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异人传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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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米糯

　　     平江不肖生让我想起兰陵笑笑生，继而想起我的语文老师。
　　   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位，也是最激赏我的一位。
　　   激赏到什么地步呢，150分的语文卷子60分的作文。他给过我的最高分是59，最低分是58。语文是所有学科里面最分不出差别的一门，然而老师竭尽所能让我感觉到不同，让我相信我追求的，纵然和绝大多数人不同，还是值得的。
　　   和一切我喜欢的人的一样，我的这位老师是个极为幽默，且富于智慧的人，这个表现为不用力。他总是笑笑的，淡淡的，不疾不徐的，极富节奏的吐出一些优美的开阔的句子，汇聚成有意思的人，和好玩的故事。他硬是把一贯最没有地位的语文课上成了明星课堂，让我这种重度偏科生也觉得与有荣焉。
　　    和一切用意不用力的高人一样，我的老师讲课成效也很是卓然。附带一笔，如果说分数是衡量一切传道授业解惑的标准，在那时候，确乎如此。我的老师愣是带着一届届理科实验班高才在语文教育中杀出一条血路，这怎么叫血路呢？这条路是这样的：它在两条竹篱笆之中。篱笆上开满了紫色的牵牛花，在每个花蕊上，都落了一只蓝蜻蜓。这样说固然有煽情之嫌，但这话不是我说的。王小波既然说出来了，我们这些感受过的人就不再羞于承认了。
　　    临近毕业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拿着本本子为难老师。这本子堪称最最简陋的追星手册，一来留下偶像的墨宝，二来探一探偶像的隐私。偶像需如实道来喜欢的书和电影，还有喜欢吃的，等等等等。最厉害的是，最后一题，最喜欢的学生！前面的都是铺垫，都是预热，我怀疑这是阴谋，看似不经心。其实，出题人内心的小九九是期望真话写顺口了就刹不住了。看了吧，这完完全全是心计粉丝做的事！我发誓，我不在此列，我不过是个凑趣的，帮闲的，起哄的。我是如此的含蓄，如此的矜持，然后，如此的好奇，又如此的期待！这最后一题的答案。
　　     我的老师，多老实的人啊！
　　     他一五一十的写道：《老人与海》
　　                   《乞力马扎罗的雪》
　　                    腊肉，与孔子同嗜
　　                    。。。。。。
　　                    。。。。。。
　　                    。。。。。。
　　                    兰陵笑笑生
　　
　　      你看，他就是这样化险情于无形，翩翩然不着一点力气。我有点失望，同时又松了口气。许多年过去了，那本子现在在谁手中，我一点不知道。那是那段回忆，真真确确栩栩如生的归了我。
　　
　　                    
　　
　　
　　
　　

畏三

　　前几日有些学者在我校开会，晚上遂拉一帮人到外面吃野味。席间闲聊，不知为何谈到了中国古代妇女。一位教授大发感慨，抨击我们的历史书常胡说八道。他说，我们习常见到的历史书总以为古代妇女命运及其悲惨，受到什么父权、夫权和族权的压迫，没有一点个人权利，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其实这是非常荒谬的，别的不说，单从财产权来说，妇人就很有自己的权利。古时妇人出嫁，娘家一定要给嫁妆的，这些嫁妆绝对是属于妇女个人的财物，除非妇女同意，老公不能随便动用。而老公是有义务赡养老婆的，而且家里的财产还是要同老婆分享。我们看《红楼梦》里，上至贾母、王夫人、下到王熙凤等，都是有自己的私财，而且还要享受家里每月消费补贴的。
　　按此教授之言，中国古代妇女岂止不是被压迫阶级，竟然还比男人更高待遇了。《红楼梦》倒是读过，也隐约记得贾母他们都是按月发生活费的，但个人财物的处理方面，却是没有注意到。往日里常想着女人在古代没有自主权利，是非常悲惨的，他们的真实生活状态，一直没有在意。此次经这位教授提醒，却实在既无法反驳，也无力证实。昨日闲翻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异人传》，不想竟然找出佐证教授观点的文字来了。此书讲的是一位名叫陈复君的江湖人士，会算命，懂仙术，期间怪异事件种种，无需多说，也无需计较。只是当中提到一家旅馆主人，因为经营不善，临近倒闭，需要设法还债度过难关。他知道自己老婆有些私蓄，乃跟老婆商量，从老婆那里借出，以解决眼前危机，过后再还给她。他老婆本来不答应，后耐不住多人游说，终于把钱借给他了。小说读至此，忽然灵光一闪，这不很好说明此前教授的说法之正确么，平江不肖生乃民初人士，小说中尚有如此记载，相信仔细找寻，古之小说中定还能寻到类似文字，如此一来，古代妇人之有财产权，真非虚言。
　　另及，印象中古代小说中常有不争气的老公，家业被他吃喝嫖赌糟蹋完毕后，也是要靠偷和抢老婆的私蓄财物来继续挥霍的。此种事情固然能说明古代妇人自保之难，但同时却也说明社会对他们的财产权，还是有个最基本的认可的。
　　想及此，我们时常谈论古代妇人的悲惨，单单以名词和理论来框架古人，荒谬不实地方，必然还有许多，还要靠当代真正踏实的学人去认真追究了。

小老儿

　　书中记录事事属实，作者说的。所以看过《道士下山》《逝去的武林》之后，最为有趣的就是这本了。没有《搜神记》《列仙传》那么远离世俗的飘渺，民国期间的记事，至少通知了我，法术，剑仙，以及传说中的种种奇异，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