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臨終 - 书评

门下书客

　　《春的臨終》收錄了谷川俊太郎五十餘首作品，精選自詩人一九五二年出版的詩集《二十億光年的孤獨》到二○○九年出版的詩集《特隆姆瑟拼貼畫》等數十部詩集和詩選集。日語漢語對照，書中並附有譯者田原的序言，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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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崖

　　中日诗歌互译中的一个基本难点，在于汉语的简洁性。五言诗的一句话，翻译成日语，五个字绝对表达不完。因为诗不仅仅是用来阅读，更是用来吟诵的文体，所以不懂汉语，就不能完全懂得汉诗之美，反之亦然。
　　
　　举个例子，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十音节的一句诗，翻译成日语，就变成了国破れて山河在り，城春にして草木深し，整个读下来，一共有二十三个音节。就算通过译文和注释，明白了当时的大时代背景和语境，懂得了诗句的意思，那种诵读的畅快感和五字一句的节奏感，无论如何是无法了解的。
　　
　　再比如，日诗转成中文，也有同样的问题。大家知道俳句是五七五的格式，最为人知的俳句当属松尾芭蕉的古池や蛙とび込む水の音，按照五七五的格式断句就是古池や/蛙とび込む/水の音。整句诗大的意思就是有个古池，然后扑通一声，有只蛤蟆跳进去了。这么个意思中文诗大概五个字或者七个字就能完整传达。但是不，按照俳句的规则，翻译过来还得按照五七五来，这就要十七个字来表达。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版本的古池这首俳句的译文都显得拖沓的一个原因。大家且看小弟在百度上搜来的权威译文：闲寂古池旁，青蛙跳进水中央，扑通一声响。芭蕉粉和各位日语达人们且慢抽我，依我看，这句译诗和汉诗中各种传世佳作比较，也就是一儿歌的水平。类似的意境，中文诗有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多么的简洁，多么的美。
　　
　　所以，我对谷川俊太郎的诗集译文有些微辞，想必出版社方面和译者大人都是不会怪我的，因为这本来就是无法做到完美的一件事。不过呢，要小弟一一指出哪里翻译得不好，小弟我做不到。因为一来小弟不是日语方面的权威，只是粗通而已，二来以小弟的人品，从来也不干这么烧饼的事情，三来译者本没有错，因为这就是个Mission Impossible，只是无法“深得吾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