
    这样看来,这些奇绝之士的存在和消亡,虽然野夫没有点明,却自有其政治意蕴。“左无才相,右无才史,阃无才将,庠序无才士,陇无才民,廛无才工,衢无才商,抑巷无才偷,市无才驵,薮泽无才盗;则非但尟君子,抑小人甚尟”,龚定庵以此为衰世。约翰密尔《论自由》,是说给自己的时代的,我们也应该听听:“凡性格力量丰足的时候和地方,怪癖性也就丰足;一个社会中怪癖性的数量一般总是和那个社会中所含天才异秉、精神力量和道德勇气的数量成正比的。今天敢于独行怪癖的人如此之少,这正是这个时代主要危险的标志。”如此说,我们的时代,正是衰且危的。
    当然,对时代的这个判断,天天欢呼雀跃津津有味算中国奥运金牌数的人,或许会不同意,那只好把顾城的诗送给他,当然是反其意而用之:黑夜给了您黑色的眼镜,您却只用它去寻找光明。
    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难免受老毛影响,比如悼念如波一篇,便题作“别梦依稀咒逝川”,野夫又说:“在是非恩仇二十年的特殊年份,能够同时推出这样三本书作为祭奠,于我肯定是欣慰的。我相信我所有亲长的亡灵,都会为此而略感慰藉。虽然还未报人间已伏虎,但总有那么一天,他们会‘泪飞顿作倾盆雨’的。”自古以来,华夏民族,朝代更迭,伏虎者皆复为虎,老毛也不例外,打破这个魔咒,只有寄望于今人与后人。
    有感于此,让我觉的,相比这几位朋友,野夫更可钦佩,他们求仁得仁,衬出时代的无趣,野夫则干戚时舞,虽不能三刀六洞,至少让猖狂的时代留下一点伤痕。
    
    (野夫:《乡关何处——故乡故人故事》,中信出版社201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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