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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草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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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乡
我有一天在积雨少住的早晨和德熙从联大新校舍到莲花池去。看了池里的满池清水,看了着比丘尼装的陈圆圆的石像(传说陈圆圆随吴三桂到云南后出家,暮年投莲花池而死),雨又下起来了。莲花池边有一条小街,有一个小酒店,我们走进去,要了一碟猪头肉,半市斤酒(装在上了绿釉的土瓷杯里),坐了下来。雨下大了。酒店有几只鸡,都把脑袋反插在翅膀下面,一只脚着地,一动也不动地在檐下站着。酒店院子里有一架大木香花。昆明木香花很多。有的小河沿岸都是木香。但是这样大的木香却不多见。一棵木香,爬在架上,把院子遮得严严的。密匝匝的细碎的绿叶,数不清的半开的白花和饱涨的花骨朵,都被雨淋得湿透了。我们走不了,就这样一直坐到午后。四十年后,我还忘不了那天的情味,写了一首诗: 莲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浊酒一杯天过午, 木香花湿雨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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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蓝
这本书我从2012年读到了2013年,一篇一篇的散文,每天看几篇,有时是边吃饭边看,有时睡前看。真的是一本耐读耐品的书,像茶一样。
汪老先生是个会说故事的人,我边看书边想象着书里描写的场景,什么样的花,什么样的姿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话的神态……有时也会想象一下作者的样子。看这本书之前对汪曾祺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他很有名。看这本书的过程,我想象的他是一个很和蔼没有作家架子的老爷爷,头发白了,戴着我爷爷冬天会戴的那种样式的帽子,坐在椅子上,捧一杯茶,笑眯眯讲故事的人。
从花草讲到食物,再到各地风俗,然后是他在西南联大的大学生活及对老师的回忆,最后是自己的家人及写作。这其中,我感觉到他对生活的热爱,细致的观察,真正融入生活感受生活创造生活。
很多文章是作者零散发表在报上的,大概都是八几年到九几年的,那时汪老已经六七十岁了,却对年少时的生活记得那么清楚,老家的房子构造、花园里依次种了什么花什么草他都记得,小时候祖父教他读书习字、祖母腌制什么菜他亦向读者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汪老先生生在书香门第,小时候家里富庶,见识的多,祖父和父亲都是才子,习得好字,画得好画,父亲还会各种乐器、会做很多手工。看到书中描写儿时父亲给做灯笼、风筝,陪小孩子一起玩,他父亲有句话说“多年父子成兄弟”,和儿子像手足一样相处,有这样开明且多才多艺的父亲真是让人羡慕。西南联大的那一段回忆,当年的大学生物质生活简单但精神生活丰富,艰苦的条件并没有让他们失去希望而是让他们有了乐观的性格,学会苦中作乐,钱不多也可以寻到好吃的饭馆把酒言欢,衣虽破也能遮体避寒,尤其是战乱经常要跑警报躲日本飞机的空袭,想想就觉得害怕,但在作者笔下却是那么幽默的叙述。他记得好多老师上课的细节,他记得谁爱穿什么衣服,谁有什么习惯,他写那些文章的时候很多老师都已不在世了。但悲伤不是他文章的主旋律,怀念及赞誉才是要点。
我在想,当一个人活到七八十岁了,回忆起年轻及儿时的岁月到底会是怎样的心情,是深深怀念还是“有过就是好的”的知足心态?如今,越来越多人写书写文章,“作家”变成一个很随便的词语,越来越多的人被冠上“作家”的头衔。但,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写出汪曾祺这样的散文。因为,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我们没有住过有正堂屋、上堂屋下堂屋、有花园有土山的大宅子,我们没有机会随祖父学《论语》习毛笔字,没有机会蹲在院子里看祖母做酱腌菜,没有机会帮父亲磨墨拉纸看他画画,没有机会在花开时走进花园爬上树为表姐姨妈摘几枝最好看的腊梅,没有机会听闻一多、沈从文、金岳霖先生的课。
很多风俗习惯,很多菜式吃法,很多我们不知道没听过的稀奇事情都可以从汪老的书中读到。这个真正懂生活的人有一颗豁达开朗的心。我喜欢他在文中谈写作的那短话——我没有荒谬感、失落感、孤独感。我并不反对荒谬感、失落感、孤独感,但是我觉得我们这样的社会,不具备产生这样多的感的条件。如果为了赢得读者,故意去表现本来没有,或者有也不多的荒谬感失落感和孤独感,我以为不仅是不负责任,而且是不道德的。文学,应使人获得生活的信心。淡泊,是人品,也是文品。一个甘于淡泊的作家,才能不去抢行情,争座位;才能真诚地写出自己所感受到的那点生活,不耍花招,不欺骗读者。
汪老先生说一个作品写得比较生动,总会对读者的思想感情、品德情操产生这样那样的作用。换成我们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能传递正能量的意思吧。于我而言,这本书,这位老先生,这些事情,都是能传递正能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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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
院落里的腊梅以为冬来了,着急的冒出几个骨朵,有的已经绽放开了。叶子还没有退却,甚至有的还是碧绿呢。凑过去,没有她熟识的清冽香甜的味道,轻轻的摘下一颗,放在口袋里,傍晚的时候,麦兮把小手伸进我的口袋里取暖,拿出来的时候,一股清香细细碎碎的粘在麦兮的小手上。再次端详,花瓣如同亚光瓷片,薄薄不透明。不经意里,香就若隐若现的来了。
这种感觉,如同读汪曾祺的《人间草木》。这本书如何来的已经不记得,记得是它如今一值在我包里,闲暇里,翻阅的总是它。淡若无质,余味无穷,通透恬静。经历沧桑之后的澄澈。
汪老先生的旧园里有腊梅四株,每每岁末会剪两三穗,插进胆瓶。隆冬风厉,百卉凋残,晴窗坐对,眼目曾明,是岁朝乐事。“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这便是“岁朝清供”。难怪我要留意腊梅了,去年开的时候样子还在眼前,现在又去看,汪老的《岁朝清供》里的文字历历在目。雅致动人。他笔下的秋葵的样子,也颇有我眼前这朵梅花的样子:“瓣淡黄,白心,心外有紫晕。风吹薄瓣,楚楚可怜。”只是梅花是黄心,没有紫晕。如今我家里的花瓶插的是早已成为干花的紫色勿忘我。
记忆中的味道,会随着年龄增长模糊,等着某一天的召唤,就越发的清晰。让我的童年像一个概念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就是先生的《花园》如同一把钥匙,哗啦啦的记忆味道,都穿越回来了。“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李清照的词形容汪老的《人间草木》颇为贴切。“斑鸠在园子里叫着,等着一棵榆梅稍经一触,落下碎碎的瓣子,等着重新着色后的草。我的脸上若有童年带来的红色,她的来源是那座花园。”那个花园里到底有多少生命啊。记忆里的菖蒲、臭芝麻、大垂柳、带有玫瑰香的天牛、蟋蟀、软软的鼻涕虫、通身铁色的蜻蜓、把屁股撅来撅去的土蜂、被猫吃了去的鸟……为家里的女性们摘花。桂花、冰心腊梅、海棠、碧桃、丁香、绣球、含羞草、荷花……那棵龙爪槐是我一个人的。汪老写的这么气定神闲,又闲置可爱,源于“自小养育在这种安定与寂寞里。”他的祖父年轻时建造的几进,是灰青色与褐色的老宅。廊内的时光安逸静好。
我对于乡村田园的印象停留在上幼儿园之前,老多都已忘却。还是母亲多次提醒,拼凑我童年的回忆。那时我喜欢吃桑葚,每每跟着伯父家的二哥哥,爬上树,吃的饱饱的,心满意足的下来。沿路上许多狗比尾巴草,母亲从我变成紫色的唇,头发上的站到的蓖麻,或者稻草,判断我是否疯玩。二舅舅在靠湖边,湖水周围都是芦苇,碧绿的将小湖圈在怀里。我那时往往喜欢只穿一条小短裤,坐在木盆里在随水荡漾,看着哥哥姐姐们游水,微风拂来好不惬意。突然一只翠鸟撞到墙上,昏了过去,舅妈把它放在纸盒子里,放上小米与水。我托起它,绿蓝的羽毛,在阳光下很美丽,于是这只鸟是我对鸟儿最初的印象,美好而悲伤。
夏天的傍晚,这片湖泊也成了大人孩子的乐园,我依然坐在木盆里。晚上吃的是稀饭,伴着咸菜。然后搬来大竹床,身上扑满了痱子粉,还有花露水。大伙儿各拿一块西瓜,凉气四溢,汪老说连眼睛都是凉的,记得母亲不能让我吃的太多,我便躺在这天空的怀抱里,才枕母亲的臂弯,已入梦乡。耳畔隐约是大人们的谈笑风生。梦里的雨 ,不知疲倦,只是落,只是落。
温柔敦厚,这是我对汪老的印象。人间草木,浊木香花湿雨沉沉。在这城市里,携带着这本书,走过纷繁,建起一座小院,栖息流浪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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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樣
第一次知道汪曾祺是大一的时候,老师给我们分享了他的散文“昆明的雨”,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彼时我在昆明呆了4年,经历了4个昆明的雨季,那个绵长、温润、清凉的季节,我们常做的就是窝在被窝里睡觉,或者把窗户和门关的严实,一伙人窝在宿舍里看各种电视和电影。
偶尔外出也不打伞,任凭那细雨淋在身上。最喜欢的便是穿着宽大的卫衣,把帽子扣上,在细雨中漫步,偶尔混乱的思绪也会因为这些细雨而变得一片清明。
我是爱昆明的雨的,它寄载着我离开昆明4年后的思念。原本在昆明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它的好,而如今,却总是不停的想念和回忆。
凤翥街的豆花米线、稀豆粉。
建设路的炸洋芋、小西门的小吃城、正义路的糯米藕、祥云小吃城的涮菜、学校门口的火锅店、食堂的稀豆粉油条还有各种米线,都是我如今思念的对象。
我多想有机会循着汪老笔下的小吃重游昆明,而在看到一句“已经没有了”便生出许多感怀。不过好在昆明的小吃总是藏在路边摊或者街边不起眼的小店,总是能有些惊喜。
有一天我总能再次体验昆明的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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