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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之时,偶尔会想起半个多世纪前,那个风花雪月,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大上海。依稀间仿佛看到在十里洋场,万国建筑的背景前,一个个摩登女郎款款行来:烫着时髦的**浪卷发,身穿一件黑色天鹅绒,或是月白色蝉翼纱,亦或是玫红或深紫底色绸缎绣花,剪裁合身,长及脚踝的高开叉旗袍,高高的领子包裹着纤长挺立的粉颈,盘扣总是花样繁复,做工精致的,每一粒都被仔细地扣好,雪腕上一只小巧的细带手表,玉指上一枚老凤祥的银戒,脚踩一双细高跟鞋。她们可能是教会学校的女学生,可能是乘坐叮叮当当的有轨电车上下班的百货公司女职员。可能是久居深宅大院,花园洋房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可能是在娘姨的陪伴下出入弄堂,天井,亭子间的小家碧玉,沪上淑媛;也可能是不经意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资的女寓公;甚至还可能是百乐门的红牌。还有那些地标:外白渡桥,黄浦江畔的轮渡码头,漕溪北路上的旧联华片场,长乐路上做旗袍的老店,霞飞路两侧的法国梧桐,还有大世界游乐场,大光明电影院。如今的上海繁华依旧,却少了那层浮华,于是就没有了那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风情,想起《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金大班嘴里的那一句:“就算是百乐门的厕所也要比夜巴黎的舞池大些。”我不由地也心生感慨,想问一句:“他日春燕归来,身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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