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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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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pibl
节前从北京撤离那天,一大早开始下雪。前晚刚读完西格丽德·努涅斯的《永远的苏珊:回忆苏珊·桑塔格》,路上继续读《同时:随笔与演说》,《重点所在》。和早几年阅读她的格言体时,对字斟句酌和激发想法(也许是庆幸可以借鉴甚或盗用)的慨叹不同,现在更为苏珊·桑塔格的个人魅力折服,更对她如何组织内在情感和理性的火山,持续激烈而漂亮地喷发有强烈的兴趣。感谢努涅斯的八卦,在文字里还原一个鲜明的苏珊,让人肃然起敬。
桑塔格的价值判断和创作习惯,也许都起因于她的“严肃”。因此我们读到,她彻夜不眠在打字机上工作,中年仍像研究生一样简陋地生活,对参观博物馆、听音乐会、欣赏一个漂亮的人都近乎强迫症一样不可缺席,向自己要求极高的专注和投入,向作品要求伦理和道德的价值判断。而同时,在文字里极度严肃的她,又像通常人们所认为的艺术家那样,在私生活方面混乱,双性恋,肆意放任自己的体验经历。看来矛盾,但是当然一切都为了仅有的一次人生里短短几十年的审美体验。也许正因此,桑塔格认为人的童年时光纯粹是浪费时间。我想可以这样理解,身体与心智未成熟,审美未达标,每一天的经历都是懵懂的因而遗憾的。
桑塔格的儿子这样描述母亲,“我知道,美对她来说是一种安慰,不管是在她充满热情和坚持不懈地去参观的博物馆的墙上,在她无限推崇的日本寺庙内,在她晚上在家中写作时实际上从未间断地陪伴她的严肃音乐中,还是在她寓所墙上那些十八世纪绘画复制品中欣赏到的美。”因为桑塔格认为,“被美折服的能力令人吃惊地顽强并再不管多么分散注意力的恶劣环境中存活下来。”我想我们今天被她的文字吸引,也是同样的原因。
《同时》译文清楚坚硬,按黄的标准,我读到的该是原汁原味的桑塔格文体。第一篇《关于美的辩论》文中将我们当下生活里,作为商品的艺术和作为艺术的商品,种种吊诡现象说尽。桑塔格的文体写就的文章似乎尤为擅于解析吊诡,将对象逐一分层剥离,直至最核心的价值判断。现代问题复杂异常,但走至中心,也必然绕不开几点最基础的价值判断:自由还是节制?相信民主还是相信精英?价值该多元还是该统一?审美需要伦理判断还是秉持有趣?
从艺术的领域来说,我们都感觉得到,商业打着民主的幌子,否定“精英”的价值,模糊传统艺术里关于美和丑的判断。正像是我们越来越多听到“有趣”以绝对优势左右了人们对事物的判断,而缺乏独立思考精神的人,也惯于不假思索地用“有趣”来装饰自己的作品,渐渐的集体无意识,将使艺术之树倾斜。而事实上,起初对价值多元化的期许最终却成为众人偷懒彼此抄袭的人云亦云,看上去繁荣,实则乏味的单一价值。只有坚持独立思考,才能获得心智的成熟、思想的自由,才通往真实的价值多元,我们的环境才有机会成为孕育创造性的土壤。
“好品味”在现代主义是一个核心概念,桑塔格写,“对“好品味”这一理念的抗拒——抗拒好品味与坏品味二分法——亦愈来愈强烈,除了若干场合,例如庆祝势利眼的失败和一度被鄙视为坏品味的东西的胜利。今天,好品味似乎是一个比美更倒退的概念。严肃、困难的“现代主义”艺术和文学似乎已经过时了,似乎只是势利眼者的阴谋而已。现在,创新是放松;今天的“容易艺术”向一切开绿灯。。。。美在我们荒谬的所谓文化战争中继续受打击。”
但我想,“好品味”不等于在世俗生活里划一条线,隔离开精英和大众,这一概念成立的基础在于广泛的教育,更在于“好品味”在世俗生活里的应用。在“现代主义”里,“好品味”曾是包豪斯理想坚持的一部分,但当设计产品越来越偏离实用性,变成讨好视网膜的机智游戏,也将越来越偏离“好品味”。其实在我们的传统里,不难发现精英智慧和世俗生活曾有着很好的贴合度。文人和匠人共同合作,锻造为生活增添诗意的物,园林,茶具,建筑物,这样的实例屡见不鲜。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建筑的判断,一个“有趣”而已。就像苏珊桑塔格所说,“有趣”避开了价值判断,简化了价值判断。“把某东西称作有趣,恰恰是为了不对美(或对善)做出任何判断。现在,有趣主要是一个消费主义概念,致力于扩大其版图:事物愈是变得有趣,就愈是有市场。”吊诡的是,“有趣”的人造特征,不仅需要正统的美学判断修正,最终也许更需要以自然的体验加以修正和更新,因为“辨识自然中的美也是意识的传统和文化的传统的结果——用黑格尔的语言来说,就是精神的结果。”
然而在几乎得出结论——美、或对艺术的判断需要和道德保持同步——的同时,必须认识到“严肃”和“伦理判断”不简单等于“道德”,否则无异于再次简单地二分,再次通往单一而贫瘠的价值判断土壤。因为“文学的智慧与表达意见是颇为对立的。...提供意见,即使是正确的意见——无论什么时候被要求提供——都会使小说家和诗人的看家本领变得廉价,他们的看家本领是省思,是追求复杂性。”(《文字的良心》),正如桑塔格引用王尔德所说,“艺术的一个真理是,其对立面也是真理。”一个恰切的例子,南朝骈文金碧辉煌的声色风景永远是后代文人的艺术迷园,只是,某一种价值观念的判断难以涵盖这同样严肃而复杂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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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寻安
写作时只用想象的眼睛盯着后代。
美是理想化的历史的一部分,而理想化的历史本身又是安慰的历史的一部分。
从一生深刻而漫长地接触美学所获得的智慧,是不能被任何其他种类的严肃性所复制的。
认同心目中的的这样一个时代,它具有内省的能量、热情地求知、自我牺牲的准则和巨大的希望的特征。
一位作家首先是一位读者。我从阅读中建立标准,在通过这些标准来衡量我的作品,也正是根据这些标准我看到自己可悲地不足。
一件伟大的艺术作品也许会有瑕疵,但它的美依然保存着,这是任何理智上诚实的批评家都能分辨的真理。
美似乎是不可变的,至少当它体现或固定在艺术形式中的时候,这是因为美作为一个理念,一个永恒的理念,是在艺术中获得最佳体现的。
美,那种约定性的高洁的美是永存的。
莱辛:美等同于和谐。
品味的问题在于,不管品味在多大程度上是各个时期的艺术爱好者社群内大范围的共识的结果,他都是源自对艺术作出的私人性质的、即时的、可撤回的反应。
瓦莱里:美的本质是他不能被定义,美恰恰是不可言喻的。
美总是把自己定义在丑的对立面。
识别力一度是一种正面的能力(意味着精纯的判断、高标准、严谨)。如今变为负面:它意味着以偏见、狭窄、视而不见的态度对待那些有别于我们自己认同的事物的优点。
美的属性,从来不是没有掺杂道德价值的。
美学与伦理非像托尔斯泰所坚称的那样是两根彼此远离的杆,美学本身是一个准道德方案。
对最绝对的孤独的需要和对与另一个精神类同进行最热烈的交流的需要。
我的声音只有在绝对孤独的时候才能纯粹而清晰地响起。
诗人只可能有一个祈祷:不去理解那不可接受的——让我不去理解,以免我被诱惑......让我不听,以免我回答......诗人唯一的祈祷就是祈祷耳聋。
《恶之美学》华莱士.史蒂文斯
维克托.塞尔日说:“我带着一个人
在见到一个有逻辑的疯子是可能会有的
那种茫然的不安听他的争论。”
他说的是康斯坦丁诺夫。
革命是有逻辑的疯子们的事。
情绪的政治学表面上必须
像一种知识结构。
《一个革命者的回忆录》
一个人要超越其所处环境的压力和超越对事实视而不见的自然倾向,这与其说是一个关乎高度或敏锐的才智的问题,不如说是一个关乎正确判断力、善意和某种勇气的问题。
对事实视而不见的自然倾向,是一种诱惑,它源自我们的直接利益和源自各种问题在我们心中引起的恐惧。一个法国随笔家曾说:“当你寻找真理,最可怕的是你找到他的时候。”你找到他,你便再也不能听任自己跟从你的个人圈子的偏见,或接受流行的陈词滥调。
《回忆录》赛尔日
小说真理的广度:也许最深的根源是这样一种感觉,感到奇妙的生命正在无可阻挡地消失、飞驰、和滑走,以及这样一种愿望,希望在他飞逝时逮住它。正是这种绝望的感觉在我约十六岁时驱使我注意宝贵的瞬间,使我发现存在(人类的、神性的)即是记忆。后来,随着个性的丰富,便发现个人的局限,及自我的贫乏和桎梏,发现人只有一次生命,一个永远受限制的个体,但这个体包含众多可能的命运,以及交织着其他人类的生命、大地、生物、一切,因而,写作变成一种对多个性的追求,变成一种体验各种各样的命运,浸透他人、与他人沟通......逃避自我的一般局限的方式......(无疑,有其他种类的作家、个体,他们只寻求自我维护,看不到世界,除了通过他们本身去看)
一个女人只可以代表女人们,只有一个男人才可以代表全人类——每个人。
《在冰川下》别忘记人们通常只会讲出一小部分真话:谁也不会说出大部分真话,更妄论全部真话.......人们说话时,会暴露自己,不管他们是在撒谎还是在讲真话......记住,任何对你讲的谎话,哪怕是刻意的谎话,也往往是一个比诚实地讲的真话更重要的事实。不要纠正它们,也不要试图解释它们。
美国是一个奇怪的国家。美国公民有一种强烈的无政府主义倾向,却又对合法性有一种近乎迷信的尊敬。
现代观看方式是碎片式观看。人们觉得现实在根本上是无限的,而知识是无止境的。依此,则所有界线、所有整体的概念都必定是误导的、蛊惑人心的;充其量是临时性的,长远而言几乎总是不真实的。根据某些整体的概念来观看现实,对塑造和形成我们的经验有无可否认的优势。但它也——现代观看方式如此教导我们——否认真实事物的无限多样性和复杂性。因此,它压抑我们再造我们希望再造的东西——我们的社会、我们自己——的能量,确切地说,权利。真正地解放,我们被告知,是注意更多、更多。
文字是箭,插在现实的厚皮上的箭。文字愈有预示力愈普遍,就愈是又像一个个房间或一条条隧道。它们可以扩张或塌陷。它们可以变得充满霉味。它们会时常提醒我们其他房间,我们更愿意住或以为我们已经在住的其他房间。他们可能是一些我们丧失居住的艺术或居住的智慧的空间。最终,那些被精神意图的容积
,会由于我们再也不知道如何去居住,而被弃置、用木板钉上、封死。
王德尔:艺术的一个真理是,其对立面也是真理。
文学的真理是,其反面也是真理。
文学是一座细微差别和相反意见的屋子,而不是简化的声音的屋子。作家的职责是让我们看到世界本来的样子,充满各种不同的要求、部分和经验。
我被我所珍视的各种权利的冲突和价值的冲突缠扰着。
有时候,讲出真相并不会促进正义。有时候,促进正义可能意味着压制大部分的真相。
文学是自由。尤其是在一个阅读的价值和内向的价值都受到严重挑战的时代,文学就是自由。
约翰逊《词典》:每个民族的主要光荣都来自其作家。
小说家是带你去旅行的人。穿越时间的旅行,穿越空间的旅行。小说家带领读者跃过一个窗口,使事情在无法前进的地方前进。
时间之所以存在,是为了是一切不至于同时发生......空间之所以存在,是为了使一切不至于都发生在你身上。
生活中的时间,随着感情膨胀并随着感情的减弱而收缩,不是划一的、时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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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典
前两天读过一篇关于知识分子与伪知识分子的文章,作者罗列了二者之间诸多的对比。读完之后冒了一身冷汗,我虽然不是什么知识分子,但完全具备伪知识分子的某些特点,感觉自己不能在这条路上如此走下去了,需要一些改变。
什么是伪知识分子?我在这里举一个例子,说起当代西方著名的女思想家,伪知识分子的第一反应先是故作高明地说出三个响当当的大名:西蒙波伏娃、汉娜阿伦特,还有苏珊桑塔格。然后,他们会说出自己知道的一些代表作品,即便自己根本没有读过,他们也会装得很懂的样子。这就是典型的伪知识分子,浮华、虚假,他们读书最大的目的不在于求知,而是为了炫耀,为了显示自己在智商上的优越感。说实话,我现在很怕自己是后一种状态,因此需要自警。
上面说的只是开题话,下面谈正题。
桌上放着7本书和一本《中国新闻周刊》,书都是在过去的20天里陆陆续续借来的,今天终于开始认真读第1本:苏珊桑塔格的随笔与演说集《同时》(At the Same Time)。提起她,一般人最先想到的应该是她的名著《论摄影》,真本书的名气大概可以和本雅明的《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媲美,很可惜,前面那本我只是知道名字而已。
一个国家民主化转型完成之后,知识分子不可避免地会面临被边缘化的命运,最近的例子,我们可以参考台湾地区。这当然不是说民主国家就不需要知识分子,只是说他们的位置发生了改变,所谓的“社会地位”可能没有那么高了。可以说,在任何社会,这个角色都是不可或缺的,桑塔格就是这样一位不可或缺的知识分子。
这本集子讨论的话题很广,涉及美、政治、摄影、文学等多个领域,就像桑塔格的儿子戴维里夫在前言里说的,“她想体验一切,去一切地方,做一切事情。”她在作品涉及这么多领域,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了。
开篇《关于美的辩论》,桑塔格在这篇文章里试图为伦理价值与美学价值之不可分割辩护。在她看来,美是不可变的,至少当它体现在艺术形式中的时候,美作为一个永恒的理念,在艺术中能够获得最佳体现,所以她说“美,那种约定性的高洁的美,是永存的”。
不过上面这些不是桑塔格想要讨论的重点。在相对主义的影响下,现代社会对于美的描述变得越来越空洞,“美再也不可能是像和谐那样正面的东西,美的本质是不能被定义,美恰恰是不可言喻的”。特别是在当代美国“政治正确”的崛起和消费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响,想要评价什么叫做美已经越来越困难,因为给“美”的对立面“丑”作出界定变得越来越为难。这些因素导致了美被边缘化,“美这个概念,以前是个有优点,如今变成缺点。”从而导致“美”让位于“有趣”,消费主义在这种转变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一种东西越有趣,就越有市场。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桑塔格对现代社会的反思,这样的反思同样表现在她的《摄影小结》里。在这边语录式的小文章里,桑塔格一再强调摄影是一种“现代”的观看方式,这种观看方式是碎片式的,这种观看方式教导我们否认真实事物的无限多样性,压抑我们再造我们想要再造的东西的能力,甚至剥夺了我们这种权利,人们只是被告知注意更多、更多。这样的观看是纯粹地碎片累积、也是没完没了的,桑塔格在最后总结道,“没有最后的照片”。
最让我敬佩的,是桑塔格敢冒着被扣上“政治不正确”的帽子,在911之后批评美国政府的反恐政策和不计后果的战争,她那篇发表在《纽约客》上面的短文《9.11.01》,完全体现了她作为一名知识分子的勇气和良心,事实上,她的做法在当时确实招来了很多的骂声。
不过在讲良心和正义的同时,桑塔格更加推崇的是真相。在《文字的良心》里,她说,“作家的职责不是发表意见,而是讲出真相……以及拒绝或为谎言和假话同谋。”她同样被真相和正义困扰,有时候讲出真相并不会促进正义,而有时候,促进正义可能意味着压制大部分真相。如果让她必须在真相和正义之间作出选择,她会“选择真相”。
以理性为基础,同时充满正义感,这大概就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所应该具备的品质吧。
之所以会借这本书,是因为我之前读过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E.B.怀特的作品《人各有异》,不但书本设计很好,内容也属上乘,这本书和《同时》应该属于一个系列,封面设计以黑色为主调,假精装本,显得很典雅美观。
《同时》(At the Same Time),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1月版,定价2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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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phie
Susan Sontag is acclaimed as the conscience of American Public due to her acute criticism and unbiased judgement. At the Same Time, an anthology selected and valued by the author herself, incorporates influential book reviews, commetaries on 9.11 and addresses given at multiple Awarding ceremonies.
Here are my translation of some epigrams:
"The most fascinating beauty is invariably transient and short-lived."
"Although women might win worship because of their exterior beauty, they might suffer deprecation due to others' extreme focus on their physical attraction."
"Surprisingly, contrary to the fragility and transience of beauty, the ability to be spellbound in face of beaity is tenacious enough to survive in wretched and distracting circumstances. "
"The most valuable reading is re-reading."
"In modern society, images produced by cameras are the main ways through which we get access to the reality we are not able to experience by ourselves."
"A photo is a fraction -- a glimpse. We accumulate glimpses and fractions. Our brains are stored with millions of snapshots for us to reminisce at anytime. All photos anticipate the condition of being memorized -- i.e. unforgettable situation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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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phie
读桑塔格缘于好友的力荐,《同时》购入已近很久,直到最近才开始读,果然在黄灿然先生的笔下,桑塔格的犀利笔触和智慧跃然纸上,令我为之叹服。
Susan Sontag is acclaimed as "the conscience of the American Public" due to her acute criticism and unbiased judgment. At the Same Time, an anthology selected and valued by the author herself, incorporates influential book reviews, commentaries on 9.11 and address given at Awarding Ceremonies.
She is competent in composing witty and insightful remarks to condemn the inequality of society regardless of the government's pressure. Contemplating on the reaction to the atrocity of 9.11, she remained sang-froid and clear-headed, taking a rather objective attitude towards the reality. In her eyes, American administration's ruthless torture of innocent civilians is no less than the atrocity committed by the terrorists, probably even worse.
This solemn book includes some of her comments on photography as well, "in modern society, images produced by cameras are the main ways through which we get access to teh reality we are not able to experience"; "A photo is a fraction--a glimpse, we accumulate glimpses and fractions. Our brain is stored with millions of snapshots for us to reminisce at anytime. All photos anticipate the condition fo being memorized -- i.e. unforgettable situations." (Translated by myself)
In the third part, she contends that the translated version should not be read as fluently as the target language does, which deprives it of its original exotic flavor, the feeling of strangeness and alienation during reading a foreign book should be regarded as natural as possible.
As an English major graduate, I am more inclined to read original book or watch original movies, intrigued by the fountain of knowledge brought by the second language. However, the incompetence of expressing myself in my mother tongue vexes day by day, sometimes an English word will pop up in my mind at first, so I begin to pick up again the beautiful 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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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花
以她最后一次演说的标题《同时》为书名,这本苏珊桑塔格的“最后一部”随笔集在她去世后出版。中文译本由黄灿然,翻译过其众多作品的“钦定”译者译出。在后记中,黄灿然承认桑塔格在英语中是一位文体大家,绝非“读起来蛮好的”,他说若是读者觉得他的译文“读起来蛮困难的”反而是一种恭维。译者想要尽可能多地保留桑塔格的文风,作家那“独一无二的声音”,也正如桑塔格本人在书中所强调的。
“独一无二的声音”在桑塔格这位“公共知识分子”这里,也许首先意味着在不同领域活跃的不同声音。文学活动与政治活动、美学思考与伦理思考、内心生活与外部生活,正如她的儿子戴维里夫在前言中指出的,“她对一切都感兴趣。确实,如果让我只用一个字来形容她,那将是热忱。她想体验一切,品尝一切,去一切地方,做一切事情。” 她写小说、散文、书评,也对政治活动和公共事件发表意见,以她深刻的观察和睿智的笔触。而这本被视为她的最后文字的书,也代表了她最关注的很多问题,使我们窥见这位激情的文学共和国成员的生命。
桑塔格花很多时间推介别的作家,她说这是一种责任,一度被她称为“传播福音的冲动”。书中收录的几篇长篇小说的评介,或者是作家不见传于文学史,或者是作品没有享受应有的声誉。而她对之毫无保留的赞赏,在《一九二六年》她写道,“今天,当'所有人都溺死在伪善里'--帕斯捷尔纳克语--时,他们的激情和他们的执拗给人的感觉就像木筏、灯塔、沙滩。” 或许因为桑塔格坚信每一部“配得上文学这个名字的文学作品,都体现一种独一无二的理想,要有独一无二的声音。” 这种独一无二的理想在前苏联作家列昂尼德茨普金的《巴登夏日》那里体现为原创性的运动的方式,“属于小说中一种罕见而极具野心的亚类型”。而在意大利作家安娜班蒂的《阿尔泰米西娅》那里则体现为陌生感,是与我们不知道或不完全明白的事情遭遇的力量,也是被“历史小说”这一标签驯化了的那个文学分支的特殊效果。而哈尔多尔拉克斯内斯的《在冰川下》则兼具科幻小说、哲理小说、梦幻小说、滑稽小说、空想小说乃至反小说的特性,或许可以说是唯一可纳入通行的长篇小说的所有类别标签的小说。
桑塔格对独特的小说亚类型的持续的沉思,这些赞赏性的随笔所包含的自我揭示也许比她想象的多。她说,长篇小说是由作家对文学是什么或可以是什么的认识构成的。作为一个作家,一个文学的创造者,她既是叙述者又是反复思考者,被各种理念所牵动。“但长篇小说不是由理念而是由形式构成的。语言的各种形式。表述的各种形式”, 她在耶路撒冷奖受奖演说里说道,“我未有形式之前,脑中是没有故事的。”
在桑塔格看来,每一部有意义的文学作品都有独一无二的声音,同时也体现多元性、多样性、混杂性的理想。正如她在《不灭:为维克托塞尔日辩护》中引述的塞尔日的日记所揭示的,“后来,随着个性的丰富,便发现个性的局限,即自我的贫乏和桎梏,发现人只有一次生命,一个永远受限制的个体,但这个体包含众多可能的命运,以及……交织着……其他人类的生命、大地、生物、一切。因而,写作变成一种对个性的追求,变成一种体验各式各样的命运,浸透他人、与他人沟通……逃避自我的一般局限的方式。” 还是在耶路撒冷奖受奖演说里,她说道:“文学的道德功能之一,是使人懂得多样性的价值。”
明白其他人、其他不同于我们的人确实是存在的,在我们这个充斥着价值观、文化、宗教等各种冲突的世界显得尤为重要。在接受德国图书交易会“和平奖”的演说里,苏珊桑塔格这样总结文学的力量:“接触文学,接触世界文学,不啻是逃出民族虚荣心的监狱、市侩的监狱、强迫性的地方主义的监狱、愚蠢的学校教育的监狱、不完美的命运和坏运气的监狱。文学是进入一种更广大的生活的护照,也即进入自由地带的护照。”
“文学就是自由。” 苏珊桑塔格这样告诉我们,“尤其是在一个阅读的价值和内向的价值都受到严重挑战的时代,文学就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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