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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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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禾妞
从前，只知道香港有个专写爱情的女作家张小娴，却从没读过她的作品。即使在十年前，《面包树上的女人》最红的时候，书店里摆满了封面上印着她照片的小说，也从来没提起过一丝一毫的兴趣翻上一翻。只因为不喜欢那一版的装帧，觉得封面上眉目分明的女孩子，同卫慧、棉棉没什么不同，都不过是靠脸蛋吃饭的昙花一现的“美女作家”而已。
然而十年过去了，卫慧、棉棉之流早已销声匿迹，只有她的书，一版再版，渐渐拥有了千万粉丝，成了大众眼中的爱情专家。——若没有两把刷子，也不可能长存至今吧？
当然，若不是因着工作的关系，大概我也不会有缘翻阅张小娴的作品。因为十年后的我固执地认为，自己已经过了以谈情说爱为生活重心的年纪，那些琐琐细细的恋人絮语，不过应是睡前读物，甚或马桶读物而已。
直到前几天看《相逢》《拥抱》，方始真正读到她的文字。
她的行文总有一种温柔的气息，字字句句看似不经意，其实每一个简短的句子都凝结了女人一路走来的伤痛。读这些句子的时候，我不禁在想，这是怎样一个九窍玲珑心的女人？在寻找爱情的旅途上一路跌跌撞撞，不断寻找爱情，也寻找自己的梦。
读《面包树上的女人》，能从字里行间依稀找到作者本人的影子。年少的时候，我们对爱情的幻想总是感天动地的，在渴望轰轰烈烈的情绪里夹杂着一丝自鸣得意的悲壮，故而程韵和她的朋友们才如此执着，不求守得云开见月明，惟愿能得一心人。——大概小娴本人也是这样的女人吧。《相逢》《拥抱》《爱上了你》《永不永不说再见》，四册精选集中的散文，大抵都是作者情路上的智慧与顿悟，这个聪敏的女子，有一颗善感的玲珑心，时而为自己的感情欢喜忧伤，时而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大概爱情，都是如此触类旁通吧。
她的小说我读的不多，只有新近看过的《面包树上的女人》一篇，我却自以为是地认为这大概是她最好的一篇了吧，无论如何，这是她的处女作。作者的处女作往往都是最有诚意，也最具自我色彩的作品。
再来说说小娴的散文吧。初看《相逢》觉得很惊艳，字里行间的爱情箴言带着小女人特有的狡黠和敏感，字字句句颇能打到人的心坎。有些是我们在爱的过程中体悟到的，有些却只是模糊的感觉而不能诉诸语言，直至读到她的文字，不禁击节称赏，直感觉那话语说到人的心坎里去了。不禁想到，原来情中种种，无不有所因循，我们自以为只有自己经历过、体味到的爱情，其实早在数百甚至数千年前，在世界上的任何角落里上演过如出一辙的脚本，不一样的只是演员。
张小娴说，爱，是人生永不落幕的演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只是“演出”，未免还透着那么一点粉饰升平的味道。爱，不尽然只是“演出”吧。
渐渐的，读过《拥抱》《爱上了你》《永不永不说再见》，渐渐的有些累了，不仅是对书中反复出现的“男人”“女人”“爱情”“背叛”“等待”诸如此类的字眼，也是因为她笔下的主题永远是爱情。所谓爱情，无非就是你爱我，我也爱你；你不爱我，我却爱你；你爱我，我却不爱你。而由此衍化出的三角、四角甚至N角恋，也不过都是这三种基本模式的排列组合。因果种种，轮回循环，颠来倒去，讲的无非也就是这同一件事情。看的多了，就觉得有点烦，有点贫。
一个女人若是一辈子都同样念叨着爱来爱去，大概也是可怕的。这嘈嘈切切的恋人絮语，总要有个完结。
当然，而今我也能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如此钟爱张小娴。就像她所言，爱，也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人沐浴在爱中，总要有人能说到他们的心坎里去。而小娴，大概就是他们的爱情知音吧。
年岁渐长，我们早已过了憧憬爱情、相信童话的年纪，恋爱中琐碎的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已经渐渐磨平了曾经肯为爱牺牲一切的英雄气概，只剩下静水深流，古井无波。在风也无法吹皱的一池春水中，我们临水照影，早已明白爱情中所有的欢笑与悲伤，不是读几篇散文、几本小说，或是看几场电影、唱几首歌就能概括得了的，那些感情中的伤痕与痛楚，也不是听听别人的劝慰就能抚平的。爱这东西，说的越多，就越不明白它的含义。只有时间，是抹掉一切痕迹的万灵药。而这灵药发挥效用的时限，还是因人而异。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都还是希望，今夏，能与一个人《相逢》，在明媚花海中缠绵《拥抱》，从此《爱上了你》，然后与他《永不永不说再见》。——这就是爱的魔力与矛盾，也是张小娴的魔力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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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4 20:5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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