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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虐记 |
最新书评 共 5 条
骨占
不可思议。
读完此书其实有一种微妙的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书里没有那种故事,那种理直气壮言明自己为真相的故事。
这些多种层面的假设,尤以那荒诞的监禁中的爱恋首当其冲,最后都变得难以确信。
但恰恰因为这些想象之谜,我倒感受到那间铁工厂的2楼似乎的确存在,而那里似乎也的确流传着一个有关监禁的故事。
或者就像自由与束缚,爱与监禁之间的关系一样,
真相造就了谜,谜亦反过来铸造出真相的实体吧。
亦或者又是我过度感受了。
总之,困扰着人的糟糕的东西是些什么呢?
名为束缚的自由和名为自由的束缚?
名为爱的监禁和名为监禁的爱?
不。
我觉得真正糟糕的是名为真相的谜和名为谜的真相啊。
而更加更加糟糕的是这些玩意儿还每人都有各自的一份。
所以如果这世界能听到我的声音的话,我也想对他大喊一句
即使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我首先就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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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归尘
如果一个小说可以做到没什么破绽,大概就可以称之为好。这体现了小说家对笔下的世界的驾驭。当小说的质地是均匀的,说明作者懂的取舍,有控制力,最终制成一个不存在长短板的木桶——当然,我自己是极喜爱看到由于一时的灵光、作家的任性等等各种各样的理由出现的不平衡,从中可以看到箍桶人的审美和倾向;观察“水”溢出来的瞬间,无疑是极有趣的。
(同样是元小说,麦家的《风声》则像一个烤坏的蛋糕,处处都是褶皱和空洞。)
稍微有点阅读经验的读者对手记、自白这类手法并不会感到陌生。《残虐记》的美妙之处在于,它不光光是文本内部互涉,它的小说世界有四层:作为读者的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层(真实世界),取得《残虐记》手稿的丈夫是一层(小说中的真实世界),《残虐记》是一层(经过女作家加工的真实世界),《残虐记》中女作家写的小说是一层(虚假世界)。
不断重构同一个故事,最后形成元小说的亦幻亦真感,都是通过“文本”这一手段达成的;过去先锋小说经常借由梦境、记忆(的不确定性)、凭空消失的人或物(《残虐记》中亦有此节)、元叙述,来破坏传统小说中作为先验的真实性,《残虐记》用以完成这一过程的,是“书写”。同时,构成了小说主题的一个隐喻。小说中的重要道具“交换日记”,也在暗示这一点。
桐野夏生很快揭出了底牌。这亦是《残虐记》打动我的第一个地方。她借女主角这样说到:“我选择写小说为职业也许是一种必然,因为我不想让其他人踏入自己的生活。创作小说时,作者可以毫不顾忌地削尖自己,并以此作为武器,深深地钻入所写的对象中去,所以作家恰好可以实现我所期待的生活方式”
虚构的份量有多重,虚构的边缘在哪里,当虚构和真实的领域发生重叠时,我们在那片阴影中,还享有多少份额的自由——这或许是大部分书写触犯大多数人道德底线的畸恋题材的作家所背负的,不得不面对的原罪。阅读和本作相关的资料时我发现,这不是桐野第一次从小说家的角度对道德提出挑战。
就像有相同经历的女孩在日本亚马逊对本书的留言:并不是这样。更多的人,没有从这个故事里得到救赎,乃至任何一般道德上的安慰。
《残虐记》里肆意的进入和返回,是故意的。
所以不能单单把它看成斯德哥尔摩症。
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简单说来,是年仅10岁的女主人公“我”(小海鸣海/景子)被一个表面智商低下的工人健治诱拐并囚禁了一年。少女归家后,家庭破裂,她将这一事件的疑点写成《犹如泥泞》,成为了小说家。25年后,女小说家收到了出狱的健治的来信,留下《残虐记》的书稿后失踪。
本文从得到这一书稿的小海的丈夫写给编辑的一封信开始。
这是我看到的第一篇从洛丽塔的角度看亨伯特的小说。从男性的角度书写,国外有《石室藏娇》和《洛丽塔》,虽然暂时想不起来比较有代表性的日本本土例子,然而纯洁无暇(通常脾气很坏)的美少女和她智商低下的奴仆、禁忌闭锁的空间,几乎是日本大众文艺作品里必备的固定形象。细究起来,是否从《痴人之爱》这一著名女性狂热崇拜作品/明治后期一系列从厌女症塑造的风月形象开始亦不可知。
有的时候,这种关系会赤裸裸地被表现为娇纵的女儿和愚蠢无能的父亲。
在《残虐记》这个特殊文本中,这种情结也有所体现。
日本社会特殊的集团性是本书的基调,具体体现在排他性和排异性上。小女孩景子因为母亲的缘故自小就是社会的他者,小说开头不光点出了原因,还从各种侧面描写了这一点:明明存在各种目击者,但在他们眼里,景子不在那儿。她是透明的。
来历不明(被火烧毁),智商似乎不健全,无法书写汉字,长期处在鄙视和嘲讽中,连买春也只能选外国流莺的健治,更是遭到世界的彻底厌弃。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同类。真正的共谋关系,则从“交换日记”(书写)开始。
《残虐记》里许多隐喻非常巧妙而耐人寻味。比如来自外部的巨大噪音,干渴时充满铁锈味的水,菲律宾卖春女,孔。
得救归来以后,景子因为是“受害者”,被重新纳入这个社会。但她与由一般社会共识和规范支撑起来的现实之间的断裂却越来越深,过去这种格格不入存在于外部,这一次,是发生在内部,她自身。可以说,她从那个宛如宇宙洪荒的封闭房间里,看到了人生的真相,从此她就宛如蓝胡子的新娘,因为洗不掉手指上的痕迹,再也无法回到人群中去了。
此时拯救她的,正是书写。
通过书写,她重新找到了被双重遗弃的自己。这个书写,是想象的书写,是虚构的书写,是隐匿了作者(如手记中的第一部分所称:“创作小说时,作者可以……”)的书写。
景子从一个被写体(欲望的投射对象),重新掌握了话语的权力,变成了欲望的主体。
《犹如泥泞》中,健治在景子的笔下是一个性别倒错者,他亦是和谷田部的同性恋关系中被动的一方,于是健治从一个加害者变成了被害者。健治原本是欲望主体,对景子施加各种暴力,囚禁她,殴打她,抹去她的名字,对着她的身体自慰;景子写的小说中,也同样剥夺了健治的姓名,性别,将他变成他人的禁锢对象/性暴力对象。
窥视孔这个伏笔非常绝妙。谷田部通过孔对健治和景子进行偷窥,对这个事件的再生产/虚构之后,变成了景子对谷田部和健治异常关系的偷窥。
在这里,小说亦从一种男性叙事转向了女性叙事。
看到这里,我几乎长叹一声,这就是“小说”啊。
《残虐记》对虚构边缘的探索和表现,实在精彩。几乎每个人,都通过“想象”(虚构),获得了与真实同等份量的地位。
在这层层叠叠的改写中,真相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我们只需知道,这个梦境的质感,它之中蕴含的声音、气味、温度。
谈到这,我还是要说……桐野夏生的基本功太差了= =尽管她的控制力让《残虐记》堪堪有一个架子;文章的主体是日常的倒错和失序,作者的笔力撑不起来,因此当人失去日常时那种惊怖和失重感没有应有的感染力。
诚然,对一篇推理小说做出这种要求过苛了。
我只是忍不住想,若是由另一个人来重新写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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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脚猫
我看的第一本桐野夏生的书是《异常》,那是一本从情节到人物设定再到表现手法上对我来说都非常“异常”的一本小说,犀利冷硬,读起来让人冷汗直流又畅快淋漓。那种阴暗变态的风格虽然会让人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整个阅读过程却异常地痛快。
我喜欢推理小说,其中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推理小说总谁有清晰的过程和结果。虽然过程难免会纷繁复杂,结局很多也很沉重,但总会很明确,让我能了解作者的意图是什么。但是《异常》和《残虐记》却不是一般的推理小说,他们的故事情节从不同的人物口中缓缓叙述开来,各个角度的叙述有重合的地方也有很多互相矛盾的地方。直到最后,作者也没明确地告诉我们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又是谎言。《残虐记》里,写下那本书的女作家到底身在何处命运如何,她的手稿里又有多少话是可信的,这些都没有明确的答案。这种小说看着真让我难受。从开篇就贯穿在心里的疑虑,直到最后也得不到解答,就像某个长久以来的渴望一直没有实现般地让人心里发慌。
《残虐记》里最残忍的,就是女孩的幻想了。
想象是件很美好,但也很可怕。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想象呢,但至少我是很喜欢的。从小到大,我喜欢用想象给自己构造一个个不同的世界,在那些世界里我可以任意妄为,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沉溺在那样的生活里真的很疯狂,尤其是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会这样,还是说就我一个人是这样用想象支撑自己的。
幻想的事情越多,就越能感到快乐。可是用各种光怪陆离的幻想来逃避现实又有什么用呢,即使在想象世界中不断地追寻自我,最终让自己感到心满意足,我的现实生活也不会因此而变得更好。难以自控的幻想真的是非常残忍的。主人公因为承受不了庞大的幻想而选择用写小说的方式来抑制心中长出来的那些怪草,这大概是她能选择的唯一的道路了吧。毕竟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是难以被他人理解的,甚至让人觉得可笑至极。她只好用写小说的方式救赎自己。比起被诱拐的那段经历,或许在获救后,那些止不住的幻想,才更令她感到压迫吧。
我只能说,在幻想这个问题上,这本书确实引起了我的共鸣。至少它让我觉得,我还不是无药可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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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娘子
认识桐野夏生是因为这本书,对于心理类与悬疑类都很在行喜好的我,顿时被这本书的内容吸引了,我也不否认自己是个崇日文学的人,从《残虐记》到《杀心》再到《Out》,从《女神记》到《东京岛》,以及现如今准备入手的《异常》,我已经把桐野夏生的作品当做必不可少的部分,随后我会一一奉上她这些书的书评。
看这本书已经一年了,情节依旧深刻,夜幕下窜动的人流,掩盖了面善可亲内心却十足空洞的患有人格分裂的健治,墙上那只偷窥而获得内心私欲的眼睛,那个普通的小书包中的日记本又背负了多少秘密,屋后的尸体、求救的纸条、在利益中打滚的丈夫,同我这样一个活在自己建立的围城里,无路可退也无处可走,深受其害而不能自拔,内心极端矛盾的女主景子……
景子一开始以一种受害人的身份在直白的叙述自己离家而被人格分裂的健治绑架之后一段时间内的生活,而后却又像一个获益人一样从绝望中焕发出求生的本能,却又带着玩味的态度描述着那只在墙上偷窥被健治囚禁生活的眼睛,又像一个冒险者一样大胆探求着这个房间和有关于健治的一切秘密,直到获救那天又一次转而变成纯良无知的少女,以一种备受其害而无言以对的态度来面对所有人,内心却在疯狂的猜测内心所有人的想法,仿佛自己是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好比游戏中筹码最多的大玩家,脱胎换骨的周围生活又成就了她的作家生涯,她隐藏事实来引起律师丈夫的注意,新婚生活之后,自己也再没有关注的热点,那些秘密仿佛再也不是秘密一样供人挖掘,痛苦不堪的回忆翻江倒海的涌来,没有同丈夫去互相了解,交心的日子,想起了与健治在一起的生活,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景子收到监狱中服刑的健治来信之后,“一句我知道老师不会原谅我,但我也不会原谅老师”,景子发现这么长时间自己营造出的形象瞬间在自己渴望“被爱”的人的面前瞬间崩塌,发现自己正在需要的是那个需要自己的人。
这无关乎平常的爱情,以一种畸形的方式呈现在读者的面前,没有甜言蜜语,不表达爱情,不叙述爱情,围绕着人性利益的爱,囚禁之伤变成了困兽之爱,残虐记的最终章终究还是残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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