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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随诗词讲记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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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13-4-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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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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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25 00:04: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叶嘉莹教授是蜚声海内外的学者,顾随先生作为她的授业恩师,对其人生学问的影响自不待说,而听顾随讲课的八本笔记一直被叶氏视为一生治学之圭臬,此次,《顾随诗词讲记》则是根据叶嘉莹先生20世纪40年代的课堂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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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沙发
    发表于 2013-8-5 09:57:53 | 只看该作者
      美得很。
      细雨湿高城
      水殿风来暗香满
      芳洲之树何青青
      
      普通所谓美,是颜色的美,静的美,还有另一种,是姿态,是动的美,
      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
      不仅颜色,而且姿态
      
      用典,炫学,文陋                                 
      人不读书是可怜,读书太多书作怪,也可怕。(以此自恕)
      
      
       赏析古诗词的书多如牛毛,安意如是因此出名的,但看过顾随,你才知道什么是真的古典美,不矫情,不故作天真忧伤,不虚张声势,这才是美,这才是真正的诗和文。顾随老先生是叶嘉莹先生的老师,叶嘉莹先生是诗词赏析方面的泰斗,这本书是整理的顾老当初的课堂笔记,笔记而已,挂一漏万,居然还能精彩至此,遥想当年课堂情状,怕是妙不可言了。当初在图书馆复习金融学,闲下来最爱在古诗词的书架间徘徊,叶先生就是这样被我和朋友所爱。朋友为了听她讲座,执意要考南开的研究生,最终如愿,可谓美好。如果说诗词有什么用,那就是化万事万物为美,以美来执掌人心。而美,是世间最无用,也最有用的东西,不管是用来逃避,还是用来进取。都说诗词即人生,先生说,人不读书是可怜,读书太多书作怪,也可怕。他是在谈诗,也是在谈人生。人生滋味,精妙细微处,还看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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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
    发表于 2013-8-5 10:35:56 | 只看该作者
      读经原典没时间啊,也没好的版本,今早又重读,一小会心就热了,热的最快的啦。
      发现以前读的还是有点快了,一小时读一小节合适。
      今天还是没有完全读进去,后面心急。
      真读进去应该是这样的,看见引用的好的诗词,应该手写,而且手写的字的笔画软硬下笔急徐,写字时的意气都应该跟诗词的气质相对应,(今早写的,发现跟以前写的面目完全不同)并且想象诗词之境象,从而从形,音,意全面感觉,并通过手写,吟诵,心会去消化他,去胜物(就是胜该诗词,胜不是战胜,而是平等之融合)。今天基本读总论之(三)吧,引用的诗词都会心了。以前许多引用的诗词都没懂嗯。
      这还不算真懂,据说再读进去就是把作者创作时的心境都能感应到,这个额还没到这个境界,但额觉得这个诗一完成,就是个独立的有生命的存在,每个人的境界不同,所见所得亦不同,不能像王静安说的“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
      虽然不能感应创造者的创造心境,但是对于另一个创造者来说只要感应该诗词所在之境也可,因为我们不是去研究这个创造者去做学术,而是感应诗人所写之境,而该境已脱离诗人而独立,我们去感应他,这样在我们内心有此境相会时,自然融合,不一定非要有文字语言诗词来表达,内心充满而形与外自然就是悦,充悦和厚,典则古雅,这个就是传统文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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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板
    发表于 2013-8-7 02:19:47 | 只看该作者
      诗中真实方是真正真实。
      需自己充实精神体力而自然流露。
      有担当,万物皆可入诗,不可限于个人之天地。
      太白,工部非诗之传统,传统不可全露,引人印象,而显思情。
      ………………………………………………66
      …………………………………………………………666
      ………………………………………………………………………………
      前看叶先生讲词,看不进,而12月8日观此书,或早或晚一小节,并心热,真是平生读书之快哉!
      此书非只论诗,并有做人之大道!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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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发表于 2013-8-22 15:07:13 | 只看该作者
      羡季先生的讲记 娓娓道来又切中要害 不仅评诗词大家的诗词 也评评论诗词大家的大家 挥洒自如 舒缓中令人有通透的赞叹
      大学的时候读了一些叶嘉莹的诗词讲记 现在才读其师的讲义 不禁感叹 有这样的老师何其幸运
      因为读诗词太少 因此评也读的少 但到目前为止这是看过的最令我感到被点化的讲评
      大好 强推

    该用户从未签到

    6#
    发表于 2013-9-8 22:59:20 | 只看该作者
        
      学人或以为苦水诗学之视野仅仅囿于诗词之一隅,所做诗论不过就诗论诗,解词释义,如同教辅书丛里常见的《××诗词鉴赏》之类,其成就顶多于此领域算得上上乘而已。现代学人论诗词最为人熟悉的要数《人间词话》,观堂首开西学研究诗词戏曲之风气,至陈寅恪,又延伸出所谓“以诗证史”,但二先生学问之显仍然基于其文学历史研究的学术范式。苦水诗论却不属于这一学术系统,他做这些文字或亦如他所推崇的论之“出于无意”,没有写成洪钟大吕的愿望,也没有一本正经的学术范式。我读顾随诗论,常感觉这老夫子篇篇珠玑,某些新鲜观点,随便阐发开去,便是一篇像模像样的论文,可这夫子偏偏不爱刻意花大时间去做一个论文。他学问虽严谨,但即使做学问的文章,也有“需发乎性情,发乎自然”之癖好,学问不过用来辅助思想之表达,思想表达则需汪洋恣肆,不拘束缚,兴至而述,兴尽而终。
      
      从这个特点来说,顾随的本质是文学家,是思想家。文学家对自己所做任何文章都有某种写作方法的偏好,思想家则不拘束缚,不求著作等身,仅以得思想为乐。试看孔子所留著作几多?一部《论语》而已,所存亦只是只言片语。然而这一部论语思想之精深,至今后人仍然连篇累牍解读。顶级思想家的思想一部小书就能装满,况且一般思想家又能出多少新鲜思想?我赞赏周作人常说的,今人或以一孔之见为自得,未知前人早已说过。对于后世思想家而言,要做的就是讲前人未讲之思想。果有这类人,也只愿意讲前人未讲之思想。然能在前人思想之外发现一新鲜思想,又何其难也。大凡宏观的道理、哲学,古人大抵都已说完,但这意味着今人不能出思想家吗?当然不是,思想家永远会出,因我们永远在“此在”, 在“今天”,永远有新的问题。当然,今天的思想家更多是细微的方面,是与时代结合的方面有所阐发,大理论、大道理已被前人说尽,也无需再说。
      
      前人愈多,发前人未发之思想便愈难,唯独能发者,往往趋于更加精微,所以今之思想家有专门化的趋势。即经济学要发出新思想,需先成为经济学问家,文学家要有新的文学思想,需先花上一段时间成为文学专家。而今这样的分类又已过粗,又需更加细分,经济学便有这个经济学那个经济学,要能产生新思想就更难了。苦水深懂这一道理,他毕生钻研古典文学,深受知堂、观堂、鲁迅等人影响,在诗词领域上成为难得一见的思想大家。这也正是彼时代之共同点,是当时学术发展的趋势。苦水不同之处在于,思想之专门化先要学术专门化,可往往学术家容易出,思想家难出。静安先生和陈寅恪先生既是学问家,又是思想家。顾随先生,固然是学问家,思想家,可在思想阐发上不拘于学术之套路,学术研究上也不甚上心。他似乎完全不要学问家的名头,这老夫子发表文章自己都不留个底,任其流散江湖,以至于后人要给他出书都找不到他的文章。
      
      我说苦水乃思想家,绝非阅读一日二日的武断感慨。苦水论词,说来说去,论的是见解,或者是品味、偏好。而这又岂有一标准?苦水说爱稼轩、不喜东坡,可恰恰有人爱东坡、不喜稼轩,即使写得持平公允,可这趣味又如何好说呢?我说,这趣味越不好说,恰恰越能展现说趣味者之思想。苦水论稼轩,论东坡,论李义山,写来写去,哪是写什么爱好,而是这爱好背后深藏的文学观,乃至熔铸成这一文学观的人生哲学。由此,思想才得以发端也。且举一例。苦水论东坡《南乡子送述古》。如此普通一阙词,且看他思想如何展开。他首先对比这一阙词与另一阙送别词《临江仙送王缄》,推出其中不同之根源:“一则任情,一则有想。夫情之于想,势难两大。此仆彼起,彼弱此强。当情盛时,想不易起。及想炽时,情必渐杀”,什么意思呢?因《南乡子》中苏子“任情”不够,因此写作时“有想”占据了一部分,所以文辞较工,所以有“谁似临平山上塔,亭亭。迎客西来送客行”及“秋雨晴时泪不晴”之句。苦水因此说“夫创作之源,厥本乎情,遣词之工,实基于想”。诗论发幽至此,已令人叫绝矣。岂知苦水话题一转,又说到了真与伪的问题。任情则出“真”,有想则出“伪”。可这种真伪,在文学上说,哪个更好呢?或者两个都不好?到这里,苦水点出了最深刻奥微之处:这种真伪不能共存正是中国诗歌的困境。“吾国诗教,温柔敦厚”,“汉魏以来,不失平实”,在写“真”上有传统,即“窥情风景之上,钻貌草木之中”,可中国诗歌却没有纪事传统,“独于纪事长篇,奇情壮彩,推波助澜,甚苦无多”,诗歌的纪事要的就是“伪”,文学上的“伪”,但这似乎是中国诗的命门。苦水继而向往西方文学的纪事传统:“遥观西国,希腊之剧,荷马之歌,詹乎远矣。莎翁之巨制及十八世纪仿古之名作,吾国至今,仍属阙如。推其大原,何其非说谎衰颓之所致欤?”由此可见,苦水深知中国诗歌表现力的缺陷。想起新文化运动时,陈独秀、胡适等大呼文言文学的衰弱,陈、胡之呼喊固然也对,但终归是抽象大理论,苦水这一番论述才是真正实实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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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发表于 2013-9-11 04:19:54 | 只看该作者
      苦水偏爱稼轩,在《东坡词说》前言,苦水说:“吾之说辛,其意见则几多年来蕴于胸中,不过至是以文字表而出之耳”。那么东坡呢,苦水自谓“吾自学词,即不喜东坡乐府,众口所称《念奴娇》‘大江东区’一章,亦悠忽视之,无论其他作”。那么苦水为何还要作此《东坡词说》呢?苦水自称某次读东坡《永遇乐明月如霜》之后,渐觉东坡居士真有不可及处。在我看来,苦水能论东坡真是我等学人之幸。因为如要学趣味,当然需知道好的所在,但也要知道不好为何为不好。我读苦水,常常觉得这老先生真有意思,他虽最爱稼轩,可是稼轩词中不好的地方一样不留情面,他虽不喜苏词,可《东坡词说》中亦处处赞赏。这种特点不只是苦水论词中有体现,评论其他文学作品、人物时同样如此。其臧否之标准,我曾说过,固然是沿承自知堂老人的“性灵”、“言志”、“自然”等品味,但这套哲学到苦水这里得到更精妙的发挥。
      
      譬如苦水论东坡《西江月顷在黄州》,词的正文还没怎么谈,他却大赞了一番东坡这一阙词的序言,随后发出一段感慨:“文章一道,不可以无心得,不可以有心求。大凡古今文人,一到有意维稳,饶他惨淡经营,总不免周章作态。惟有不甚经意之时,信笔写去,反能露出真是性情学问与世人相见。吾辈所取,亦遂在此而不在彼。坡公书札、题跋与词序之所以佳妙,高处直到魏晋,亦复正是此一番道理。若有人问:苦水本是说词,扯到词序,已是骈拇枝指,今更扯到书札、题跋,岂不更是喧宾夺主?苦水则曰:要知北宋人词之妙处,与此亦更无两致。他们原各个有诗集行世,推其意,亦自矜重其诗,若夫小词,大半是他们酒席宴前信手写来分付歌者之作。其忒煞率意者,浅而无致,亦并非没有。若其高者,则又其诗所万不能及者也。”我抄这一大段是因为这一段很能体现苦水的旨趣:不刻意追求,性情写来,反而得“高致”,而这背后应当还有更深刻的文学观:即一种文学形态一旦形成主流,形成“显学”,往往功能异化,甚至盛极而衰,原因在于,经典已成,后人奉为圭臬,逡巡模仿,不敢逾矩,虽然周章经营功力日深,但性情生命全无,最终变成不新鲜、没意思、老气横秋的没落形态。
      
      “不可以无心得,不可以有意求”,此是苦水在《东坡词说》中阐发的较《稼轩词说》更精妙的诗词趣味。苦水论辛词做了长久准备,但论苏词则“大半三五日中之触磕”。可大凡作文之人都知道,一旦写作进入状态,不仅能将既有之思想诉诸纸上,更可能刺激新的思想,产生更高觉悟。苦水无心论苏词,可论苏词时反而有更精进之思想,岂不也正对应了苦水本人之所谓“不可以无心得,不可以以意求”的理论吗?正是因为他有心写辛词已久,因此他一开始写《稼轩词说》才比较困难,他在《稼轩词说自序》中说,“吾初为上卷时,笔致甚苦生涩,思致甚苦艰辛,情致甚苦板滞”,我以为这一方面是因为未进入状态,另一方面亦是过于“有心、用力”之故吧;而苦水无心论苏词,可论苏词恰恰精妙顺畅,思想上更进一步,虽与他写完辛词后进入状态有关,岂不也正是他未无心得、未有意求的结果吗?
      
      本人写到这里,亦觉得文趣盎然。文章写作之妙,大抵如是也。我常作文,但提笔之前的所思所想与成文之后往往差别很大。我写现代诗,往往下笔前浑然无知,情绪来了,下笔便是,若思想、知觉充分,文章谋篇布局提前框定,则断不能出好文章也。苦水论东坡《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中对于“文章之发端”有精要阐述:“吾观大家之作,殆无不工于发端,不独孟德之‘对酒当歌’、子键之‘明月照高楼’也。此在作者未必有意,推其命篇之意,尤不必在此发端,竟工至如是者,殆以不甚经意之故。盖当其开端之时,神完气足,愈不经意,愈臻自然。至于中幅,学富才优者,或不免于作态,下焉者竟至于力疲。所以者何,有意也。迨及终篇,大家或竟罗掘,下者直落败阙。所以者何?意尽也”。这是至论,尤其对于抒情诗歌而言。我亦由苦水此论阐发到现代诗:现代诗之好处,亦在于“不知意思”,而意境全出。写诗之时,不知要表达什么,亦无需知道,尽管情绪充沛,尽管天马行空,尽管恣肆汪洋开去。或问,如此,岂不如脱缰野马,又如何收之敛之,我却说,既知如何散去者,便知如何收之,至于释放与收回之功力则要看作者之悟性。论及至此,想起苦水亦曾说到这一层意思,大概不管古诗、新诗,趣味方法上原本就是共通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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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发表于 2013-9-17 18:08:20 | 只看该作者
               读《稼轩词说》,我摘出以下词:“谨”、“诚”、“老实头”、“不做作”、“不粉饰”、“不勉强”、“本分”、“本色”。这几个词稼轩词说中出现得最多。我挑选出来,因我知道羡季老人乃知堂入门弟子,而这些词无不与知堂趣味相似,即强调“自然”、“性情”。之前看苦水文集,听他讲《三百篇》,讲《论语》,无不可见这一旨趣。知堂未曾系统作过诗论、词论,但其文章中零星有此见解,由苦水阐发开来。据说苦水与知堂并不如俞平伯、沈启无等近,但此传承,是无论如何绕不过去的。如果说苦水论曹诗,论《论语》尚有讲课意味在,则到有个人偏好的词人时,苦水的才华才得到最大释放。如论稼轩,更加上“温柔”、“敦厚”,可见其偏爱。如我记得不错,这亦是知堂老人的口味。不过,苦水虽旨趣大体深受知堂影响,但因学问精进专门于诗词,堪称集大成了。这个观点亦符合民国学人的特点,早期如胡、鲁、周等乃开创者,乃体系树立者或者方向规划者,及至三四十年代,则进入学问传承和发展,如费孝通,如梁方仲,如顾随,学问有起始,有传承,遂蔚为大观。
        
        苦水之传承和精进在哪里呢?论稼轩词,虽从性灵出发,但苦水又独强调“谨”、“老实头”。且抄苦水论稼轩《鹧鸪天·鹅湖归病起作》一段;“大凡为文要有高致,而且此所谓高致,乃自胸襟见解中流出,不假做做,不尚粉饰,亦且无丝毫勉强。不染,便又是世之才子名士行径,尽是随风漂泊底游魂”,“是以发愿虽切,着眼虽高,而步式却绝不可乱,则谨是已,所谓老实头也”。“谨”、“诚”、“老实头”,不仅是作诗态度,亦是人生态度,即以“谨”束身自好,乃至不求为国家致太平,但“守国使不乱”,尽好自己的职责本分。由此可见,顾随所持是一种向内的、传统君子式的、反对放纵浮夸的哲学,在此哲学下评判诗词好坏。我由此说他是“京派”,京派固然门类繁多,沿承自周作人这一派在哲学上有“保守”、“传统”之成分,虽然其余政治方面亦有不同吧(我个人万分赞成,但此话题与本文无关,暂不说它)。
        
        我是诗词门外汉,但通读一遍《稼轩词说》,方知自己距离诗词之门有多远。虽我能知晓顾随之基本审美观,但于词说中之精要处,只能说略入门而已。《词说·自序》中强调“诚”有多处,如“修辞立其诚”、“诚于中、形于外”、“正心诚意”,“不可人云亦云”、“仍模袭”,也是要“诚”。说到这里想起我可怜的念书经历。我自小学起,读书愚钝,尤其背课文,往往非常困难,这种困难与我的学龄甚至成反比,换句话说,小学六年级时背课文就比较难了,到初中更难,到高中,简直痛苦不堪。原因什么呢,因为我的个人意识逐渐发育,越发育越拒绝背诵不懂的文章。我是典型的需要理解才能背诵的人,而那些名篇今日看顾随方能稍入其门,当时哪能领略其精妙之处呢?但诗文有其特殊之处,我虽不能言之,乃至不能懂,乃至对课文之解释多数也不能知其意,但我朦胧中有感觉,有审美,读来有“言外之意会”,虽然是无意识的。好诗当时就知道这好,坏诗虽然老师或者课本将其捧上天,我似乎也强迫自己认为好,但我潜意识中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这种发现必须等到成年以后,才有鉴赏力,放在过去,我便以为所有入了教科书的,入了这个文选那个选集的,只要是公认的好诗,便都天然当做好诗,并没有自己的判断。
        
        我当然不能说现在就有自己的鉴赏力,但我从苦水说稼轩词中却知好诗鉴赏之方法、之旨趣,虽不能入其门,至少算是沾点边。再说回苦水,我觉得这夫子固然学问高,可是一点都不腐儒。即使是论稼轩文,我也能在其文中读出“不好欺负”来,读出棱角来,读出周作人所谓“流氓鬼”来。如其说到有人作诗喜欢用“无人知”、“无人晓”之类,苦水哂曰:“好笑学语之流,操觚握笔,动即日无人知,没人晓,只是你自己胸中没分晓。试问有甚底可知可晓?即使有人知得晓得了,又有甚么要紧?偏偏要说无人知,没人晓,真乃痴人说梦也。”,又论稼轩修养胸襟时,苦水讥讽后来学者曰:“上焉者硬语盘空,只成乖戾;下焉者使酒骂座,一味叫嚣。相去岂止千里万里,简直天地悬隔”,一点不留面子。大概知堂弟子,没有哪个是好欺负的。所以,我亦能懂为何50年代后顾随作出充斥阶级论和“革命话语”的符合潮流的诗论了。顾随非笨人也,能随时代而变,能妥协,此乃乱世自保之策也,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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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发表于 2013-9-23 08:51:03 | 只看该作者
          昨天在微博上看到有人问一句话,说心想与思想是不同的,为何?
        微笑,然细想,不知如何说。
        说不出来,很多人讨论,越来越成为指月手。有时候解释越多,越发陷进去了。
        读诗词有如此感。
        
        此诗词好,此句妙,此景大佳,如我等,往往喃喃无语。
        翻阅此书,有时候说不出口的话,被老先生一说,忍不住当浮一大白,只恨家中酒少。然而有时候又不免呲之以鼻,觉得实在是絮叨。
        好书如同面谈,快意时不免击掌。
        
        不知如何,我总觉得顾老先生,是个眉眼柔和的老人,心中有诗意,而笔下常理性。顾老头,可惜时日太少,不然能多几本点评,何其快哉。

    该用户从未签到

    10#
    发表于 2013-9-23 13:35:48 | 只看该作者
      挂的是诗词的名号,写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感情动荡的时候买的,很让人淡定的一本书,万事风雨散。
      
      当悲苦来临时,有一种心灵,可以把它变得很美,比如李白的那首乌夜啼:
      黄云城边乌欲栖,归飞哑哑枝上啼。机中织锦秦川女,碧纱如烟隔窗语。停梭怅然忆远人,独宿孤房泪如雨。
      黄云、碧纱、归飞,多么美,遂亡独守空房之悲。
      
      如果当我们悲伤时,可以幻化出这样美的意境,那这样一生,或喜或悲岂不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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