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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苦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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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13-9-8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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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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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苦旅》是余秋雨的第一部散文合集,所收作品主要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历史、文化散文,散点论述,探寻文化;另一部分是回忆散文。

    作者:
      余秋雨,1946年生,汉族,浙江人。文化史学家、艺术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上海戏剧学院教授上海写作学会会长。十余年来越野历险万公里,实地考察了中华文化在内的人类各大文明的兴衰脉络,沿途写下了《文化苦旅》、《山居笔记》、《霜冷长河》、《千年一叹》、《行者无疆》等著作。这些著作出版后,一直位居全球华文书排行榜前列。

    最新书评    共 294 条

    书迷可可  好书!值得细细品味~  详情 发表于 2012-5-22 22:48
    拒绝慢$    一向鄙视文人墨客的无病呻吟。   包括余秋雨有时电视上作秀的颦颦笑笑。   可另谈《文化苦旅》,写的真情实感,历史内容丰富。   让读进去的人会痛苦,会伤心,也会感受那一段的文化。   同时,对于一些曾经未知的文化加以了解。   如果说是更能热爱自己的祖国,有点说大了。   但对于自己国家五千年丰富的文化内涵,不得不赞!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19 19:11
    露天的$    大学最后的时光阅读了此书,让我有种忘我的感觉,余秋雨先生早前的作品还是不错的,让我与现在的他有些联系不起来。已经忘记了书中的大部分内容,只觉得很感动,很真实,道出了一个文化旅人的所情所思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19 19:11
    lisa$     如果能让久战的敌人心甘情愿投降,不费一兵一卒,这是胜利者的成功,如果能吸引一个人对曾经毫无感觉的东西产生热衷,这就是作者的成功。因为人类最难的事就是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林语堂先生认为:读书就是在古今中外的作家中去找寻和自己性情相近的人,世上常有古今异代相距千百年的学者,因思想和感觉的相同,竟会在书页上会面时完全融洽和谐,如面对自己的肖像一般。中文中称这种精神为“灵魂的转世”。    在这本书中,余秋雨先生迈着沉重的步伐,带我们一起爬山涉水,穿越时空,去感受历史所留下的一道道深深地印记。在他的文字中,我感受到他下笔之艰难,我更能体会到每句话和每个字后面的苦楚与无奈。    历史使命,责任感,文化内涵,这是他散文里最能给我悸动的隐性语言,如此沧桑的历史读起来的确很苦,但我真心愿意跟随他一路走下去。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19 19:11
    Superf$     初看此书,是由同学手中借得,略为折旧的封面配合着苦旅二字,瞬间就给人一种沧桑感。    开始读的时候就被那种平和但又略显深沉的文字所折服,仿佛流水般将一个又一个见闻娓娓道来,而平时那可浮躁不安的心也随着一篇又一篇的故事渐减平静。读这本书的时候感觉得到一种很沉重的状态,大概是文中所叙的故事有很多令我们惋惜、不甘、甚至愤怒吧。    这本书的确值得一读,优美的文字与作者的旁引博证,还是让人感受到了平时所忽略的风景与那种人文气息。还有很多被现代人所忽视甚至埋没的故事。   就是那样一种沉重,一种恬然的意境,在捧起此书后沉浸其中而暂时忘记身边的喧嚣的心情...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19 19:11
    来啦$     终于读完了这本书,在回味中我在豆瓣第一次写下书评。依稀记得我第一次读到此书还在7、8年前,一晃现在已经27岁,在今年夏天,百无聊赖的一天晚上,《书香日记》里的一位声音特别好听的女播音员细细的品读了一篇文章《信客》,我不禁赞叹文章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自此也成了这位主持人的忠实粉丝,中间片花播放的居然是《文化苦旅》这本书,作者却又是时下的“争议”人物——余秋雨,就这样,带着也许的陶醉,我找到了这本风尘许久的书,徐徐的读来,记得在7、8年前我并没有将这本书读完就束之高阁了,也就自然一定没有机会品味其中的文字书香。有人说,这本书太过煽情,诚然,我承认在有些地方作者的感慨未免有失一代文豪的大气。但更多的是对人生的思考,在思考又些许人生的感慨,在感慨中自然有些情不自禁。瑕不掩瑜吧,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最大的收获是发现有这样一种笔法,在字里行间可以自然的书写出非常优美的文字,时而波涛汹涌,时而清风徐来,也许是我悟性太低,也许写作水平太差吧,不知显示器旁的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不明白,我想在静静的夜看完你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有些明白,我想,那就让我们在苦涩中漫漫的品味文字的书香吧。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19 19:11
    紫贝海$    “我无法不老,但我还有可能年轻。我不敢对我们过于庞大的文化有什么祝祈,却希望自己笔下的文字能有一种苦涩后的回味,焦灼后的会心,冥思后的放松,苍老后的年轻。”    ——余秋雨《文化苦旅》      有这样的一个旅程:不用苦苦赶着时代的步伐,不用随波逐流直至迷失在大众思想的旋涡中,需要的只是一个人坚定的脚步。一步一个脚印。   走过漫长的上下五千年,挖掘深藏着的中国文化,在历史长河里遨游探索,如此一个旅程,渗透着文化精华的旅程,是余秋雨先生一个人的旅程,亦是他整个人生的文化苦旅。      漫长的游历,每一次留驻都是新的开始,每一篇文章都见证历史与现今,在那样的旅程中我们都该感受到文化所蕴含的沉重,想象中我们全都该有一个像余秋雨先生那样的一个人的旅程。   从《道士塔》到《江南小镇》从《风雨天一阁》到《笔墨祭》,整本书都是凭借山水风物以寻求文化灵魂和人生真谛,探索中国文化的历史命运和中国文人的人格构成。通过一个个古老的物象,描述荒荒大漠的黄河文明的盛衰;以柔丽凄迷的小桥流水为背景,把清新婉约的江南文化和世态人情表现得形神俱佳;用直接的手法把笔端指向文化人格和文化良知,展示出中国文人艰难的心路历程。这一切仿佛都在领着我们跟余秋雨一起走他走的路,看他看的风景,想他想的东西,再追寻一个单独的旅程。清晰而简单。   一个人的旅程可以让我们领会得更多,所思考出的问题亦是每个人心底最原始最纯真的想法。有人说,独处是为了思考。那思考过后在我们面前就拥有更多的私人空间,不断地开阔,不断地进步。   不管怎样,一生中无论多忙真的应该腾出一点时间来进行一个一个人的旅程。哪怕行程地点只是屋后的那座大山,远处的那片森林,甚至是乡间的小道,但只要有旅程的心,一个人去见证那些一直想伴随的山水,思索历史的辉煌与沧桑,享受那一绝妙的自由感觉,对我们的神州大地,对我们或非凡或平淡的一生献上最崇高的致意。      就在走惯了远路的三毛还在唱到“远方有多远?请你告诉我”之时,我们相伴着《文化苦旅》,开始出发了一个探究的旅程。   就是这样的旅程,从《文化苦旅》当中领略到的一个人的旅程,让我们还能有时间去筑建一个心的港湾,一个文化的岛屿。   就让这样一个旅程永远地持续下去……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19 19:11
    小愚$     从多年前此书出版到现在,余秋雨已经被批成了文化圈的伪君子.跳梁小丑.混饭吃的流氓~~~~~~    说句良心话,他写得没有大家所说的不堪.批评指责其考证马虎还算公允;那挖人丑事揭人伤疤就不是君子所为了.就算余秋雨以前很不光彩,也是可以原谅的,那阵又有几个人能坚守正道呢?而文坛里几乎统一阵线地围攻舌战一个小小的余秋雨,倒显得自家心胸狭窄.    卖文赚钱无可厚非,谁规定了中国的知识分子就一定要清贫度日?好象能畅销就意味着妥协背叛似的.    更有人说派出所扫黄抓的妓女的包里都装着<<文化苦旅>>云云~~~想以次来取笑余秋雨庸俗.我说讲这种话的人才庸俗!即使真有其事,这也只能说明人家的书普及大众.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老百姓都有权利读书学习.妓女也是社会中的人,也有尊严,人家就不能读书吗?妓女读的书就一定污秽下流吗?    如今敢说自己喜欢余秋雨的人恐怕没几个.不过<<文化苦旅>>的销量大家心里都有数.不论这书的水平到底怎样,我仍然觉得余秋雨为中国的文化普及立下了汗马功劳.有不少人是从读这本书开始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产生兴趣.开始意识到本国文化的宝贵~~~    我想对任何严肃传播知识的人都应该做到最起码的尊重.即使你学问高,不屑于写这么"庸俗"的书,也不能嘲笑那些愿意做基础工作的人.    我也希望小学生都能读读这本书,想必还是有帮助的.至少在我初中时对我的帮助不小.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19 19:11
    阿瑞$     网上有很多评价,对于这本书,对于余秋雨。有的客观,有的就难说。    对于我自己来说,枕头边是很少长时间放一本书的,但这本书在枕头边放了有近半年时间。    一方面是这本书不是那么容易读完,另一方面,自己想从其中得到更多的回味。    还记得第一篇,写的是敦煌莫高窟。对于以前并不太了解这段历史的我来讲,补习了一大段中国古代史,收获颇多。    在人文的高度,从文化的层面,剖析民族,剖析人性,这样的书以前读的很少。    特别在海外文化大举“入侵”,民族文化的根基摇摇晃晃的时候,需要更多的人来读这本书。    一个多月没翻了,今晚回去,再读两篇.....,:)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19 19:11
    梅斯布$    本人对中国文化的认识粗浅,高中时代看过《文化苦旅》感觉还是不错的,作者以风景作主题,从人文角度来进行讲述,读过让人有种别样的感觉。   至于作者为人如何,以及他的国学修为。我略有耳闻,但确实不很了解。就我自己的感觉来说,书还是不错。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19 19:11
    阿布斯$    余秋雨的书基本都读过,个人认为《文化苦旅》居首位。虽然其它各本书也不错。   记得当初读《文化苦旅》时对作者的佩服以及对文中所叙的震撼。只是自此以后,在网上看到许多对余秋雨先生的攻击,其中有说他不中国历史知识不了了之以及他个人的历史背景等语。曾经使我一度对他产生误解,但是,这只是暂时的。   对余秋雨先生其它的书印象较淡,但他言语间的深刻是不能忘的。只要作者不是一个道德败坏、无需谅解的人,他能写出这许多优秀的文字,也是值得称赞的啊。   个人意见。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19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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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13-9-8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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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17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2 22:14:05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本帖最后由 灯下看书 于 2012-5-22 22:45 编辑

      一九九一年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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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13-9-8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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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173#
     楼主| 发表于 2012-5-22 22:14:04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也许是沾了巴金先生主编的《收获》杂志的光吧,《文化苦旅》一开始兆头不坏,北京、上海、天津、广州等地的七家著名出版社和海外出版公司都寄来过出版约请,但不知怎么一来,我竟然被一位专程远道而来的组稿编辑特别谦恭忠厚的口气所感动,把文稿交给了他所在的外省的一家小出版社。结果是,半年后来信说部分稿件在“审阅”过程中被丢失要我补写,补写稿寄去整整一年多之后他们又发现我的文章并不都是轻松的游记,很难成为在每个旅游点兜售的小册子,因此决定大幅度删改后付印,并把这个消息兴高采烈地写信告诉我。当时我远在国外讲学,幸亏《收获》副主编李小林女士风闻后急忙去电话强令他们停止付印,把原稿全部寄回。寄回来的原稿已被改划得不成样子,难以卒读,我几次想把它投入火炉,又幸亏知识出版社的王国伟先生、上海文艺出版社的陈先法先生、上海教育出版社的鲁萍小姐都有心救活它,最后由王国伟先生雇人重新清理抄写使之恢复原样,才使这本书死里逃生。

      这件事其实怪不得那家出版社,他们是按照自己的工作规范和处世准则在办事,谁叫我事先不打听清楚呢。但我就此联想到,一本书的出版就象一个人的成长一样;都得经历七灾八难,越是斯文遇到的麻烦可能越多。只要一步不慎便会全盘毁弃,能像模像样存活下来其实都是侥幸。况且文人本身的毛病也多,大多既有点孤傲又有点脆弱,不愿意为了一种精神成果而上下其手、四处钻营、曲意逢迎,往往一气之下便愤然投笔,毁琴焚稿。在我们漫长的文化延续史上,真不知有多少远比已出版的著作更有出版资格的精神成果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其间自然还包括很多高人隐士因不想让通行言词损碍玄想深思而故意的不着笔墨。从一定意义上说,人类精神成果的大量耗散和自灭带有一定的必然性,而由于一时的需求、风尚、机遇、利益而使历史上某些人的某些书得以出版面世,则带有很大的偶然性。因此,连篇累续的书籍文明的隐显有无本身就是一个让人十分困惑的现象。我记得有一位当代青年美术家曾将几十万个木刻印刷汉字层层叠叠地披挂在屋顶和四壁,而细看之下却没有一个字能被我们认识。这个奇特的作品传达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文化怪诞感,曾使我深深震动。当然话又说回来,历代总有不少热心的文化人企图建立起一种比较健全的社会文化运行机制以求在偶然性和怪诞感中渗入较多明智的选择,尽管至今这还是一种很难完全实现的愿望。

      既然如此,我这些零篇散章的出版也仍然是一种侥幸。许多因不趋时尚而投递无门、或因拒绝大删大改而不能付梓的书稿一定会比它好得多。能侥幸就侥幸了吧,读者诸君如果不小心碰到了它,那就随便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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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9-8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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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172#
     楼主| 发表于 2012-5-22 22:14:03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不错,文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死的时候不用像那些姑娘那样隐姓埋名,葬的时候不用像那些军人那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我相信,每一次妓女下葬,送葬的小姐妹们都会在整个坟地中走走,顺便看看这位文学家的墓碑,尽管她们根本读不懂他的作品;我相信,那些战俘偷偷地把寺内寿一的坟筑在他的近侧,也都会对他龙飞凤舞的墓碑端详良久。二叶亭四迷为这个坟地提供了陌生,提供了间离。军乐和艳曲的涡漩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和谐的低沉颤音。

      不能少了他。少了他,就构不成“军人、女人、文人”的三相结构,就构不成一种寓言式的抽象。现在够了,一半军人,一半女人,最边上居高临下,端坐着一位最有年岁的文人。这么一座坟地,还不是寓言?

      这个三相寓言结构竟然隐匿于闹市,沉淀成宁静。民族、历史的大课题,既在这里定格,又在这里混沌。甜酸苦辣的滋味,弥漫于树丛,弥漫于草地。铁栅栏围住的,简直是个历史的浓缩体。我走过许多地方,未曾见过如此具有概括力的所在,概括得令人有点难以置信。

      离开墓地之后,我们的车又在闹市间胡窜乱逛。不知怎么,大家对街上的日本人特别注意起来。

      显而易见,今天的日本人在这座城市地位特殊。前几天读到本地一位女作家的一篇作品,其中写到一个年轻繁忙的华人母亲把自己幼小的女儿托养在公婆家里,没想到一年以后,女儿牙牙学语吐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华语,不是方言,也不是英语,而竟然是日语。原来公婆家通用的是夹着日语的英语,而日语的成分又日见提高。这位年轻的母亲真正地发怒了,大声吼道:“我不能眼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成为一个是华人又不像华人的怪物!”

      这种现象,在这里比较典型。日本是亚洲首富,经济界人士竞相趋附是不奇怪的。你看,就在我们的车窗外,那些最豪华的商店门口,停得最多的是日本旅游团的大客车。一大串专供旅游的人力三轮车从我们的车外慢慢前行,不用细看,坐的大多是日本人。

      这时我心中忽起一个念头,真想走上前去告诉那些坐在人力车上兴高采烈的日本朋友;就在这座城市,一个草木掩荫的冷僻所在,有一个坟地。无论如何,你们应该去看看的。我们刚去看过。

      真的,你们应该去看看。

    【后记】

      这本书中的部分篇目曾在《收获》杂志上以全年专栏形式连载过,后来又陆续被海外报刊转载,所以读到和听到的评论也就很多。在所有的评论中,我觉得特别严肃而见水平的是鄂西大学学报所设“《文化苦旅》笔谈”专栏中该校中文系五位教师发表的文章。(这个颇具规格的学报在英译中把《文化苦旅》简称为CPAT,原来他们对它的全译是CulturalPerplexityinAgonizedTravel,似乎略嫌重涩,什么时候很想请英语专家再斟酌一下。)我很惊讶鄂西大学对中国历史文化和当代散文艺术的思考水平,后来曾到武汉打听,得知这所大学躲在该省的边远地区恩施,从武汉出发也要坐很长时间的火车,有一位女作家曾到那里去过,竟象探险家一样述说着那里的风土人情。我问能不能坐飞机去,被告知:“坐飞机也得好多小时,是小飞机,而且常常降不下去又回来了,因为那里雾多山多。”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准确,却深感中国大地上藏龙卧虎的处所实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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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9-8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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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171#
     楼主| 发表于 2012-5-22 22:14:02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发生在妓院里的故事,未必都是低下的。作为特殊的时代的一个特殊交际场所,那里会包藏着许多政治风波、金融搏斗、人生沧桑、民族恩怨乃至国际谍情。也许,日本史和南洋史的某些线头,曾经由这些“信女”的纤纤素手绾接。我在这片草地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深深可惜着多少动人的故事全都化作了泥土。当地不少文学界的朋友常常与我一起叹息当今南洋文学界成果寥寥,恕我鲁莽,我建议南洋文化的挖掘者,多找找这些坟地。军人的坟地,女人的坟地,哪怕它们藏得如此隐蔽。

      “军人,女人,还有文人!”韩山元先生听我在自言自语,插了一句。

      是的,这个坟地里,除了大批军人和女人,竟然还孤零零地插进来一个文人。

      这位文人的墓,座落在坟地的最东边。本来,寺内寿一的墓座东朝西,俯瞰整个墓地;但这座文人墓却躲在寺内寿一墓的后边,把它也当作了俯瞰的对象。

      仅仅这一点,就使我们这几个文人特别解气。而且墓主还是一位挺有名的日本文学家:二叶亭四迷。我记得他的相片,留着胡子,戴着眼镜,头上的帽子很像中国的毡帽。我应该是在研究鲁迅和周作人的时候顺便了解这位文学家盼,他葬在这里,对我也是个意外。不管怎么说,整个坟地中,真正能使我产生亲切感的只能是他了。

      他的墓碑上的字也写得漂亮,是一种真正的书法。这又使我们几个多了一份高兴。那些军官的墓碑既然都是战俘们偷偷张罗的,字能好到哪里去?

      二叶亭四迷1909年2月在俄国游历时发现患了肺结核,但是这位固执的文学家不相信医生,胡乱自己服药,致使病情严重,后由朋友帮助,转伦敦坐轮船返日本治疗。但是,他并没有能够到达日本,而是死在由哥伦坡驶向新加坡的途中。就这样,他永久留在新加坡了。他进坟地是在1909年5月,不仅那些军人的坟墓还一座也没有,连妓女的坟墓也不会有几座,因为当时,日本妓女还刚刚向南洋进发。

      二叶亭四迷早早地踞守着这个坟地,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坟地以后会有这般怪异的拥挤。他更无法设想,多少年后,真正的文人仍然只有他一个,他将永久地固守着寂寞和孤单。

      我相信,如果二叶亭四迷地下有灵,他执拗的性格会使他深深地恼怒这个环境。作为日本现实主义文学的一员大将,他最为关注的是日本民族的灵魂。他怎么能忍心,日日夜夜逼视着这些来自自己国家的残暴军士和可怜女性。

      但是,二叶亭四迷也许并不想因此而离开。他有民族自尊心,他要让南洋人民知道,本世纪客死外国的日本人,不仅仅只有军人和女人。“还有我,哪怕只有一个: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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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9-8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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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0#
     楼主| 发表于 2012-5-22 22:14:01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日本妓女在南洋的悲惨命运,已由电影《望乡》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依我看,那毕竟是日本人自己搞的作品。在某些历史关节上无法冷静地开掘。日本妓女在南洋的遭遇,只有与以后日本军队的占领南洋疏通起来,现代日本民族的心态和命运才能梳理得更加完整和透彻。仅仅表现她们在屈辱中思念故乡,显然是把题目做小了。

      《望乡》中一个让人难忘的细节是,日本妓女死后安葬南洋,墓碑全都向着故乡。但是,我在这个日本坟地中看到的情景却完全相反:300多个妓女的墓碑,全部向着正西,没有一座向着北方!

      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愿,她们狠狠心拧过头去,朝着另一方向躺下了,不再牵肠挂肚,不再幽恨绵绵,连眼角也不扫一扫那曾经天天思念的地方。

      岂止不再眼巴巴地望着故乡,在她们这么多的墓碑上,连一个真名字也没有留下。石碑上刻着的都是“戒名”,如“德操信女”、“端念信女”、“妙鉴信女”,等等。这些姑娘,身陷可怕的泥淖之中,为了保持住一点点生命的信念,便都皈依了佛教,希望在虔诚的祈求间,留住些许朦胧的微光。但是我觉得,她们不具真名,与其说是为了佛教信仰,不如说是要隐瞒自己家族的姓氏,不使遥远的族人因自己而招腥惹臭。

      这种情景,与边上那些耀武扬威地写满军衔、官职的军人墓碑有多大的差别啊。我仔细地拨开草丛,读着那一个个姑娘自己杜撰的假名字。她们都有过鲜亮的青春,但很快都羞缩成了一枚枚琐小的石丁,掩埋在异地的荒草中。我认出那些字来了,显然都是死者的小姐妹们凑几个钱托人刻上去的,却又像死者在低声地自报家门。她们没什么文化,好不容易想出几个字来,藏着点儿内心的悲凉:“忍芳信女”、“寂伊信女”、“空寂信女”、“幽幻信女”……

      我相信,这些墓碑群所埋藏的故事,一定比那边的墓碑群所埋藏的故事更通人性。可惜,这些墓碑群什么资料也没有留下,连让我胡乱猜想的由头也十分依稀。

      例如,为什么这座立于昭和初年的墓碑那么精雕细刻呢,这位“信女”一定有过什么动人的事迹,使她死后能招来这么多姐妹的集资。也许,她在当时是一位才貌双全、侠骨慈心的名妓?

      又如,为什么这些墓碑上连一个字也没有呢?是因为她们做了什么错事,还是由于遭致什么意外?

      还有,这五位“信女”的墓碑为什么要并排在一个墓基上呢?她们是结拜姐妹?显然不仅是这个原因,因为她们必须同时死才会有这样的墓,那么,为什么又要同时死呢?

      这些,都一定有故事,而且是极其哀怨、极其绚丽的故事,近乎中国明清之间的秦淮诸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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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13-9-8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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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169#
     楼主| 发表于 2012-5-22 22:14:00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战败国的俘虏们偷偷做成的,实在让人吃惊。我想,如果有哪位电影大师拍一部影片,就表现一群战俘在黑夜偷运染血巨石来作元帅墓碑的艰苦行程,一定会紧扣人心。山道上,椰林下,低声的呼号,受过伤的肩膀,勒入肌肉的麻绳,摇晃的脚步,警觉的耳朵,尤其是月光下,那一双双不肯认输服罪的眼睛……

      资料告诉我,即使在国际法庭公审和处决战犯之后,那些日军战俘,竟还想尽各种办法,通过各种途径,弄到了每一战犯处决时洒血的泥土,汇集起来到这个坟地“下葬”,竖起一个“殉难烈士之碑”。这个碑,我进人墓园不久就看到了的,不知底细的人怎会知道“烈士”是谁?

      韩山元先生曾听守墓人说,别看这个坟地冷清,多年来,总有一些上年岁的人专程从日本赶来,跪倒在哪几座墓碑前献酒上香,然后饮泣良久。这些年,这样的老人看不到了,或许他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墓碑。于是,坟地真正冷清了,不要说战争,就是那星夜运石的呼号,也已成了遥远的梦影。但是,只要你不小心走进了这个地方,在这些墓碑间巡睃一遍,你就会领受到人类精神中极其可怖的一个部分,阴气森森。这里上下有序,排列整齐,傲骨嶙峋,好像还在期待着某种指令……

      现在该来看看那些可怜的日本妓女了。

      论资格,这些妓女要比埋在近旁的军人老得多。大概从本世纪初年以来,日本妓女蜂拥来南洋有过几次高潮,每次都和日本经济的萧条有关。而当时的南洋,由于橡胶和锡矿的开采,经济颇为繁荣,大批在国内不易谋生的日本少女就不远千里,给南洋带来了屈辱的笑颜。

      日本女子的美貌和温柔使她们很快压倒了南洋各地的其他娱乐项目,轰轰烈烈地构成了一种宏大的职业。从野心勃勃的创业者到含辛茹苦的锡矿工人,都随时随地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日本娼寮。各国、各族的嫖客,都在日本妓院中进进出出。在这个时候,日本民族在南洋的形象,显得既柔弱又可怜。

      既然日妓南下与日本经济萧条有密切关系,而经济萧条又是日本必须向外扩张的根本动因,那么,不妨说,日本妓女的先来和日本军人的后到,确实存在着某种因果关系。让他们的坟墓紧紧靠在一起,好像是故意在搭建一种历史逻辑。

      当日本军队占领南洋时,原先在这里的妓女再加上军妓,日妓的数量更是达到空前,连著名的南华女子中学也解散而成了日本艺妓馆。这简直成了一支与“皇军”可以并驾齐驱的队伍,有人戏称为“大和部队”。据说还有一位日本官员故意向寺内寿一总司令报告:“大和部队已经打进来了。”寺内寿一因此而把不少军妓遣送回国,但日本妓女真正在南洋的锐减,则是在日本投降之后。这些已经够屈辱了的女子,无法在更屈辱的大背景下继续谋生了。事实上,即便是战败的苦难,她们也比军阀们受得深,尽管她们远不是战争的发动者,也没有因战争而有任何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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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2 22:13:59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到底是日本人,挤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依然等级森严。

      一般士兵只立集体墓碑。除了“纳骨一万余体”外,还有一个含糊其词的所谓“作业队殉难者之碑”,也是一个万人碑,为太平洋战争时战死的士兵而立。另一个“陆海军人军属留魂之碑”,则是马来西亚战争中战死日军的集体墓,原在武吉知马山上,后被抗日人士炸毁,日本人在碎墟中打点收拾残骨,移葬这里。

      军曹、兵长、伍长,乃至准尉级的仕官,皆立个人墓碑。一根根细长的木桩紧紧地排着,其中稍稍高出周围的是准尉。

      少尉以上均立石碑,到了高级军衔大佐,则立大理石碑。

      让开这所有的群体,独个儿远远地坐东面西的,则是赫赫有名的日本陆军元帅、日本南方军总司令寺内寿一的大墓。这座墓,傲气十足,俯瞰着自己的数万属下。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对寺内寿一这个名字十分敏感。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后,寺内寿一曾被任命为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在他的指挥下,日军由北平进占山西、陕西、甘肃,直取兰州。在著名的平型关战役中遭受中国军队惨重打击的板垣师团,也属于他的部下。这么一个把古老的黄河流域整个儿浸入血泊的军阀,最终竟然躲到了这个角落!

      我呆呆地伫立着,死死地看着这座墓。我深知,几乎未曾有过中国人,会转弯抹角地找到这里,盯着它看。那么,今天也算是你寺内元帅与中国人的久别重逢吧。你躲藏得好偏僻,而我的目光背后,应是华北平原的万里云天。

      寺内寿一改任南方派遣军总司令是在1941年10月东条英机上台组阁之后,他与山本五十六的海军联合舰队相配合,构成了震动世界的太平洋战争。他把他在华北的凶残倾泄到了南洋,从西贡直捣新加坡。他的死亡是在日本投降之后,死因是脑溢血。

      元帅的死亡,震动了当时由英军看守的日军战俘营。正是那些早就被解除武装、正在受到公审、正在受到全世界唾骂的战俘,张罗着要为寺内寿一筑坟,而且是筑一座符合元帅身份的坟。从我接触到的一些资料看,为了眼前这座坟,当时日军战俘营里所发生的事,今天想来依然触目惊心。

      这些战俘白天在英军的监视下做苦工,到了夜晚空下来,就聚集在宿舍里密谋。他们决定,寺内寿一的墓碑必须采用柔佛(今属马来西亚)南部的一座石山上的石料,因为这座石山上曾发生过日军和英澳联军的激战,好多石块就浸染了日本军人的鲜血。他们要悄悄派出几个目睹当年激战的人去,确定当年日军流血最多的地方,再从那里开采巨石,躲过人们耳目,拼死长途运来。

      这些战俘开始行动了。他们正儿八经向看守他们的英国军官提出申请,说想自己动手修建战俘营的宿舍,需要到外面去采伐、搬运一些木料石料。同时,他们又搜集身边带着的日本小玩意儿来笼络英军及其家属。英军同意了他们的申请,结果他们开始大规模地采运石料,不仅为寺内寿一,而且为其他战死的日军筑坟。柔佛那方染血的巨石完全不像修宿舍的材料,只能在星夜秘密偷运。运到离现在墓地8公里之外一座荒弃的橡胶园里,搭起一个帐篷,用两天时间刻琢碑文,刻好之后又运到墓地,恭恭敬敬竖好,浇上水泥加固。我现在死死盯着看的,就是这个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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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2 22:13:58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这里真安静】

      我到过一个地方,神秘得像寓言,抽象得像梦境。

      很多长住新加坡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听我一说,惊讶万分。

      是韩山元先生带我去的。韩先生是此地一家大报的高级编辑,又是一位满肚子掌故的乡土历史学家。那天早晨,他不知怎么摸开了我住所的大铁门,从花园的小道上绕到我卧室的南宫下,用手指敲了敲窗框。我不由林然一惊,因为除了一位轻手轻脚的马来亚园丁,还从来没有人在这个窗下出现过。

      他朝我诡秘地一笑,说要带我去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奇怪地方。我相信了他,他一定会发现一点什么的,就冲他绕来绕去绕到我这个窗下的劲头。

      我打开大门,那里还等着两位女记者,韩先生的同事,也算我在这里的学生。她们都还年轻,对探幽索秘之类的事,兴趣很大。于是,一行四人。

      其实韩先生也不太记得路了。在车上他托着下巴,支支吾吾地回忆着、嗫嚅着。驾车的女记者每到岔道口就把车速放慢,好让他犹豫、判断、骂自己的记性。韩先生寻路的表情越艰难,目的地也就变得越僻远、越离奇。

      目的地竟是一个坟地。

      新加坡的坟地很多,而且都很堂皇。漂泊者们葬身他乡已经够委屈的了,哪能不尽量把坟地弄得气派一点?但是,这个坟地好生奇特,门面狭小,黑色的旧铁栏萎萎缩缩。进得里面才发现占地不小,却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一看几排墓碑就明白,这是日本人的坟地。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坟地比它更节俭的了。你看这个碑”,韩先生用手一指,那只是许多墓碑中的一个矮小的方尖碑,上面刻着六个汉字:

      纳骨一万余体

      碑下埋着的,是一万余名侵略东南亚的“皇军”的骨灰。

      “再看那边,”顺着韩先生的指点,我看到一片广阔的草地上,铺展着无数星星点点的小石桩,“一个石桩就是一名日本妓女,看有多少!”

      用不着再多说话,我确实被震动了。人的生命,能排列得这样紧缩,挤压得这样局促么?而且,这又是一些什么样的生命啊。一个一度把亚洲搅得晕晕乎乎的民族,将自己的媚艳和残暴挥洒到如此遥远的地方,然后又在这里划下一个悲剧的句号。多少情笑和呐喊,多少脂粉和鲜血,终于都喑哑了,凝结了,凝结成一个角落,凝结成一种躲避,躲避着人群,躲避着历史,只怀抱着茂草和鸟鸣,怀抱着羞愧和罪名,不声不响,也不愿让人靠近。

      是的,竟然没有商人、职员、工人、旅游者、水手、医生跻身其间,只有两支最喧闹的队伍,浩浩荡荡,消失在这么一个不大的园子里。我们不能不把脚步放轻,怕踩着了什么。脚下,密密层层的万千灵魂间,该隐埋着几堆日本史,几堆南洋史,几堆风流史,几堆侵略史。每一堆都太艰深,于是只好由艰深归于宁静,像一个避世隐居、满脸皱纹的老人,已经不愿再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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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2 22:13:57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理直气壮地用华语叫菜,今天晚上,这座城市的笑声属于中国人。坐在我身边的演员李立群先生是今夜无可置疑的明星,我对他说:“你在台上学遍了大陆各地的方言,惟妙惟肖,唯独几句上海话学得不道地。”大陆的相声演员学各地方言早已司空见惯,说实话,我对这一招已经厌烦,但现在听台湾相声演员学来却产生了另一种感觉,谐谑的调侃猛地变成了凄楚的回忆、神圣的呼唤。学一种方言就像在作一种探寻,一种腔调刚出口,整个儿身心就已在那块土地间沉浸。因此,我不能让他们学不像上海话,这会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上海。于是就在小贩中心的餐桌旁,我依据那几句台词一句句地教开了。赖声川先生的母亲在上海住过,因而他对我的发音并不生疏,频频点着头。李立群先生从我的发音想起了他以前一位江浙师傅,边摹仿边首肯:“是这样,师傅当年也这样说的。”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轻一声,重一声,已经认真到了虔诚。这显然已不完全是为了演出,相声演出中的学语用不着那么标准。

      学会了那几句上海话,一阵轻松,开始胡乱漫谈。大家竟当着情同手足的新加坡东道主郭宝昆先生的面,极不厚道地嘲讽起新加坡人的华语水准。我想郭宝?嬒壬?欢ɑ嵩?碌模赫庑┰陡袅桨兜闹泄?撕镁妹挥姓饷辞兹攘耍?磺兹染屯?跛?裕?每砗竦呐笥衙浅胺硪槐椋?孟窆餐?竦昧艘恢钟旁礁校?晨孔偶枭畹幕?奈幕???吡死?鸬挠巧恕⒑3钡暮?洹L乇鹗悄俏焕盍⑷合壬??ㄕ夷切┲挥兄泄?瞬拍芴??幕坝胛叶哉蹋???驹荆??止??=察?冢?补至β疑瘢?参奶煜榛岵换崞?Γ?蔡烊撕弦坏幕?场U庵痔富埃?词狗?肓耍?布负趺挥卸嗌傥鞣饺四苷嬲???=裢泶蠹蚁袷窃诜⒑荩?室庠谝旃?恋厣戏?吨谢?镂闹械纳钪虏课唬?绞窍勾蘸途驮教?摹?/P>

      上茶了,少不了又讲陆羽,讲《茶经》的版本,讲采茶的山势、时机,煮茶的陶壶、炉炭,当然讲得最神往、也最伤心的是水。喝了几千年茶的中国人,还能找到多少真正清冽的水来润喉咙?如果不多了,那么今后讲出来的华语会不会变得浑浊一点呢?

      我告诉李立群,古代文人为喝几口好茶,常常要到某座山上,“买泉两眼”……

      李立群来劲了:“好个买泉两眼!潇洒之极!不是我吹嘘,我台湾老家山上确有好泉,想法去买它一眼,你什么时候来,我领你去喝茶!”

      我赶紧叮嘱李立群先生,赶快回去买下那眼泉,好生看管着,别让它枯了。我们还不算老,也许真能喝得上一口。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悲哀,这样的泉眼无论如何不会太多了,那种足以把华语晤谈的环境推到极致的阵阵茶香,已不会那么纯净。华语自然还会讲下去的,但它的最精雅蕴藉的那部分,看来总要渐渐湮没了。还会出现新的精雅部位吗?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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