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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丞集箋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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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鱼
月亮的声音
2009-10-30 22:45:18
解诗大概需要化身入诗才能真懂。深入情境,浮想翩翩,仔细玩味揣摩,褒贬得当又不失敦厚慈悲之心,方能体味出诗的好处来。刘昼说:“赏者,所以辨情也;评者,所以绳理也。赏而不正,则情乱于实;评而不均,则理失其真。”(《刘子·正赏》)诚为高论。吾友书枝说同样是解诗,钱锺书学问高过叶嘉莹,但缺少一种入世情怀和悲悯之心,终究还是让人无法深爱。大概也就是刘子的“赏而不正”、“评而不均”之谓吧。钱先生太聪明,所以处处比别人高明,见解也犀利,但未免让人心生敬畏,想要疏远。
有时候文字也是多余。一切解释都是“佛头着粪”。因为:
吾诗已成
无论是大神的震怒
还是山崩地裂
都不能把它化为无形
——奥维德《变形记》
一首诗写完了,作者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读者只需细细把玩,低吟,用一种特殊的腔调念出,彷佛暮晚深山禅院木鱼声中诵经。“当我们读诗的时候,艺术就这样发生了。”(博尔赫斯语)闻一多讲《春江花月夜》:“一切的赞叹都是饶舌,几乎是亵渎。”顾随讲《西江月》(照野瀰瀰浅浪):“一首《西江月》字句之美,有目共赏,苦水若再逐字逐句,细细说下去,便是轻量天下学人,罪过不小。”分析《减字木兰花》时说:“好好一首《减字兰花》,今被苦水说东道西,支解车裂,真真何苦。其实一部《东坡乐府》,其中好词,亦俱都不许如此说。然而苦水十日之间,居然说了整整十首,虽然心不负人,面无惭色,也须先向他东坡居士忏悔,然后再向天下学人谢罪。”俞平伯讲李清照“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干脆连怎么好法都不说:“真好,真好!究竟应该怎么讲,说不清楚。”他只叫人体会。想起《枕草子》,里面出现最多的句式要数“有意思的是……”了。这绝对不是清少纳言词汇贫乏,而是在有意思的事面前只能那样说,苏枝说只有像清少纳言那样体物入微的人才能发现那是有意思的事呢,亦是解人之语。
有些诗需要合适的机缘才能明白。前段时间枯坐无聊,友人发来沈从文:“船停了,真静。一切声音皆冷得像凝固了,只有船底的水声,轻轻的轻轻的流过去,这声音使人感觉到它,几乎不是耳朵,却只是想象。但当真却有声音。水手在烤火,在默默地烤火。”此中情境,我亦有过类似之感。先前看古人写中庭地白月华无声,很是不解;儿时印象中月亮一直是有声音的,远远凝神望去没有,屏息仔细聆听好像又有细细的声音跳动,像极了这个时节桂花的香气,若有若无,但究竟是种什么声音又满满地说不出来。直到后来我读到了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我小时候听到的月亮!
老家门口有条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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