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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搶匪盜轉地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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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猫
以前响野曾经说过：“其实成濑事先读过说明书。”
“说明书？”
“你想想，这世界真的太复杂了，常会让人搞不清楚什么才是正确的吧？就像一部难懂而且复杂的电影，前卫的内容让人不管再看几次还是搞不懂在说什么，但我们就是一直被迫观赏这种搞不懂来龙去脉的电影，又因为不可能有人搞懂，所以就乱下注解。不过，成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弄来看似怪异的杂志，但他却从里面看到采访导演的报导，也或许读到由一位脑筋很好的评论家所写的影评，所以他看电影都能一看就懂，不慌不忙。如果不是这样，他不可能有那种看透一切的表情，总是保持沉稳从容。”
“是啊，所以他总是做正确的选择。”
“那家伙绝对读过说明书。”
“叙述人世间的说明书？”久远心想，如果真有这种东西，自己也真想读一读。
“总之，那家伙其实就是奸诈的作弊啦。”感觉这好像才是响野真正想说的话。
（《天才抢匪盗转地球》，P284，台湾角川。关于“叙述人世间”说明书的奇妙比喻。）
自从成为小青年的脑残饭以后，一路上总有人在问：为什么你会喜欢伊坂幸太郎？
绝对不是诚恳询问，这口气，就像高中上课偷偷看武侠小说被班主任抓到，又或者新交了比自己矮五公分的男友，不料走在街上被闺蜜撞了个正着——被居高临下问到这种问题，对于当事人来说，唯一的选择只有抱住自动贩卖机火速奔往异次元了吧。
为什么你会喜欢伊坂幸太郎？言下之意是：为什么不读一些更深邃的小说呢？充满人道主义，或是关心社会问题，为什么要读这种通俗派？既无诡叙也无机关——即便是要装逼，也全无逼点可言。
很抱歉，这就是伊坂。越多人无法理解他的妙不可言，我越是感到高兴。如果说东野圭吾是人见人爱的麦当劳的话，那么伊坂显然就是私房菜——上不了高级餐厅的台面，口味也因人而异，但亦有人真的珍视一碗猪肉蔬菜味噌汤，爱他的人多少是有私心的：路人甲最好别吃到！
正如伊坂自己在这本《天才抢匪盗转地球》的末尾写的那样：“如果有不必花什么脑筋就能看懂的内容，那我倒是很喜欢。像是戴着眼罩的男人潜入监狱救出重要人物后逃出，这种故事我觉得相当不错。而具有现实味道、社会性的东西当然不赖，但如果没有，我也一点都不会介意。”
《天才抢匪盗转地球》出版于2003年，并不如之前两部——2000年的《奥杜邦的祈祷》和2002年的《Rush life》——来得轰动，但因为雏形来自于1996年的短篇小说，所以倒是能一探伊坂此后的写作路数。
他确实多年来沉迷在抢匪的世界里不可自拔。抢银行，抢书店，抢便利店……如果哪天有机会采访他，我第一个问题就要问：请名词解释“抢劫”一词。
他不是那种靠技巧活下去的人，虽然他是懂的——《Rush life》的首尾串联非常有趣，改“因果”为“果因”层层递进，好像剥核桃的时候，常理来说不都是先敲碎外壳吗？这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从内核先剥起，不借助任何工具，外壳也逐渐随之崩坏。
伊坂笔下，统统都是些喜欢说歪理的人，人生信条真真不可思议。《天才抢匪盗转地球》中最有爱的响野，满嘴胡言乱语，却偏偏还声称：“说谎是偷窃的开始——净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最后就会变成小偷哦！”而另外那个叫做久远的，人生中三大极恶禁忌则是：“加到菜里的凤梨、没有风险的暴力，还有就是欺负阿薰的那些家伙。”（注：他认识阿薰大概还不到10分钟吧。）各种各样的歪理家，还包括：《奥杜邦的祈祷》中的樱，《重力小丑》中的春，四处串场的黑泽。如果有朝一日伊坂要出合集，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怪人们》。
《天才抢匪盗转地球》的响野不是总在说吗——“浪漫理想在哪里啊！”——这就是伊自身不可救药的情结。对于四人组抢匪来说，有比四千万更重要的事情，那是什么呢？在一次采访中，伊坂说：“我想说的并不是正儿八经的事，而是拼命做一件事的那种无意义感，因为无意义而感到愉快”。
所以推理迷们都暴走了，但是伊坂饭不会介意。他不是来卖诡计的，他的舞台只展现人生观。
总有人一心只干聪明事，亦有人在想，去你的狗屁意义吧！嗨，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附一：《天才抢匪盗转地球》中的伊坂胡言乱语集：
“人活着……有几件事一定得事先知道，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响野说。
“例如什么？”
“例如，这个嘛……例如一定要仔细看清楚棒球转播后的节目录影设定，是不是确实包括延长时间在内之类的。”他边说边思考着。
“讲什么蠢话？”
“还有，这世界上喜欢在前辈面前教人家这个那个的人，真的很多。这点也要先知道。”
（P24，人活着一定要知道的事。）
开头出场的手枪，最后一定会发射——这就是游戏规则。
（P49，谋杀现场的游戏规则。）
“那我们就哔地一声进去，再哔地一声撤退，就像蝗虫过境吗？”响野这么说着，还追加一句：“而且还是穿西装的蝗虫。”
（P70，抢劫银行的视觉效果。）
“各位，你们现在一定感到非常恐惧吧！我们由衷地希望尽可能避免造成各位的恐惧并且迅速离开。然而，人的恐惧听说是由大脑里的扁桃体负责记忆，而恐惧的条件也是由扁桃体来决定。如果今后大家对银行怯步或畏惧，虽说不是我们的本意，但这个后果应该由我们和扁桃体负责。”
（P75，抢银行时务必发表演讲。）
“任何东西都可以变成窃听器，任何东西都可以变成武器。我看不久的将来，说不定以为是自己儿子，结果根本是一具窃听器呢！”
（P119，窃听器的演变史。）
“听起来很蠢的事，偶尔真的会发生在现实生活里，所以我们也不能小看这些蠢事！”
（P182，蠢事的威慑力。）
不具风险的暴力，到底哪里有趣呢？
（P193，暴力的有趣之处在于生命危险。）
人是会后悔的动物，但却不会改过，总是不断重复愚蠢的行为，然后用所谓“历史重演”当做最佳藉口。
（P197，人类的愚蠢之处。）
你知道芥川龙之介的名言吗？他不是写过：“所谓酷似真实的小说，恐怕是比实际人生中巧合更少的小说。”
（P222，芥川龙之介的名言。）
“儿子？”雪子觉得这简直是莫名其妙，差点笑出来：“慎一已经国中二年级了，他没和你见面的这段时间足足长了十多岁哦。这就像只是提供资金，却拿他人导演拍摄的电影到处对别人放话说：“这是我的电影”一样，真是不要脸。”
（P242，单亲家庭的诠释。）
人类最大的缺点之一就是“不守本分”，动物绝不会这样。
（P243，动物爱好者的观点。）
人类的价值，只要看看朋友就知道了。
（P258，朋友的意义。）
“地道？道道地地付出努力的地道先生吗？”成濑觉得很佩服，心想有时候名字这种东西，比不负责任的第三者还要残忍。“地道先生劫了运钞车，那个时候共有三个人，而其中姓林的先生已经退场了。”
“退场？”
“从人生的舞台上退场了。因为地道先生把他杀了。”
（P286，人生舞台的退场仪式。）
“你这家伙，看到动物园里病死的河马都会哭得稀里哗啦，竟然这么轻易就把一个人给毙了？”响野说着。
“你不要把河马和人相提并论”，久远叹息着。
（P272，河马与人。）
就算十几岁时曾和这个男人有几年共同生活的回忆，但他们之间却没有爱情。这就像好几年来都在通勤电车里碰面的上班族，他的人生和自己是毫无瓜葛的一样。
（P272，通勤电车上的上班族。）
附二：《天才抢匪盗转地球》中的名词解释题
“狗吠的，未必都是小偷”
【勘查】：事先对目标地周围的状况详细观察。有时也是想比别人提早去玩乐旅行，或想先去吃东西时的说辞。“去勘查那天，好像是个大晴天吧！
【除法】：此为计算两个数字间倍数关系的数学运算法。而除法所得出来的解，以及除不尽的数字，分别称为商数和除数。
【时间】：①时间序列中两个点间的长度，也就是时间的长度。②与空间同由人类的基本认知所形成。这是人类认为被平等赋予的事物之一，只要能够正确把握，人类就会感到安心。时间的快慢，和人生的充实度成正比；相反地，一旦感到无趣，时间就会变得异常缓慢，上课中偶尔会有时间停止的错觉。
【商议】：①交换意见；②酝酿；③估量、料想；④占据公司员工大部分劳动时间的作业，时间的长短和参加的人数成正比，声音大的人掌握主导权。很少有具意义的事物，多半的情况是：结束时又回到开始前的状态。
【火星】：太阳系行星之一，是一颗外围轨道离地球很近的红色星球，自转时间二十四小时三十七分；绕行太阳一周需时六百八十七天。直径约是地球的一半，质量约十分之一，人口约两倍，文明程度大约相同。
【gang】：①在美国，主要是指组织性的强盗集团、暴力集团。②但是，在日本则为了让抢匪的凶残和卑劣的本质显得平易近人些，才用了这个称呼。gangsters。例句：“强盗集团（gang）感觉很帅耶！”
【偶然】：①没有任何因果关系，也非预期中所发生的事情。②对于连续发生的事件中，让人很想追究其中意义的因素，并探索它是否对现实具有某种特殊意义。“在推理小说中，第一次的偶然是可以原谅的，但之后的偶然就不应该了。”
“没有比现金和死亡更真实的东西”
【反省】：①回顾自己的行径，考察自己过去的行为，再订出某种评价。②对自己今后是不是会重复犯相同的过错，做再次确认。
【林】：①树木群生的地方。②引申为事物多而聚集的地方。③姓氏之一，属于来自中国的姓氏，特别是以林罗山为首的江户幕府儒官之家最为有名。
【林达夫】：运钞车抢匪之一，负责驾驶，性属蜥蜴的尾巴。
【钥匙关键】：①插入锁孔之后可以开关的工具。②解决事情时所需要的要素，也是决定能否顺利进行的重点。Key。“这么说来，这个房间的钥匙在案发当时全都是锁上的。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对话】：指两个人或少数人相互交谈的情况，或指谈话的内容。但理想状况却不容易成立，多半是一方得到满足，而另一方则付出相当的耐性。
【杀人】：就是把人杀了。为了不让读者失去兴趣，而产生的突发状况。
【杀人事件】：推销小说时为了让大家更容易知道内容属于推理小说，而附加在书名后面的接尾语。例如：“光环杀人事件”。
“不打不成器”
【弱肉强食】：弱者被强者牺牲。为了维持它的正当性，更准备了“胜者为王”这样漂亮的说辞。
【无聊】：①觉得厌烦、无力。②被慑服而退缩。③闲得发慌。④经常被误认为，和电影或小说中所包含的文学性成正比。
【电影】：在很长的底片上连续摄影的静态画面，用播放机依顺序快速投影，利用视觉残留现象，看起来会成为动态画面的东西。“摄影是真理，而电影就是每秒二十四格的真理。”出自法国导演高达（Jean-Luc Godard）执导的电影“小兵”。
【拳击】：boxing，起源于希腊，中世纪以后盛行于英国，是用拳头相互攻击对方的一种竞技。
【以心传心】：①禅语：非言语所能传达的真理，透过师傅的心传达给弟子。②所想的事不经由言语，而是透过心灵相互传达。③无线装置。
【闯入】：指原先不是伙伴的人，却无意中加入了行列的行为，也可指作出该行为的人。此外，明知事先说明势必遭到反对，于是采取在未经同意下大大方方加入的行为。如：“我要闯入你的人生。”
【夫妇】：①夫和妻。夫妻。②取得合法婚姻关系的男女。
【始末】：①事情从开始到结束的经过。事情的原委。整件事的始终。②犯人自白时所作的无聊说明。
【约定】：①互相达成共识的事情。②约好某件事情在将来必须完成它，如契约、约定。③特别是对无法信赖的人所进行的行为。
【信赖】：①因信任而产生的关系。②话说得越多，就越变越少的东西。
【信赖原则】：宜小心遵守的义务基准之一。例如开车的人都能遵守交通规则的话，其他的驾驶也会信赖只要遵守行车规则即可的原则。犯罪集团除外。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重来】：①指重头来过；再来一次。“重来也没用。”②对重复做多少次都产生相同结果的事情，进行再次确认的行为。
【反面】：和表面相反，是隐藏住的那一面（对某些东西而言）。
【反间计】：抢先对手一步将计就计，但大多都因为考虑过多而得不到好的结果。
【背叛】：①与敌方暗通，出卖了主人或自己的伙伴。②做出违反约定或义气的行为。违反他人的期待。例如：“地道一定会背叛的。”
【袋子】：可以把东西装进去，然后开口可以封起来的东西。
【袋鼠】：负鼠（opossum）的别称。
【袋中鼠】：袋中的老鼠。比喻无处可逃。
【质疑】：①提出疑问或询问理由。②说明者最讨厌的行为。
【小婴儿】：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有时也拿来比喻幼稚，不知人情世故的人。
附三：为什么抢劫犯总是四人组？
我不看好两人组的银行抢匪，因为两个人只要苗头不对，肯定要起冲突。还有，兆头也不好，就像“虎豹小霸王”（注：“Butch Cassidy and the Sundance kid”一九六九年美国电影，由保罗纽曼和劳勃瑞福主演）里的布屈（Butch Cassidy）和山丹小子（Sundance Kid），最后还是逃不了惨遭持枪警察重重包围的命运；至于汤姆与杰利，感情再麻吉还是会吵架。
比较起来三人组就好多了。就像毛利氏的“三氏之誓”（注：日本战国时期智将毛利元就训子之道）说“团结一心万事可成”，俗话也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三人组的感觉虽然还不错，但仍称不上顶级的好，就像三角形具备了安定感，倒三角可就完全失去了平衡。
另外，好像也很少看见一辆车里坐三个人的。一辆车子搭乘三个人和搭乘四个人，在逃亡时也没差，不过四个人应该比较好。当然，五个人就嫌太挤了。
因为这种种原因，银行抢匪共有四个人。
附四：细节控之《天才抢匪盗转地球》封面：
重要声明：
本书所提供之资讯仅供参考用途。任何人因信赖本书而做出抢劫决策，须自行承担后果。
天才抢匪以往之绩效不保证抢劫之最低收益；天才抢匪除尽抢劫之注意义务外，不负责本抢劫之盈亏，亦不保证最低收益，任何人模仿前应详阅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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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人
伊坂幸太郎的读者群大多是年轻世代，但若光凭这一点就下结论说其小说适合那些大脑不用来思考的家伙的话，未免过于武断了些。
伊坂幸太郎在最开始便写道：“我不看好两人组的银行抢匪，因为两个人苗头不对；比较起来三个人就好多了。。。但仍然称不上顶级的好。另外，好像也很少看见一辆车里坐三个人什么的。当然五个人就嫌太挤了。
因为种种原因，银行抢匪共有四个人。”
这个理由倒是不赖，你说他没诚意吧，“喂喂，这可是小说，你较什么真啊？”；可你说他颇具诚意吧，“喂，你说他的诚意在哪里呢？”。当然，诚意不诚意的话题我们实在没有必要深入。个人就觉得这种俏皮的写法的确会受到大部分人的喜爱。
作者的这种俏皮风格倒是完整的贯穿了全书，个性鲜明的四位抢匪，通过不断的对话来编织出一种模糊，不对，是一种魔幻的风格：非要在抢劫途中进行关于”时间“或者”记忆“的扯淡的演说家--响野；对待动物比对待人类更加认真的天才小偷--久远；以及拥有外星人级别驾车水准同时能够准群计算时间的雪子。他们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丁点超乎常人的特质，而这些特质也唯独在综合到一起进行银行劫案的时候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忘了说成濑。没把他放到”魔幻风格“的冒号之后，可能是受了Lie to me的影响，什么”一眼就能看透人说谎“的技能，其实根本就是常年观察大猩猩的结果吧。当然，我不确定成濑的童年时期有无这一段丛林经历，不过无论如何，称其为四人中最现实的角色应当不会太过分。
事实上，小说的后半段几乎就是成濑变身为某个“现实中存在的谋略大师”后的的独角戏。中间的情节自然不必说了，因为角色设定和作者暗示的关系，我几乎是在枯燥的等待中，看到了“警服癖”男的登场，“格鲁申卡”的大显神威，这自然是伊坂幸太郎的拿手写法，让之前的伏笔通通于最后的高潮开花结果。
然后我终于等到了久远对雪子解释道：“成濑哥啊--他知道我们被地道窃听了。这次本来就没有想要抢劫银行的。”
雪子大为吃惊，以至于她的“脸痉挛的扭曲着”：“骗人吧。”
到这个时候我意识到该醒醒了，最恐怖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对最后的大团圆结局什么的我还是很有免疫力。
根据创作年表来看，《天才抢匪》也算是伊坂幸太郎早期的作品，十分风格化的同时，总觉得缺乏让读者落到地面的感觉，轻飘飘的浪漫当然也是浪漫，轻飘飘的治愈当然也是治愈，但恐怕只能是浪漫的初级阶段吧。
至于文章开头的那个结论，我倒是打心底赞成。《天才抢匪盗转地球》一书从来都不是抱着来促使你进行深入思考的目的而创作的，正如作者在后记中说到，若是我们看完能够偶尔想到，那四个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 这样的问题，他也就喜悦了。如此看来，作者正是怀着这种轻松的心情，才创造出这部既浪漫又治愈，充满与现实巧妙连接的想象力的作品的吧。
此时此刻的我，可是认真的在想象，现在，他们四人又在进行着什么样的计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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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 20:5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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