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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理的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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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nana
前妻因癌症去世的同一年,麦卡林初版了摄影集Open Skies, 主要是英国的风景照。不知只是一个巧合还是麦卡林对苦难的一种临时的逃脱。无论如何,不久之后,他便再次开启了新的征程,伊拉克、南非、埃塞俄比亚都留下年过半百的他的足迹。
《不合理的行为》是在一种悲伤的语气中结束的。虽然整本书都是对真实事件的记述,但还是在巧合之中形成了一种戏剧化的发展方式。一个花了二十年在战场上行走于种种人间苦难之中的人最终被亲人的离去击溃、因所处行业的改革而几近绝望。
在读麦卡林的自传前我读过罗伯特卡帕的手记《失焦》。本以为两者会是相似的,而事实并非如此。最直观的感受是——读完《失焦》,我心里是畅快的,而读完《不合理的行为》,心情却很沉重,甚至不愿再读一遍了。首先这肯定与两者的体裁有关。《失焦》作为一本战场手记,充满着战场上的卡帕的那股令人震惊的勇气;而《不合理的行为》显然是在麦卡林的特殊心境下写就的,那时他不再是一位风光得意的声名乍现的年轻有为的摄影记者,他已经历了太多常人难以承受的悲哀、恐慌,事业已不得志,被迫拍起了广告,亲人去世,与爱人分手……
除此之外,麦卡林所处时代特殊。二战之后的二十世纪,虽然不再发生世界范围的大战,全球的局势却动乱不断。麦卡林没有政治立场地进入这些东欧、非洲、南亚国家,给他心理冲击最大的便是当地的平民百姓们。在他的眼里和镜头里,战争做的最多的就是平添这些人们的痛苦,战斗双方甚至三方军队更多的仅仅是施暴者。于是他比二战时的记者更加痛恨战争。
二十世纪后期的英国,也是一个膨胀的年代。就是这时候,人们越来越宁愿在报纸上浏览时装目录,也不远去看一位挨饿的非洲儿童。然而麦卡林坚信着自己职业有着的重大意义。而最后的结果,在这本书写成之后,麦卡林终究是没有去拍摄摆拍广告片,而是进入了新的图片社,继续他的战地摄影职业生涯。
仅仅是固执吗?我想读过这本书的人都会得出否定的答案。但是我总忍不住地想,那些炮火中用性命换取的照片,真的值得这样的代价吗?
电影《卢旺达饭店》里让我印象最深的一个情节是美国记者拍摄屠杀影像不小心被当地人看见,于是连忙有些惊慌地道歉,这位主人公倒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感谢他们,并说要让全世界看到这里的暴行,就会有人来帮助他们。这时美国记者的一席话也许是整个影片中最残酷 的一席话。他说,他们不会的,他们会在舒适的家中看着电视上的暴行,感叹一句“真可怕”,然后继续吃他们的饭。而在卢旺达大屠杀中,西方世界也确实采取了不作为的对策。
即使是今天,事情也依旧是这样,不用说遥远的非洲,就是对于我们自己国家吃不上饭的孩子,我们除了感到同情之外又做了什么呢?而读完这样一本500页的书,看完百张残忍至极的黑白照片,又能触发我们什么呢?
所以说,麦卡林所在的报社的顾虑虽然显得利益至上,但也至少反映了那时,直到今天,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
但麦卡林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我想直至今日也是这样。就像书里写到的那些命殒战场的优秀的摄影、文字记者一样,他坚信着自己职业的巨大价值,坚信着自己和同行们一次次用血肉之躯换取的底片上的影像就像那张扭转美国人对越战的舆论的伟大照片一样,有着与那些流行的时装、广告照完全不同的价值,更高的价值。
就这样,手中的相机从没有放下过,脚步也不曾停止。
“借由这本书,他们或可获得自由。”我想,借由那些照片,他们也或可重获自由。饱受迫害的百姓,倒在路边的尸体,最终放下了死去的孩子的女人;还有在尸体前弹着琴唱歌庆祝的战胜方士兵、抢掠当地财务的欧洲佣兵、强杀战俘的战争指挥官;当然还有死于炮火和刑法的与麦卡林一路而来的众多记者。他们均可重获自由。
这本书献给“未能活下来的人”。对这些“未能活下来的人”,有种种不同的解读。这些人究竟指的是谁,只有麦卡林自己知道。而在我看来,其中成分最大的也许就是他战场上的同事们。那些名字都仅仅在几页纸上出现,然后以一行字交代结局。然而,在那里面,有他敬仰的优秀记者,也有他的亲密好友,还有他的患难同行者。只有他活下来了。
只有他活下来了。他是幸运的人,也是不幸地意识到人们对他倾尽一切带回的照片的忽视与不屑的人。而这本书,包含着他们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信念、共同的哀伤与怜悯。这是一个痛苦却圆满的交代,也是一份沉重却温情的告慰。
他渴望,借由这本书,他们或可获得自由。自己也可打破一切囚禁,重获自由。我想,后来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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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sper
”当你镜头前的人都快饿死时,不可能会有什么英雄主义,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给那些饱尝苦难的人多一点尊严,你内心深处会有道难题,一种无力感,但若就此屈服也无济于事,因为你的工作室唤起那些帮得上忙的那些人的良知。“
从前会在课本上看到饥饿儿童大肚子的照片,没有太多想法,但是再次看到那些照片,似乎更加亲历了一场战争,很内心深处的一种起伏变化,战争带来的迫害是巨大的。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们,或许并不知道在某个地方是另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过着我们无法得知的生活。本身报道是一件纪实,从前一直都是,也不会参杂很多其他的因素,拍摄出最本质的一面,给读者看到最真实的一面。但是渐渐的,报社不再是纪实,开始了另一种目的。虽然每个人 都希望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环境中,但也有知晓真实的权利,也或许有人喜欢过着这种看似幸福的生活。更多的人希望活得真实。
经历过战争的人都会是与众不同的,更何况经历到数不清多少的次数,而且不是以一个战士的身份,每天都在与上帝搏斗,童年的不幸以及成年之后的种种遭遇使得他的一生注定了不同,面对两份感情与感情的失去使他开始深思自己。其实他一直在追求一种自由,并且希望自己身边所有逝去的人都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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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魔咔
对于世界的灾难,我搜寻,等待,观看,做出反应,这已使我的心灵付出沉重代价。你不能在饥饿悲伤与死亡的水面上,轻轻踩过,你必须跋涉而过才能记录他们。我寒心,麻木又孤独。我的激烈经验,我的激烈思索都使我头疼——麦卡林。
1、关于书
这可能是我看过的比任何一个小说都精彩的真人传记,其精彩绝伦的战地记者生涯,几乎就像一部电影一样波澜起伏,剧情紧凑,我很坚信终有一天此书会搬上银幕。(也许已经拍了,我没看过) 每当翻开书的时候,自己就好像进入了儿时连环画里面的冒险故事一样,恨不得把麦卡林替换成自己。它几乎承载了一个热血男儿的终生理想,除了唐整个战地记者的生涯外,本书记录其爱情、事业、和家庭,也必能使青少年思考,当然这种影响可能不是很深层次的。也感谢李文吉先生,将一部传记书籍翻译的充满了文学色彩。
有一部名为《枪声俱乐部》的电影,也是战地记者的故事,很有名的一句话是——一幅照片也许能改变一个世界。用时下比较流行的话说,战地记者都很摇滚或者很朋克。
2、关于命运
如果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可以忽略此段,唐数次险象环生几乎与死神相伴终生,用我们老祖宗的说法,唐的命赢,而铸造这一切的是唐的生活历练,在吾父辈而言,唐的童年并非悲惨,同样是物资缺乏,社会动荡不安,而唐之所以拿起相机个人认为是命运的安排,唐只是跟随者命运的指示,用生活历练的顽强性格,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似乎我们的父辈以致我们,大底都是跟随者别人的命运,成为别人想让你成为的人。我想这也是命运,我不相信什么主义。
也许正是他的那些“不合理的行为”打动了上帝。上帝需要这么一个硬骨头留下来,用他的眼睛和镜头继续为这个动荡与黑暗并存的时代留下一份重要的影像证明——飞度先生
3、关于战争
我生活在和平年代,并且是一个消息封闭的和平年代,伴随着我们民族固有的差记性。战争对于我们也就是胡编乱造的电视剧和美国世界英雄的影片,我想当然的认为这些都是片面的,希望我一直在想当然,而当我读到唐在经历的几乎20世纪所有的战争的时候,我想原来我没比白痴知道多少,每天毁三观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有三观,自有的惯性几乎都让我失去了探寻真相的想法,每天生活在人云亦云当中。而就算唐,就算所有的诺贝尔和平奖的获得者,都没能换来真正的和平。我以不敢往下说,说的越多越能凸显我的无知,无论怎样,庆幸我们依然相对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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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神的
这阵子看了唐麦卡林的自传《不合理行为》,给了我很不一样的观感。我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这本书也没有让我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其中的滋味像是一道什锦素菜,很清淡,各种味道却在咀嚼中不断变换,让人回味。
我不止一次地听别人说只有明确自己的目标才能一步一步迈向成功,没有目标的人只会消失在芸芸众生之中,成为其中不起眼的一员,他们说得时候是那样肯定,好像那真的是永恒不变的定律一样。还好,现实不是教科书,不会照着“应该”的路子走,麦卡林拿起相机之前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拿起相机也不是因为他确立了什么目标,不过照相能赚钱,他也就干下去了。他能够进这一行,除了运气之外还真不知道该搭什么理由下去了。
很快,摄影上的天赋让他和《泰晤士报》签约了,就像当时他的许多同行一样,他当上了战地记者。每当读到这里的时候,我总在想,上苍给了他天赋,但天赋的用武之地却是在生死分秒间的战场,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没有浪费自己的天赋,在沙场出生入死,拍下了一系列触目惊心的照片。在行文中,由于作者记者的出身,每件事的记叙都是实打实的记录,用最简单的的语句陈述事实,仅此而已。但这平平的文字就是有这种力量,让你深感违和。我想这不是作者文字的功力所致,而是现实的力量,在现实面前,一切的技巧都只是画蛇添足。
也是作者的这种写作习惯,让我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伟人。这个人虽然经历了当时几乎世界上所有重要的战役,他的一只脚一直都在鬼门关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怕死,而且怕得要命,每当死亡在他身边停留片刻的时候,恐惧总会把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榨干。不过这并没有停止他亲近死亡的冲动,他总是毫不犹豫地一次又一次地冲进战场,见证,记录着一幕幕死亡的瞬间,让死亡撕裂他的灵魂,在痛苦中体味生命的意义。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包裹着恐惧的勇气。
这个英勇有畏的记者在沙场跌倒了又爬起,跌倒了又爬起,从未言弃,但是,现实让他不得不放弃。报纸杂志转型去谄媚世俗,用娱乐新闻和虚假的励志故事为世人编造一个他们愿意相信的世界。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作者被踢出了报社,开始了自我放逐。作者并没有对他人生的灰暗时期做过多的记录,不过是匆匆写完,戛然而止。不论是从他记录的短小还是从他在记录上吐露的心迹看,作者都将这段时间看做没有价值的灵魂的沉睡期,而且他至今未醒。可我知道这不是事实,看他最近的照片,他的眼神依旧凌厉有神,他依然随时可以直面最残酷的现实,只要这是真实的。但最残酷的是,肉体和现实牢牢地锁住他的灵魂,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世界被动人谎言吞没。
仅以此文向作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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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
如果真的有神,神看得到这些吗?战争、饥饿、杀戮、疾病,有哪一样是合理的?
战争是政治家们的权杖,政治家、独裁者、军阀的三言二语即可能导致数千数万人失去宝贵的性命。二战的结束并没有结束人类嗜血恋利的贪婪本性。在麦卡林的书里,有形形色色的战争,宗教斗争、政治斗争、领土争夺等等。我能看到的就是残酷,各种各样的残酷,我无法用言语描述我的心情:上一刻还在镜头里鲜活的生命,下一刻即成一具死尸。饱受饥饿又身串白化的非洲儿童那邪恶之眼,失去丈夫、兄弟妇女的痛苦哭喊……不可思议的是,尽管在世界的某一处,对身处战争中的人来说已经开崩地裂,但是在和平的环境和国度里,人类生活照旧,嘻笑怒骂依然,七情六欲照旧。流浪的人、贫穷的人、权力斗争的人,大概人类就是这样。我现在越来越相信这个地球、地球上的所有人类,可能就是神的试验场。
医生已经宣告了我父亲的死期,敌人是癌症。各种坏的情绪一直侵扰着我,压力时时压的我透不上气,一个决定也许都是要命的。不能说是输是赢,但是伴随着父亲可能面临的死亡,有更多的情感无能和纷杂。这个时候,唐的书进入我的世界,“人就是这样,人不过如此,生命如蝼蚁就是这回事”在看书的时候,这些念头一遍又一遍闪回在我的大脑中。奇怪的是当我看完整部书,似乎被释然了。无论是如何的死亡,都是生命的一部分。若我能站在快乐和悲痛的外界,看着这一切。
每一张照片都是被冻结的时间。
以下是书摘,因为书中涉及的地点比较多,所以为了便于自己回忆,大部分摘录我都填上了地点。括号里还有些是我的自言自语,我打五笔,也比较粗心,可能还有错字。
1. P006——记得有一回我走在巡逻队里,忽然枪声大作,射死我前方的两个人。我趴下找掩护,嘴巴埋进土里,照相机沾满泥沙。我在那里躺了20分钟,动也不动,生命中的一切在脑中飞过。在这种时刻,当你面前和身后的人都死了,你会有一种强大到无法抵挡的感觉:他们都是代你而死的。[]有人说我的照片洗的太暗,这种经验怎么能用明亮的感觉传达?然而我自问,我所有的观看与探究,能为这些人(或是任何人)做些什么 ?当枪声接近我的时候,我有多少次想到,就这样吗?我这一生,是怎么过的啊。
2. P011——简单说来,疏散的后果很能锻炼人。孤独感,以及长期离开母亲,其效果就如同私立学校对中产阶级孩童的管教,把我变成强悍的家伙,能够独立自主,但也让我变得焦躁不安。
3. P018——即便妹妹已经不在,我们还是经常在家里东挪西移,设法适应那个冰冷狭窄的地下室,好让我父亲得到最多的温暖。我记得自己常在他整夜不停的咳嗽声里入睡。然而我童年的家境使我日后面对穷苦的人时得以谦卑自持。不用别人告诉我,我清楚知道他们过着何等生活。
4. P029——在内心深处,我生上帝的气,假如有上帝的话。他随随便便就把我父亲带离我身边。在我生命里,是父亲让我觉得悲惨的贫穷日子不那么难以忍受。我否认上帝。在我开始自怨自艾时,有股力量浮现了。
5. P035——第一部,街头浪子(一个大胆开阔的人大概才会做那些极端或是疯狂的事情)
6. P039——我的态度真是无知。
7. P041——有时在返航途中他们会低飞过乞力马扎罗,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看到安博塞利平原上成群结队的斑马、大象和羚羊。(我也想看,真美好)
8. P080——那天在塞浦路斯,当我看到别人失去父亲,失去儿子,我觉得我可以在这经历中看到自己,我的遗憾不再只是我个人的东西,而变成普通的情绪。于是我可以说:“好吧,我并不孤单。”
9. P080——在仪式般的奇特庄严感中,他们把那颗打穿牧羊人的子弹送给我。这类经验是一种试炼,但我同时也觉得是种恩典。他们用一种无法解释的方式教导我如何去成为一个人。
10. P096——我发现一项关于战争与杀戮的全新事实:人类壮大自己以逞凶,借由羞辱、拷打、折磨受害者来压抑自己的卑懦。受害者则等着被杀。(注地点:刚果)
11. P115——这是人类的低压带,装满自艾自怜。(注地点:越南)
12. P116——当你镜头前的人都快饿死时,不可能会有什么英雄主义。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给那些饱尝苦难的人多一点尊严。你内心深处会有道难题,一种无力感,但若就此屈服也无济于事,因为你的工作是唤起帮得上忙的那些人的良知。(注地点:越南)
13. P138——以色列攻击的力道与速度逐渐生威。投降的人越来越多,当中有许多男人穿着睡衣。约旦士兵希望能被误认为平民,所以身穿睡衣而不是军服。以色列士兵嘲笑他们,但我没看到哪个以军虐待俘虏。他们似乎都很敬畏这座城市,无为劫掠财物,也没人亵渎神圣。我不只一次看到,以军士兵一旦发现狙击的子弹是射自宗教建筑,就立刻停火,无论那建筑是属于何种宗教。(注地点:城市为耶路撒冷)
14. P158——人性的毁败和肉身的残坏形影不离。(注地点:越南顺化)
15. P158——在这种战争里,你是走在精神分裂的旅途上。你没办法把眼前的一切拿来和生命中的其他事情相提并论。如果你已见识过真实世界的白色床单、舒适及和平,你会发现自己活得像下水道里分不清黑夜白天的老鼠,你无法将两个世界放在一起。真实世界里的判断没一样派得上用场。什么是和平,什么是战争,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活着,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你不知道答案。你只是活着,若你可以,就活过一天,再一天。(注地点:越南顺化)
16. P174——人类怎么有办法如此对待彼此。(注地点:越南顺化)
17. P176——几年之后我再度回到顺化,走过当年我曾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战场,在那里我觉得自己是死亡的永恒伴侣。所有的事情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合理,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残废的生命,他们经历的所有这些都毫无意义,就像所有战争一样。没有利益,没有地平线,没有欢乐。我刻在岘港有一条街叫无乐街,这条街后整个国家都可以这样来命名。(注地点:越南顺化)
18. P197——我们都受天真的信念之害,以为光凭正直就能理直气壮地站在任何地方,但倘若你是站在垂死者面前,你还需要更多理由。如果你帮不上忙,便不该在那里。(注地点:比夫拉)
19. P238——P239,(墨瑞·塞尔,它的澳洲同事,一个非常不羁的人——常有人说他可以天花乱坠讲个没完没了,却让你猜不透他心里打什么主意。有人觉得他古怪,那是因为他从来都打扮得我行我素……为了采访,他虚构了个贸易展览的故事,车上则装满广告传单……在采访条件很差的饭店,他组织了一个委员会,在饭店后院的安全之处挖厕所,解决了大家的难题……等等,这个人很有趣。注地点:巴基斯坦)
20. P241——他认为搞新闻只需要三样东西:耗子的机灵、花言巧语和一丁点文字能力。(这也是墨瑞的态度,其实我认为休止搞新闻需要这三样东西。注地点:巴基斯坦)
21. P337——更像是与烦恼作无意识的摔角。(我觉得这句说的很生动。注地点:黎巴嫩贝鲁特)
22. P360——安东尼却曾经是偷袭圣萨勒德国潜艇基地的突击队员,并在战俘营里蹲了3年。尔后他在英国情报机构工作,调查党卫队犯下的战争暴行。对于他们从事社会工作企图沽名钓誉,他完全不为所动,但他非常擅长隐藏厌恶之情。他和这些可怕人物讲话时很有礼貌,当对方语带仰幕地喊出希特勒之名时,他会抿住嘴,笑一笑再继续。他只有坐在打字机前写稿时才会让情绪宣泄出来。(这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的那类人,懂得适当的时候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态度立场非常的重要。注地点:巴勒斯坦)
23. P364——我只想再拍一场战争,全力拍好,然后结束。其实生命很少这么有条理,战争本身更是从来就没条理。(有条理的生命?我需要,我也渴望。注地点:英国)
24. P386——我不是革命理论卖家,但在革命实务上,你总是看到讨人厌的家伙步步高升。必须做坏事时,坏人通常比较得心应手。(注地点:伊朗)
25. P388——神职人员和妇女在任何社会里都是最大的反战力量,国家机器将二者都军事化了,可能会造成严重的伤害。(注地点:伊朗)
26. P390——罗杰和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所以他们邀我们一起玩枪时我们拒绝了。(注地点:伊朗、黎巴嫩)
27. P453——我真正的自我已经溜到别处。我在探索风景时找到新的安宁。我发现风景具有疗效,就像刀背。你可以用手顺着刀背摸下去,去不会受伤。你可以触摸它,而不会流血。我也在探索远方时发现一种安宁。
28. P455——我的意思是,电话机只是一具电话机,但它响一声就足以摧毁你。
唐·麦卡林(Don McCullin)李文吉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7月1版1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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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知
现年78岁的麦卡林,正如他自己所说“我是希特勒的产物”,他这一辈子无法摆脱战争的影子,他亲身经历了几乎20世纪所有的战争现场,并用照片记录了它们。所以说,他是当今最伟大的战地摄影师。
这本书是他前半生的自传,1990年出版。题为“献给未能存活下来的人”,是这个久经战场考验的摄影师的内心独白,读他,如同和麦卡林一起去经历那些炮火纷飞的场面,感受他照片背后的心情和故事。
即使文中有些地方如同流水账般记录,但就算如此,一样使悲愤与恐惧填满你心。战争在麦卡林的灵魂里停留,使他心灵付出沉重的代价,那些恐惧、死亡、饥饿、悲惨就像底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撞击他,使他不能平静的享受家的温暖与安详。
我们只是从他的照片里看到战争,用自己的想象来浮现场景。而麦卡林,是亲身经历。也正是如此,他才能用相机捕捉到震惊的瞬间。
战地摄影师需要的不是光线,不是构图,不是模特,他们也没有等待的时机,他们唯一能做的,是像战士一样冲向前线,又带着和战士不同的心情去拍摄。战士要杀敌,赢得战争胜利,他们是要用照片向世人展示战争的残暴无情,让大家维护和平。
麦卡林付出的代价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困苦的家庭,如果他的父亲没有早早去世,如果他的母亲没有赎回他第一台相机,如果他没有阅读障碍,如果他没有为街坊小子们拍那张成名照,如果没有那个谋杀案,如果他没有娶到无条件支持他的妻子,那历史又是如何记录?
童年的生活在人的一生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即使生活富裕后的麦卡林远离战场在祖国境内旅游拍照,他的片子还是阴郁的战场再现。他关注贫困人群,他远离时尚派对。他完全有能力成为时尚界的摄影宠儿,被美丽的模特们包围。可他是麦卡林,他用生命做赌注来记录战争和灾难,他用心灵做代价来思索世间事。他被恐惧淹没过,被死亡威胁过,最后还是拼出力气带来一张张的照片。
麦卡林拍过太多的死亡画面,双手忍不住颤抖,愤怒使他破口大骂,想闭上眼睛看不见。他是来记录罪恶和苦难的,在尊重死者的前提下,给他们留下有自尊的照片。他是怜悯的,还是摆脱不了心灵的拷问。
他也会犯错,出门在外想家,回到家里想出去。26岁与他结婚的美丽富家小姐,温柔地陪伴他25年后居然被他抛弃。麦卡林说我犯了很多男人会犯的错,即使我们分手了我还是爱着我的妻子。权且认为这是战争阴影在他心里作祟,让他得不到解脱。
如今,无法阅读的他已经拥有文学博士和艺术博士的荣誉学位,但是谁知道麦卡林现在想什么?他能否从恐惧的噩梦中醒来?
管他呢,前半生的照片足够我们来敬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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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G!
今天看完了这本书,脑子里一直在翻转着那些黑白照片和自我构成的场景...
唐.麦卡林(Don McCullin)的第一个相机是30英镑的禄莱双眼反光相机,没钱当了,老妈把相机赎了回来!战乱的时代,一个贫穷的家庭,一部相机有什么用?改变了他的一生!
一个幸运的家伙。近20年的战地摄影师经历,没有死,没有重大伤病,上帝一直在保佑着他。我没有经历什么战争,但通过媒体照片能体会到战争的残酷,残缺的身体、死亡、泪水。战火中,常会想到明天就轮到自己,将会成为躺在地上仰望群星的那个人。战地记者未必都抱着赴死的心态上战场,但生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战士们拿着武器,战地记者拿着相机,战士可以丢弃武器,战地记者不能丢弃相机,只能通过相机才能完成他的工作也是使命。
一个疯狂的冒险家。冒险是麦卡林的灵魂。希特勒的产物,半路出家的摄影师,上战场拍照片。没有什么摄影技巧可谈,主动跑到前线,拍下战场、死亡、残缺和失去理智的世界。说他的黑白照片洗的暗,照片亮了就不严肃了,不能准确的表达他的情绪和心灵。最后一篇说到“我档案柜里的鬼魂有时似乎会跑出来吓我,死于所有那些战争的鬼魂,特别是那个白化症男孩。”,记录下的那些“不合理的行为”无法被忘记,那些痛苦无法得意释放和解决留下的后遗症,是现实,是无奈,是这位冒险家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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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
或许你会认为麦卡林很幸运,不像罗伯特卡帕,不像他周围那么多杰出的战地记者,在战争中被夺去了生命。你会替他感到庆幸,他活了下来,并且仍旧有那么多的机会再一次次地走上战场走上前线去采访拍摄,继续去从事最让自己激情迸发地事业。但事实上是,他的事业却时时刻刻地在吞噬着麦卡林。
从拍第一张前线照片开始,他就在不停地反思着战争,同时受着煎熬。活着的他之后又经历了报业的萧条、纪实摄影的式微。我不知道那些死去的战地记者看到这些变迁会怎么想,他们是否也必须像麦卡林一样为了生计而去拍摄商业照片,去拍时装周、拍广告,去拍消费型的、为大众娱乐而服务的照片。我不是看扁商业摄影,而是站在一个在战场最前线奔跑数十年的记者角度来想。在你目睹了乌干达残暴统治者阿明的屠杀,柬埔寨红色高棉的暴行,印度洪水肆虐带来数百万的难民和大范围的瘟疫,当你看到战争中所谓正义一方和非正义一方都已经失去了理性乃至失去了人性。看过这一切之后,你再去拍摄城市生活中人们富足而光线的生活,你捧着相机的双手难道不会颤抖吗?
我们看到在这本书的结尾,麦卡林似乎不仅走到了事业的尽头,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但事实上他仍然活着,拍着商业照片,赚了比过去多得多的钱。不过他早已经清楚,自己生命中的那一部分已经死去,但是那一部分的鬼魂仍会没日没夜地来回访他。这也是麦卡林选择撰写个人传记地时候,也是许多人选择写传记地时机,并不是在自己完全退休安享晚年地时候或在自己最后的岁月里。而是当他们知道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业已经结束,他们心目中的一生也就结束了。
年少时的麦卡林眼神那么地充满希望无所畏惧,战场上的他像军人一样机警有时有带着军人一样被吓傻了的表情,浑身泥污,死死地保住自己的相机。但年岁渐长的麦卡林,脸上却写满了怀疑和困惑,再也没了最初那种天真的笃定。
就像参加过二战、越战后退役的很多军人一样,他们回到自己温馨平和的家乡之后过得并不好,因为他们无法忘怀自己在战场中所看到的一切。所谓的战胜方同样是失败者,你们的成功带来了更多的苦痛。也就像麦卡林一直想的那样,他希望通过自己拍摄的照片,让全世界的人们对动乱中的国家反省更多,但在他在自己最后一次严肃的战地任务中,目睹了在自己排泄物中蠕动的精神病院儿童,拍摄了一个全家刚死于爆炸的黎巴嫩妇人,那个妇人狂怒着冲上来开始打他。他说这便是他心中的战争终极意象,这是他“痛苦的一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他一直觉得那是他做过的最卑劣的恶行之一。
所谓的好坏并不是相对的而是绝对的概念,战争就是绝对的恶。意识到这点的人们荣归故里被世界认为是英雄,自己却已经被战争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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