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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全三册)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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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13-3-28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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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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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2 01:18:3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书一度不被归类为武侠小说,尽管武功打斗、两军对战的传统情节仍可时时窥见,但整部书的视野离开了武侠小说的标准传统,作者道出了一个既真实、又现实的江湖。门户之争、小男小田的恋情并非是作者关注的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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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发表于 2013-7-22 12:09:45 | 只看该作者
        一时间想不开,又着了网络小说的道,废寝忘食才堪堪看到三分之一,网络小说真是又臭又长,突然醒悟,弃之。
      
        《英雄志》这坑大概是高中的时候看过,后来陆陆续续填了一些坑,有言称“金庸封笔古龙逝,天下唯有《英雄志》”,这书也算是网络小说中为数不多的精品了。
      
        《英雄志》的情节设置、POV视角、以及人物刻画在网络小说中算是清新脱俗。除了一样的又臭又长还坑之外,没有大部分网络小说的弊病。但是在我看来,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在于,人物写得太死。
      
        比如主角之一的卢云,特点是迂腐,可是作者把这人写得迂腐得过了头,这人物形象就显得尖锐而不圆润了。虽然说剧情需要或者说小说不同于现实,但是如果小说人物一点儿不与现实想通,那这个人物就写死了,没有生气。
      
        这一点儿金庸老爷子就写得很好,比如张无忌,身系国仇家恨又是忠义之人,面对赵敏定是恨之入骨要先杀之而后快的。但是在金庸笔下,张无忌也有“倘若她并非如此奸诈险毒,害死我的表妹,我定当一生和她长相厮守,什么什么也不顾得了”这样的想法。侠骨也有柔情处,男女情爱和国仇家恨的矛盾顿时就让张无忌这样的角色变活了。
      
        而在孙晓笔下,几个性格比较极端的主角秦仲海、卢云等,都是死人。不过相比网络上其他小说中的主角们连人都不是,《英雄志》还真算是一本好的小说。

    该用户从未签到

    板凳
    发表于 2013-7-26 04:37:13 | 只看该作者
      看完《英雄志》,是在看完了金庸一系列书,还有凤歌的《昆仑》《沧海》之后。若是自己谈谈对此书的感受,便是有了看《天龙八部》的感觉。众生皆苦,没有谁不是苦的,萧峰(塞上牛羊空许约),段誉(痴恋王语嫣,最后发现,爹爹不是亲爹爹,所幸还是抱得美人归),虚竹(刚刚同父母相认,父母却尽数身死),无不因世间感情所累,而观海云远四人,亦是因为感情,站在这个时代的巅峰之上,做出自己决定。
      真是英雄,则是要忍常人不能忍,做常人不敢做。
      我在这里想做的,只是把这四个人,都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来看,没有所谓时代乱流,只有他们自己,都是一个,生下来同旁人无异的人。
      杨肃观,仁义杨太师,修罗王。网上很多人都说,他是柳门四少之中,最不是英雄的,但是我却觉得,他是最能称得上英雄的。他是天生的政治家,他明白斗争的结果,不是万人之上,就是万劫不复。他能忍,能忍受那个假扮他父亲的人,能忍受自己的失败,也只有完全忍受了这些,他方才在最后时刻,可以反戈一击。同样,他也能做常人不能做的决定,天绝僧终究是江湖草莽,二圣临朝这种事情,便是在宋朝时候,岳飞直捣黄龙之时,便应该知道,完全不可能,天绝僧同岳飞一般,输在了政治上,但是杨肃观,他通晓政治,他明白有些理想,只是理想,能在现实面前妥协,再寻另一条道,放弃之前一切,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我坚信,他杀天绝僧的时候,定然心中也是百般纠结,但要成真英雄,只能当机立断,容不得半点犹豫,他下得了手,就像方子敬对秦仲海所说的:“你放弃了爱情,放弃了兄弟,现在只剩下师父了,跨过这道坎,你就成功了。”秦仲海做不到舍弃师父,但是杨肃观他能做到,他将天下罪孽尽揽己身,便是做好了一个人走一段黑暗到深渊之路的准备了。
      自己研究一下杨肃观这个人,其实你会发现,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两个人的影子——布什和本拉登。杨肃观也是个人,他不单单活在小说之中,他也活在这个现实之中。五辅大学士杨远之子,长得俊俏,这便似同布什拉登一般,生于富贵人家,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杨肃观开始斗争的日子,比他们都要早,布什从小就是个花花公子,他四十岁才幡然悔悟,不再呆在夜店,而是天天早起跑步。杨肃观开始他的斗争,他成功了,成功帮助正统帝复辟,就似布什当上了美国总统,本拉登成为基地组织首领一般。他们自小就什么都不缺,当奥巴马当上了美国总统,他看到空军一号也会赞叹,但是布什从小就玩厌了,同样本拉登也是一样,所以他们都会去追求不是温饱,而是信仰的东西,就如同杨肃观一般,他们都要建立一个自己理想的世界,追求心中的信仰,就是血流成河,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他们都在所不惜,只是因为,他们能追求的,只有这个了。所以杨肃观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还要建立客栈,去完成他的佛国理想,去完成他心中的信仰。
      秦仲海,他的出生同杨肃观完全不同,他本是富贵子弟,秦霸先幼子,无奈家道突变,他成了秦家唯一遗孤,被方子敬收养,传授武艺。方子敬何许人?九州剑王,但是看到他的时候,却充满了破败之意,终日烘烤芋头为食,我能相信,秦仲海在很小的时候,就看穿了世态炎凉,所以对于男女之情,他无所谓,他宁愿做一个痞子,纵情青楼,也不愿去相信所谓的爱情。后来刘敬谋反,他成了一个牺牲品,历经劫难,但是在这劫难之中,他遇上了言二娘,一个就是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愿意照顾她,让他找回自信,让他重生的女人。只可惜,这样的爱情,终究是一场幻梦,“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言二娘的心意,孙晓也未曾清楚说明,她对秦仲海有爱,对小吕布也有爱,她就徘徊在这两个人之间,终究秦仲海放弃了,若是仔细探究秦仲海的内心,其实这就是我们很多人会做的放手,给言二娘自由。人终究都是自私的,没有小吕布,言二娘爱秦仲海可以爱得很无私,但是有了小吕布,注定了这一切不可能,因为她开始会为了自己名节考虑,她是不能爱秦仲海的。虽然这中间孙晓着墨不是很多,但是这里我却看到了一个真真切切的秦仲海,不是那个流里流气,游戏人间的兵痞秦仲海,也不是后来天下听之变色的大魔王秦仲海,而是一个也会有感情,也会痛,也会难受的秦仲海。
      卢云其实是我最不想评论的一个人,自古儒家就是主流社会的宗旨,而卢云,一直在追求着这道统,却不知,儒家思想早非儒家思想了,儒家思想在封建统治时候,只是奴役着无数像卢云这般人,维护王朝的工具罢了。卢云只是一个典范,一个天下文人的典范,逆来顺受却一直挺立着脊骨。请恕我不想评论卢云,因为所谓儒家思想在那个时代其实已经变质,分析卢云,就要分析他的思想,不得不谈到哲学,我一直相信,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真理,所谓的真理都可以被攻击,证伪主义才是构建我世界观的基础,所以卢云在我眼中,是个为国为名的大侠,但是他不是英雄,因为很多时候,他都是以逃避面对一切。
      伍定远,他让我不禁想起了周星驰《功夫》里那个死掉的路人甲。。。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果伍定远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百姓,绝对不会有后来一切的苦痛,但他偏偏不是,他是个有血气的男儿,会为了西凉血案千里缉凶,但这种血气男儿,也许只是个莽夫罢了,偏偏就是他,是天山传人,一代真龙。上天给了他超越常人的能力,但是没有给他超越常人的心。便是后来官拜大都督,他一直所挂念的,却是家中妻儿,奈何他所遇非人,很多悲剧,却是他最爱的妻子给他带来的。没有人愿意过那种终日惶惶的日子,但是伍定远他只能过这样的日子,因为他不平凡,那种平凡的小日子,只适合小老百姓去过,他是伍定远,所以他要面对的,也不是常人能够面对的。
      人生本痛,无数的悲剧,不会像莎士比亚笔下一般,哈姆雷特有他的克劳狄斯,但是人生之中,很多事情是没有克劳狄斯的,说不清谁对谁错,说不清谁正谁邪。杨肃观同秦仲海之间,就像是特洛伊战场上的阿碦琉斯和赫克托耳,两个人都是当世英雄,都是众神的宠儿,天之骄子,但是宿命的对决,注定一个活,一个死,说不清谁对谁错。我不知道孙晓最后会怎么安排两个人呢的结局,但是众生皆苦,结局,肯定不会尽如人意,这才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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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板
    发表于 2013-7-29 21:33:01 | 只看该作者
      孙晓驾驭4个主角,能力有所欠缺。这4个人从客观上希望塑造的形象都还不错。只是作者写的前后都不太统一,跨度太大,情节上也有很多不能自圆其说之处。有的情节接近于幼稚,更不用说太监了。我还是挺喜欢昆仑的,说是金庸的翻版有一定道理。沧海要比昆仑好,已经有新意了。

    该用户从未签到

    5#
    发表于 2013-8-2 19:38:34 | 只看该作者
      二星,著名网络武侠玄幻小说,作家台湾孙晓,全书现有二十二册,三百二十万字,被誉为是具有“清明上河图”风貌的武侠小说。牛B吹得很大,网上甚至誉为“金庸封笔古龙逝,江湖唯有英雄志”,自己也就是被其如此诺大的名头给吸引的。
      不可否认,英雄志在文笔、情节、结构都有很多值得称道的地方,具有古典、深隧、宏大的武侠巨著味道,应该说作品充分体现了作者的用心和执着。英雄志有着金庸小说的大时代感、篇幅浩瀚、结构开阔,人物繁多,还加入了人生、正邪、阴谋、宿命等众多主题元素,结合了朝庭与江湖、武侠与玄幻、历史与虚构的内容。
      遗憾的是虽然自己已经很努力,但是看到后半部分还是有种难以下咽、实在看不下去的感觉。
      原因有二:
      一是作者太过自我太过自恋,完全沉迷于自己的文笔功夫,用大段大段的篇幅来描写众多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小细节、小场景,作者可能是想借此渲染当时的时代背景和众生百态,但是这样的描写点缀一下即可,毕竟情节发展才是小说的主干和根本,其他一切都是为此服务。最后造成三百万字的篇幅有将近一半的内容都是在吁吁叨叨、漫无边际地讲述着一些与主干情节毫不相关的小人物、小角色,把什么路人甲、路人乙都描写得活灵活现、入木三分,不厌其烦地反复刻画一些无关紧要的细微末节,感觉到了后面作者不是在写书给读者看了,而在陶醉和沉迷在自己的文笔描写中,迷恋自我到最后就变成迷失方向了。小说的最后部分作者更是到了一个兴之所至、信心拈来的地步,大段大段的文字如同女人的裹脚布一般又长又臭,让人看得头昏脑涨,完全不知所谓。如果把小说重新精简一番,把文字篇幅缩减三分之二,去除掉与主干情节无关、严重影响阅读快感的废话、空话、套话,我想《英雄志》的可看性会更高一些;
      二是作者在构思、驾驭小说情节的能力上还是存在很大缺陷,有心把英雄志写成武侠巨著,但是又在小说的整体结构上没有一个完整、系统、成熟的设计,这点在小说初期还不太明显,但到后半部分就显得千千疮百孔、漏洞百出了,结局部分更是无法自圆其说,只能不了了之,完全是一副想到哪写到哪的业余写手模样。最后只能用一个新的阴谋去解画一个旧的阴谋,用一个新的谜语去淹盖一个旧的谜语,不断地推砌一个又一个的悬念,却从头到尾都没办法给出一个圆满、合理的答案,开局部分随心所欲地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到最后把自己都给埋进去了。有点类似美剧《英雄》的感觉,情节上绕来绕去最后把自己都给绕晕了。一个好的作者应该在开始写小说之前就已经有一个完整的构思,情节上能够前后呼应,最后能让读者有种豁然开朗、原来如此的感觉。这两个致命弱点让《英雄志》距离一部优秀武侠小说还差得很远很远。
      

    该用户从未签到

    6#
    发表于 2013-8-23 07:41:45 | 只看该作者
             寒假无书,从推荐的帖子看到这本《英雄志》,推荐时很动人的,金庸封笔古龙逝,江湖唯有英雄志。四个主角,四条不同的英雄路,四种不同的志向。
          就我来看,所谓的四个主角,对大多数人来书,只有一个主角,对我而言也是,我心里也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傻傻的书生——卢云,这个呆子。镇国铁卫成立后的三个任务——围堵勇剑,看守魔刀,遮蔽圣光。勇剑是那个最最平凡的男人,宁不凡。魔刀是那个杀不尽天下人,要鲜血洗红大地的秦仲海,当然,他只是那个拿刀的手。卢云,我很开心他是那抹圣光,行走在黑白之间,不属于怒苍,不属于朝廷,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属于自己的道,一条正道。
          书中一处,卢云十年水瀑生涯回到京城,看到的那副算生辰斤两的命图,他的命只有二两三钱,就是所谓的无妻无子无父无母无朋无友,所有爱他的惜他的都将遭受厄运,他是一个灾星,顾嗣源因他的正道而死,顾倩兮因他的苍生而改嫁,秦仲海与之反目。可是,这样一个呆子,走在一条世人所知的不可为的道路上,每每头破血流,还是那么让人喜欢。在红螺寺,帖木儿问他:你觉得怎么样的女人最美?他说:别人的老婆最美。哈哈,都以为这呆子开窍了居然会讲这般的笑话。啊,不对,是啊,倩兮已经是别人家的老婆了,真可怜,这并不是一个笑话啊。他曾因一句话抛下面摊与昆仑为恶救下伍定远,他曾在西域兵变中救下银川不惜坠入深渊,他曾独自在天牢中截囚给了秦仲海一次新生,他曾把金水桥畔龙吐珠的预言透露给杨肃观,他曾带着柳昂天的骨肉(貌似是秦仲海的)千山万水投怒苍却换来额头上的伤疤和兄弟的反目。待他神功大成,成为结束天下纷争的希望时,他又犹豫了。啊,也许我们会叹息,他永远不能成为一个做大事的人,他不愿意这个人死,也不希望那个人亡,苍生都是他的爱人,这种人,最自私。可是他又是多么可爱啊,他是多么符合我们心中君子的模样啊,呆呆的傻傻的,银川,倩兮,胡媚儿,琼芳,这些姑娘多美啊,这些姑娘眼光多高啊,她们的爱,她们的心,比我的眼镜准。
          我只想为他写的,海中生的真龙爱上了不值得的人,修罗王的志向太狠,连心都不要了,怒苍主随心所欲却丢失了所有的爱,他们都是一人下万人上却不被人喜爱。
          英雄志,志英雄,英雄志,英雄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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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发表于 2013-8-28 16:05:28 | 只看该作者
      我武侠看得还算是挺多,无论是曾经的金庸古龙还是现在的凤歌江南等,都会去看,朋友推荐我英雄志,看到那句狂妄的“金庸封笔古龙逝,江湖唯有英雄志”之后,我必然的投入到了洋洋洒洒二十多卷的中去了。
      我认为这本书的好与不好之处是很明显的,许多英迷对孙晓推崇之至,总结起来大概是:对于封建社会变迁中人物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冲突作者有很深入的了解和见识,也许作者是政治学出身这一点也有很大帮助,无论是身负绝顶武学,性格却只是普通人的伍定远,坚持信念到可以称为“迂腐”程度的卢云,或是一身反骨的秦仲海,背负罪孽的杨肃观,各人的境遇悲剧都很明显的体现了作者的思想,我猜想孙晓在这本书中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希望能写成传世精品。
      但是,作者的文笔实在是不过尔尔,而且十分愿意为了体现自己的思想而损害故事的精彩程度,问题1:由于写作年限跨度很长,可以看到前6,7卷金庸的痕迹太重,也可以称之为我们最熟悉的武侠套路,中间又有模仿古龙的潇洒肆意,匠气太重,到后来可以算是有一点自己的风格但是摊子越铺越大,详略不分,不管什么人的故事都可以写好几章,大概19卷之后有拖沓的意图,这种不统一实在是影响了观看体验,很容易让人抽离故事。
      问题2:文章架构支离破碎,前文16个字的伏笔太浅,后面多人物叙事风格故作悬念,在情节发展的关键时候掐了去说另外一条线,可惜掌握不熟练导致的状况是:读者什么都懂了,观海云远还在那里“苦思冥想,大惊失色,原来如此”。
      问题3:人物的描写不立体不生动不连贯,杨肃观的性格都是虚的,空中楼阁一般,而且前面的幼稚心理描写完全体现了他的心机谋略不足以承担后面的大任啊,秦仲海看似性格鲜明,其实除了骂人打仗啥也没写,完全禁不起推敲和思考,庙堂上的谋略智商太低,人人都喜怒形貌,配不起他们的地位
      希望作者在写作之前能列提纲整理思路,在完结之后将此书“伤筋动骨”的大改一番,那样的话或许真的能比得上金庸古龙之辈吧

    该用户从未签到

    8#
    发表于 2013-8-28 16:41:26 | 只看该作者
      从武侠小说,最后华丽的变成玄幻小说,最后又变成宫廷小说。
      
      我是冲着金墉封笔这句话来的,可能期待比较高吧。
      头几章写的还不错,西凉风暴一开始的包袱抖的也挺好的。
      
      从天绝僧死,杨肃观失踪开始,就觉得越到后面越看不下去了,像便秘一样的情节,越来越发散,一砣一砣没有终点。
      我就是为了看作者怎么解决在少林寺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杨肃观后面,又为什么变成这样,一直咬牙看到现在市面能看到的最后一册,还是木有答案。
      
      
      好吧,可能我阅读水平比较低下。
      不过这真是我最糟糕的阅读体验,没有之一。
      
      如果孙晓真是想通过这小说传达给我们些什么,摆脱先把故事说好再说吧。。。

    该用户从未签到

    9#
    发表于 2013-9-4 18:13:25 | 只看该作者
      一,        白日梦,武侠小说
      
      
        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人因现实里的压迫和困顿不得不进行一种自我修复式的慰藉。方式一般有三种,一是将苦痛转移,即选择性的记忆和遗忘;二是代替的满足,由文学和艺术作品所提供;三是陶醉的方法,使人迟钝和麻木,行使自我的放逐。“不哭站撸”的说法很有意思,理智上知道自己还会败,会哭,但仍悄然站到角落里面,倔强地撸。实际上,我们也乐意举行这类鼓励自己的仪式,只因仪式之后便孔武有力,做事情有精神了。
        创伤和失意最明显的产物是梦,梦即是愿望(wish)的实现。在睡梦中,超我(理想自我)对于意识的控制放松,此刻如果有美梦,正好是对于生活中无法满足的愿望的达成。武侠小说正是这样的一种同梦没有本质区别的——白日梦。梦是潜意识的结果,白日梦是意识的造物,但都是对于现实匮乏的想象性满足。作为有意为之的白日梦,对于材料和素材进行加工,其基本前提便是完满和逻辑自洽。《英雄志》是不是超越了《红楼梦》我不知道,但作为一部脱不了传统武侠叙事窠臼的小说(夺宝,奇遇,偈语,艳遇等等),它仍是白日梦的。
        但是,《英雄志》不像金庸那样着力追求所谓“雅俗共赏”式的主流叙事内涵,这个白日梦有点不一样。
         《英雄志》里的古代社会,实际上,是个小农经济的社会,而这种社会的政治、文化意识形态相对单一。孙晓的志趣似乎不在于真实地描绘一个单一意识形态的社会,对各位主角政治理想的现实基础也不进行系统和全面合理的描述,而是着重几个主角互为参照的内心叙事。这是文以载道的典型写法,由于背着武侠小说外壳,可能有些牵强。恕我才疏学浅,不打算、也不能结合这部小说来描述古代社会的组织结构,小说里可以用的材料太少了,而且手里没有实体书,没法翻书总结。因此默认《英雄志》里有传统和现代社会各种不同意识形态的杂糅的结论,就此直接从文化心理层面来乱谈几位主角。
      
      
      二,一个虚无主义者,杨肃观
      
      
        “从小到大,时时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寒意”的杨肃观,生命中有一堆挥之不去的“鬼魔”。鲁迅死前不久有一篇文章,叫做《女吊》,写的是一个执着的怨鬼。怨鬼身着红衫,“因为她投缳之际,准备作厉鬼以复仇,红色较有阳气,易于和生人接近”。这样的鬼,吊着舌头、颤抖着来到阳世,目的是找人复仇。杨肃观就是这样一个活着的鬼魂,他视自己为修罗王,身在光明,脚踩黑暗,已经被身边萦绕的“鬼魔”异化成了同类。他对师傅天绝有一段话:
      “欲救众生苦,须持修罗法。修罗王临,众生无惧死,无惧死则无心苦,无心苦则无悲无泪,如此天下安乐矣。
      ……修罗王临,生不能使之喜,死不能使之惧。生者不恋生,生非生。死者不惧死,死非死。唯此,万物停争息斗,轮回终有休止一日。”
      如此“生非生,死非死”的人,是掉入了虚无的人。孙晓自己说,杨肃观“是一个旁观者,在灰暗世界里沉默的人”,他掏空了自身的一切,如尼采所说的,对传统的最高价值进行贬黜。卖友弑师,助武英复辟,一面身为中极殿大学士,仁义无双,一面脸戴“客栈大掌柜”的面具,严酷之极。修罗王在的地方,一派寂静,被杀的人麻木不仁,杀人者却说道,“轮回在滚动,这滚动是永劫,不要恐惧死亡。”这样的复仇,起因不是个人的恩怨,是想毁灭已有的世界和价值。在杨肃观看来,毁灭不是死和破坏,而是让世界归于虚无,无生无死,好不安静。
      杨肃观的矛盾也是显而易见的。在政治领域,要“生者不恋生,死者不惧死”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轮回休止”,即历史静止,以至于终结。以杨肃观的“因果律”看待历史的话,佛国也只是轮回的一段,一个“果”,也是下一个“果”的“因”。再者,他毁灭现世以创立“佛国”有一个前提,就是修罗王临,修罗王扮演的是“愿天地罪孽,尽归吾身”的这样一个“超越审判者”的角色。这样的角色超凡入圣,包纳万物,几近成神,不进行任何价值的制定,因为他自己就是规则,作为规定物的规定而存在。这也符合杨肃观权倾朝野,作为规则化身的形象。而要人人都“生非生,死非死”地站立在这虚无之中、历史终结处,达到这样一个终极的“果”,必须要人人都是修罗王、行使修罗法,对世界的价值形成一种宰制,若不能形成这种宰制,便无法到达虚无,仍然是在因果律里面打转,不停地造业并为之不停地受罪。这样就出现了矛盾,修罗法作为方法,它的目的在于确证人人都是修罗王,没有修罗法必然不能称其为修罗王;然而修罗王不临的话,便无法使众生无惧死、无心苦,天下便无法安乐。然而,若最后人人都成为修罗王,修罗王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在逻辑上,杨肃观并不自洽,整个世界的虚无注定无法展开。这不仅仅是杨肃观的矛盾,也是“修罗王”的局限。就算是支持者广泛得多的希特勒,他所倚仗以至于掌权的,仍然是德国作为后发工业国家在现代化道路上的落后现实,以及以小资产阶级为主的受压迫心态的郁积。毋庸置疑,历史不可能扎根于一个形而上的神化人物的身上,这到如今也成为了常识。
      言语上对于善进行过度的许诺,现实往往却总是往许诺对立的方向发展。对待这种极权的教条主义,现实人不乏置之不理的超然,也有尽力发觉其合理性的耐心,可唯独缺乏一种讽刺的超然。“佛国”里面,人们不便发笑和哭泣,因为人人都是温顺的羔羊;如果跨越时空,何不认真看看卓别林的《大独裁者》,它使人从教条中抽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三,造反有理,秦仲海
      
      
        《英雄志》里,文杨武秦是一个对照,杨肃观对秦仲海说过,“天下英雄,唯有你和我。”二人一个在庙堂,一个身处草莽,实实在在的却都是造反者。杨肃观变革朝廷,意图创立“佛国”;而黥面削足的秦仲海,登顶珠峰后,生出与天比高的超人豪气,聚马怒苍山,声称是为了自己而战。
      “吾乃天地第一高!我此番起兵称雄,断骨残驱,岂假惺惺为人而战?我秦仲海领军出征,只为己而战!只要天地间仍有对手,我山兵马一日不散!
      我秦仲海只要想到一件事,夜里便会偷偷地笑,哪怕多刺十个字,再断一条腿,我也感到值得!那便是,秦仲海此生不必跪人!……你们这帮人书读得再多、武功练得再高,这辈子还是得跪人!不过求一口饭吃,头便要按得那么低,你们甘心么?大家一样是人,那帮贼只不过投胎投得好了,便能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你满腹经纶,一身武功,却要日也怕、夜也怕,忍气吞声,这种人生便如在猪堆里打滚,纵使富贵满门,却又有何滋味!来!学我吧,志气点,将那一把怒火烧起来,打打杀杀一样可以度日,谁能奈何你呢?”
        在常规的历史叙述中,造反者是一个容易被神话的对象,这是意识形态运作惯有的模式。对于古代的农民运动的描述,仅仅就“叛乱”还是“起义”的定义,便足够惹人关注。一般来说,“农民起义”的潜台词是想表露出农民和统治者之间的对立矛盾,这种建立在人身依附和财产剥削上的社会矛盾的爆发,往往披着异端宗教思想、宗族争斗、土匪乱党的外套。而“农民叛乱”的含义则相对广泛一些,它不仅包涵了作为叛乱领袖所代表的阶层的抱负,也可能是源于个人私欲和野心(参考穆黛安的论述)。至于怒苍山,秦仲海的个人意志是起事的主要原因。和杨肃观一样,他的“理”并不构成历史意义的“理”,反而像一场对人生意义的拷问,是他一个人的“理”。
        怒王之所以打出了“怒”这张招牌,一是出于吸引流民和叛逆者的宣传需要,二是秦仲海确实很怒,很愤懑。屈原写作《天问》,表露出来的是同样一种愤懑之情。对天命如果有不满,该向谁控诉?老天作为命运的安排者,向他控诉岂不是白费口舌?苍天是否瞎了眼?“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这些都是人生哲学的经典问句,既然是哲学的问题,一时半会也问不出答案来。发问之人也不是一定要问出个实在的答案,而是“为了问而问”,因为不问人生便不够深刻。作为社会和自然的双重造物,人的品格里面难免浸透着卑贱的意识。依据黑格尔的观点,奴才的命运是有普遍性的,正因其普遍,这奴才的命运也同样可以降临到高贵者身上;奴才只有意识到这一点,哪怕仅仅对高贵者的统治行使精神上的反抗,他也是有尊严的,一种形而上的愤懑的尊严。
        怒王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起事,和朝廷作对,因为愤懑和尊严。他的“理”却从不是麾下所有人的“理”。 “奴仆染病了,便下手打了主子,罪犯染病了,便动手杀狱卒,连柔弱的妾婢一旦生病,也敢持刀看了老爷的命根”,这些人和王一通一样,虽然出身底层,造反杀人的目的却不是要“与天比高”、反抗高贵,是为了苟活下去。一旦怒火遇上大水,燃不起来,怒王大可以凭借高强的武功和众多的朋友脱身而去,或者直接选择死亡。而这些痛快之后的小民们,苟延残喘,一事无成。
      秦仲海教唆王一通抢劫,老天不让活,便靠自己活,这是一个不得不反的奴隶的视角;而杨肃观劝他自杀,“朋友,亿万众生嗷嗷待哺,可天旱无雨,上苍却只交给我这么多米粮……您说,我若独厚阁下一人,对他们公平么?”这是高位者的视角,苍生被俯视,如蝼如蚁。
        润之所谓的“造反有理”,有理在于三重内涵。这“三重理”也把造反和revolution区分开了。第一,奴才革高贵者和反动者的命,天然是一个事实,联系这个事实的造反是对于“反抗”的实践,实践优先于各种“指示”般的道理,在造反中并不等待一个道理。第二,造反将会有理,正如高贵者善于给出压迫和欺辱的合理理论一样。给出造反的理,是为了给出造反之后的确定性。第三,“理”并非绝对的“理”,而是辨证的理,即是描述的,又是指示的,其中充满了分裂和缝合。也就是说,造反有助于加强造反者对于“造反有理”的认识,同时这种认识的发生又任人造反。杨肃观和秦仲海的“理”,它们的属性更多像指示一样,告诉别人,“你该这么走,不过不好意思,很无奈,我也只能说到这里”。因而,走过去或许是痛快的地狱,或许是无悲无喜的虚无。
      
      
      四,伦理和意识形态的同构,伍定远
      
      
      评论伍定远,免不了会形容他作为一个凡人,但又有过人之处。据说他心底有一把尺,一道线——“八十三加一,不是八十四。八十三加一,那是灭人满门”。这种叙述好比缓缓地给人充气,内敛,却撑得满满,令人动容。我们痛恨伍定远,我们怜悯伍定远,我们也宽容伍定远,因为伍定远不是别人,他平实又矛盾,正是我们的代言人。借孙晓的笔,“小”的人情世故,在他这里被放大成普世的伦理道德;“大”的秩序、国家,在他这里被缩小成纯粹个人(或者是几个人)的体验。
        要想真正地把伍定远这个现实感最强人物给抽象掉,须得避免流于对他奇诡生平的描述,而是直接抓住孙晓倾注他身上的社会性的特征,占有它们,然后对这些属性进行剥皮。在伍定远那儿,人道、人性、兄弟之情、爱情、道义,都是限定了的姿势符号,好比奶水,滋养读者和作者。人们坚守它们,它们却让人困顿。在一个免不了有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区分的环境里,人们能借助姿势性的、转移性的符号来否定繁琐而无聊的世俗生活。这种否定是无限的,创造出无尽无止的精神田园。否定的无限充满了统治者的意识代言,因为无限所以永恒,以至于脸谱化。典型例子是人们愿意在乱世渴望明君,在治世期待清官。真正revolutionary的符号意味着有限,破碎又重来,建立不起来永恒,而是改造永恒。改造永恒的符号就是政治,哪怕这种“批判”被上升为永恒,它也自带干粮,随时进行着自我改造。
        这或许是解开伍定远作为代言人神话的一把钥匙。
        伍定远的身份首先是个捕快,国家机器的构成之一,是暴力统治工具中的一部分。复辟后,他手握雄兵,由治安系统转到了军事系统,地位也上升了。古代缺少居委会活动中心、红十字会、政党这样的中间组织机构,帝国政权是与百姓直接勾连和对立的。饿鬼围城时,皇帝的圣旨直接对着流民宣读,伍定远亲自出来喊话,这里除了制造桥段给伍定远的“矛盾、曲折”心态表白以外,其实也间接表露了古代国家机器的严酷直接。国家机器的功能不消说,保证治安、扑灭叛乱、维持统治。这注定了他为人的道义是有限度的,“杀人者死,天经地义”,杀人者是不能不死的。按照条例和约定俗成,砍人伤人,无论伤心伤肺,只要没有死人,没有导致动乱,便随你乱砍乱伤;一旦犯上作乱,大军肯定是要来剿灭。他也并非一个的普通官员,官拜侯爵,朝廷的超品大员,老婆艳婷是皇上义女,已然挤进了最高统治集团。古代宗法制度朝朝因循,亲缘关系是古代封建统治的最为基本和牢固的依托点。因此,按照常理来说,伍定远该是一个坚定的维稳人物,秦仲海、陆孤瞻这批人天然的敌手。(当然,这是武侠小说,不禁觉得自己这么分析有点乱入,不过孙晓若纯粹把伍定远当作一个特例,一个具备纯粹人道主义高尚情操的穿越者的话,不杀人也不愿被人杀,抛家妻子不当都督了,就当我是废话。目测孙晓结局也不会这么写,不然纯粹扯淡意淫,最后一点现实都不顾了。)
          统治者要维持统治,一个暴力的国家机器的强制作用不可缺少,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所建立权威也不可或缺。这里引入一个概念,就是法国马克思主义者阿尔都塞对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定义: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由家庭,宗教,法律观念,教育,政治,传媒,文化(文学,艺术,体育)这八种专门化的机构组成,提供对于现实生活的令人信服的“合法化”表述。这本来是他用以分析市民社会的理论,我变化一下,拿来简略分析伍定远。我学的不是文科专业,分析起来可能不伦不类,不过我相信对于任何文本的分析,历时性和共时性是统一共存的,孙晓的写作也不外如是。小说(文化范畴)本身作为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部分,尤其武侠小说,主要通过小说人物的嘴巴来表达观点。就伍定远来说,他在意识形态层面上,表达了些什么呢?
      书中伍定远穿越景泰和正统两朝,在几乎所有重要事件中占决定性的作用。显而易见(根据我对书里情节的记忆),四位主角之间,伍定远作为其余三位主角间的协调人以及说和者,其实隐蔽地进行着某种缝合与和解。这种对矛盾的缝合,主要通过伍定远对怒苍叛乱的镇压以及他和卢云的友谊来体现。站在统治者的角度,将军镇压叛乱,无论如何都是天经地义的。坚决要镇压怒苍的叛乱的代表人物是杨肃观和正统皇帝。表面上,镇压和叛乱是杨肃观(和统治者)与秦仲海的矛盾,实际上,叛乱之所以能星火燎原,还是由于民不聊生,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间的矛盾。饿鬼围城、红螺寺的情节里,我们看到,言行中伍定远对饿鬼们的性命十分看重,体现出勇而又善(伍定远不能被称为是一个人道主义者,而勇则是善在险恶现实得以完满体现的必要条件),那就是他一直以来的那个信条,人命最贵。但这个人命到底有多贵,随后我们发现,只是在伦理道德领域它被举上塔尖,因为国家机器依旧开动,如果不出现逆天的意外和巧合,没有悬念地,正统军和勤王军将会屠杀饿鬼。在武侠小说的叙事习惯中,读者接受诸多巧合的情节并习惯于承认这种巧合的合理性。通过对巧合的安排以及伍定远的善、内心痛苦的描绘,读者轻松地跨过了统治者和饿鬼们的矛盾鸿沟,战争和阶级对立的残酷被消弭于三位主角的理念对照中。还有个情节比较有亮点,就是复辟政变之前,伍定远悄然把剑神古谱给了卢云,低头忍泪,自言自语:“卢兄弟,对不起……仁厚不足以济世,乱世之中,唯有绝世神功才是保家保命的不二法门……  ”换个角度看,伍定远作为主力参与的复辟政变无疑是卢云随后十年流放的主要原因,而随后艳婷借卢云之手把玉玺转入柳府,伍定远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选择了默认和不作为。无私地赠卢云以武功秘籍,卢云因此由一个武功二流的低手变身为神功傍身的武学宗匠。仁厚不足以济世,但神功可以保命,可堪慰藉;乍看起来,塞翁失马因祸得福,卢云由于武功高强,由无能到高能,似乎具备了改变宿命的能力,实际上是把更苦难的宿命转嫁给了卢云。表面上,这自责中的对兄弟的“关怀”乃是“义举”,根本上同样是对政变灾难和卢云人生苦难的消弭。
      小说里着重表现了伍定远的心理戏份,尤其在伦理秩序和以杨肃观为宰制的规则下的矛盾、痛苦、内心挣扎,正好表明了伍定远并非启蒙主义所谓的具有自由精神的主体性人物,,因而无法达到理性的人道主义。反而,他俯首称臣于实在的权威(其他三个主角都不屈服于某个实际上的权威),正是一个阿尔都塞所说的主体,“这样的主体除了‘自由’地接受自己的从属地位外没有任何自由”。
        关羽是中国人心目中的“武圣”,在民间有足以和“文圣”孔子比肩的声誉。关羽的特点就是勇而又善,忠孝仁义可堪楷模。不过这个“武圣”在本质上仍是“文圣”的产物,因为“忠孝”作为礼的具体阐释,是封建统治的伦理基础,而礼法的实质就是等级性。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家家国国,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君要臣死,臣照样不得不死——这是常识。仁义的含义却宽泛得多,重形式而轻内容,也就是说,“仁义”的功利性看起来不是那么强,似乎就是发乎情的“不忍人之心”(孟子),因此,“仁义”反而体现出了凌驾于机构和经济现实的超越倾向。伍定远的“不忍之心”、“恻隐之心”正是被理解为仁义,因而被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合法化”地表述出来,尤其通过一个武功高强同时又是统治者的人物的内心叙事,更能抚慰被统治者那不尽如人意的命运。然而一旦要涉及到了真实的权力、压迫、剥削关系,它一定会保持在非透明和隐蔽的表述状态。放到现在,这种对于现实生活的合法化表述,对矛盾的想象性解决,不仅在公共领域发挥巨大作用,更深入我们的私人领域。至于国家机器,除了查水表、黑监狱和监听这等特殊情况,一般还是在公共领域发挥作用。
      
      
      
      五,在解构链条上哀悼的幽灵,卢云
      
      
        对卢云这束不明觉厉的圣光,我会延续前面四节的分析方式,把自己抽出来,也把卢云抽出来,和读者面对面,但是以批判的眼光,避免落入了常规的逻辑而不自觉。伦理和人本主义层面的“正道”卢云,还是让别人来陈述吧,发乎心止乎情的憋闷太罗嗦太常见了,好比散文诗,我的语言干枯乏力,无法“战战兢兢地请出亡灵”来为它们效劳。
      在Marx的遗产里,我们得知了哲学的自我不是历史的中心,由于弗洛伊德对无意识的“哥白尼”般的发现,我们知道人类的存在不是以自我意识和存在为中心,人类主体是非中心的。现在“理性”这个词语业已失去了往日救世主的色彩,变得日常化了。然而,弗洛伊德的继承者,法国人拉康进一步祛魅,为我们指出了主体非中心性的另外一个内涵,就是:主体(自我)的构成是分裂的、破碎的,受“他者”和“欲望”制裁(此处的欲望不是日常语境里面的欲望,可理解为“绝对意义的匮乏”)。“他者”象征着父亲的法规与秩序,很好地隐蔽起自己,在幕后向我们投来定身术般的凝视。人们须得臣服于这个法及其自身的构造规则,才能进入象征界(the Symbolic)的结构,成为能说能做的主体。而法规与秩序,在拉康那是语言符号系统,语言符号系统自诞生以来,不仅给人生产生活的方便,也让人屈膝于符号所指向的规则(能指为符号,所指为指向)。这里倒不是拉康故弄玄虚,对现实世界的过去和未来有过深入思考的人,都会有三个疑问:一,有关现实中的正义和公平,也就是如何计量政治事务的正确;二,对于人自身存在的思考,即,如何确立自身的存在及其意义,是以形而上学的方式确立,还是反形而上的?三,历史上的物质遗产可以得到很好的继承,然而精神性的遗产,人类应该如何继承和扬弃。
      拉康的理论对第二个问题有过很好的解答,这也正是卢云身上那份“幽灵”特质给我们带来的启示。语言符号构成的象征界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所在,它被称为实在界(the Real)。实在界好比黑白之间,作为一种无知无序的“不在场的在场”,是存在于人类语言和和理性思维之外的“已在”,混沌而无法用语言符号表述,它与象征界对抗,仿佛沙漠对抗泉水。自德国唯心主义以降,一直有某种彻底否定性的遗留,康德称之为“魔鬼的罪恶”,谢林称之为“自我的黑夜”,黑格尔形容它是“世界的黑夜”。自我构成中的否定性是自我以及所有存在(黑格尔所谓绝对精神的历史展开)的一抹不变的底色和背景。拉康嫁接过来,认为,正因有这疯狂的否定性对抗自我理性(即是大他者的话语)的过程,才形成了主体,也造就了实在界坚硬如钢的面甲。而卢云好比游离在这实在界沙漠的幽灵,“一个独行于黑白之间的人,不属于朝廷,不属于怒苍,他是天地最后的圣光”,他以这种幽灵的姿态发起了对《英雄志》里面所有胸怀道理的人的冲击。
      把卢云比拟为“幽灵”,我却心存疑惑。倒不是对孙晓借卢云之口说出的那些道理的疑惑——它们已被我自个儿祛魅扔掉,而是对这“幽灵性”生出的疑惑。在现实领域,这种幽灵性会不会又被纳入象征界的符号系统之中?因为一种精神的肉体化,就是它现实化的过程,而这个过程脱不了法规和秩序的围猎,直到驯服。杨肃观是符号性空洞权威的核心,他是隐蔽的(高入云端,不显于现实的“父”,他手下的人的作为和他自己的实际作为都“以父之名”),戴着面具,发起对所有人的凝视;伍定远在这权威下臣服,扮演“主人能指”的承担者,作为其表现形式。主人能指的作用就是缝合和固定各种漂移的不定能指,为了结构和解释现实的矛盾。顾嗣源死后,卢云拒绝承认杨肃观和秦仲海代表的新秩序,对已成往日的、死亡了的旧秩序怀着长久的哀悼,因为正道,是以坚持。老人们,旧日的朋友们,对顾嗣源的死顿足长叹,转身便接受了杨肃观和新皇帝给他们裁制的新秩序。正义的让它去别处正义吧,随着顾嗣源死飘入坟墓,“苦啊”,生存还要继续,请让我们挥一挥笔,在汗青上记下他的丹心。这种告别仪式温婉残忍,为了不再哀悼。对于政治事务的计量,是否要进行这样的悬置,以便让不公平的看似公平,正义的确被认为不正义?卢云的长久哀悼是不是只是虚伪地披了疯魔外衣的幽灵,其实是在假装,以便下一场哀悼结束时回来邀功?我搞不懂了,孙晓不是完全的现实主义,我无力再去发掘。
      卢云身上所系的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东西,还有所有人的瞩目。他以一个幽灵的姿态,和权威、秩序相对,不仅成为了书里其他三位主角以非法和非法则的面目的参照,更深的意蕴里,还提供给读者了一种所谓“超我—淫荡的快感”。读者和作者无法全然变身为书中的人物去设身处地,这些权威和秩序便缺乏足够深入的政治实践意义(我在第二节分析道,哪怕秦仲海,他仍是主流意识下的有局限的“反”,因此他本质上仍主要代表着主流的法则;关键是,限于题材和背景,孙晓无法涉及现代契约精神),在读者这里它们只是一种话语的法则,也就是说,它们是内心叙事的法则,一副大浪淘沙后遗留下来的解放神学的骨骸。往往,“超我—淫荡的快感”出现在公共话语法则的失败之地。人们对于公共话语法则的认同,以及卢云对其缺陷的“理论”阐释,互为表里,读者的“超我—淫荡的快感”根生于这一表一里间的张力之中:通过叙述,超我化身的卢云在小说中提供了这种淫荡快感的来源,那是对现实最惨痛的描述。描述之于惨痛,却是有理有据的,总有被接受的趋向,而趋向带来快感——扔开小说,空气中充塞着的“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这种论调将伴随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相对卢云的缺席,皇朝和怒苍群雄在书里是实在的公共权力和法则代表,二者各有各的秩序。孙晓还没有放出结局,我不知道怒苍和朝廷的具体结局是怎样的;可无论细节怎么变,无论怎样写结局,现实意义上的叛乱者和统治者这两种相互对立的秩序依旧会存在下去;润之说过,“一万年以后矛盾就看不见了?怎么看不见呢,是看得见的”。秦仲海和杨肃观的失败(他俩会失败,顶多是把这失败写得感性煽情一些),通过卢云对他们的失败的反面肯定,反而会加强以文杨武秦为表皮的公共法则的生命力,因为崩塌了表面,崩塌了的只是话语和秩序的叙述方式,不触及实在。公共法则通过这种“绝处逢生、枯木逢春”的绝决方式消除掉了卢云的幽灵特质,使他变成了一个一般意义的否定者,这种否定者的破坏能力有限,因此圣光的辉煌也十分有限,像Marx说的,“黑人般的状态”仍然弥漫。
      写到这里,我更加确信了,卢云顶多只是哈姆雷特那样的幽灵。按照故事本来的逻辑,他成为了一般里面的特殊,最后将这个一般的逻辑瓦解。正如Marx发现的,资本主义逻辑下的自由,这种自由的假象最后会把资本主义本身瓦解掉,即我们都有自由地推翻资本主义的自由。这不正是辩证法么?哪有真正的弥赛亚!
      回到小说,无论结局如何,读者在读书的途中,尽管会为卢云的经历觉得揪心难过,心里终究还是获得了快感,但是,并不会觉得这是淫荡和罪恶的快感。如果能写出这份罪恶和淫荡,读者因此生出自觉地意识,《英雄志》将会是一部很好的悲剧,经得起钩沉;而书里的载沉载浮,是真正能让人忍住泪水的大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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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发表于 2013-9-11 19:48:44 | 只看该作者
      我很喜欢的武侠,和你提过。
      我记得你说你曾痴迷武侠小说,所以我推荐给你了,不过你说你现在已经不喜欢武侠了,也不知道那会儿为什么那么二,痴迷这些。
      听到这话,当时有一个感觉特强烈,就是我一定好好了解你的人生,以便以后好好参与到你后面的人生里来,可惜后来我变了。让你伤心难过了,这些不能掩饰。
      哎,幡然悔悟已迟,好在我愿在你身后,安静等待。
      我只能说,你今后的人生,必定还有我的存在,你就老实认栽吧。
      这本书这么多年,还没有完结。
      我们,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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