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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诗的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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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py83
苏琦处借来的书,开始也并没有太高的期望,大概最近又有点蛮劲,所以拿来看了,整个过程是舒畅的,无比惬意,除了布鲁姆的头一篇和论阿什伯利的部分有点小滞涩,基本上是踩着音符愉悦地走下去的。
最近读的都是哲学和诗歌,大概都对于自己,都不是讨好的粗重玩意,匆匆扫过,有印象的少,没印象的多,但拾起散文来,就相信自己读书的感觉还依然生机勃勃。这是自古希腊哲学史以来,最适宜的一本。
关于当代诗和外国诗,一直是读者或者作者都头疼的事,想想自己虽然也写了许久,但总是觉得不得其门而入,要靠别人的评论才能读懂,不免让自负的读书者感到泄气——有时甚至看了评论还是感觉游离在某首诗外。而自己来说,不懂的东西总是显得怯生生的,甚至也影响了写的冲动和欲望。有时候甚至看看二十五六七生机勃勃乃至不朽的诗人,真不免汗颜。
印象深的是《在北大读诗》里臧棣第一篇对张枣的《边缘》的解读,记得当时自己先硬生生看了两遍而不明其意。但是看了臧棣的解读后真真觉得这首诗是好的,至少让自己明白了有些诗歌毕竟还是挑读者的。如果我们对于当代诗人不信任,或者认为对于艾略特的庞然大物本身给我们预设了障碍,但在这本书中,一首叶芝的诗清楚地告诉我们私人的典故是多么自私地抛弃了读者。
对于小说来说,越生涩艰僻,越庞然大物,反而地位越高,尤利西斯和追忆似水年华因而声誉卓著,但这是建立在大部分小说都可以读下去的基础上的。相似的情景是;大家恨不得诗歌大都是《当你老了》《面朝大海》或者佛罗斯特和拉金的诗歌,当然你也可以造出荒原,但不要那么多,读读者愿意去智力探索,但不是每首都探索,这是专家干的事。
说到晦涩的诗歌大致不免几种,用典或者结构的颠覆,两者结合,或者作者自己也不明白要表达什么的狗屁。用典就解读出典,这是较易的,用典繁多就让人望而生畏,由其不在某种文化氛围中就不容易转出来。结构的繁复也很有趣,比如《边缘》或者王敖解读臧棣的《蝶恋花》,还有余怒的。结构的诗歌一旦讲破了,也就开然了。至于狗屁诗,我们到不必理它,有时候我们想那么这到底是一首狗屁诗还是一首好诗,作为一个纯读者来说,简单的办法是,读那些死人的诗,多个名气大的诗人肯定的死人的诗。典故多而结构复杂又长的诗歌,最是要了读者的命。然而作者来说,这样才能构建他的大厦或基石,所以这是矛盾的一对。
布鲁姆的读诗的艺术很有趣,细到词语的力量,但我想这是诗歌的长久祭奠,是后来诗歌散发的蕴力,根本的还是在用典或者写作者对于前辈诗中的领悟和贯彻。时间、毁灭、永恒,这种感觉的冲击的延续和变化。后来者借前者的诗来发力,当然有发好发坏和相当的。诗歌的生命在他的河流中散发出光的波链,而非孤独的星一盏。但如艾略特的理论全靠这些但是有点意思,试问一个作者能全面把握这条宽阔的河流吗?可能作者也是自以为的把握了其中的部分主流和力量。而在河底河外说不定还有不同的传统。说实话,布鲁姆所评论的哈兰的这首诗没看出多大意思,我承认我不懂。
济慈的希腊古瓮颂也是明悟了的,虽然忘记了在哪看过好多解读,但这首只要想出它的情景就能衍生出丰富的画面和意义外延,所以说索解到是研究者而非读者干的事了。真或者美,无关紧要。
霍斯曼的这首到是有趣,这首既有典故,又不靠典故,我觉得没有典故我也能完全理解这首诗(因为短?),但有了典故似乎更有趣,但也没增加太多的诗歌力量,但能把前人挖出来比一比还是很有趣的,就像莎士比亚的那首夏日女人和斯宾塞的沙滩上,两首对比是多么有趣。
阿特拉斯能否成为被确立为一个经典的哲学意象,我想作者本人就开了一个好头,从神话的内涵和趣味性来看,肯定将来会有一个类似西西弗斯这样的故事出现,或者戏剧也不错,普罗米修斯能侃侃而谈,阿特拉斯到不能大放厥词吗?找几个听众就是个不错的等待戈多,或者椅子。这需要一个新的加缪或者尤涅斯库来完成。西西弗斯不是到加缪手中才大放异彩吗?这狡诈的西西弗斯在加缪手中显出孤独而深度的乐观。显出无与伦比的哲学深度和存在感。
伊格尔顿所写的艾略特一点也没印象了。或者对于研究艾略特本人到是用处更大些。
奥登是令人喜欢的,明晰而意义深刻的诗,晦涩而繁复的诗,俏皮话的散文,见解深刻而不偏颇的独到眼光,让人又完全的信任感。奥登是那种透彻的人,他不会犯下类似庞德的错误,而且对于生活和艺术都有着透彻和完善的世界观的人。切斯特顿并不了解,就当看了看奥登是如何做这盘菜,而并不管他的口味吧,但我记得读以上两篇的时候是相当轻松而愉悦的,至于内容却完全记不起来了。
奥登的名人轻体诗薄薄的一本,看的一点没头绪,英语也稍看一点,但还是没看明白,有人说桑克翻译的太烂了。哈哈。轻体诗是什么?或者在诗歌没有典故和技巧之时,他就是纯彻的交谈,是对于自然的领悟。甚至我们能否说,莎士比亚是轻体诗?无论如何,我觉得我喜欢我自以为是的轻体诗,不长,有趣,有智力,有深度,不用却在诗歌外寻找典故,它考验的是对文字的感觉度、深度而非记忆力。但有时候看看自己回想自己,却全然不是这一类。而且这一类貌似总是冒着被容易看懂然后丢弃一旁的危险。
库切和布罗茨基两者都不够了解,但毕竟该找到《小于一》来看看。内容现在也想不来了。
德勒兹的评价到是让我窥视到他的民主性,至于美国的碎片的外部链接到是个很有趣的理论。德勒兹对于碎片的着迷是否过度的了?我觉得这要是到惠特曼和海明威的耳朵里肯定不屑一顾,摆摆手粗鲁地推开了。
在晦涩的诗歌之外,是否有另一条河流,是否能够产生伟大的诗。这是毋庸置疑的,许多诗歌,许多短的诗歌,许多明晰而含义隽永的诗是存在的。中国的诗歌其实积淀成文化内涵的不也是那些明白的诗吗?拉金是个有趣的人,被沃尔科特更是写的活灵活现,这个中产中产阶级的老男人,处处透露出机智、玩世不恭和丝丝的悲天悯人。拉金活的轻松,相比佛罗斯特可能更具常态性,他对于名声或现实都有着放松的心态,也没有说非要处于山尖的欲望和必要。
约翰克莱尔怎么看怎么让人想起荷尔德林,当然,中国还有海子拿来可以牵强地比一下。克莱尔的前期和后期显出差别来,前期是一个比梭罗更人性的兰波,后期是一个类似荷尔德林的彻悟。希尼更喜欢前者,文德勒把后者也提起来。艺术的道路上不乏克莱尔这样的人,他们仿佛不懂得世俗的圈套,一撞就把自己撞飞了,他们任性、自私,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而难以处落在乱世糟糟中,这些倒霉蛋们在鲁迅或者陀氏的眼中估计就是个玩笑。然而他们是纯粹的,由其在诗歌这一行上,短暂的深入的研究,能让他们产生飞翔的本领。哲学这玩意适合那些命运要长久一些的人。约翰克莱尔无疑还会被更多地人的颂扬,就像人们对兰波的念念不忘。同样,想起海子,我也有这种感觉。
关于阿什伯利,没什么好说的,奥登的不信任?貌似没太看出来,文德勒的解读到是有趣而繁琐的多。阿什伯利似乎进入了一种诗歌的游戏中,摆置而成的意义。
后面关于奥登和奥威尔的争论相当有趣,我觉得奥登第一次在奥威尔这儿吃了鳖,一口大大的浓痰,一个佛罗斯特所谓的不应该的出丑。在奥登写西班牙人时,无论如何他的眼光肯定比不上奥威尔深刻——这1984的大师。奥登既有些真诚,又有些委屈,但第一次可能让奥登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轻率的错误。或许他不去谈论战争或者严肃的问题,不会引起奥威尔这样的大师的嫉恨的,就像民国时,如果不是限于当时社会那样的状况,鲁迅也不会对胡林顾梁他们有那么的尖刻。奥登后来妥协改了自己的诗,这对于一个诗人来说不容易,同时,这并不影响我对于奥登和奥维尔的欣赏,反而更多了。印象里奥登有首诗是不让选的,不知道是不是这首,查了查,没查到。
斯特兰德的是几个小寓言,读的倒有趣。
最后奥登关于希腊的叙述,由于最近啃完柏拉图的缘故,但有种平等亲切的谈话的意味。古希腊能成为欧洲的源泉,间隔了那么久,我觉得外国的典故和文化成为中国的倒也不难,关键是有多大的群体去接受这种文化。当前诗歌的策略,是什么?致力清晰而明白、寓意深刻的,中外都不乏这样的,我觉得这是相当好的一途,韩东的诗歌有些这样的意味。或者构造神奇的结构,不靠典故和传统,边缘是这样一类。或者化用典故,外国的现在有了,貌似从现代诗开源就有,用好了吗?但中国的传统典故呢,似乎当代从来没有用好过,在海子那里吐露出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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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须有
如何阅读现代诗,常常是普通读者的难题。在中国,由于有一个古典诗的传统,困难似乎就加倍了。人们更希望从诗中求得情感的慰藉,而不是知觉的惊异,而这却是波德莱尔以来的现代诗最主要的美学原则之一。
王敖的译文集《读诗的艺术》召唤的,也许首先是那些和他一样熟悉和喜爱欧美现代诗歌的读者,但它也为这种普通读者的困惑准备了钥匙。书中文章多数是关于欧美重要诗人的批评文字,有些出自学者手笔,如大名鼎鼎的诗歌批评家哈罗德布罗姆和海伦文德勒,有的则属诗人的现身说法,如诺奖得主德里克沃尔科特对英国当代诗人菲利普拉金的评论。它们无法充当“现代诗阅读鉴赏ABC”之类教程,但对阅读现代诗所需要的耐心、修养和“艺术”,却提供了一些远为生动的范例。
曾任美国桂冠诗人的理查德威尔伯《围绕霍斯曼的一首诗》一文就是一个好例。这篇演讲对一首八行诗所作的精细入微而又引人入胜的分析,极有说服力地向我们演示了,作为读者,我们可以怎样使用技巧去获得对一首诗可靠的理解。一首诗的意义远不止于它的主旨,它在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它的音响、速度、词藻、文学典故和传统惯例,而理解这些都需要圆通的技巧。
威尔伯的可贵之处在于他并没有一味地把责任都推在读者这一边,他进一步论证,这种圆通的技巧,尤其在用典的层面,也正是对诗人技艺的考验——读者固然不应把一首诗看作诗人对公众的直接发言,以“又好又流行”作为检验诗的标准也有失偏颇,但一个优秀的诗人在使用典故时,仍应努力达到因承有迹而化用无形。
不过,无论是诗人还是读者,做到圆通都诚非易事。就拿威尔伯的解读来说,他对这首诗中某一句的索解,哈罗德布鲁姆就不同意,认为另有出典。两相对照,你会发现布鲁姆的推断也许更确切,也更圆通一些。布鲁姆是一个极佳的榜样,让我们看到一个诗歌读者可以走多远。《读诗的艺术》中所收的他的同名文章,与其说是要告诉人们如何读诗,毋宁说是他作为一位“伟大的读者”的夫子自道。在他看来,读诗这门“艺术”的核心是评判诗歌的优劣,进而确认哪些作品属于伟大的诗歌。
小说家库切也是这样一位可敬的读者,此书选入他的一则长篇书评,对诗人布罗茨基在其诗学随笔中阐扬的某种语言形而上学观念表达了极其机敏的质疑,而他在这篇文章中显示出的睿智,从他对策兰、里尔克等大诗人的评论来看,至少相当一部分就来自于对诗歌的阅读。他的例子也有助于我们建立起作为读者的信心:即使你不写诗,你仍然可能和诗人一样分享诗的秘密。
在当代诗人和读者的自我教育中,现代欧美诗歌批评所起的作用并不亚于那些杰出的诗作,《读诗的艺术》佳文荟萃,就我阅读所及,堪称近年来这方面最具分量的一本书。它的翻译质量也保证了这一点,译文准确流畅,对其中引诗的翻译处理用心尤深。美国诗人哈特克兰的组诗《航行》被哈罗德布罗姆视为最伟大的诗篇之一,向称难译,此书也专为读者提供了一个完整的译本,其间甘苦,大概也只有和译者一样的爱诗人才能约略体会吧。
《新京报·书评周刊》2010-11-6,发表时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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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诗的艺术》,(美)哈罗德·布鲁姆等著,王敖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3月版,26.00元。
曾园
□媒体人士,广州
尊重每位读诗者(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读诗的最佳方法,是把它当诗来读,诗歌批评家经常这样告诫读者……”王敖的诗歌理论翻译集《读诗的艺术》的序这样开头。不过,汉语读者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宝贵的告诫,我相信这里的 “批评家”其实说的是域外批评家———这个开头意味着王敖不想从澄清目前泥泞的诗歌批评话语环境着手,他更愿意直接以高空中凛冽、迅疾移动的大气为背景说话,在那里,纯智力的竞争受到尊重。
汉语读者的确是迟至今天才听到了这样的“最佳办法”。在以前,如何确定一首诗为好诗的秘密总是掌握在专家手里,专家替读者编选出诗选,读者去读,这就是目前诗歌领域可以看到的全部景观。
新诗的历史如此之短且如此频繁地被打断,新诗研究几乎没有多少积累,这让我们不得不质疑:如果专家不称职呢?如果专家这次称职,下次不称职呢?十多年前,当读者好不容易确定带有“先锋”标签的诗有点意思,但他立刻就发现这个标签被贴上很多本诗集。多年来,这些迅速失效的标签有“朦胧”、“后朦胧”、“实验”、“第三代”等。然后呢,读者也许会厌倦与这个行业的产品打交道,因为这个行业丧失了诚信:它既不能保证产品的优良,也给不出优良产品的可信榜单。
剩下的读者中,诗歌的目的无需解释,就像在钓鱼的人群中,钓鱼的目的无需解释,甚至,从没有一个人为此发愁。任何为诗歌辩护的行为都只能证明辩护者自身的精神衰弱。当然,王敖在序里更雄辩地指出,不读诗的人也与诗歌发生着联系。这就像没学过化学的人每天仍从水和食物中获取养分。(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剩下来的读者不仅有阅读诗歌(在以往的训诫中,领悟是阅读的最终归宿)的冲动,还有去理解的冲动。但这种冲动一直受到忽视。
曾经,中国的诗人们不仅从中国古代诗人、也从当代域外诗人作品获得过营养,写出了很好的诗歌。这一点无可否认,但域外的诗歌批评却一直受到忽视,也许是因为国外的严谨批评风格很不适合国内诗人与评论家们的散漫口味。
一方面,他们(诗人或诗评家)出于自身的偏见,长期对西方诗歌批评充满意识形态的偏见,另一方面则是对批评工作本身的轻视。某诗人就曾在《读书》杂志上唾弃电影《浆状小说》这个名字,认定取这个名字的作家就不可能创作出好的电影。今天,《低俗小说》(PulpFic-tion)这部电影很多人都看过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看法。但曾经以自己不高的英语水平草率判决异域文化现象,说明了批评者的反省能力以及对读者的尊重缺乏到了何种程度。
此书的第一篇,哈罗德·布鲁姆写的《读诗的艺术》,给予了普通读者最高的尊重。在我们的文化气候中,技术无关紧要(最高的技术是没有技术———诗歌评论家与武侠小说共享同一批评话语),写作者凭借自身的非凡道德达到了极高的艺术高度,读者匍匐着去领悟人格与艺术相互干涉的作品内涵,而且他需要一生去“领悟”。布鲁姆击碎这一谎言,他透露:“是什么让一首诗优于另一首诗?这个问题总是处于读诗的艺术的核心位置。”然后,敬爱的读诗艺术的大师,清楚、明白地说:“读诗的艺术的初阶是掌握具体诗篇中从简单到极复杂的用典。”这句话让我们明白,一个批评家,应该为读者去辛勤搜集、钻研那些典故,并冒险去解读诗人用典的用心。
甚至———看到这里我满怀感激———布鲁姆甚至将判断一首诗是否伟大的钥匙隔着太平洋也递给了读者:“‘必然性’,即不可避免的语言表达是伟大的诗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特征。”(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在布鲁姆的论述中我们可以隐隐感觉到,至此读者、诗人、评论者各归其位。如果读者手中没有衡量诗歌的钥匙,他总有一天将厌恶自己的匍匐状态,他会认为自己是《查拉图斯特拉》中那个豢养各种奴隶的奴隶主,奴隶主会对奴隶思想家说:“来,思想一个!”不是吗?读者也会像道德税务官那样对诗人说:“请把今天的新闻事件写成一首诗。”
为读者提供理解诗歌新看法的不仅仅是布鲁姆一人,该书作者都极为坦率,他们为自己设置并解决难题,从各种角度不断考量、解析、摇撼旧思想与似是而非的普遍看法。勃克在《济慈一首诗中的象征行动》中介绍浪漫派哲学强烈认同的是“美”与“真”之间的对立。不了解这一点,熟知“真善美”一体的中国读者如何能体会到济慈的用心?而伊格尔顿的《托·斯·艾略特》一文尖锐而无情地分析艾略特的政治态度、办《标准》杂志时候的经济情况与阶级策略,让我们能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艾略特。布鲁姆则对艾略特的《序曲》进行了深入剖析,肯定了艾略特在该诗中无论从语源还是从讽喻上看,他的用词都颇具匠心。
与布鲁姆类似,海伦·文德勒作为评论界的顶尖人物,从不回避在诗歌评论中强调细节,从不畏惧于发掘诗歌史上的不太知名的人物,比如说农民诗人约翰·克莱尔。无独有偶,王敖将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希尼谈论克莱尔的文章也收入该书,两篇文章相得益彰。在奥登的一篇疑虑重重地介绍约翰·阿什伯利的文章之后,是文德勒对阿什伯利诗歌艺术的全面评价。这样的编辑工作的确是独具匠心。
对几处翻译的商榷
近来书评文章常常会攻击译者的翻译错误,但更重要的工作其实是找出那些翻译书籍中的佳品。此书可以说是同类书籍中最可靠的一本。原因不在于它完美无瑕———世界上不存在完美无瑕 ———我发现拉金《钱》中的一个词组“long french w indow s”王敖翻译成“法国长条窗”值得商榷,“长落地窗”是否更直接些?我的感慨在于,王敖的翻译总的说来极为准确,尤其是诗歌的翻译颇有新意,解决了我多年阅读所积累的大量疑惑。
书出版不久,刘铮先生就在《南方都市报》发表了《〈读诗的艺术〉勘误》一文,列举了该书中出现的若干纰漏,对读者来说实在是很有益的事情。不过其中提到的两个地方,我觉得有必要再次商榷,以此表达我对译者王敖和批评者刘铮的敬意。
在书中第108页,有这样一句:“两者都是精英主义的、权威主义的,都是为了组织秩序而牺牲自有的教义。”刘铮先生指出“组织秩序”对应的原文其实是organic order,or-ganic是“有机的”之义,译成“组织” 是“译者看错了”。但我觉得这里的“organic order”翻译成“组织秩序”并没有明显的错误,organic当然有“有机的”之义,但本身也有 “组织的”、“建制的”、“系统的”等义。放在那一整段文字中看,两种译法都能说得通。
第122页,“他支持的政治信念是,一个好社会应该是一个小私有者的社会,他们的大多数生活 在 乡 下 ,这 听 上 去 很 有 吸 引力……”刘铮先生指出句中的liv- ing on theland应该是“务农为生”的意思,而不是“生活在乡下”。查O E D,“ontheland”被解释 为 in o r in to a ru ra l(esp.agricultural)occupationorw ay of life.。就是说,既有以农业为职业的意思,也指一种生活方式。也就是说“务农为生”与“生活在乡下”两种意思可以并存。
我相信好的诗论就像是正规裁判口中的哨子,它能唤起训练有素的好手去竞争;而坏的诗论(写坏或者被翻译坏都一样)就像儿童口中的哨子,它只能唤起大家的厌烦。希望王敖这本《读诗的艺术》能引起更多的阅读与讨论。
(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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