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 - 书评

角落有故事

　　这本《靠谱》收录了59篇文章，一共有四个主题：“古典范儿”写了我喜爱的音乐和上海年轻一代的音乐家们； “如果可以更轻盈”是写给自己的文章，借着一些人、一些音乐写自己成长的印记；“乐影迷藏”关于一些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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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oduo

　　微博上曾有一个抽奖活动，奖品就是这本《靠谱》，我百年不遇参与一次，也没抽中：(
　　
　　不过以后不怕了，我如今有了一个可以随便艾特的人，一个人还当两个用，而且他还教了我法子可以避免艾特错，所以以后任何奖品我都要参与，总有中奖的一天吧（yeah）。
　　
　　
　　
　　至于这本书对我有何魅力，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作者田艺苗是我唯一喜欢的当代音乐类作者。
　　
　　说到音乐，特别是古典音乐，肯定有附庸风雅之嫌，坦白说我还不太懂，也没想过不懂装懂。
　　
　　正像饮茶对我来说，何必要做到茶学专业呢，只要一点点“专业”就行了，怡情即可。
　　
　　你完全可以一边爱巴赫一边跳拉丁，一边哼香颂一边听昆曲，一边骂谭盾一边粉崔健。这就是自由。
　　
　　
　　
　　是了，这就是兴趣与爱好的意义。
　　
　　每一种爱好，花草，音乐，电影，文学，漫画……，都是在自身的生活圈之外的另一重世界，你的兴趣越广泛，就会觉得世界越广大。
　　
　　这种心灵无边的自由，能让一个人有力量抵御现实的冷酷与残忍，你能始终相信，在某一个地点，有无数志同道合的人，和你站在一起，前仆后继，在精神的领域。
　　
　　内心所有重要的感受，充实感，安全感，都是在这个层面完成的。
　　
　　你如果看到一个人总是很笃定，很欢愉，那并非一定是由于他现实无忧，而是源于内心的富足。
　　
　　
　　
　　今天有首歌我一直循环听，现在还觉得开心，那是低音赵鹏的《花房姑娘》（原唱崔健）。
　　
　　里面的吉他和笛子乐声飘飘，就像置身音乐的花房，令我即使在班上，也身心慢摇，无比享受。
　　
　　只要感受得到欢乐，你何必在意我听的是古典还是流行呢？
　　
　　
　　
　　想到书中分享的小故事，巴赫爷爷在梦中笑眯眯地叮嘱：
　　
　　孩子啊，你可不能只爱我一个人啊，你应该爱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我也想笑眯眯地回复他说：我爱的，就是一切美好的东西啊，也包括你：）
　　

九命猫

　　
　　       我生性腼腆，多半不主动开口认识陌生人。那日第一次见到她，一双大眼睛定定地望住我，仿佛半个身体也跟着望住我，那种真诚、友善、纯净又淡定的气质攻破了我，令我不得不受她吸引，想认识她，听她说话……听她平静喜悦地谈论她最喜欢的作家翁达杰和他的《英国病人》，田艺苗的名字便记在我心间。
　　　　搞文艺的人，想进一步了解一个人，通常会去关注其作品，我没机会听她创作的音乐，但有幸读完了这部《靠谱》，想来她也如此，因为在《靠谱》中介绍新书、音乐会等内容的“上海沙龙”版块，我看到她如何在书中阅读孙甘露、毛尖这些朋友的心灵。无论是书还是人，我都感觉她是极认真的人。我曾跟朋友笑言，田艺苗那句“我靠谱，你随意”是极好的人生态度，读完此书才感受到，她这样谦逊、理性、自足的人，才担得起这样的从容态度。作曲，写文，都是她随性而至的乐子，你能从字里行间察觉到她的欢欣，心跳，甚至隐秘心事。她说：“我对自己说，要记住这样的幸福的时刻。因为觉得孤独这样美好，但无法与人分享，所以选择写作吧。”人最孤独的，往往不是苦难无人分担，而是快乐无人分享，田艺苗是幸运的。
　　　　如她所言，她写乐评受翁达杰影响很大，她写得飘逸，率性，意识流，常以通感写音乐体验，也常插入跳跃的知识链接。她对书籍、电影、音乐三方面涉猎甚广，无论思路发散到多么远，都是自然而然的意识伸展，绝不是掉书袋装逼，当她想说莲见，不会去问你知不知那是《关于莉莉周的一切》里的人物，他们早已融入她的心灵体验，让她信手拈来。你如果有相似的知识储备，或者共同记忆，甚至有相似的联想思维，读她的文字会更有共鸣。“翁达杰把我从一个会读谱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懂音乐的人。”她抓住翁达杰穿行于记忆和知识迷宫这一精髓，同时在文字和意识流动的音乐性方面走得更极端。这一点，在“如果可以更轻盈”版块最为明显，她借助影、音、书，让你贴近她的成长经历和情感生活，这部分文字相对私人，她写得更感性随意，肆无忌惮。学了多年音乐，修炼演奏技法和乐理乐史，令她欣赏规矩和实打实的历练，也令她的大脑、精神、文字纷纷解放。你若跟不上她的跳跃性思维，大可顺从她的真性情，从文中捕获一种印象，宛若感受一段音乐。这音乐可不是主歌副歌交错反复的流行歌曲规律结构：它可以从海的女儿跳到《奥德赛》的海妖，回到安徒生，最后让水仙女唱起咏叹调“月亮颂”，层层推进纯净如水的爱情这一主旋律；也可以是两件貌似没有关系的乐器演奏互文，左手翁达杰，右手王菲，不紧不慢地讲述青春与成长，时光与无奈，天空与人间……她会说出不全然道破的金句，淡淡散发意蕴，戳中你的心灵。
　　　　当田艺苗不在文字里任性时，你能看到她理性的骨头。“乐影典藏”版块的大部分文章，来自她策划CCTV音乐台某电影音乐栏目时撰写的文稿，它们自然需要不蔓不枝的理性思路。头篇文就是她系统梳理配乐界大神约翰威廉姆斯的履历。谁会不爱他呢？但关于他的文章真的好写吗？田艺苗不仅理性回顾了他的创作史，而且找准了他的作曲风格套路和核心精神。我们因此知道，他内心深处那个美国小男孩，刚好与长期电影合作伙伴斯皮尔伯格情投意合，她对威廉姆斯的如此讨论，又应和了后面那篇“等待我们的约翰威廉姆斯” ——这篇长文，总结2009年中国电影中的配乐，指出很多中国配乐师不懂电影，也就难有配乐佳作，而赵季平这样有情怀、懂电影的音乐家，又被烂片拖累……是的，田艺苗对中国音乐的发展既关注又担忧，她与众多作曲家、演奏家之间长期的交往接触，自己教学、作曲、传播音乐的实践，都令她的思考有理有据，言之有物。
　　　　说起传播音乐，想起她那句“传播古典音乐需要传道的激情”。很高兴看到她介绍以菲利普格拉斯为代表的简约乐派，这一乐派人士及其追随者，目前在电影配乐领域建树颇多，我一直琢磨，这种音乐，也许在未来会成为威廉姆斯、汉斯季默这类大气磅礴的管弦乐、新音乐人现代感十足的电子音乐之外的另一种主流配乐选择。传播贝多芬、莫扎特、巴赫，固然必须，但不稀奇，介绍大众不熟悉的音乐，也更有开垦新地的传道意味。于是我们看到田艺苗在重头版块“古典范儿”里花大篇幅介绍她喜欢的斯特拉文斯基、马勒、亚纳切克、甚至音乐教育家萧友梅，即使介绍莫扎特，也选取少见的角度。她介绍马勒的文字，仿造交响乐的结构，引人入胜，我忍不住找他的《第九交响曲》来听，您瞧，我被田艺苗海妖般魅惑的传道击中了。
　　　　她为我们引了路，当我们倾听或再次倾听那些大师之作的时候，能参考她对它们的结构、编曲、配器等方面的专业介绍，所以这本书可以一读再读。抛开技术分析，她对音乐家的生平介绍，也让人受益匪浅。我发现最牛逼的音乐家，都是感情波折甚少、或者在恋爱挫折中自我调整能力超强的人。如她引用斯特拉文斯基的传记作家所言“假如他不善于克服前进道路上的各种诱惑，那他也不会成为一个天才”。在音乐工作面前，他们早已忘我。阿沃帕特更是“持续地写作宗教音乐如同祷告，也许可以从中获得力量。”
　　       什么是音乐的力量？田艺苗大概受罗曼罗兰的“音乐小说”《约翰克利斯朵夫》影响也深，看重音乐对我们灵魂的锻造。言及《欢乐颂》，她说：“它让你相信生命平等，人可以战胜命运，灵魂的力量可让你摆脱生之枷锁。而从小学习贝多芬音乐的孩子，热爱生命里真实的热烈与温柔，他们早已挣脱了追逐名利的游戏，却永远不会放弃做‘一个蔑视权贵的不装B的理想主义者’。”
　　
　　
　　因篇幅问题，发表于《周末画报》的时候，用的缩减版，这里是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