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这首题为《祈祷》的撒旦崇拜诗,夏尔波德莱尔(Charles Baudelaire,1821-1867)确乎独具一种“近墨者黑”的本事。他为其精神导师、美国作家和诗人爱伦坡(Edgar Allan Poe)的酗酒辩护,结果人人皆知后者是个无可救药的大酒鬼(《浪漫派艺术家》);他反对毒品造成的艺术虚幻美,却盛赞德昆西(Thomas De Quincey)由鸦片催化而生的文章堪称一流,到头来倒把自己给连累了(《人造天堂》)。而关于他和他的《恶之花》,他的挚友、浪漫主义巨匠菲奥泰奥戈蒂耶(Theophile Gautier)评论道:“如果说他(波德莱尔)的艺术花束是由一些具有金属色泽和异国芬芳的奇特花朵组成,其花萼不是包含着欢乐,而是浸透着苦泪和毒液,那么他会答道:他只在黑土中种一些这样的‘花’,其根茎叶蕊浸着腐败的汁液,就像墓地的土壤以四周的毒氛分解上一世纪的尸体一样”。苦泪、毒液、腐败、墓地、毒氛,这些瘆人的字眼在在指向这位诗人恶魔般的艺术气质。而终至病死,波德莱尔一直就是人们眼中的浪子、欠债人、梅毒患者、疑似瘾君子的嗑药人,他同时代的人们将之视为魔鬼诗人,而后世的文人墨客,特别是包括唯美主义、象征主义在内的艺术流派,则争先恐后地尊他为现代派的鼻祖,他离经叛道的一生又为新新人类引为知己,俨然是他们追求身心解放与自由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