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 - 书评

门下书客

　　本书是《中国当代名诗人选集》之一，丛书所选诗人都是建国以后依然大量从事诗歌创作或者开始诗歌创作的；其作品或在读者中享有盛名，或影响广泛，且在新诗发展方面，特别是在展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的新诗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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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一

　　夜色
　　
　　在夜色中
　　我有三次受难：流浪 爱情 生存
　　我有三次幸福：诗歌 王位 太阳
　　
　　活在珍贵的人间
　　活在珍贵的人间
　　太阳强烈
　　水波温柔
　　一层层白云覆盖着
　　我
　　踩在青草上
　　感到自己是彻底干净的黑土快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泥土高溅
　　扑打面颊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
　　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
　　
　　尸体是泥土的再次开始
　　尸体不是愤怒也不是疾病
　　其中包含着疲倦、忧伤和天才
　　——海子《土地·王》
　　
　　九 月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马头 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春天，十个海子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骑上你飞奔而去，尘土飞扬
　　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
　　
　　在春天，野蛮而复仇的海子
　　就剩这一个，最后一个
　　这是黑夜的儿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
　　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
　　那里的谷物高高堆起，遮住了窗子
　　它们一半用于一家六口人的嘴，吃和胃
　　一半用于农业，他们自己繁殖
　　
　　麦地与诗人
　　
　　询问
　　
　　在青麦地上跑着
　　雪和太阳的光芒
　　诗人，你无力偿还
　　麦地和光芒的情义
　　一种愿望
　　一种善良
　　你无力偿还
　　你无力偿还
　　一颗放射光芒的星辰
　　在你头顶寂寞燃烧
　　
　　答复
　　
　　麦地
　　别人看见你
　　觉得你温暖，美丽
　　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
　　被你灼伤
　　我站在太阳 痛苦的芒上
　　麦地
　　神秘的质问者啊
　　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
　　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麦地啊，人类的痛苦
　　是他放射的诗歌和光芒！
　　
　　
　　
　　
　　
　　麦地  
　　
　　吃麦子长大的
　　在月亮下端着大碗
　　碗内的月亮
　　和麦子
　　一直没有声响
　　
　　和你俩不一样
　　在歌颂麦地时
　　我要歌颂月亮
　　
　　月亮下
　　连夜种麦的父亲
　　身上像流动金子
　　
　　月亮下
　　有十二只鸟
　　飞过麦田
　　有的衔起一颗麦粒
　　有的则迎风起舞，矢口否认
　　
　　看麦子时我睡在地里
　　月亮照我如照一口井
　　家乡的风
　　家乡的云
　　收聚翅膀
　　睡在我的双肩
　　
　　麦浪——
　　天堂的桌子
　　摆在田野上
　　一块麦地
　　
　　收割季节
　　麦浪和月光
　　洗着快镰刀
　　
　　月亮知道我
　　有时比泥土还要累
　　而羞涩的情人
　　眼前晃动着
　　麦秸
　　
　　我们是麦地的心上人
　　收麦这天我和仇人
　　握手言和
　　我们一起干完活
　　合上眼睛，命中注定的一切
　　此刻我们心满意足地接受
　　
　　妻子们兴奋地
　　不停用白围裙
　　擦手
　　
　　这时正当月光普照大地。
　　我们各自领着
　　尼罗河，巴比伦或黄河
　　的孩子 在河流两岸
　　在群蜂飞舞的岛屿或平原
　　洗了手
　　准备吃饭
　　
　　就让我这样把你们包括进来吧
　　让我这样说
　　月亮并不忧伤
　　月亮下
　　一共有两个人
　　穷人和富人
　　纽约和耶路撒冷
　　还有我
　　我们三个人
　　一同梦到了城市外面的麦地
　　白杨树围住的
　　健康的麦地
　　健康的麦子
　　养我性命的麦子！
　　
　　
　　
　　
　　
　　五月的麦地
　　　　
　　
　　　　全世界的兄弟们
　　　　要在麦地里拥抱
　　　　东方，南方，北方和西方
　　　　麦地里的四兄弟，好兄弟
　　　　回顾往昔
　　　　背诵各自的诗歌
　　　　要在麦地里拥抱
　　　　有时我孤独一人坐下
　　　　在五月的麦地　梦想众兄弟
　　　　看到家乡的卵石滚满了河滩
　　　　黄昏常存弧形的天空
　　　　让大地上布满哀伤的村庄
　　　　有时我孤独一人坐在麦地里为众兄弟背诵中国诗歌
　　　　没有了眼睛也没有了嘴唇

小本杰

　　幸福的一日，致秋天的花楸树：
　　幸福的一日是对秋天的花楸树的赞歌
　　
　　读到最后一句“我爱你，花楸树”，心中缓缓流动的暖意瞬间化为壮阔的豪情。很久以后，直到在某本书上看到“热泪盈眶”一词，我才了解到当初心中纵横的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不想去过多的提及诗人是在现实和贫困和理想的富足间，怎样的巨大差距中决定离开的，我看到是无限热爱生活，拥有对生活全部热情的海子，在幸福的一日中，唱着对秋天花楸树的赞歌。
　　
　　海子抛开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式的悲歌，他在做一个幸福的人，没有任何不可承受的痛，因为“今天的太阳/今天的马/今天的花楸树/使我健康，富足，拥有一生”，他不再需要“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梦想其实在今天就能实现，对着生活微笑，单纯的发自心底的微笑，品尝起自在快乐的生活。他终于活在今天，幸福快乐。
　　
　　联想起自己创作的小说人物卡尔。卡尔是个快乐先生，简单平凡而普通，过着平常的生活，怀揣着一颗不寻常的乐观之心，享受着生活的滋润。读到一本好书，吃到一只蛋糕，与朋友聊天玩耍，对卡尔先生来讲都是微小的可触及的快乐。他保持着向上的姿态，正如海子一样，哪怕幸福短暂，抓住那一刻，便可拥有今天的太阳、今天的马，拥有今天的花楸树，拥有幸福的一日。
　　
　　时至今日，在这个被人称为诗歌已死的年代，理想主义无法与现实社会抗衡，物质摧毁着信仰，精神变得荒芜，我坚持对海子的信念。无论有何消极的论调，从未试图拷问他对生活的意义。像是在逃避现实，又像是在醉生梦死。海子的乌托邦却是永恒的家园。我看到抚慰和温情，当返回尘世之时，我带着勇气和力量。
　　
　　张爱玲说“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事实倒也正是如此。疼痛隐藏在快乐之下，偶尔来访。人生无法永恒快乐，弥漫着悲伤才是它的本色。可如果我能得到快乐，哪怕只有一天，我会用尽全力把握住。屹立在时间洪流中的是不变得海子，生活中总有那些信念值得追寻，我盼望着，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花楸树，劈开我的骨头，过上幸福的一日。
　　

耳朵

　　                              
　　     ——浅谈《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摘要】：几乎要成就整个朦胧诗派之最的诗人顾城是个疯子。他的诗歌几乎涵盖了诗歌精髓的所有特色。在他的诗歌世界里为受众展示了一个充满象征和隐喻的孩童世界，既抽象也变形的物象，他的文字使得通感手法得到最大化的呈现，每个读者的耳朵和眼睛还有嘴巴都可以互换功能，耳朵可以听到花香，嘴巴可以尝到悲苦，眼睛可以闻到泪的咸涩。他就是痴人一个几乎要消耗尽所有虚妄荒诞的岁月恣意造出安徒生式的童话结界，避开这个世界的所有物质情人。个人拙见，顾城诗作《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大概可以说成是这痴人说梦的最鲜明代表。
　　   【关键词】：疯子、象征、隐喻、通感、童话
　　   
　　（一）以梦为马
　　　　如果说以诗言志的话，顾城比不得同时代的北岛和舒婷铿锵坚定；如果说以诗言情的话，顾城字里行间的童话世界着实有足够摄人心魄的力量。顾城在是诗里任性得让人心疼的孩子，他呕心沥血写出一帧帧童话世界的剧幕，却被现实世界刺骨的北风钻这唯一一个痴梦的空子，觉醒之时剔透的暖意一层一层被削掉。被窝由暖骤冷，惹得受众突然心痛。
　　　　作为千万受众中的其一，我妄图在临诗诵读时于他任性的梦里捡到藏着的真心一颗，这个痴人苦心孤诣造一个天马行空的时空，这颗心是一头栽进岁月妄想里无可挣脱的痴人苦心，这颗心告诉读者——原来梦不在北风呼啸的旷野上，而在寂寞的沙洲里自由飞翔。《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中引子部分写道——我希望，我是一个睡在梦里的孩子/我希望，我是一个自由飞翔的孩子/我希望，我是一个童话里的孩子/没有实现自己的梦/却要将梦的蓝图焚烧得不留痕迹/前进不了/却又折了退路。/很多时候，我们都是任性的孩子/我们都有那笨拙的自由/不流泪的眼睛。
　　   “没有实现自己的梦/却要将猛地蓝图焚烧得不留痕迹”。现实的物质明显在和童真无邪的梦做斗争，逼得人不得不退，退到无路可退身陷两难的境地中无法自拔。诗人把安徒生臆想为自己的恩师，更将安徒生式的童话深深嵌在自己脑海里，却无法忽略现实与幻想之间的悖论，世界赤裸裸的现实物质活生生存在眼前，此刻，蓝图被焚毁。就像一场大风在明媚的金黄色彩云里瞬间卷起暴雨，突袭一匹行空的天马，风云变色中洪水铺天盖地翻云覆雨。
　　   “我们都有那笨拙的自由/不流泪的眼睛。”这句诗行里的悖论为短小的引子增色不少，这世上有哪一双眼睛是不流泪的？不过却可以解释为正因为“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悲喜只在瞬间，孩童稚气未脱就算有泪可流却不是真正的伤悲。冰心曾有言：“爱在左，情在右，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花香弥漫，使得穿花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痛苦，有泪可挥，不觉悲凉。”这便是诗中流泪却不定悲喜眼睛。
　　
　　（二）避世的洞天
　　　　据悉，1980年初顾城所在的单位解体，他失去工作，从此过漂游生活。直至1982年加入北京市作家协会，生活才有所转变。《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写于1981年3月，此时的诗人在漂泊零碎的浪子生活里迷茫徘徊，觉醒和混沌同在。
　　    基本的物质生活决定上层精神建筑，当生活流离的巨浪来袭，心海刮起飓风，唯恐水幕落下时山海茫茫也唯恐这一生终作远方浪子流，逼得人在清醒和犹疑里对望，留这一双单纯也柔情怀着童真期盼的深瞳，久久望着千万万读者，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诗歌的正文部分伊始写道——也许/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我希望/每一个时刻/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但在诗歌结尾处又写道——我在希望/在想/但不知为什么/我没有领到蜡笔/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我只有我/我的手指和创痛/只有撕碎那一张张/心爱的白纸/让它们去寻找蝴蝶/让它们从今天消失。
　　   “蜡笔”的得失等同于蓝图的破碎与毁灭，在诗歌前后相互呼应，形成回环的咏叹调，诗人给人以有血有肉热情的大自然，又在拟人之后欢快愉悦的场景后忽然剥开浪漫的皮相，忽然露得万千大喜背后于百盏青灯前躺有的一具枯骨，怀着借来的心魔万念俱灰，但仍有曾几何时的期望化为不死之身灼成舍利，轻轻浅浅弹过盛不起幻想的现实大河，躲了四季里有雨有风雪的日子，寄身在顾城独自熬成恋母情结极深避世洞天里。　
　　   
　　（三）猜心
　　   “最后，在纸角上/我还想画下自己/画下一只树熊/他坐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丛林里/坐在安安静静的树枝上/发愣/他没有家/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他只有，许许多多/浆果一样的梦/和很大很大的眼睛/”诗歌里的树熊正是顾城自己的影射，作者将自己与树熊之间的共同点在诗歌里实现了角色渗透和角色互换，倾注所有的情感以孩童的口吻表面表达一只树熊的渴望，实则是倾吐自己的困境与悲苦。作诗时候的顾城正值失业状态，随时面临生活的窘境，所以诗里的树熊无家可归，却仍旧怀揣这关于未来诸多美好事物的憧憬和想象，无一刻不渴望幸福，希望被眷顾。
　　    诗歌就是把十二分满的东西诉诸于七分，如果太明显便少了诗的韵味。读诗的人与其说是读者不如说是猜心人。
　　    “画下所有最年轻的/没有痛苦的爱情/画下想象中/我的爱人/她没有见过阴云/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她永远看着我/永远，看着/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诗人对爱人过于美好的憧憬既毁了现实里的自己，也连同毁了一个曾经宠着他任性的谢烨，以及在他幻想的“女儿国”之外的小儿子木耳。顾城希望拥有单纯洁净如水的女人，是英子曾经在精神世界里与他投机的那样，可以若即若离却不能因为被物质世界吸引而演变成背叛。
　　　　
　　（四）童话迷藏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全诗有三个小片段特别突出作者一心沉醉在自我制造的童话式的精神幻想里——“我还想画下未来/我没见过她，也不可能/但知道她很美/我画下她秋天的风衣/画下那些燃烧的烛火和枫叶/画下许多因为爱她/而熄灭的心”和“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想涂去一切不幸/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我想画下风/画下一座比一座更高大的山岭/画下东方民族的渴望/画下大海——/无边无际愉快的声音”以及“我是一个孩子/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那么多的梦想/那么多的希望/无法实现/我们都是任性的孩子/那段日子/也许/不像想象中那么幸福/却也那么珍贵/那么单纯/那么任性的童年。”
　　　　顾城被誉为是我国现当代诗歌史上唯一一位“童话诗人”。
　　    张清华曾这样评价顾城：“他是一个‘至死也没有走出精神的童年’的诗人，拒绝成长是他一切成就和悲剧的原因。从这个意义上，他也是雅斯贝斯所说的具有深渊倾向的诗人——“毁灭自己于作品之中的诗人”，因而也是一个诗与生命合一的“一次性写作”的诗人。他的精神现象学意义虽然有更多负面的角度，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诗歌中也包含了更多幽暗的和深渊式的人性复杂内容，使其单纯的表达中蕴含了丰富的信息：死亡、忧郁、脆弱……这一切与诡奇的幻想、大自然的情境以及他那阴郁又透明的表达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他那具有无穷魅力的诗句。他再次生动地证明，在高尚和卑下之间、在真理与谬误之间、在善良与恶之间、在天才与疯狂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全诗中顾城以一位混沌初开懵懂的孩童视角感受大千世界、自然百态，延续了明代思想家李贽“童心说”里的“童心”一词，用未遭人情世故腐蚀的眼光做自己童话的朝圣者，用黑色的习惯黑暗的眼睛都感受清风明月享有光明。
　　　　他诗里的物象斑驳，积极和消极并存，疯子和天才并存，这使他的诗具有浓郁的理想主义色彩，既活泼灿烂又忧郁多情。
　　　　
　　（五）最后的行脚僧
　　　　他和海子一样，死亡更像是绝命诗的艺术。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亦是如此，一面说“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一面却在现实里卧轨自杀。对于他们而言，现实和诗不能得到适当的接洽和相容，于是天地越来越小，至于“从明天起”实则暗示——没有明天了。顾城一面在自己的幻想童话中流连，一面经受童话和现实没有交集的破碎状况，在以梦为诗的浪漫里甘心忍受藏刀的卧榻要把枕里的梦剪个粉碎。
　　　　顾城和海子一样孤苦无依，不论是他们的诗还是他们的生命，仿佛他们的痴导致他们在自己的诗里织造了枯蝉的茧，最终作茧自缚。当生活不再是诗，笔锋由浓转淡，幸福和渴望便统统变作一阶往生留白。
　　　　诗人是人世最悲苦的行脚僧，顾城是，海子也是。而我呢，我是一个读诗的仆人。  
　　　　
　　【注释】
　　   雅斯贝斯——（Karl Jaspers, 1883～1969），德国哲学家，是现代存在主义哲学的主要奠基人之一。目前学界对于他提到比较多的是他在《历史的起源与目标》等著作中提到的所谓的“轴心时代”思想，但这根本不是雅斯贝斯思想的核心内容，至少不是他本人用心最深、最能代表他思想的深度的部分。雅斯贝斯一生的主要哲学思想，是他有关“生存哲学”的一整套思想，主要体现于《世界观的心理学》、《哲学》、《论真理》等代表作中。   
　　               

想日常

　　  喝了点酒，似乎最合适看诗歌了。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既然作品一出生，就不只是属于作者。那且容我瞎扯吧。
　　
　　 诗歌作为一种凝练的文字，信息量大，意境丰富甚至复杂，可想象力高，而中国诗歌文化里，我最喜欢两个诗人，一是李后主，二是海子。
　　
　　 李后主的王者悲鸣，确实动人又无奈。而生而为人总有无奈之处，尤其是想象派，最易共鸣。想得多做得少，浪漫主义呢？浪漫主义是最可怜又最必要的主义。玫瑰之所以美是因为，人以为它比它实际的美要更美。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写的真的只是江山么？
　　
　　  这两位悲观的浪漫主义诗人，让我看到了浪漫主义的巅峰，他们以自身的悲伤，自身敏跃得变态的触感，感受得到生而为人的所有无奈。在这里我们能看到叔本华的悲观哲学论调，能看到两个不同的时代的给人们的深深威压。
　　
　　  求全者，浪漫主义也。
　　
　　  “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不是要到死亡才悲伤，不是要到绝望才能悲伤，真正的智者可以超越时代，超越时间，看到所有已经发生即将发生的事，时间可以在想象里少得无限少，这种浪漫的杞人忧天。或者，其实这是人必要的危机感，时代的生存的必要，让我们对这种危机感习以为常。
　　
　　  读海子的诗歌的时候，千万不要觉得每一首都是好诗，有些诗只是诉说，只是试探，有些更是尝试。
　　
　　  被误读最多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来不是什么喜人乐见的诗句，只是绝望路上的一次猛回头，一次无法规劝的自嘲。
　　
　　  真正的绝望，当然能让人死亡，真正的无谓，也就超越了生与死。在这个角度上看，也许海子选择了某种智者不能理解的理智。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不要问桃花对桃子的珍藏”
　　
　　   多年以前和朋友说过，她说，自我选择死亡是种浪漫的选择，无奈的选择。在命运洪流面前，不想做命运的棋子。当然，死亡这一步，何尝又不是命运让你下的一步棋呢。
　　
　　  海子之死，是走得太远，他需要太多，需要帮助，走进人类的至纯浪漫里，需要很多很多的安全绳索。越是热情的人，就越是有多脆弱，当然，他有他的勇敢。
　　
　　  说了太多，谈论死亡可能始终是活着的人不宜讨论之事。海子死前有关于他出现幻觉之类的说法，这我大致是相信的。
　　
　　  大概，浪漫的深处，顶端，很大很远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